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瑞瑞還沒醒,紫蘇就一一將他的東西給收拾好了,可越收拾就越捨不得,磨磨蹭蹭都到了午後,才被青湮一再催促着出門。
哪知道,小傢伙一上了馬車,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怎麼哄都哄不住。
沐煙聽得心煩,駕着馬車就朝着皇城的方向去,大約是因爲那天一覺醒來就一在馬車上再沒看到他娘了,這小傢伙就十分不喜歡待在馬車上。
從北漢到盛京來,一路哭得讓她兩都使勁了渾身解數了。
這好不容易聽話了幾天,這一下子又鬧騰開了,沐煙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鳳婧衣那女人還真是交給了她們一個大麻煩畛。
馬車到了承天門,但又哪裡進得去,守門的侍衛也知道宮裡這些天一直在找個什麼孩子,如今來的人說是送孩子來的,可是皇帝和原丞相都出去了不在,只得讓人先去皇極殿稟報了孫總管。
孫平那邊剛安頓好了蘇妙風在宮中住下來,一回皇極殿便見侍衛跑了過來。
“孫公公,外面有兩個女子帶着個孩子,說是來找皇上的,這幾天皇上一直在城中找個孩子,是不是……釵”
“那還不放人進來。”孫平說着,快步朝着承天門而去。
沐煙駕着馬車進了承天門,馬車內一直傳出孩子的哭鬧聲,孫平見馬車一停下,連忙上前撩起了車簾。
“你們是……”
雖然皇上是在找孩子,可也保不準是別有用心的人混進來的,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夏候徹呢,還要不要他兒子了?”沐煙揉了揉有些發疼地耳朵問道。
孫平聽了,連忙打發人出宮去報信,皇上和原大人這會兒還帶着人在外面找呢,盛京找了兩天沒人,今個兒一早就準備往北漢的方向去。
紫蘇抱着哭鬧不止的孩子下了馬車,一邊哄着一邊道,“能不能先進去,這地方怪冷的。”
孫平雖然對兩人身份還存有懷疑,但還是領着兩人朝着後宮的方向去了,皇極殿是朝廷重地,在不明確兩人身份的前提下,實在不好把人帶進去。
他領着紫蘇走在前面,沐煙朝後面的宮人道,“把後面兩車東西都拿下來,全是那小祖宗的家當。”
大夏又不是窮的養不起孩子,鳳婧衣也真夠可以的,吃的穿的玩的一樣一樣全讓她們千里迢迢地帶過來。
宮人哪裡聽她的話,孫平走了一段回頭使了個眼角,示意他們照做。
他想湊上去看看孩子長什麼樣,哪知那小傢伙哭得厲害,一見生人靠近,更是哭得兇了。
他只能隔着幾步走着,見後面的人一直哄不住便道,“要不你們到蘇夫人那去,皇上之前收養了個孩子,跟這孩子差不多一般大,小孩子子有了玩伴了,興許就好了。”
“行吧行吧。”紫蘇一邊哄着哭鬧的瑞瑞,一邊應聲道。
因着懿兒身體較弱,盛京冬天裡又冷,便先安頓在了素雪園裡。
孫平帶着她們過去的時候,屋裡卻不見人。
“蘇夫人和懿少爺呢?”
“去湖邊看魚去了。”宮人回道。
孫平扭頭看着裡面還哭鬧不休的孩子,連忙吩咐道,“快去請回來。”
紫蘇累得滿頭大汗,將瑞瑞放到暖榻上,“你哭什麼哭,不想見你爹啊?”
瑞瑞窩在她懷裡,一邊哭一邊叫着娘娘,這可把紫蘇給愁壞了。
沐煙實在受不了他那響亮的哭聲,起身便先出去了,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估摸着夏候徹那邊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於是便又折了回去。
還沒到門口,一個孩子便從花林子裡鑽了過來,她不由愣了愣,“嘿,你怎麼跑出來了?”
小傢伙仰頭望着她,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怎麼連衣服都換了?”沐煙瞧了瞧,又皺了皺眉,“咦?怎麼還哭瘦了?”
她說着,順手牽着便進了門了,可是一進到內室就不由傻眼了。
暖榻上,紫蘇正抱着抽抽嗒嗒的孩子哄着,瑞瑞在她懷裡抱着,那她牽回來的是誰啊?
紫蘇只顧着哄那一個,倒沒注意到那邊,只是道,“沐姐姐,你倒杯水過來,這傢伙哭這麼久,嗓子都哭啞了。”
沐煙哪裡顧得上給她倒水,直接將自己牽的孩子拎到了她面前,“你……你先看這個……”
“什麼……”紫蘇不耐煩的一扭頭,看到站到榻邊的孩子一下子愣住了,然後又低頭看了看還賴在自己懷裡的瑞瑞,“這……這是怎麼回事?”
沐煙還有些不相信,將榻上的瑞瑞抱着放到地上和牽進來的孩子並排站着,可是兩個怎麼看怎麼像,只是一個圓潤些,一些清秀些。
“該不會……”
紫蘇拉過另一個孩子,手忙腳亂地扒開他的衣服,看到孩子身上熟悉的胎記頓時喜出望外地一把抱進懷裡“是熙熙……熙熙他沒有死,是他……”
這世上能和瑞瑞長得這麼相像的人,身上又有着那胎記的人,只有熙熙。
“該不是見鬼了吧!”沐煙擰着眉看着她抱着的孩子,不是說死在了嶽州,還是鳳婧衣親眼看見的,怎麼會又活生生的在這裡。
紫蘇激動的摸着孩子的臉,眼中滿是淚光,“就是他,就是他……”
他在金花谷住了那麼久,她天天帶着她,怎麼還會認錯了。
雖然不知道嶽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孩子就是熙熙,和瑞瑞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弟。
沐煙扶着暖榻坐着,一時間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這麼大的衝擊。
紫蘇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牽着瑞瑞站在熙熙面前,說道,“記住了,這是哥哥,哥哥……”
瑞瑞看了看她,又愣愣地望了望站在對面,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熙熙,這是弟弟,弟弟……”紫蘇興奮地給兩人介紹,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
熙熙沒有說話,只是微皺着小眉毛,然後一伸小手揪住了瑞瑞的小圓臉,瑞瑞不甘示弱也伸着手去揪他。
紫蘇連忙拉開了,一手牽着一個,興奮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扭頭對坐在榻上還發愣的人道,“沐姐姐,這個好消息要告訴公主,她要是知道熙熙還活着,一定會高興的……”
“對了,剛纔那太監說這孩子怎麼來的來着?”沐煙道。
紫蘇興奮的腦子一團亂,想了想才道,“收養,好像是說收養的……”
可是,這其中怎麼是怎麼回事,還得等夏候徹回來了才能知道。
不過,總歸是件大喜事了。
沐煙正想着細問的,才發現那太監根本不在這裡,就連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正納悶着扭頭看到窗外,房子周圍竟然已經圍了好多侍衛,只怕那死太監是把他們當成了居心不良之人,下令侍衛們在周圍看守。
她正窩着一肚子火準備出去算帳,卻聽到外面傳來聲音。
“皇上,就在這裡面呢。”
話音一落,夏候徹和原泓一行已經進了門,繞過屏風進來一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兩個孩子一時間也有些傻眼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孫平望了望左邊,又望了望右邊,怎麼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
“怎麼是兩個?”原泓也一下被搞得暈頭了。
紫蘇拉着瑞瑞,望向夏候徹道,“這是公主讓我們送來的這一個,這一個是你收養的那一個,不過你運氣好,這兩個都是你兒子。”
夏候徹走近,蹲下身看着並排站着的兩個孩子,若不仔細分辯還真的難以認得出誰是誰。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收養到這個孩子的,不過我可以肯定,他也是你的親生兒子,是和瑞瑞一母同胞的哥哥。”紫蘇如實說道。
夏候徹雙手摸着兩個小傢伙的臉,眼中隱有淚光,驚喜交加地將兩人都擁入懷中,愛憐不已地一一親吻着他們的額頭,微微哽咽着唸叨道,“朕的兒子,都是朕的兒子……”
瑞瑞有些不喜歡他的親吻,小手一伸捂住他的嘴,嫌棄地扭開了頭。
原本氣氛有些沉重的屋內,一下子被小傢伙給逗樂了。
熙熙因着已經與他相處了些日子,又比較乖巧聽話,被他抱着倒也沒有反抗。
原泓跟着坐在地毯上,拍了拍笑着道,“來,來乾爹這裡。”
瑞瑞瞅了他一眼,撲到了紫蘇懷裡,撒着嬌小聲道,“娘娘……”
紫蘇抿脣摸了摸他的頭,知道他又是想他娘了。
“既然認祖歸宗已經認完了,是不是該說說那個孩子的事了,我回去也好對他們娘有個交待。”沐煙望向夏候徹和原泓說道。
不管這孩子是怎麼死裡逃生的,但只要這孩子還活着,總歸不是壞事。
原泓一看只顧着跟兒子逗着玩的夏候徹,說道,“嶽州是怎麼樣不知道,估計當初鳳婧衣也沒看清那個人抱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憑衣物和那長命鎖就以爲是自己的孩子。”
沐煙聽了,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於是又問道,“那這個孩子,你們從哪裡找到的?”
“這是從嶽州那事之後,我們追查冥王教的人,在燕州的一座寺廟裡的發現,當時寺裡有不少高手保護着這個孩子,從當時撫養孩子的奶孃口中得知冥王教的新教王來看過這個孩子,我們原本以爲他是冥王教中誰的孩子,他一時興起就抱回來說要自己養着,誰知道那麼巧,救回來的就是他自己的兒子。”原泓說道。
“不管怎樣都好,孩子沒事就最好了。”紫蘇說着,笑着摸了摸熙熙的頭。
“可是那冥王教的人幹嘛要把孩子擄去養?”沐煙不解地望了望兩個小傢伙。
原泓就着瑞瑞的小果盤,拿着葡萄吃着,而後說道,“雖然當時嶽州那掉包是怎麼回事還不知道,不過對方把這孩子擄去肯定是有目的的,誰讓他老子是大夏皇帝,老孃又是南唐長公主,還有一個後爹是北漢皇帝……”
夏候徹聽到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嚇得他連忙縮了縮脖子。
“總之,這孩子牽連重大,在他在手裡,用來威脅人什麼的,再好不過了。”原泓道。
好在,他們是把這孩子救回來了,不然他在冥王教手裡,指不定會成了對付大夏和北漢的棋子。
夏候徹沒有說話,只是心疼地抱着熙熙,若非是她們將這個孩子送回來了,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個兒子一直就在自己身邊。
紫蘇看着眉目清秀的熙熙,伸手拉着他的小手喃喃道,“要是你娘能看到你該有多好,她那麼想念你。”
熙熙自小生下來體弱,她對這個孩子一直偏愛些,只是天不遂人願,這個孩子在她身邊的緣份太少。
“連自己的親兒子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確定你說的是鳳婧衣那石頭女人?”原泓冷哼道。
虧得某人千里迢迢地跑去了,結果還不是空手回來。
“你知道什麼,滿嘴胡說的,爲了生下他們兩個,她難產都丟了半條命,怎麼可能不要他們。”紫蘇說着,眼眶不由泛紅,抱着瑞瑞說道,“哪知道孩子一出生,鳳景趁着她還沒醒就帶走送出宮了,她爲了追回他們在雨裡找了快一天,熙熙被人放到山上的廟裡,她那時候走都走不了,人都是爬上山才找到他的,她不要他們,他兩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紫蘇!”沐煙打斷她的唸叨,這些事本就不是該讓這裡的人知道的。
夏侯徹定定地望着說話的人,目光中難掩驚震之意,他雖知道孩子出生的時候出了事,卻不想她是吃了那麼多苦的。
而他卻一直在質問她,痛恨她。
如果她真的只是因爲那樣的原因而生下孩子,孩子被送走的時候又何必冒死去追,那時候送走了,不也給她少了許多麻煩?
紫蘇大約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咬了咬脣望向沐煙,“沐姐姐,你快把熙熙的消息告訴公主,她一定很想知道。”
“明後天就回去了,回去了再告訴她也是一樣的。”沐煙道。
紫蘇望了望兩個孩子,說道,“可是我現在不想回去了,我想留下來陪熙熙和瑞瑞。”
“拜託,你又不是他們娘?”沐煙道。
“他們兩個,我都照顧了好久的,比起別人要有經驗多了,我要是走了,瑞瑞身邊沒個熟人,晚上一哭起來誰哄得住?”紫蘇道。
“行行行,你愛留就留吧,反正你家主子也不在。”沐煙道。
紫蘇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夏候徹,懇求道,“我能留這裡的吧,瑞瑞身邊沒熟人他會哭得厲害,而且熙熙身體不怎麼好,之前在金花谷也是我照顧的,我會把他們照顧很好的。”
“可以。”夏候徹道。
兩日後,沐煙自盛京起程回豐都,隨行的還有代夏候徹前去送信的原泓,可是他們到的時候,鳳凰臺已經空無一人。
原來,早在夏候徹離開豐都的第二天,鳳婧衣就已經離開了,至於去了什麼地方,沒有告訴沁芳,也沒有告訴蕭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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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買二送一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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