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漢之行5(二更五千)

棲梧宮,坐落於王宮東北角,甚是雅緻幽靜。

鳳婧衣跟着進了宮門,便看到院子裡躺在椅子上閉目曬太陽的人,明明悠閒自在的一幕卻讓她覺得有幾分沉澱歲月滄桑。

按道理,這個人應該還不到頭髮花白的年紀,可眼前的北漢王已經頭上華髮無數了禾。

“陛下,長公主到了。”公公上前低聲道妲。

北漢王聞聲睜開眼睛,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卻又透着迫人的犀利和威嚴之氣,伸了伸手示意她上前扶他一把。

鳳婧衣愣了愣,上前將人從椅子上挽扶起來。

北漢王一手微微擡了擡,指了指不遠處的園子,“朕睡得有些乏了,你扶朕到園子裡走走吧。”

說罷,側頭掃了一眼宮人,示意他們不必再跟着隨侍。

鳳婧衣有些不自在,縱然一向膽大,可在面對蕭昱的父親,她還是有些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合適,於是便一直沉默着。

“你到宮裡也半個來月了,昱兒也沒帶你來見朕,朕只得厚着老臉傳你過來見一面了。”北漢說着,話語中帶着幾分笑意,倒也並無責怪之意。

“是婧衣有失禮數,該早些來拜見陛下的。”鳳婧衣道。

只是,自己身份尷尬,蕭昱沒有要帶她來,她也不好冒然求見。

“聽說前些時日,昱兒帶你去見了皇陵見戚皇貴妃。”北漢王一邊漫步走,一邊說道。

“嗯,半個月前的事了。”鳳婧衣如實道。

說到敏惠孝昭皇貴妃,北漢深深地嘆了嘆氣,“朕有負他的母妃,昱兒小時候很粘着朕,可自他母妃逝世,他也被送出了宮,十之後再回來,對着朕已經與對着陌生人無異了。”

可是,他怪不得他,是他愧對了他們母子。

“不,他還是你這個敬愛你這個父皇,不然也不會回來。”鳳婧衣宛然笑道。

北漢側頭望了望她,眉眼間蔓延起笑意,道,“你倒是真的懂他。”

鳳婧衣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也難怪,昱兒這般對你牽腸掛肚的。”北漢王笑了笑,而後說道,“朕該謝謝你,這十年來照顧了昱兒。”

鳳婧衣笑着搖頭,道,“是我受他的照顧纔是。”

那十年,如果沒有蕭昱的一路相伴,她想她現在也許都不可能活着站在這裡。

“不管是他照顧你,還是你照顧他,總歸朕該謝你那十年在他身邊,讓朕的兒子不是孤苦無依。”北漢王由衷說道。

如果那十年不是在這個女子身邊,也許現在的昱兒又是另一番模樣。

鳳婧衣抿脣而笑,不知該如何言語。

“你來北漢,應當不是尋他而來,是有什麼難處了,若是向他開不了口,儘管向朕提。”北漢王側頭望了望她,直言說道。

鳳婧衣咬了咬脣,心情有些沉重,卻還是沒有開口。

北漢王能猜測到,蕭昱又何嘗不會想到,只是他從來向她追問過,而她也無法開口向他說起,於是便各自埋在心底。

可是,有的東西,不說不代表就會消失。

“人一輩子,總會有兩難抉擇的時候,最終也總是要做出選擇的。”北漢王說着,沉重地嘆息道,“也許最終還會爲自己所做的選擇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是自己選擇的路,便也怨不得別人。”

鳳婧衣知道他是在說他自己,也是說給她聽的。

“陛下是我離開北漢嗎?”

北漢王笑了笑,半晌之後才說道,“朕只覺得,你最好選擇是離開,這對於北漢,對於昱兒,對於你都是最好的選擇。”

鳳婧衣沉默。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可是她不想走,不敢走,害怕這一走再也無法活着回來見他。

北漢王沉默地走着,許久之後道,“昱兒回宮那一年,帶着豐都僅有的兵馬平定了逼宮的亂臣,那時候……他全身大小三十一處傷,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池裡走出來的,叛亂一平他還是撐着一口氣要回南唐,可是還未趕得及回去,便得到了南唐國破你殉城而死的消息,發瘋了一樣還是要回去說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那個時候他哪裡還是夏候徹的對手,是朕帶着人將他截了回來,請了術士將他催眠纔將他困在宮中治傷,那時候他整個人昏昏沉沉數個月,口口聲聲都是叫着你的名字。”

鳳婧衣咬着脣,一顆心越揪越緊,都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朕相信,這麼多年來他爲你做的不少,這世上也再沒有第二人能讓他這般。”北漢王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婧衣啊,你不能總躲在他的身後,他能夠爲你撐起一片安寧的天地,可他是人,更是血肉之軀,會傷會痛會死。”

“我知道。”鳳婧衣哽咽出聲。

“如果你們與大夏沒有那麼那麼多恩怨仇恨,他帶你回來,你要立你爲妃,朕都不會多說什麼,朕也希望自己最愛的兒子能與他心愛之人,相依相愛白頭偕老。”北漢王停下腳步,目光深深地望着她,沉聲道,“可是你們與大夏皇帝的恩怨,註定是要爭個你死我活才罷休,而這本就是你們南唐與大夏的事,他是因你而捲入其中的。”

鳳婧衣不忍再看那目光灼灼的質問,垂眸緊緊咬着脣。

他說的對,那本就是大夏與南唐的恩怨,靳太后要殺的是她們一家,若不是因她,他完全不會與這件事有任何關聯。

“大夏皇帝是沙場征戰的高手,加之如今兵強馬壯,與這樣的人交手,北漢現在根本贏不了,昱兒初掌大權,朝中各派勢力錯綜複雜,一半的兵權還在朝臣手中,對他面服心不服的大有人在,一旦起了大事,內憂外患之下,北漢所處的境地可想而知。”北漢皇帝一字一句,言辭鏗鏘。

鳳婧衣痛苦地斂目,自己該拿冰魄回去救那個人嗎?

而因爲她的一念之期,會讓自己,會讓隱月樓,甚於蕭昱和北漢都陷入險境,她還要執意而爲嗎?

“如果,大夏皇帝與靳太后已經快要兩敗俱傷呢?”她道。

北漢王聞言,面色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道,“你是高估了靳太后,還是低估了夏候徹。”

鳳婧衣抿脣,並未如實相告如今大夏宮內的狀況。

“以夏候徹的野心,遲早會與北漢開戰,而你的身份暴露將會提前點燃這場戰火。”北漢王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說道。

“陛下是希望我離開北漢,重回大夏,是嗎?”鳳婧衣道。

北漢王走得累了,在亭中扶着桌子坐下,道,“婧衣,這世上有些責任有些事,都是需要自己去完成的,南唐是你的,你與大夏之間的仇恨也是你該解決的,他幫你護你是因爲他愛你,但你也不能仗着他這份心意,一次一次讓他替你承受一切。”

他只希望他的兒子和北漢的百年基業,不要因爲一個女人而斷送。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鳳婧衣決然道。

“那麼,你可以現在跟朕說實話,你來北漢的目的是什麼?”北漢王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問道。

“我需要冰魄。”鳳婧衣坦言道。

北漢王抿脣沉默了許久許久,道,“這個朕可以給你,但你拿到它必須離開北漢。”

“好。”鳳婧衣道。

人一輩子,有些路總是要自己一個人走的。

“這件事,你知,朕知,昱兒知道了不會放你走的。”北漢王道。

他深知自己的兒子對這個女子執念多深,如果知道她要走,定會不惜將她留在北漢,便是手段強硬也不會放她走。

“好。”鳳婧衣道。

北漢王斂目點了點頭道,“他快下朝了,你回去吧,朕安排好了會告訴你。”

鳳婧衣退了兩步,朝着坐着的人跪下深深一拜道,“多謝您。”

她謝謝他給了她一條出路,即便她也不知道那條出路的盡頭到底是福是禍,但她註定要走下去了。

自棲梧宮回到未央宮,蕭昱已經下朝回來了,見她不在便出來尋人了。

“你一個人跑哪裡去了,怎麼都不帶個人?”

“在屋裡待得悶了,在宮裡隨便走走。”鳳婧衣道。

崔英是看着她跟人去棲梧宮的,沒有向他言明去向,想必也是北漢王的意思。

蕭昱伸手將拉着她擁入懷中,低頭嘆息道,“下次再出去,記得給宮裡的人留個話,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好。”她道。

“阿婧,我真的太害怕自己會再一轉身找不到你,有時候真恨不得拿繩子把你拴在自己身上。”蕭昱低笑着道。

沒有人知道,當年他重傷醒來,卻滿世界找不到她的恐懼和害怕。

那樣的滋味,他這一生都難以忘記。

鳳婧衣笑,心頭卻陣陣酸澀的痛,“我又不是小貓小狗,你還想拴住我。”

蕭昱失笑,鬆開她颳了刮她鼻頭道,“走了,回去用午膳。”

回到未央宮,她總不自覺地望着坐在對面的人出神,她答應了北漢王的條件,以後再多看他一眼,都是奢爹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蕭昱微微皺了皺眉,奇怪地打量着她問道。

鳳婧衣搖頭,淡笑道,“沒有。”

“用完膳,我帶你去豐都城轉一轉,天天讓你在宮裡,你悶得你無聊。”蕭昱笑着道。

“你不用去勤政殿嗎?”

“昨晚已經處理完了,今天是豐都城一年一度的河神祭,帶你去看看熱鬧。”蕭昱道。

鳳婧衣抿脣笑了笑,點頭道,“好。”

午膳完了,兩人換了身便服便上了馬車出了宮,出了皇城沒多遠,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兩人只得下了馬車跟着人羣一起走着。

四周人潮洶涌,他們的手卻緊緊相牽,蕭昱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便笑了。

鳳婧衣奇怪地側頭瞅了瞅揚起的脣角,不解道,“你笑什麼?”

蕭昱側頭望了望她,說道,“我記得當年在金陵的廟會,也是這樣人來人往的,我第一次牽了你的手。”

“是啊,然後你三天沒洗手。”鳳婧衣笑着道。

“你也沒洗吧。”他毫不客氣地揭穿道。

她瞥了他一眼,懶得再爭論下去。

“阿婧,我現在還能這樣牽着你,真好。”蕭昱脣角揚着笑,一邊走一邊說道,“第一次牽到你的時候,我下定決心,我要這樣一直牽着你長大,牽着你成爲我的妻子,牽着你到我們都白髮蒼蒼,容顏遲暮。”

“你真是無恥,那時候我纔多大,你就在宵想着娶我。”

“可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蕭昱理直氣壯地說道。

鳳婧衣側頭望着精緻如畫中勾勒的面龐,卻忍不住內心翻騰的傷感。

她想和他道別的,卻怎麼也說不出道別的話。

兩人隨着人潮到了豐都城外的河邊,河上有船上正有人進行着祭祀的祭神舞,百姓都一臉虔誠地站河的兩邊。

“對了,上回在北寧城,我從狄府追出去的時候,你躲到哪裡去了?”蕭昱突然想起來,側頭望她問道。

她的輕功是他教的,怎麼可能快過他。

鳳婧衣摸了摸鼻子,望着河上的船說道,“我在你站的橋下面掛着呢。”

明知道自己自己跑不過還跑,她纔沒那麼笨。

只不過那時候她又何曾料到,追出來找她的人會是他。

蕭昱側頭瞅着她咬了咬牙,他說當時怎麼找不到人,水面也不見動靜,自己那時候若下橋去看了,那時候就已經把她抓回來了。

河神祭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兩岸的百姓都開始在河邊放燈,蕭昱帶着她尋到了河岸邊賣河燈的地方。

但河神祭的河燈都是要人自己親手做才顯誠意,所以賣的也都是些做河燈的材料。

蕭昱一向巧手,一邊自己做,一邊教着她,好在她悟性高,一會兒便掌握了要領,雖然第一個做得失敗,第二個卻也做得像模像樣了。

兩人再回到河邊,河邊放燈的人已經少了很多,鳳婧衣歪着頭望了望周圍放燈的人,看着一個個唸唸有詞,不由問道,“要許願的嗎?”

“嗯。”

鳳婧衣聽了點亮河燈,放到河岸邊雙手合十,低聲祈願道,“河神,信女無他求,只願身旁之人一生平安喜樂。”

蕭昱側頭望着她,望着燈光照耀下溫柔的眉眼,傾身吻上了她的側臉,道,“你在我身邊,我的一生就是平安喜樂。”

鳳婧衣縮了縮脖子,環顧了下週圍,確定無人看到,放了河燈方纔催促道,“該你了。”

蕭昱一臉虔誠地點亮燈,然後清了清嗓子。

鳳婧衣聞聲側頭瞅着他,一時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麼。

只見他將河燈放在河岸邊,然後站起身手做喇叭狀衝着暮色下漂滿了河燈的河面大聲喊道,“河神,我!要!娶!阿!婧!爲!妻!”

一時間,河邊兩邊的人都聞聲望了過來,鳳婧衣當時差點把惹事的人一腳踹下河去。

蕭昱吼完了,卻不緊不慢的彎腰將河燈放下水,看着它順流而去。

“你幹什麼?”鳳婧衣咬牙恨恨道。

“沒什麼,我怕說的聲音小了,河神會聽不見。”蕭昱理直氣壯地笑語道。

鳳婧衣掃了一眼,連忙離開河岸準備走人,身後的人笑了笑,幾步便追上去重新牽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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