“你還說,一個個孩子都被你寵得無法無天了,看看,你看看,現在怎麼解決?”衛容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是有氣無處發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老爺,這種事情用銀子不就可以解決了嘛,”柳氏說完,伸手去扶衛長遠,不過衛容沒讓她如願,伸手一指,怒道,“放手,給我放手。”
冷氏雙手一抖,卻是沒放開,跪在了衛容的身邊,哭道,“老爺,你要罵就把妾身也一起罵了吧,是妾身管教無方,但是孩子的錯已經造成,難不成真的要抵命嗎?老爺,您真是好狠的心吶。”
“那你說該怎麼辦?那麼多人看着,你讓我堂堂侯爺徇私?這京城我們要不要待了?”衛容氣得甩袖,來回踱步地想法子。
冷意晴了解得差不多了,就轉身離開,把劉茂和阿薩送出衛府,正回頭時看到百里修回來了。
“鬧開了沒?”
“差不多了,這會兒正想怎麼解決呢,”冷意晴知道這事兒百里修有關,因此回得很順。
百里修帶着冷意晴繞過堂廳直徑回了霞光苑,把馨香園的事情據實說了,“是我故意設計的,而衛長遠也沒打死人,我就想看看,衛府會不會向皇上交出免死金牌來救人。”
“我看難,畢竟不是衛長軒,要是世子身份的話,那我父親可能會舍了免死金牌,若是我那紈絝的二哥,八成不會把交出去。”深門侯府的事情冷意晴自然是比百里修清楚的,以前和冷意萱玩得好的時候,兩人總還是八卦別人家的事情。
“先看看吧,總能看看衛侯爺的心思,不是嗎?”
“小姐,大少奶奶來了,”夏至進屋傳話,看到百里修在場,一個福身後接着說道,“看那樣子,好像挺着急的,您看……”
“叫她進來吧,”冷意晴不假思索地回覆,然後轉頭看向百里修,“你呢,要不要留下?”
“累了,回屋休息一下,”百里修瀟灑轉身,頭也不回地進屋了。
冷意晴還未來得及喝一口水,就看到王麗華幾乎是跑着進來的,“妹妹,你在屋就好了,我這是真沒人可說話的了。”
“坐,坐下再說,”冷意晴扶着她坐下,嫣然一笑,問道,“是爲了二哥的事情吧?”
“你都知道了?哎,我說呢,這麼大的事情肯定都知道了,你大哥還攔着我不讓我說,”王麗華看是憋了很久似地,正一吐爲快,“你看爹這次會不會救老二啊?這可是出了人命的大事。”
“不好說,”冷意晴淡淡一笑,給王麗華送了杯清水,勸道,“大嫂現在有了身子呢,這種事情還是別操心得好。”
王麗華正喝着水呢,聽見冷意晴的話,是立刻擡頭,一臉不贊同道,“這怎麼能行,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啊,大妹。”
冷意晴自然曉得這個道理,要是衛容甘心把衛長遠交出去的話,她無路可說,這要是不肯的話,還得有人幫着推一把,讓他不甘心地把免死金牌還給皇上。
王麗華看冷意晴一直含笑不語,便納悶道,“大妹,這件事情你到底怎麼看啊?”
“大嫂,其實我沒什麼立場好說話,要是父親不把人交出去的話,別人只會說我們衛府的人仗勢欺人,要是把人交出去,那又是我們的親兄弟,哪裡有置親兄弟不顧的道理,”冷意晴深深一嘆,滿臉無奈,勸王麗華道,“這事兒我們還是不要管了吧,有父親他們呢,這忠孝仁義,我總是覺得有些不近人情。”
“忠孝仁義?”王麗華輕喃這四個字,隨口應了一句,“可不就這麼說,咱們侯府要是不忠君的話,是會被人詬病的,哎……”
冷意晴重點已經提到,但願王麗華能領悟這話裡的要領,要說這衛長軒以前多少囂張來着,這會兒自己不能生育,所以現在不僅收斂了脾氣,而且對王麗華格外的疼愛。
有了愛情的滋潤,現在看看王麗華並不如以前那般難看了。
把人送走之後,冷意晴這才進屋,發現百里修真得睡覺了。
大抵半個時辰,百里修就醒了,而且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
“怎麼不多睡會兒?”冷意晴送上溼帕子,一臉柔色,“這些天也真是忙壞了。”
“爲了我們能全身而退,這一切都值得,”百里修穿好外裳,身材欣長挺拔,樣貌俊朗,嘴角淺淺的一抹笑,有着說不出的韻味,是看得冷意晴的心裡不禁小鹿亂撞。
“看我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百里修擡起她的下巴,戲謔道,“要是看不夠的話,我再坐好給你慢慢看?”
“貧嘴,”冷意晴臉上一抹俏紅,拍掉他的手,嗔道,“別鬧了,這件事情,衛長軒那邊肯定會插手的。”
“你不是給了他們暗示嘛,”百里修沒玩夠,抱起冷意晴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開始上下其手了,冷意晴實在受不住折磨才遠離了他,雙眸朦朧地要滴出水來了。
百里修輕咳了一聲,促狹地朝她說道,“晚上我等你。”
“沒個正經,”冷意晴撇了撇嘴,媚眼一睨,是把百里修給瞧得心裡都酥了。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進宮去了,沒事兒別亂跑,等我回來,”百里修養足精神,腳步輕盈地出了霞光院。
話說王麗華得了冷意晴得暗示,回屋後就找衛長軒,見他淡定地翻着書看,便一把把書本給丟開了,撒嬌道,“相公,你怎麼現在還有心思看書啊,老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也該想個摺子纔是啊。”
“這不還有爹嗎,我攙和什麼,”衛長軒慵懶地靠在了椅子上,看到王麗華氣鼓鼓的樣子,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小乖乖,快讓娘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王麗華一下子就被逗樂了,不過還是沒放棄勸導,“相公,雖說現在有公公頂着門戶,可你是未來的侯爺,府中出了事情,你怎麼能什麼作爲都沒有呢?所謂忠孝仁義,忠爲先,孝其次,仁義更是往後排,妾身以爲,你要是能在這件事情上助父親一臂之力的話,那以後,還誰有敢瞧不起你啊。”
“別說了,麗華,現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嘛。”
“好什麼啊相公,你瞧瞧現在誰正眼看過你,你要是再不重振雄風的話,以後這侯爺的位置就輪不上你了,”王麗華到底是看得透徹,這兩個月就看清楚了人情世故。
衛長軒沉重一嘆,雙手攤,自怨自艾道,“我現在還能幹什麼啊,想當初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看我不順眼,現在難不成還會對我另眼相待嗎?”
“那要看你怎麼做了,孝重要還是忠重要,相公心裡不是還有一把稱嗎?”
“你是讓我出賣二弟?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那是我弟弟,”衛長軒急着躲開了王麗華的碰觸,覺得她這想法和洪水猛獸沒什麼區別。
王麗華對於衛長軒的想法不敢苟同,對他的執拗多少有些瞭解的,因此便不再說了,坐在一盤默默地抹着眼淚,衛長軒看得心疼了才柔聲安慰,“麗華,乖,不哭了,你和兄弟姐妹分開那麼多年,自然是不知道親情的滋味,我和二弟從小一塊兒長大,你說我怎麼能忍心去做那樣的事情呢。”
王麗華推開了衛長軒的手,哽咽道,“妾身又沒讓你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過是想讓你重新回朝而已,你帶着老二去自首,是不是比皇上讓人過來捉拿來得強?到時候皇上說不準還會嘉獎於你呢。”
“可我怎麼覺得這麼做對不起父親和二弟呢?”衛長軒心軟得很,一下子沒辦法接受這件事情。
“那好,妾身不管就是了,你當你的孝子,到時候侯爺位置被人奪走了,妾身就帶着孩子躲去深山,誰也別想見,哼,”王麗華見衛長軒說不通,所以使了性子,把自己關進了屋裡。
衛長軒琢磨了許久,才決定去找衛容,看看事情到底有沒有轉機。
梅園。
柳氏唉聲嘆氣,摸着眼淚,而衛容就半天功夫人就老了好幾分。
衛長軒見禮後,問道,“爹,可是去看過二弟了?”
“去是去過了,但是不讓見人,”柳氏搶着回答,拉着衛長軒就開始不停地說話,“萱兒啊,遠兒可是你的弟弟,你無論如何要救救他啊,那人死了沒關係啊,我們多少銀子都願意賠,就是別拉着遠兒償命啊,就是連坐牢也不行啊,你已經這樣啊,遠兒不能出事了。”
衛長軒聽了最後一句話,臉色變得灰白,語氣也淡了下來,“娘,那是二弟他罪有應得的事情,殺了人總要償命的。”
“你個糊塗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那是你弟弟,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絕情的話呢,你給我滾……”
“行了,”正當柳氏歇斯底里的時候,衛容終於出聲喝止了,“你拉着軒兒有何用?要是有時間就給我好好管束管束,別現在出事情了就瘋狗一樣。”
“哎呦,我的老天爺啊,我不活了呀,我的兒啊,娘隨你一起去了吧,”柳氏坐在地上拼命地哭天喊地,活像市井的潑婦。
衛容實在是受不了聒噪了,把衛長軒叫去了書樓,那是他的地方,勝在清靜。
“爹,難道二弟的事情您真不打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