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也紅了眼。“阿姐,你不會做,便不要做這些了。你瞧你,把自己的手紮成這樣,該多疼啊!”
李清歡見她兩這般,自然不敢說疼。況且那些傷口也只是剛扎到的時候疼了一下,過後並不怎麼疼的。
“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而且一點也不疼。”她怕他們不相信,還故意用指尖互按了一下,表示自己並沒有說謊。
然她這個舉動卻讓弟妹們更加心酸了,最後李清歡無奈,只能答應他們自己以後不再碰針線了,他們才能罷休。
李青還特意去拿了藥膏給她抹上,阿桃也是,連晚飯都不讓她做。
李清歡既感動,又很是無奈。不過這樣被家人關心的感覺真好,讓她覺得爲自己喜歡在乎的人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她十指摩擦着手中的藥膏,又莫名的想到了司馬越對她好的情景。他做那麼多事,又是否是覺得爲了自己喜歡的人,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呢?
“阿姐,飯好了,你快來吃。”
“嗯?哦!”李清歡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自己腦袋,最近怎麼總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吃完了飯,李清歡那雙未完成的手套是弟妹兩人合夥一起熬夜縫製出來的。雖然針腳和她的一樣,看起來實在蹩腳,不過還是令李清歡內心狠狠的感動了一把。
等到第二日,她在家切豬草時,卻又捨不得用弟妹熬到半夜才縫製好的手套了。便還是光着手將豬草剁完。
李清歡不知道,她自己捨不得用弟妹給她做好的手套,弟妹又何嘗不是捨不得用她辛辛苦苦縫製好的。
晚上,山裡下起了大雪,這是入冬後的第一場雪,但卻出奇的大。看樣子,這又會是個難熬的冬天。
不過今年山下的村民們又要好過一點了。雖然他們今年的收成不好,但因李清歡的關係,時不時的會有些活給他們做,所以節省點,倒也夠他們勉勉強強的度過這個災年。就連老李家也因上次偷李清歡的那一百多斤的糧食,能夠在煮稀飯時,多添一把碎米了。
天冷的山裡野物難尋,李清歡見張大糧已經好幾日未獵得好點的獵物了,整個人也愁苦不已,她又想着要不要給張大糧介紹一份工作來做。畢竟打獵的危險性高,而且收入也不穩定。念此,她去鎮上特意替張大糧留意了一下。
可這一留意,她才知道這個時代的工作比現代還難,哪怕是個打雜的小工,也是一票難求。而她的店裡現在也暫時不需要人,更讓她猶豫的是,怕張大糧覺得自卑,讓人在背後嚼舌根。
這事夠爲難李清歡的,故此看在言如玉眼裡,實在有些嫌棄。
“我看你要是再嘆,都快愁成小老太婆了。”
李清歡不爽的睨了他一眼,冷哼。“你懂什麼。”
“嘁。你又不說,我當然不懂。”
“”李清歡一時無言以對,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瞞他們的。不過她一看到司馬越站在旁邊看着,她就什麼也不想說了。
李清歡覺得最近她有些詭異,說不出是什麼,總之什麼也不想當着司馬越的面說。不過李清歡不說,以言如玉的本事,想要打聽也容易。於是李清歡整日苦惱着幫張大糧找工作的事,便從言如玉那張臭嘴裡說了出來。
李清歡無語,既然說都說了,她也就不客氣了。直接道:“你人脈關係不是挺好的嗎?要不你幫我打聽打聽。我要求也不高,不要太累,不要太髒,不要時間也不能太長,因爲他還得照顧他娘。還有,每個月工錢在一兩銀子左右吧!嗯,還要包吃,還有嗯。差不多就這些吧!”
這下輪到言如玉無語了,嘴裡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這也叫要求不高?難怪找不到活幹,不累不髒,時間短,工錢高,還要包吃,那直接讓他當東家好了。”
“嗯?”
“呃,我是說,像他那種人才,找工作確實不容易。”言如玉假笑。他現在已經能夠完全將李清歡口中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新鮮詞彙融會到自己的話語裡了。
李清歡不理他。不過她細細想來,想要達到她的那些要求確實比較難。念此,她更加愁苦了起來。
當初她剛分家時,張大糧可幫了她不少的忙,還隔三差五的就給他們姐妹送獵物,送野果什麼的。如今她經濟鬆和了,自然不忍看張大糧還在原地。
“你要不要問他是否考慮去我那?你方纔所說的條件,也正好合適。”最後司馬越道了這麼一句。
“你那裡?”
“嗯。我府裡前兩日請辭了一名護院,工作既不髒,也不累,時間短,工錢也合你的要求,吃住也都可以在府上。”
這般說來,倒確實是符合李清歡的要求。只是去司馬府當護衛,李清歡總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如果真有司馬越說的那麼好,他家的護衛又怎麼主動請辭呢?
她也不知道張大糧會不會願意?因爲她的關係,張大糧和司馬越的關係一直以來似乎都不大融洽。
她看向司馬越,有些猶豫的道:“我先問問張大哥的意願再說吧!”
司馬越頷首。
言如玉卻早已呱噪了起來。“這麼好的差事,他不幹,那也只適合在山裡打獵了。”
李清歡瞪他。
回去之後,李清歡瞧着時辰還早,便乾脆直接朝張大糧家去。剛好她在鎮上買了殷大娘喜歡吃的糕點,但她沒想到會在張大糧家的門口碰到李美麗。
李美麗自然也看到了她。不過這次李美麗不再像以往一樣了,而是又恢復了以前的趾高氣昂的神情,看向李清歡的眼中多了一絲嘲諷的冷意。
李清歡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又十分疑惑李美麗怎麼會來張大糧家?不過她一向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所以自然不會上前去問。
經過李美麗身邊的時候,李美麗突然叫住了她,笑道:“李清歡,你這是又給張大哥家送什麼好處呢?”
李清歡聽她這語氣不善,心頭想着,這李美麗今日莫非是來的時候走路撞到了樹,將腦子撞壞了嗎?
“李美麗,我送什麼好處關你什麼事?有本事你也送啊!”
“”李美麗一噎,因爲她沒本事送禮。
以前她娘還會偶爾給些銀錢讓她自個做主買點東西,可後來她阿哥娶媳婦,便把家底都倒騰乾淨了。再後來,阿哥和鄭秀兒去了鎮上,雖然每個月有銀子賺,但銀錢卻是他們自個管着。雖然偶爾也會給家裡孝敬點銀子,卻是夠她們母女生活。
李清歡懶得再理會她,直接朝張大糧家裡去。
李美麗只能在身後憤憤不平的瞪着,心想等她和張大糧的好事定下來了,看李清歡還能得意到幾時。更何況,等會還有李清歡受的。
此時的李清歡還不知道,殷氏已經知道了她和張大糧解除那段家婚約的事了。
至於大門不出二門邁不了的殷氏爲何會知道,當然是歸功於方纔的李美麗。再以李美麗的一番添油加醋,殷氏心中一直以來對李清歡的形象可謂是大打折扣,甚至還有些憎恨起來。所以李清歡剛一進門,便見殷氏滿臉悔恨的瞪着自己。
李清歡心頭更加疑惑了,也不知今日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直到殷氏十分不客氣的將她掃地出門後,她才從殷氏言辭激動的語句中,大致明白了些什麼。
她沒想到張大糧這麼久了都還沒有跟殷氏說清楚那事,更沒想到李美麗竟然這麼不要臉,上人家屋裡來毀她名聲了。只是她想不通李美麗爲何要這麼做?自己最近好像沒得罪過她吧?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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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糧從山上回來時,正好看到這樣一幕。
一院子的亂七八糟,門口散落着各色糕點和菜籃子什麼的。還有年前李清歡送他的棉衣,只穿過一次,現在卻被扔在了地上,還被剪成了碎片。他娘跌坐在地上指着李清歡鼻子大罵。什麼狼心狗肺,忘恩負義,見利忘義之內的,總之怎麼貶低李清歡的就怎麼罵。而李清歡卻出奇的好耐心,一心想要將他娘從地上扶起來。
可惜殷氏並不領情,還一臉嫌惡的瞪着李清歡,讓她滾開,叫嚷着,讓她以後再也不要來招惹她兒子。
張大糧頓時反應了過來。他衝了過去,一把扶住地上的老孃,有些歉意的朝李清歡看了一眼,這纔對殷氏勸道:“娘,有什麼事,你先起來再說。”
殷氏不肯,這會子見兒子回來了,更是撒潑的厲害。鬼哭狼嚎道:“我的兒呀!你怎麼這麼命苦喲!你說說你,看上誰不好,偏偏要看上個狐媚子。如今可好,你巴心巴肺的對人家好,人家卻將你當做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了。用完就棄,還做出那麼多傷風敗俗的事來。哎喲喲,我老婆子當時也是眼瞎,才讓這麼個禍害留在你身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