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這才猜到了什麼,看向好友的眼神中帶着一股子幽怨。
“這便是你的辦法?”
言如玉臉色燦燦,質問那小廝。“你是怎麼辦的事?”
那小廝大呼冤枉。“公子,小人是按照你所說的去辦的啊!至於這姑娘怎麼知道的,小人實在不知啊!”
言如玉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只得對好友道:“要不,你追上哄哄?”
司馬越一副還用你說的神情,拔腿追了上去。
言如玉又是一嘆,暗自搖頭,慶幸自己沒有像司馬越一般一頭栽在了一個小村姑手裡,轉身繼續喝酒去了。
李清歡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竟碰上這麼個冤家。
呸!什麼冤家,最多隻能算是仇家!又見司馬越追了上來,她簡直快哭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狠狠瞪他。就不信他看不出來她討厭他。
“我只是想幫你。”司馬越實話實說道。
李清歡卻不相信。“越公子,你我無恩無惠,我實在受不起你老人家的幫襯,你別給我添亂我就燒香拜佛了。”李清歡說的也是實話。
然司馬越聽聞,臉色卻頓時沉了下來。特別是李清歡的那句老人家,險些沒把他氣的吐血。
他很老嗎?雖然他是比李清歡要年長好幾歲,可像他這樣的,即便再過二十年迎娶李清歡這樣的,別人也不爲奇怪。更何況,張大糧還大李清歡十幾歲呢!也沒見着她嫌棄的樣子。
“我沒給你添亂,也是真心想要幫你。”
“呵呵,那我真是謝謝你了。不過我真的不需要,所以以後還請越公子高擡貴手,別再折騰我了。”
司馬越見不管自己如何解釋李清歡都不相信,只得嘆道:“以後你再上街賣東西,我絕不插手。”
李清歡依舊看着他。
“也絕不讓言如玉插手。”司馬越接着道。
李清歡這才滿意。轉身想要離開,又被司馬越拉住了。
“放開。”她瞪他。
“你覺得我很老了?”他問。
李清歡被他問的莫名其妙。沒好氣道:“至少在我面前,你老,不小了。”
司馬越氣的一噎。男子二十而立,他也不過才及冠罷了,卻被李清歡這般的打擊。
“那你方纔說的肝火旺盛又是怎麼回事?”他繼續追問。
李清歡呵呵。“這可不是我說的,你讓人來買藥草,難道不是說自己肝火旺盛嗎?”
司馬越又是一噎,竟然無言以對,最後強硬的還了李清歡二兩銀子,又強硬的將她送回了家。經過上河村時,剛好看到村口在修建房子。
李清歡想起上次那婦人說修建學堂的事,莫非真的給定下來了?
“這兒修建學堂的事,是不是你……”
“不是!”司馬越直接否認道。
他知道李清歡想送弟妹讀私塾的事,更巴不得李清歡住到鎮子上去,怎麼可能還將學堂修建到鄉下來。
李清歡抱着懷疑的眼神看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
學堂修建的很快,沒過正月便修葺的差不多了,也正在招募學童和夫子。
李清歡一顆心總算是定了下來,隔天便帶着弟妹前去報名了。能讀書對於李青兄妹來說,都十分的高興,只是遺憾阿姐不能一起去讀。
李清歡笑笑。“這個簡單,等夫子教了你們,你們再回來教我,這樣還能省一個人的學費,兩全其美啊!”
這魏國雖然是架空歷史,但字體與中國的繁體字差不多,所以李清歡大多數都認識。這樣說,不過是爲了安撫弟妹罷了。
“真的嗎?”阿桃天真的眨眨眼睛,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
“這是自然,你小心些。”李清歡叮囑道。
雖過了正月,可嚴寒還未褪去,昨天甚至還下了一場大雪,將整個鄉野都銀裝素裹了起來。李清歡牽着弟妹,小心翼翼的走着。
阿桃這才規矩起來,面帶喜色。復又失落道:“阿姐將我們都送去讀私塾了,以後你就更忙了。而且我是女孩子,去讀私塾一定會被他們笑話的。”
“胡說!誰規定女子就不能讀書了?那些個大家閨秀還得認幾個字呢!”
“可……”
“別可是了,你們聽阿姐的,好好讀書。他們嚼舌根那是因爲他們嫉妒,要是他們敢欺負你們,你們也別怕,打壞了讓他們來找我!”
阿桃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噗呲”的笑出了聲。
李青臉上也浮現笑意。心中暗想,他一定要在學堂裡替阿姐照顧好阿妹。
下了山坡不一會他們便抵達了新修建的學院。天色還早,卻已經有不少人的人帶着自家的孩子守在門口了。
這會子還不是了農忙的季節,也有幾個村前來看熱鬧的。只因李清歡前一陣子鬧的事,三姐妹這一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清歡面色不改,仿若未見,也任憑他們指指點點,反正也傷不着她。
人羣中周氏和李兄妹姐弟也在。看樣子,周氏也是來送她兒子讀私塾的。這個年他們一家子也算是熬過了,還能有錢送孩子讀書,說明錢婆子身上還有點銀子。
李清歡不想招惹他們一家子,不過並不代表他們不來招惹她。
特別是李小梅,上回李清歡當衆打了她的事,她到現在還記恨着呢!雖然李青當時也受了傷,不過李清歡卻毫髮無損,而且還讓她被村裡人恥笑了許久。
李小梅一想到李美麗嘲笑她的事,她便對李清歡恨的牙癢癢,又不怕死的走了過去,嘲諷道:“李清歡,你是來看熱鬧的呢?還是真的打算送他兩來讀書的啊?”
李清歡冷着臉。“我是不是來送弟妹讀書的,管你什麼事?”
李小梅也不惱,笑呵呵的嘲諷道:“我怎麼着也是你堂姐,這不是好心勸你別浪費了銀子嗎?你說你家一個啞巴弟就不說了,阿桃一個女孩子你也要送她讀私塾,這要是傳出去,可不得讓人笑話嗎?”
李清歡冷笑。“呵呵,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吧!我有銀子,也樂意費銀子弟妹的身上。我看你一個大姑娘還沒成家就這麼喜歡超人家的心,以後定然是個勞碌命,所以還是趁着這會子沒嫁出去,趕緊玩會去吧!”
“你……”李小梅氣的一噎,沒想到李清歡如今說話也這麼惡毒了。
她惱恨的瞪着李清歡,也跟着冷笑。“我這還沒出嫁,是不是勞碌命都還有的選擇的。不像某人,名聲敗壞,只怕要孤苦終生了。或者是給人做……呵呵!”
李清歡本不想與她吵架,不過這會子李小梅實在討厭。
“李小梅,我看你真是死豬扒開水燙,好了傷疤忘了疼了。我今日沒空理會你,但你若一定要欺人太甚,便別怪我撕爛了你這張臭嘴!”
“你敢!”李小梅厲聲道。
“你可以試一下我敢不敢!”李清歡毫不示弱。
李小梅氣的滿臉通紅,她確實在李清歡手裡吃過不少的虧,這會子雖然當着大家面,可李清歡若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聲,真的打了她,丟臉的還是她自己啊!
“何人在學院門口大聲喧譁?”一聲斥訴從人羣背後傳來,緊接着走來一名身穿青衣,身姿清瘦的年輕男子。
李清歡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那日在山中遇到姓孟的公子。又見對方一身儒雅,頭戴書生冠,揹着考箱,頓時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孟夫子也微微驚愕,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李清歡。
然而李小梅不識,見兩人互看,還以爲這男子是來幫李清歡說話的,遂冷哼道:“你是誰啊?這學堂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喧不喧譁?”
孟夫子臉色不好看,但還是溫文有禮的道:“在下不才,剛好在這學堂任課夫子。”
衆人驚呼,原來這就是他們孩子將來的老師了。本以爲會是個老夫子,卻沒想到還如此的年輕。
李小梅也沒想到,這人就是夫子,臉色頓時尷尬起來。
周氏見女兒得罪了夫子,生怕到時候連累到自己的兒子,立即上前一把拉開了李小梅,對孟夫子笑道:“夫子莫怪,她小丫頭說話沒個規矩,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更她一般見識。”
孟夫子不語,只是朝周氏有禮的拱手,以表尊敬,這才轉身去將學堂的大門打開。
衆人如魚貫入,也懶得再去看方纔的好戲了。
李清歡更是懶得理會,帶着弟妹一起進入了學堂,只剩周氏母子三人站在原處臉色尷尬。
李來福抱怨他阿孃和阿姐。“都怪你們胡亂說話,現在夫子肯定不會再喜歡我了。”
周氏想說什麼,李來福又不滿的抱怨道:“你們還走不走了?”
周氏不再多言,立即跟了上去。李小梅則不滿的噘着嘴,卻也不好與自己的阿弟計較。
由於初開學堂,一共只有兩名教學的夫子,所以年齡篩選在七歲到十二歲之間。閒雜人等太多,孟夫子只讓報名的學生和父母留下,然後依次填寫姓名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