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不惜自己的妙齡,來和我說愛談情,我在四十歲的重擔下,已經失去了青‘春’。 ——貝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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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初換了一副典型的職場麗人的形象來上班,話說作爲雜誌編輯,不用像其他的標準白領那樣的穿衣打扮,若初平時牛仔T恤倒也樂得輕鬆隨意,而曉川對這方面也從來不做要求,所以《鏡像》內的工作作風很類似於GOOGLE,只是沒有像它們那麼隨意到誇張。
若初今天的裝扮是她平生第一次,要不是爲了他,要不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要不是爲了向他證明,她已經是大人了,她也不會在這方面去‘花’無謂的心思,這一點上,她倒是完全繼承了秦南的行事風格和作風。
而事實證明,她的這一做法不是完全失敗也幾乎是無效,因爲曉川這一天基本沒有注意過她,哪怕是在會議上,她的發言他也只是在之後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多看她一眼,這讓若初感覺很受挫。
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她故意走在他身邊,他幾乎看都沒看她,就徑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若初無奈,也悻悻地回自己辦公室,可是卻做不下去事情。
盯着MSN上曉川的頭像,幾次想給他發消息過去,哪怕就是說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而且還害怕繼續被他冷落,好不容易捱到快下班的時候,鼓足勇氣敲開了曉川辦公室的‘門’。
“有事嗎?”看到是若初,曉川的心微微動了一下,但是面‘色’如常,並且比平時冷了很多,只是這麼打了一聲招呼,眼睛又繼續盯着電腦屏幕,和之前的態度判若兩人。
若初一進‘門’就碰到了一個軟釘子,站在那裡有點尷尬,下意識地想把手揣在牛仔‘褲’的兜裡,發現今天穿的是套裙,於是兩隻沒有着落的手只好在身前絞在一起。
“亨伯特,我是想問,一會下班你是否同我一起去超市?”要是在之前,曉川是很願意的,但是看目前的狀態,若初心裡沒底,並且也想找個安全的話題拉近一下不知道怎麼就疏遠了的關係。
“哦,我今晚要加班,出版公司那邊有一本書要審,你先回去吧。”曉川頭也沒擡就說道。
若初的雙手因爲握得過於用力,關節處隱隱泛白,“哦,那你先忙吧。”說完等着曉川改變主意,曉川也只是低頭“嗯”了一聲,若初咬了咬嘴‘脣’,轉身一步一蹭地往外走。
“那個……”就在若初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曉川叫了她一聲,若初忙停住,充滿期待地回頭。
“曉川迎上了若初的眼神,又躲了開去,“不用等我了。”
若初的神‘色’馬上暗了下來,黑着臉走了出去。
曉川望着‘門’口處若初的背影消失了很久的地方,覺得太陽‘穴’開始一跳一跳的,這場拉鋸戰剛剛開始,他就有點要頂不住了,難道以後晚上都要在辦公室叫外賣嗎?真想馬上回家和她一起搗鼓好吃的,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堅持吧還是,他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若初滿懷心事地出了大樓,望着馬路上形‘色’匆匆都在往家裡趕的人‘潮’,再仰頭看看爹地辦公室窗子所在的位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對了,不是說不讓等嗎?偏不,看看他以後怎麼辦?
若初打定了主意,先自己去超市買東西,然後回家做了一桌子的菜,擺好在餐桌上,然後自己一筷子也沒動,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他不是無動於衷嗎?那她就餓着,看他有沒有反應。
曉川估計若初已經休息了才從辦公室回來,開了‘門’後看到若初正直直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遙控器,看到他進來,關掉電視站了起來,“回來了,我去把飯菜熱熱。”說完也沒理曉川徑自往廚房走。
曉川皺了皺眉,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快接近午夜了,想看看若初搞什麼名堂,於是也跟到了廚房,看到餐桌上完好無損的飯菜,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這丫頭肯定是爲了等他連晚飯都沒吃,自己的初衷並不是要她傷害她自己,這樣子,不是活活讓他愧疚死嗎?
“不是說過了不讓你等我嗎?”曉川因爲心疼若初聲音裡多少能聽出在生氣,若初睜着一雙大眼無辜地望着他,那神態楚楚可憐,端着要放進微‘波’爐裡的容器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放進去,其實她是沒有食‘欲’的。
若初的樣子讓曉川本來就自責的心情更難受,“以後別等我了。”他冷冷地說了這一句,狠狠心轉身回自己房間去。
半晌,若初頹然地將身體靠在‘操’作臺上,用力地做了幾次深呼吸,拼命忍着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同時體內的倔強細胞又全部被‘激’活,要她知難而退嗎?那也不是她秦若初了。
第二天曉川硬着頭皮如法炮製,但若初好像也在配合他似的,自己起‘牀’晨練,回來後也不要求和他一起上班,而是自己忙自己的,曉川多少有些詫異,但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麼快若初已經適應了,可又多少有些小失落。
快下班的時候,曉川在辦公室心神不寧,等着若初來找他回家,然後他再拒絕她,可是今天一天若初都沒有動靜,有公事也只是冷冷地發個郵件,結果人都‘走’光了,若初也沒來,看着MSN上若初的頭像暗了下去,曉川知道若初已經走了,煩躁地點燃了今天的第六支菸,因爲若初給他規定的是一天不能超過五支,這麼看計劃應該算是成功了,可是他怎麼會這麼心煩意‘亂’的?
想着還是叫外賣解決晚餐吧,因爲沒有食‘欲’也就作罷,看着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往回趕,心裡想着今天若初應該不會等自己了,可打開‘門’一看,若初仍然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昨天一樣,看到自己進來,起身說了一句“我去熱飯”,然後就去廚房,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曉川驚訝的都忘記了自己的鞋子剛換了一隻,在他拖着疲憊的身體開‘門’發現若初仍然在等着他的時候,那一閃而過的欣喜是騙不了人的,對,是欣喜,可是馬上就是心疼,這就意味着這孩子今天又一次爲了自己沒有吃晚飯,看來鬥爭還得繼續,他有點輕敵了,這麼想着,廚房也沒去,徑自回自己房間,該說的話昨天已經說過了,今天他要用沉默來表達。
第三天,若初還在等他,曉川有點急了,她是在用自虐的形式報復他的冷漠嗎?
“秦若初,我們談談吧。”在若初又要往廚房去給他熱飯的時候,曉川叫住了她,而且喊的是全名。
若初站住,然後轉回身乖乖地走到沙發旁。
“坐吧。”曉川說道,自己坐了下來,若初也坐在他對面。
“若若,我……”曉川在想着合適的開場白。
“您對我有意見嗎?”若初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
“啊?……”若初的直接讓曉川驚訝的同時也感到被動。
“您那天是不是見了盧梭?”若初的每一句話都直接切中要害,這是她輾轉了幾夜纔想明白的事,當然一針見血。
曉川低頭找煙,藉以掩飾慌‘亂’,他答應盧梭不告訴若初,但是還不能撒謊,於是選擇了忽略這個問題。
“你跟盧梭很合適。”打火機半天沒有打着火,曉川憋出了這麼一句。
“我和盧梭不可能了。”若初平靜地回道,曉川的打火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爲什麼?”邊問邊彎腰去撿。
“因爲我愛上別人了。”若初說。
曉川的手指觸到了打火機,縮了一下,才撿了起來。“那也好,不管是誰,都祝福你。”低着頭說道,內心卻沒來由地涌起一股絕望。
“爲什麼不問我是誰?”若初看着曉川的動作,泰然自若,從氣勢上看甚至有壓倒曉川之勢。
曉川搖了搖頭輕笑:“和我又沒關係。”聲音裡透着悽苦,和打算放棄的意味。
“不,和你有關,如果說我愛上你了呢?”若初話一出口,曉川手裡的打火機又掉到了地上。
“別,別胡說。”曉川再次彎腰去撿,卻沒撿起來。
“亨伯特,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若初起身蹲到了曉川的身前,捕捉到了曉川躲閃的目光。“你看我像胡說嗎?”
若初的眸子此刻似乎有一種魔力,將曉川的眼神和自己的成功膠着在了一起,曉川不是傻子,他從那純淨得不夾雜一絲雜質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濃濃的依戀和渴望,他怎麼能讀不懂?
“你也愛我對不對?”若初看着曉川的眼神輕輕地問道,曉川似乎被那雙眼睛‘迷’‘惑’了一樣,就在他馬上要點頭的剎那才終於找回了理智,“不……”他驀然轉開了頭,躲開了她的目光。
“以後不要再和爹地開這種玩笑,爹地經不起。”曉川冷冷地說道,然後起身準備離開客廳。
“亨伯特,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若初見曉川要走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今天都到這個份上了,索‘性’全都說開了吧。
曉川站住。
“我要你親口對我說你不愛我……”若初其實是在賭,但是她有把握。
曉川的雙手無意識地緊握成拳,頭部一陣眩暈,看來他今天視一定要給她個答案了,而這個答案,將關係到兩個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