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玉也說這法子太慢,他也不明白李清歡家的稻穀種的好好的,卻要做這些多餘的作甚?
“你們放心吧!我不需要全部去雄,只不過拿一部分實驗罷了。”
這下輪到言如玉不明白了。“那你爲何不直接在一塊地裡實驗,而是每塊不同的地,你都要抽一部分出來去雄選種?”
“這個,可以叫多項選擇吧!畢竟我可沒有把握能一次成功,而且雜交稻種需要不斷的雜交選種自交,再自交,直到選出最優良的品種。而多項選擇,是用來對比一種種苗實驗的結果不同,從中再次抽選良品。然後再經過第二次,第三次等等的反覆實驗,從而”
“等等,等等。你這說的都是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言如玉抱怨道。
李清歡見此,也沒了耐心解釋。像實驗、品種這些詞,她也不會轉化成古語,跟他媽哪裡解釋的清楚。
“聽不懂也罷,反正這事你們也幫不上什麼。”
“”言如玉無語。不過李清歡所說的這些技術活,一向自詡聰明的他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反正他瞧着這些花都長的一樣,也分不清李清歡所說的什麼雌雄,母本父本什麼的。
而這次,司馬越也感到爲難了。顯然,李清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之前不但聞所未聞,就是聽李清歡如此仔細的解釋了,他也依舊有些不明白她這樣做的意義?
李清歡忙了好幾日,纔將選種和去雄,裝袋的任務完成,緊接着便是授粉和標記了。
授粉也是個技術活,而且在沒有科學條件的情況下,需要極其小心,還要分別打上標記。
司馬越和言如玉見她辛苦,想要幫忙,奈何人家還嫌棄了。最後只能忙着李清歡管理好她的鋪子了。
李清歡這段時日,田間地頭的兩邊跑,哪裡也不曾閒着,有時候爲了趕上花期,她連飯也沒顧上。忙完後,整個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不過當她看着自己成功的授粉結果後,心底還是很欣慰的。
接下來的施肥,防止病蟲害,她也是親力親爲,就怕自己這半年的功夫白費。司馬越和言如玉看在眼裡,是既無奈,又好笑。
有空時,二人甚至會爲了監督李清歡的早中兩頓飯,而親自下一趟鄉守着。這讓周圍村子裡的婦人以及還未出嫁的女子看在眼裡既羨慕又嫉妒。
李清歡早已和他們混的滾瓜爛熟,也早已視他們爲朋友,根本就沒往感情方面想。而且她整日裡忙着自己的事,連口水都懶得多喝,哪裡還有閒情去想這些感情事。
李清歡忙完這段時間後,正打算在家好好歇息幾日,便又聞沈氏上門。她與她這個三嬸倒是沒有什麼恩怨,人家客氣上門,又還提了東西,她自然不好拒之門外。
“這麼熱的天,三嬸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李清歡客氣的將沈氏引至堂屋坐下,又去倒了一杯溫茶給沈氏喝。
如今是六月天,正是熱的發慌的季節。沈氏這一路過來,雖離的不遠,但還是大汗淋漓。
沈氏也不客氣,接過李清歡手中的茶水道:“此番是有些事要勞煩侄女,這才跑一趟。之前你喬遷大喜,嬸子礙於侄女莫要怪罪纔是。”
李清歡搖頭。“怎會,嬸嬸的心意清歡明白。您有什麼事,儘管說便是,只要侄女能幫的上的,一定幫襯。”
沈氏聽聞她這句話,便放心了下來。笑道:“侄女人美心善,嬸嬸便在此先謝過了。”
兩人寒暄一陣後,李清歡才知道沈氏今日前來,原來是想她給開個藥膳,替她調理一下身子。
沈氏沒其他毛病,不過卻嫁進老李家多年都不曾生育,這也讓她時常受人譏笑。
沈氏的要求倒是不難,不過李清歡雖然會些醫術,卻不是正兒八經的大夫。而且她對婦科疾病了解的更是少之又少,自然不敢輕易答應幫忙開什麼藥方。而沈氏誠心上門,她也不好拒絕,更不好敷衍了事。
這讓李清歡一時間爲難起來。
沈氏見她猶豫,便又道:“侄女放心,藥膳的銀子嬸嬸會按你店裡的價給,絕不坑你的。”
李清歡搖頭。“倒不是怕嬸嬸賴賬,而是侄女做的藥膳,並無針對嬸嬸病症的。不若這般,嬸嬸先自個去找大夫瞧瞧,要是瞧出什麼病症來了,再告訴侄女。侄女也好對症下藥,再給您研究藥膳配方。”
沈氏面色有些難堪。她一個婦道人家,要是得了普通的病症,去瞧瞧也就罷了。可這不能生養的事,說出去都丟人,更別說是去看大夫了。
她這也是沒法子了,這纔想到了李清歡。
李清歡同爲女子,她臉皮厚些,便也就說了。要是能夠對症下藥的調理一番,說不定就好了。可這會,李清歡卻讓她先去給大夫瞧過,她自然沒臉。
李清歡瞧對方臉色爲難,頓時就猜到了什麼。
她心中哀嘆。這個時代的女子果然命苦,連得個婦科疾病都不敢去找大夫瞧,難怪那麼多的婦人死於疑難雜症,甚至是生產。
“嬸嬸是覺得不好意思嗎?”
沈氏點頭。“我這是不能生孩子的病,哪裡好意思到處找大夫看。”
李清歡點點頭。心想着,既然沈氏都來求她了,她就算是爲了報答沈氏當年十文錢的恩情,也應該盡力幫幫。便道:“那嬸嬸便先回答清歡幾個問題,回頭,我再替你去問問我藥鋪的大夫,看他怎麼說,這樣可好?”
沈氏自然是道好。如此一來,她也不怕被人知曉她爲了生孩子的事求醫問道。於是又對李清歡一番感恩戴德。
“嬸嬸千萬別這般說,你且放心回去。等過幾日我有了答覆,自然會去找你的。”
沈氏倒好,又硬要將自己提來的東西留下。說不是什麼貴重物品,還望李清歡不要嫌棄纔是。
李清歡拒絕不過,只得應承下來。
沈氏走後,阿桃他們剛好散學回家來。
阿桃打開沈氏拿來的包裹一看,竟是一人一套夏季所穿的衣裳,顏色布料都算是小鎮上最好的了,做工也十分精細。
李清歡算了一下,這三套衣衫怎麼也得要二三兩銀子。這即便是沈氏自己,只怕都捨不得穿呢!
沈氏爲了自己的肚子,倒也算是下本錢了。一來便是這麼厚的禮,李清歡即便日後爲難,都不好意思拒絕什麼。
她心中微嘆,想着那句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話果然沒錯!不過瞧着阿桃阿青歡喜的模樣,她又覺得是值了。
自己這半年來,一直忙着各種,也忘了給弟妹們添件新衣,倒也是她大意了。
阿桃喜歡那衣衫的很。拿在手裡一直細細觀摩,連試穿都捨不得,顯然是捨不得穿髒了。
李清歡笑。“明日,你便穿這身衣裳去上學吧!”
阿桃搖搖頭。“這麼漂亮的衣衫,穿髒了多可惜,還是先收着。”
李清歡可不認同她這套謬論。“這衣衫你今年穿剛剛好,要是再捨不得穿,等明年又長了個子不能穿,那豈不是浪費了?”
“可”阿桃還是有些捨不得。
“穿吧!你要是喜歡這個色,以後每年阿姐都給你們各做一套。”李清歡大方道。他們如今身上有銀子,她也不吝嗇花點銀子在弟妹的吃穿上。再說了,她當初努力掙銀子的目標,不就是要讓弟妹過上好日子,像司馬越那樣的大地主一樣嗎?
阿桃聽聞,自然是欣喜的。可她覺得阿姐賺錢辛苦,又道:“還是不要了。這衣服怎麼穿都一樣,何必多花銀子。”
李青也“啊啊”兩聲,表示贊同阿桃的話。
李清歡知道他們兩是心疼她掙銀子辛苦,遂也不多勸。只道讓他們喜歡便穿着,爲了積極他們兩個,她還表示自己明日也一道穿上。
二人聽聞,果然這才同意了下來。
翌日一早,阿桃便穿上新衣在牀上蹦躂了。不過她又怕自己跳的太歡,到時候出了汗,將衣服弄髒了,所以整個人都變的淑女了很多。
李清歡看在眼裡哭笑不得。
她平素也不怎麼約束阿桃一定要成爲一個規規矩矩的大家小姐。因爲在她眼裡,順其自然的發展就好。但看阿桃如今的樣子,又想想這個時代的女子要想嫁好,還是得學規矩些好。畢竟她一個人的想法,並不改變所有人。便想着,等阿桃讀完學業後,她要不要再給她請個教琴棋書畫的先生?
阿桃是一身朝氣蓬勃的桃紅色裙儒,穿在身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明豔活波了不少。再加上李清歡幫她的一番梳洗打扮,令她看起來與一般的大戶小姐無異。
李清歡心中連連感嘆,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以後還是要多花些心思在弟妹身上纔是。再看李青身上的穿着,更是讓李清歡驚歎,爹孃當年竟撿了這麼個丰神如玉的阿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