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怎麼辦?”阿桃很是擔心,特別是看到錢婆子肩上扛着的鋤頭,想到上次在老李家,阿奶險些一鋤頭打死阿姐,她心中便不由的膽懼。
李清歡卻面色如常。“不要怕,阿桃。她們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退讓,他們便越是得寸進尺。”
“可,可我們打不過她們。”
李清歡神色微斂。“阿青,去把我們家的掃帚和鐵鍬拿出來。”
李青聞言,立即去了。不一會,便趕在了錢婆子她們到來之前,將兩件傢伙準備齊全了。
李清歡給他們一人拿着掃把,一人拿着鐵鍬,而她則扛着鋤頭,大聲道:“等會子她們要是動手,阿桃,你對付李小梅。阿青,你對付周氏。不管她們是誰,只要敢欺負我們,就給我往死揍,大不了一命償一命!”
李青立即點頭,神色冷峻。阿桃也鼓起了的勇氣,重重點頭。李清歡就更不用多說了,恨不能主動出擊,把這三個不要臉的東西趕走。
走近了的錢婆子周氏和李小梅三人聽聞,一時間有些微愣。顯然是沒想到李清歡竟然如此大膽,居然敢教唆弟妹對堂姐長輩不敬。不過此時看三人清冷的目光,又不像是在說謊。
李小梅想起那天在山上自己想教訓他們三時,被李清歡躲了過去,自己反而摔成狗吃屎的模樣,又險些被李青一石頭砸破腦袋,心中不由的有些懼意。
周氏看到三姐妹氣勢洶洶的樣子,無疑也被唬住了,神色有些退縮。
若是以前的李清歡,就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相信她敢對她們動手。但現在的李清歡不同了,要是發起瘋來,沒準還真能跟她們拼命。
她可不想因爲一點本就不會屬於她的二兩銀子賠了自己和女兒的命。
今日之所以跟着錢婆子來,不過是想爲女兒報那天的仇罷了。
“娘,他們手中都有東西,要不然,我們還是下回再來找他們算賬吧!”周氏道。
錢婆子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冷哼。“怕什麼,我們三個難道還教訓不過三個小賠錢貨?”
周氏心中暗自腹誹。‘你想要銀子,手中又有鋤頭當然是不怕。可李青兄妹手中的掃帚和鐵鍬可不是吃素的。’
李清歡也冷哼。心想今日一定得鎮住錢婆子她們不可,否則以後一定會沒完沒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李清歡主動問道。連阿奶也懶得叫了,反正她叫了錢婆子也一定不會答應,說不定還會趁此好好羞辱她一頓。
她可沒有吃飽了閒着,更不會沒事找事。
錢婆子見李清歡如此囂張無禮的模樣,頓時氣惱。
“好你個大賠錢貨,分家才幾天便想爬到我老婆子的頭頂去了。”
李清歡繼續冷笑。“我可不是什麼大賠錢貨,你們老李家的大賠錢貨在你旁邊呢!”
李小梅臉色一黑,上前道:“你個小賤貨罵誰呢?”
“你說小賤貨罵誰?”李清歡反問。
“小賤貨罵……”李小梅反應過來,臉色更黑了,險些又被李清歡饒了進去。
“小賤人,今日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利嘴!”李小梅說着便要撲上來,顯然是還記不住上次的教訓。
“阿桃。”
阿桃聽聞,立即壯這着膽子揮出掃把朝李小梅打去。要不是李小梅收腳的快,那一掃帚就招呼在她臉上了。
錢婆子三人頓時愣住了,沒想到一向懦弱膽小的三丫頭如今竟然如此大膽潑辣。因爲李清歡的一句話,連堂姐都敢打。而且看那樣子,下手不輕。
李清歡十分滿意阿桃的表現。阿桃也沒想到自己方纔那一下,竟然真的嚇到了對方,心中有點小小雀躍。
“你,你……”李小梅氣的全身發抖,卻又不敢再上前半分,畢竟她手中沒有武器對抗。
“李清歡,你瘋了不成,難道真敢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錢婆子喝道。
李清歡不以爲意。“有什麼不敢的?難道你們要打我們,我們還像當初那樣,站在那裡給你們白打不成?我又不傻。再說了,你們當初可是說好的,只要我們分出來,以後與老李家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這話是你們說的吧?既然我們都毫無關係了,你們上門打人,我們爲什麼不能反擊?即便是說到縣衙裡去,我們這也叫正當防衛。”
錢婆子聽聞,差點氣吐血。終於想明白了李清歡當初爲何聽到她說那麼決絕的話後,沒有絲毫害怕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李清歡,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就算你我現在分了家,可我們畢竟是長輩。你要是敢打我們,傳出去的名聲可不好聽。”錢婆子又道。
“呵呵!”李清歡還是孤冷笑。
“清歡還真不相信什麼天打雷劈,否則那些做過缺德壞事的人,只怕早就滅絕了。”她意有所指的道。“至於名聲這個東西,清歡自從被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給被人做妾後,早就臭名遠揚了,也不在乎多一條不孝的罪名,我只要和弟妹過的好就可以了。順便告訴你們一句,你們越是嫉妒眼紅,不想我們好,我就越要和弟妹過的好好的,最好能氣死你們!”
李清歡這段話說的徹底,也說的絕情,不但把錢婆子她們怔住了,連一旁的李青兄妹也驚愕住了。
他們的阿姐不再是當初那個懦弱膽小的阿姐了,而是一個活脫脫的野蠻小村姑。不過,他們好像更喜歡現在這個。
錢婆子她們不戰而返,最後丟下一句狠話。
“以後小心着,最好別落了把柄。這輩子就是死了,你們三也休想入老李家的祠堂。”
李清歡也回了一句。
“我們三現在不是吃素的,只要不怕死,就儘管來好了。還有,老李家就是跪着求他們三回去,她都不會考慮一秒。”
不遠處的樹冠背後,張大糧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直到錢婆子她們走遠了,他才反應過來。
方纔他在竹林裡剛好看到錢婆子她們氣勢洶洶的往寺廟來,還擔心李清歡他們不能應付,沒想到看似嫺雅知禮的李清歡,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潑辣。
奇怪的是,一向不喜潑婦罵街的他,這次竟然沒有絲毫反感。
李清歡也看到了張大糧。
她面色有些燦燦,張大糧對於她來說算得上是朋友關係,甚是是大哥。讓他看到如此潑辣的一面,只怕會有所想法吧!畢竟古人的思想和她這個現代人的思維完全不同。
她這個人向來是有話直說,除了面對司馬越以外。
“張大哥,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張大糧老實的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道:“其實你也是爲了保護自己和弟妹,有時候女子霸道些,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被別人白白欺負。
經此一事,張大糧也算是瞭解到了李清歡的處境,以及她爲何會小小年紀,獨自帶着弟妹住到傳聞中的鬼廟中了。
他眼裡沒有對李清歡的輕視,反而覺得她很堅強。雖然他還從未見過像李清歡這麼不忌世俗,只圖自己和身邊的人過活快樂的人。
他想,以後對李清歡三姐妹,只要他能幫的到的,一定盡力而爲。
阿桃經此一事,也算是改變了性子,做事也不再畏首畏尾,對人處事,也漸漸的有了李清歡的影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涌泉相報!
這是李清歡教她的。雖然她還不大懂是什麼意思,不過聽起來像是不錯。
下午,三姐妹將門前的雜草除去,翻新了一塊土地出來。明明都累的夠嗆,卻都十分的開心。
翌日一大早,李清歡和弟妹又上山了,她想去看看上次放的套子有沒有套着野物。
放套子的地方李清歡記得很清楚,所以一會就全部找齊了。有兩個都沒什麼收穫,倒像是被什麼大的野物給破壞了,還有一個則套了一隻小野兔。
兔子雖然不大,但對於李清歡來說,已經很高興了,因爲她沒想到會有收穫。
小野兔像是今早出來覓食才被套住的,所以沒有死,再加上李清歡下的是樹藤做的套子,傷不到小東西。
“阿姐,這兔子也太小了,恐怕沒什麼肉。”阿桃道。
“那就不吃了,我們帶回去養着。兔子最是靈敏,看這隻小兔子才一個月大左右,應該是初次出來覓食所以才被套住。我想這周圍一定有個兔子窩,反正沒事,我們就找找看。”
“好!”阿桃高興的答應。
這找兔子窩就像玩一樣,他們以前可沒有這種玩耍的時間,這會子自然是高興。本來李清歡有更簡單的辦法找兔子窩,不過想到要傷了她手裡的這隻小兔子,便打消了念頭。左右他們現在沒事,而且看弟妹高興的樣子,難得讓他們放鬆一次也是好的。
彼時窩在書房中睡覺的司馬越卻愁苦不已,正哀嘆自己表面風光,卻被家中小妾逼的睡書房之時,身邊的六兒來報:“公子,玉公子來了。”
“請他進來吧!”司馬越懶洋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