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好姑娘,不是什麼外面的女人。”
劉玉蘭卻在心中冷哼。在她眼裡,李清歡不過是個專會勾引人的小賤狐狸罷了!像她那種窮村姑,即便埋頭苦幹一輩子,也絕無可能有機會到鎮子上來開鋪子。
若不是司馬越的幫助,她能開的起鋪子?生意能有那般好?只怕開店做生意是假,不從司馬越也是假。不過是藉着由頭給自己立貞節牌坊,擋住衆人悠悠之口。又一面方便勾引司馬越,還不給吃,自然惹得司馬越心癢難耐纔是真。不過這話,她可不能直接說出來。
“既然越哥哥說她是好姑娘,那更應該理清事實,免得冤枉了那姑娘,也冤枉了妾身?”
“你說你冤枉?”司馬越冷哼。
“正是。越哥哥說我讓人去她鋪子裡鬧事,可有什麼證據?”
這下司馬越無話可說了,他要是能有什麼證據,這會子也不會再次跟劉玉蘭白費這麼多的口舌了。只不過他的三個小妾中,平時就屬劉玉蘭最爲刁鑽野蠻,也只有她會做這種勾當。所以當他聽聞李清歡那麼一說,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劉玉蘭。
畢竟李清歡在鎮子上也沒得罪誰,也只有他三個妾室因休妾和離的事,有可能對李清歡懷恨在心。
劉玉蘭見他無話可說,便又道:“越哥哥莫不是聽了什麼人的胡言亂語,所以才這般誣陷妾身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司馬越聽聞,當即道:“並不是有人誣陷你什麼,而是我料想此事與你……”
劉玉蘭臉色頓變,抽噎道:“越哥哥如今爲了維護一個外人,即便沒證據,也可以把妾身想的那般裡外不是,可見外面的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傳言?什麼傳言?”司馬越緊張問。
“還能是什麼傳言,越哥哥對人家姑娘做了什麼?那蹄子又對越哥哥做了什麼,莫非越哥哥自個心裡沒個數嗎?還偏要妾身都道明瞭不成?”劉玉蘭委屈的哭訴道。
司馬越臉色微變。他對李清歡做了什麼,自己心裡自然是清楚的,不過李清歡的確是沒對他做什麼。可聽劉玉蘭的語氣,分明是大家都在背後議論了他和李清歡。
他想到李清歡近日來,莫名其妙的衝他發怒,心中劃過一抹不妙的感覺,又追問了下去。
劉玉蘭也不欺瞞,當即將前端時日鎮子裡鄉下對他和李清歡的謠言都說了一遍。有些誇大其詞的,更是在背地裡說,李清歡就是他越公子在外養的野女人,早就失了身子,不是什麼正經閨女了。
……
待聽完劉玉蘭的一番訴說,司馬越終於知道李清歡近日來爲何生他那般大的氣,還總是對他躲躲藏藏了。
他皺眉道:“今日這事我會好好查證一番,也不會白白冤枉了你。不過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所以最好不要動些歪心思。還有,休妾也好,和離也罷!這事沒得商量。我看在你我青梅竹馬的份上,又是真心的對我才拖至今日。等過幾天我有空閒了,這事我們還得去老祖母那裡說說清楚。你也不必傷心欲絕,這麼多年,我對你是什麼意思,你也明白。你家那頭我也去說了,你的父母也都同意了此事,所以你與我方便一些,將來若有能照顧你的地方,我自然也會盡力而爲。”
劉玉蘭聽聞,頓時覺得如同天榻下來了一般,淚珠兒也如斷線一般的流淌下來。
“越哥哥說我父母已經同意休妾的事了?”
司馬越點點頭,不欲與劉玉蘭多說此事的因果,轉身踏出了房門。
劉玉蘭見此,當即癱軟至了地上。
一旁的丫鬟見此,想上前勸她,卻被她一把推開,嚎啕道:“什麼同意了!不過是用司馬家的權勢,再給點好處收買罷了!我那爹孃也是個糊塗的,竟連這樣的事都同意了。這以後可叫我顏面何存,還如何過活的下去呀!”
丫鬟被她那一推,一頭栽在了地上,這會子也不敢上前多說了。想着若公子說的都是實話,那她眼前的主子也沒幾天可得意的了,她也就不需要再盡心盡力,還不討好的伺候這主子了。
劉玉蘭正在屋子裡大哭抱怨,便聽聞門外便有丫頭前來稟報,說是二姨娘來了。
她趕緊的將眼淚擦乾,這會子正不痛快,哪裡有心情見袁氏。
“叫她滾!我不想見她!”劉玉蘭惱怒的大喊。誰知下一秒,袁氏便已經到了她跟前,自然也將劉玉蘭方纔的吩咐,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袁氏並不惱怒,而是笑道:“蘭姐姐與夫君吵了架,何苦拿我出氣,我可沒惹着姐姐。”
劉玉蘭面色不好看。若是三房的崔氏來了,她也許還能給個好臉色。不過這袁氏嘛!只不過是司馬越幾年前在街上撿來的小乞丐,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那話別說是揹着袁氏說的,即便當着袁氏的面,她也同樣敢說。
“真是沒教養,我還未請,人就進來了。別以爲你能來看我的笑話,我若都被休棄出去,你們也不會多留一日。你若不想惹我,便離開。我這會子沒有心情理會你。”劉玉蘭直言不諱道。
不過袁氏可沒打算走。
她好似聽不出劉玉蘭言中的諷刺一般,隨意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對劉玉蘭那丫鬟招呼道:“還不給我添杯茶水。”
丫鬟爲難的看了眼袁氏,沒有劉玉蘭的吩咐,她可不敢自作主張。
再說,在這府裡面,地位最爲低等的便要數這偏二房的袁氏了,平時稍微器重點的丫鬟都不把袁氏放在眼裡,更別提府中最受待見的劉玉蘭了。
劉玉蘭見袁氏這般,面色果然不太好看,有些微怒道:“袁氏,你有什麼話便說,說了便快走,我這不歡迎你。”
袁氏自個提着茶壺的手指微頓,又笑:“既然姐姐這麼直爽,那我也就不拖泥帶水了。
其實我方纔在門外就聽到了夫君所說的那番話,所以心想着要不要來給姐姐出個主意。不過既然姐姐不待見妹妹,妹妹還是不瞎操這個心了。
左右我在這府中也不受待見,夫君對我也是不冷不熱。我留着也沒什麼意思,分了我還能得一筆家產。不像姐姐這麼神仙般的人物,又不愁吃喝,就差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了。”說罷,袁氏便站起身來,扭着腰身,提步要走。
劉玉蘭一聽聞出袁氏有辦法讓司馬越留下她,立即上前去一把拉住袁氏,臉色也好了許多。
“好妹妹,姐姐方纔是被越哥哥氣瘋了纔會那般說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袁氏笑的不動聲色,也計較劉玉蘭方纔對她的無禮,當即在劉玉蘭耳邊耳語了幾句。
劉玉蘭聽聞,面色微變。
“這,會不會……”
袁氏笑道:“不會的。再過三日便是老祖宗的生辰,夫君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再說這事又不經你手,夫君不會懷疑的。即便事後敗露,也尋不到你的頭上。
有老祖宗在,夫君即便不高興,也不會多說什麼。再者,這事當年也不是沒人做過,可不一樣的留了下來嗎?若是成了,一夫君的性格,只怕是再也不會提休妾一事了。”
劉玉蘭沉默了會,覺得袁氏說的有些道理。也沒多想,便重重的點頭,表示同意。
袁氏見劉玉蘭答應了,便也沒有多留。
從劉玉蘭屋子裡一出來,袁氏便又轉身去了偏房的崔氏那裡。
她身邊的小丫鬟便忍不住好奇道:“主子有主意爲何不自個留着用,反倒去便宜了大姨娘?”
袁氏冷笑。“你懂什麼?夫君的性子我還能不瞭解?他決定了的事,即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若主意一定是失敗的,我又何必自己去趟這趟渾水?”
小丫鬟更不解了。“既然主子知道主意一定會失敗,又爲何還……這若是失敗了,不但您會被趕出去,還會惹大姨娘痛恨,只怕分出去了也不好過。再者,若事情敗露,依大姨娘的性格,指定會將你供出來,到時候,恐怕連公子也會對您……”
袁氏笑。“這事要是做了,劉玉蘭和崔氏肯定是會被趕出去,可誰說我也會被趕出去啊!那主意對劉玉蘭來說,只能是亡羊補牢,可對於我來說,卻沒多大關係。再說,我又不曾立下字據,她們想空口套白狼,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小丫鬟點點頭。讚歎道:“主子真聰明。只是……”
小丫鬟還想還說什麼。便見袁氏擺手道:“好了,知道多了對你也沒什麼好吃!你呀!以後可別再將我與那些個沒腦子的人一起比喻了。”
小丫鬟連連稱是,也不敢再多問了。
司馬越從劉玉蘭的屋子裡出來,則又趕緊的去了祖母徐氏那裡。
他覺得既然他與李清歡的事已經傳開了,那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休妾的事,也就更加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