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回想,好像每一次她跟寧素素說話,寧素素要麼頭側到一邊,要麼索性站到她的右手邊的。
原來是因爲她右耳聽不見的緣故?
席御南告訴她,“殷離剛認識寧素素的時候,以爲她是聾啞人士,所以在正式對她展開追求之前,殷離和聾啞人士接觸過一段時間。”
這關她什麼事?
席御南不會無緣無故轉移話題,簡鍾晴心中警惕,靜待下文。
玩夠了她的小手,席御南目光擡起,分毫不移地緊鎖在面前女人精緻的小臉上,逼人的氣勢頓時壓了下來,同時,專屬上位者的居高臨下與運籌帷幄躍然於他冷凝雋寒的五官中。
“殷離會讀脣語,只要距離不遠,都能準確讀出九成意思。”
他的意思是,簡鍾晴和雷衍的談話,早被殷離讀出來了。
而他現在,之所以說出這樣一番說話,是因爲,殷離將他們之間的交談,一五一十,給他說了。
領悟到席御南的意思那一刻,簡鍾晴的表情好抓狂。
……
一般來講,鹽城的富家子弟,可以籠統分爲兩種。
一種出身名門望族,雖說是靠着祖輩打下的基礎庇廕,但是自身爭氣,憑藉着聰明的頭腦,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年輕有爲一輩,這些人,今晚幾乎都集中在翔實的酒會裡。
另一批同樣含着金鑰匙出生,承蒙老天爺厚愛,投對了胎,卻不知道感恩,反而終日不學無術,只知道吃喝玩樂,到處惹是生非神憎鬼厭,世人俗稱爲二世祖的公子哥兒,則大多數都去了媚。
作爲二世祖的首腦,楊方從來一呼百應,他開的場子未曾清冷過。
此時爲夜晚九點,正是年輕人開始縱情聲色要的時候。
媚的一樓大廳,已經嗨起了音樂,猜拳,投擲骨子,到處人聲鼎沸。
二樓上,楊方修長的身材裹在黑色的襯衫裡頭,更顯挺拔俊冷,他淡淡瞥了眼樓下人頭洶涌的情況,再看到舞臺上正賣力扭動着水蛇腰的女人,很快收回視線。
媚新上位的臺柱,是從舊的一批伴舞裡提拔上來的。
要講姿色,這女人底子不錯,只是純天然的,沒有經過任何點綴,跟陳漢娜那等本身帶有七分姿色,又靠着爐火純青的化妝技術塑造出來的美貌,是無法比擬的。
但這女人勝在人圓滑,聰明年輕,又懂得變通,很多事情,無需他人提點,自己便琢磨出來,尤其被客人揩油的時候,不會像陳漢娜那樣直接清高地甩臉,總能大事化小,實在是客人太過分了,也是當時忍了過去,事後才尋着機會,跟他講。
最重要的一點,她肯賣。
這個世界,任何東西都是有價格的。
媚的臺柱,雖說,是代表媚的顏面,但這個千挑萬選的具有代表性的顏面,亦是可以明碼實價買賣的。
當年,楊方不過是循例,詢問了陳漢娜意思,誰知道陳漢娜心眼直的,還真的以爲他是要徵詢她的意見,直截了當地跟他說,她可以賣笑,但是不願意賣身,如果要賣身,她寧願放棄臺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