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熙瞧了一眼妖嬈脖上掛着的胸牌——葉嬈，這名字他不熟悉，應該不是軍隊內部的考生，是平民。他又在她臉上轉了一圈，長相普通，身形嬌小，能打出234磅實屬不易。
“聯盟的人？”他小聲詢問紅葉。
“不是！”
聽到不是聯盟的人，寒熙的戒備立刻鬆了一半，“那是什麼問題？”
“她用食指打出了234磅的成績……”
寒熙不敢置信地看向妖嬈，食指，連他都辦不到。
“我說這位新來的少將大人，你看夠了沒有？到底讓不讓我通過？說句話呀！”
這男人長得挺不錯的，但比阮紅葉看上去更有壓迫感，如果不趕快走，鐵定會被看出端倪。
“紅葉，你會不會看錯了？”他不認爲她有這樣的能耐。
“我的動態視力不可能有錯。”
她依舊堅持，剛纔還不覺得，現在越看這個叫葉嬈的女人越覺得古怪。
紅葉的動態視力，寒熙絕對認可。但第一關採取的是力量型測試，測量儀很精準，作弊機率很低，所以考場沒有裝攝像，無法重播剛纔發生的事，紅葉說的只有她自己看到，別人都沒看到，證據不充分，硬說人家有問題顯得很不公平。
“葉小姐，可否再試一次？”他決定親眼認證一下。
“喂喂，你們聯合起來對付我是吧？”
紅葉道：“你要沒問題，爲什麼不敢試？不敢試就說明你心裡有鬼。”
“你們倆簡直有病！”
教官恨不得堵住她的嘴，“葉嬈，怎麼說話的，阮小姐和寒少爺可都是……”
“少將，我看到了！上級！懂！”
“這就對了嘛，上級的話要重視起來。”教官抹了一把汗，“你再試一次。”
“可以，但話要說清楚。”妖嬈看向寒熙和紅葉，“你們必須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不然我不考了，取消我資格好了。”她沒工夫繼續和他們玩下去。
寒熙點頭，“沒問題，最後一次，保證絕不會再爲難葉小姐。”
“這還差不多。那你們看仔細了，別再說我有問題了。”
妖嬈轉身看向測量儀，打了那麼多次，力道掌握已經很熟練了，不過再來一次還是230磅以上不太好，前後加起來打了好幾拳，普通人的力道肯定會有磨損，不可能繼續維持，如果她仍然超過230，恐怕一樣會被懷疑。
228吧！
她回頭，“打之前我還有個要求。”
寒熙就在她身後，笑道：“葉小姐請說。”
“我前後打了好幾拳了，很累了，這次未必能達到考覈標準，萬一沒達到怎麼算？”
“自然是以之前成績爲準。”
“真的？”
紅葉在一旁已做好了拆穿她的準備，眼睛都瞪大了，她卻那麼多廢話，遲遲不打，喝道：“騙你不成？趕緊出拳，少廢話。”
“行，領導發話了，我照做。哎，現在的領導就是牛啊。”
一拳出擊，正中紅圈，屏幕顯示：228磅。
妖嬈跌坐在地上，大喘氣，模樣真真的，“好累，好累。果然力氣不夠了。”
紅葉沒看到她出食指，心裡有些焦躁，她真的有看到，“你……”
“紅葉！”寒熙叫住了她。
“她肯定有問題……”
“我沒有看到！”那一拳速度和力道都很正常，他沒看出任何不妥。
“我看到了！”
“我的動態視力不比你差。”
“我真的看到了！”紅葉發急地跺腳。
寒熙知道她的脾氣，一着急就會失去冷靜，“現在剛第一關，如果她真有問題，不怕抓不到尾巴。她不是聯盟的人，危險性可以排除一半。你別那麼較真。”
妖嬈從地上爬了起來，“兩位少將大人，你們商量完了嗎，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朋友等着我呢。”
“可以了，葉小姐，恭喜您通過了第一關考試。”寒熙替教官報了結果。
“好極了，那謝了！”她趕緊溜。
“氣死我了！”紅葉撒氣地給了測量儀一拳，猛勁十足，屏幕立刻閃跳——920磅。
教官嚇得一跳，不得了啊，不愧是軍司大人的女兒，這麼年輕坐上少將的位置，靠得果然不是祖蔭，是實力。
“好了，彆氣了，手會疼的。”寒熙裹住她的拳頭哈了口氣。
“是它疼，不是我。”紅圈用的材質是吸納力量的材質，再用力手也不會受到損傷。
“你這是在針對她？”
“沒有，我就是覺得……”紅葉張了張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就是覺得她有問題，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我說不清楚啦，總之……不喜歡。不對，也不是不喜歡！就是……”她扒了扒頭髮，更焦躁了，握起拳頭又想給測量儀來一拳。
“好啦，彆氣了，這是考場，你想練拳，我們回去，我陪你。乖！吃飯了沒有？我還沒吃，陪我吃飯。”；
她撅起嘴，“沒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走了。”他牽起她的手走出考場。
回到司令塔後，紅葉依舊糾結，說不清楚爲什麼要這麼糾結，像跟那女人有仇似的。
“寒將軍，您要的資料拿來了！”
“謝了！”
“什麼資料？”紅葉好奇地看着寒熙將資料碟放進電腦。
“葉嬈。”
“哎？”
寒熙打開虛擬屏幕，上頭立刻出現有關葉嬈的一切資料，虛擬屏幕很大，像個小電影似的，葉嬈的證件照讓所有人一目瞭然。
長髮披肩，皮膚白皙，五官普通。
“這女人我認識！”陌如玉說道。
“你認識？”紅葉揪起他的衣領，“快說，哪認識的。什麼來歷？”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莫非……”他嘴角勾出個玩味的笑容，“寒熙看上人家了？”
紅葉一個過肩摔，將他摔了出去。
“阮紅葉，你跟我有仇啊，摔我幹什麼，這種事要撒氣也是摔寒熙啊。”
“你少在那破壞人家夫妻感情，寒熙是這種人嗎。”顏離浩走到屏幕前看了看，“這女人是誰？你竟然會那麼關注。”
“不是我關注，是紅葉關注。”
“你真跟人家搞上了？”
寒熙擡眼，抄起桌上的文件砸了過去。
“開玩笑，開玩笑，別當真。”離浩接住砸過來的文件，“這女人有問題？”
沒問題的話，這對未婚夫妻不可能那麼關注。
“說不上問題，不過正在找問題！”
“這麼古怪？我瞧着很普通啊。年紀17歲，出生於世界三十七區東首A區的平陽縣紫穗牧場，我記得三十七區是牧場之城，牛奶都出自那裡，家境很普通啊。家中獨女，父母早亡，和奶奶相依爲命，一年前奶奶因病去世，她變賣了牧場，隻身來考軍校。從小學開始就是體育健將……”
這些東西身份ID卡里都會有，離浩只是照着讀罷了。
“學歷寫了高中肄業，原因是家庭變故。結合上面看，應該和她奶奶有關係。”
紅葉的評價和離浩一樣——普通。
“阿熙，看一下就診記錄。”
寒熙揮舞手指，拉開診記錄那一欄，信息寥寥無幾，就是有也是小毛病，看來身體很健康，就診醫生，就診醫院很詳細，隨便調取一組進入醫療系統查看，都是有名有實的，付款記錄也有。
“僞造的可能性很低。”醫療記錄是僞造身份往往容易忽視的一部分。
“那就是沒有可疑了？”紅葉橫看豎看也沒找出什麼可疑。
“怎麼樣？還糾結嗎？”
她搖頭，就是再不甘心也不能誣陷人家。
陌如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兩夫妻別藏着掖着，和我們說說啊。爲什麼突然對這姑娘感興趣？”
“不說給你聽。”
“你擺明了怨懟我！”
“就是怨懟你，怎麼着？咬我啊！對了，你剛纔說認識他，是什麼意思？”
“你不告訴我，我幹什麼告訴你！哎呦……你放手，放手！”
紅葉武力值很強，將他摁倒在地，胳膊往反方向掰，這可是非常疼的。
“我可是醫生，手是我的生命！”外科手術少不了手啊。
“那腳！”紅葉換了腳。
更疼。
“救命！寒熙，管管你家的母老虎。”
“母老虎？好！再用點力！”
“疼，疼啊，我說，我說，女王饒命，饒命！”
“快說！不說繼續！”
陌如玉討饒，“我說了，我說了。就是考試前用望遠鏡看到的，她是考生裡的一人，站着就睡着了，我覺得很有意思，多看了兩眼。”
“就這？”紅葉不信會這麼簡單。
“是啊！你快放手，真疼！”
紅葉的視線在他臉上溜了一圈，沒說謊，她放了手。
“你們在鬧什麼？”夜辰從休息室裡走了……不對，是坐着輪椅出來，輪椅是電動的，右手扶手上有操控方向的手柄。
“你怎麼出來了？”陌如玉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表情很嚴肅，“你點滴掛完了？”
“不掛了。”掛了半瓶他就不想掛了。
“謹遵醫囑這四個字你會不會不寫？你在發燒，還有肺炎。回去！”
夜辰的身體有多差，在場的人都知道，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了中午吃過飯他就開始發燒了，還氣喘，隨時隨地病倒是他的專利，不分時間，不分場合，有時候病得很莫名，躺着什麼事也不幹也會生病。陌如玉自進軍校以來就沒閒過，夜辰去哪，他都跟着，他是醫生，一有事就能馬上斷症。
他用輕描淡寫的三個打發陌如玉，“好多了！”
“哪裡好了，你的臉色像鬼！”慘白啊。
夜辰操作扶手上的方向手柄前進，繞過衆人，看到了屏幕上的葉嬈。
照片很清晰，面孔很陌生，但視線對上葉嬈的眼睛時，他的心跳加快了，有點喘不過氣，他捂住胸口，有點疼。
“怎麼了？”陌如玉趕緊上前，“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心臟。”他感覺到心跳的難受。
“離浩，幫我拿聽診器。”
“來了，來了。”離浩從櫃子上拿了聽診器丟給他。
“叫你不要胡來你偏不聽，難受了吧。”陌如玉聽了聽他的心肺情況，有雜音，肺炎很嚴重，心跳還特別快，有點早搏，“你回去繼續掛水，那是消炎的，對你有好處。”
夜辰置若罔聞，推開他的手，一直盯着照片看。
有種熟悉油然而生，但又是那麼陌生。
“很美！”
“啊？”陌如玉愣了愣。
“很美！她的眼睛！”他覺得這雙眼睛不該是這張臉上的東西。
讚美之詞從他嘴裡流瀉而出時，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一羣人看他的眼神怪異的就像是他腦門上長出了一對犄角。
尉遲夜辰長這麼大，從來沒讚美過女人。
“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你等一下，我給你做個腦電波！來，來，你先躺下比較好！”
離浩拼命掏耳朵，認爲自己耳朵裡一定有顆很大的耳屎，“你竟然會讚美女人，沒聽錯吧。你不是一直覺得女人是母豬嗎，還分了類了，母豬一號，母豬二號什麼的，除了紅葉。哦，對了，晚上的你認爲紅葉也是母豬。”
紅葉聽聞，臉色從震驚迅速轉變成吞了一隻蒼蠅那般難看，委屈地看向寒熙。
寒熙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陌如玉想推他進休息室繼續掛點滴，但他不肯去，依舊盯着那張相片發愣，跟勾了魂似的，彷彿能天長地久地看下去。
“葉嬈……”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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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考場集合處，張凡終於等到了妖嬈，一見着她就和蘇文猛撲了過去。
“我以爲你沒通過！”
“你都通過了，我怎麼可能通不過……倒是小文，厲害啊，通過了！”
“嗯，嗯！”蘇文臉兒通紅，興奮到現在，“我的潛力果然不是蓋的。”
她信心十足，感覺都能上山打虎了。
妖嬈將第一關合格的牌子交給第二考場的工作臺，領取第二關的資格考證。
“下一關是什麼？”
“不清楚，說讓我們在這裡等着。”張凡指了指前頭排成一列的軍人，“去問，他們也不肯告訴。”
“這麼神秘？那是不是可以吃飯了？”都下午一點了，也該吃飯了。
蘇文道：“我和小凡問過，他們說不給飯吃！也不給水，要我們原地等待，你看周圍都被封閉了，進來了也出不去。”
“有沒有天理啊！”爲了應付第一關考試，她費勁了腦細胞，極度需要甜點補充能量。
“我口袋裡藏了餅乾，小嬈，你餓的話吃吧。”蘇文摸出口袋裡的餅乾。
“甜的？”
“鹹的！”
妖嬈一臉嫌棄，“不要！”
“有的吃，你還嫌！小文特意省下來給你的，我都不許吃。”張凡曲起手指的關節敲了她的後腦勺。
妖嬈摸摸頭，“好，我吃！”
“所有第一關合格的考生集合了！”軍隊有了動靜。
張凡火速拉着妖嬈和蘇文跑過去。
妖嬈啃了口餅乾，鹹的不好吃，但有總比沒有好，望了望四周，第一關至少篩掉了三分之二的人數。
“上直升飛機！”教官指揮道。
還要上飛機？打算去哪？妖嬈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升飛機是軍用的，一架能裝好幾百人，內裡的座位很簡陋，鎖上安全帶後，飛機就起飛了，嗡嗡了半個小時後落了地，跟着人羣出了飛機後，飛機就被開走了，遙望一眼，前頭是座大山。
教官站到高臺上，宣佈了第二關考試的內容。
“72小時內到達山頂就算通過！”就一句話，別的沒有了。
這麼簡單？
妖嬈有些訝異，來不及細想就被參加考試的人羣拱進了山。
四個小時後——
“熊啊，有熊啊！”蘇文的尖叫響徹雲霄。
完全原始的大山，海拔1500，野獸無數，山路崎嶇，沒有人造路，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糧食，水，72小時內到達山頂……
這是哪個王八蛋出的考題！
“狼啊！”
“老虎，有老虎！”
山中慘叫連連。
這個夜很要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