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世界上中國象棋普及率最高的國家,恐怕很少人會想到不是中國,而是越南!你可能不相信,總共六千多萬越南人中有兩千多萬人會下象棋,會下象棋的人口總數雖然遠遠比不上我國,但普及率卻已超過了我國,儼然成爲越南的全民運動。
我身爲象棋發明國的一員,覺得怎麼也都應當接受這個挑戰。好在越南象棋的棋子和下法也與中國完全一樣:一樣的棋盤,一樣的“車、馬、炮”,一樣的“楚河、漢界”,一樣的走法。
結果幾個回合下來,我連連敗北,簡直丟光了中國人的臉。
沒想到翻譯阮這傢伙的棋力竟然如此威猛,一路高歌猛進,我丟盔棄甲,翻譯阮得意洋洋道:“哈哈,我們越南一樣有很多高手在中國挑戰,得到很多名次的嘛。把你們都贏了也不在話下的嘛。”
“怎麼可能!”我泱泱大國的棋力怎麼可能輸給越南?
阮樂呵道:“在第十五屆亞洲象棋個人錦標賽中,我們越南對就包攬了男女個人賽冠軍,你們代表中國隊出戰的特級大師呂欽、王躍飛僅列預賽第六和第五,無緣半決賽。不過在此之前,你們中國象棋男隊保持了三十一年之久的外戰全冠軍神話。這已經是很不錯了。”
好吧,我這種半桶水的象棋愛好者在越南難免被身穿背心大褲衩,腳穿拖鞋的普通人欺凌,實在給祖國丟臉,有時間我再練練棋譜了。
“哎,剛纔你說,明天你們要去諒山那邊拍攝什麼?”阮突然又問道。
“哦,臺裡讓我們去尋找一種叫半活性生物的蹤跡,是諒山那邊的一個叫巴外山的地方,哪裡有個地名叫巫門。”我說。
“巫門啊。”阮沒有什麼表情,他可能也不清楚這個地方,更不知道那裡三十幾年前發生過什麼詭異的事情,不過他好心道,“我不是太瞭解那邊,但是那裡打過仗,肯定有雷區,在我們越南,很多地方的地雷都沒有挖出來,很危險的,你們去了那裡,要是碰到什麼棘手的事情,給我打個電話,我就過去找你們。”
“好的,謝謝你,阮。”
晚上。
從翻譯阮家回來,我們穿過潘切,造訪翻譯阮的行程也暫且告一段落。越南人民普遍是很和善的,有時候你會有一種生活在鄉間小鎮的愜意錯覺,一切都很熟悉。他們的生活軌跡跟咱們國內如此相似。這是我今天得到的一個深切感受。
回到旅館,我的助手燁磊連澡都沒有洗,疲憊得直接橫在牀鋪上。
燁磊跟我一個房間,房間裡兩張牀鋪。
燁磊不多時就打起了呼嚕。夢話裡還一邊撓自己的耳朵。
我從浴室裡回來,看到燁磊撓着耳朵砸着嘴,他的這個動作好像是跟打哈欠可以傳染一樣,我也覺得自己的耳朵特別癢癢,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爬動,我下意識地也伸出小指撓了撓。
就在我用小手指的最尖端接觸到耳朵洞口時,我突然感覺自己的手指接觸到了一條什麼東西,一瞬間它好像就縮到我的耳洞裡去了!
人的手指是全身神經線最爲密集的地方之一,可能感受到大部分的物體輪廓,我覺得我不會感覺錯誤。
這時,燁磊側過了身體,半邊臉呈現在牀頭燈下,明亮的光線中,我猛然間看到燁磊的耳朵裡藏匿着一隻黑魆魆的小長蟲子。
我忙拉住他:“燁磊,你別動!”
燁磊直接被驚醒了,一睜眼:“幹嘛?”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扯到更明亮的地方端倪。燁磊不明就裡,痛得哇哇大叫。我把他拖到房間的燈管光線明朗的地方,按實了,把他的腦袋壓在桌子上面,像是警察捕捉犯人似的。
燁磊真急了,他四肢猛地瞪着,一邊罵我:“你你你他孃的瘋了,放開!我耳朵痛死了!”
我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亂動,這時我真是看清了,在燁磊的耳朵藏匿着一隻小蟲子!那狹小的耳洞裡露出兩根像是蟋蟀的毛髮來,那是某種生物的觸角啊!
起初我以爲是那種蠼螋,傳說中鑽入人耳朵裡使人至聾的尾巴帶着一把小鉗子的蟲子,不過不是,我看清了,是一隻鼠婦!
鼠婦長得很像西瓜蟲,喜陰暗、鼠婦鼠婦潮溼的環境,一般棲息於朽木、腐葉、石塊等下面,有時也會出現在房屋茅草屋、庭院內。現在怎麼會出現在燁磊的耳朵內?
“別動,別動,你等着!”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翻上次譯阮塞給我的喜煙,點燃了,朝他的耳洞吹了一口煙,這是老拓教給我的嘗試,如果有蟲子在耳朵內,可以用煙朝耳朵眼裡面吹。蟲子會被薰出來。
不過這招居然失靈了。鼠婦在裡面徹底成了縮頭烏龜。
燁磊更是火冒三丈,在不明白我的舉動之前,破口大罵:“陳凡旭,你真他媽變態,居然咬我的耳垂!”
我啐了他一口:“別噁心了行不行,你耳朵裡有蟲子,我在想辦法幫你把蟲子弄出來呢!”
燁磊用力掏着耳朵,嚷道:“鬼信你!”
我也氣了:“愛信不信!腦殘了別賴我!”
燁磊氣不打一處來,雖然腦袋被我的手壓在桌子上,嘴巴沒有封閉:“你罵誰腦殘呢?!”
我把他的耳朵拉長,好騰出一丁點空間:“看來你病得不輕,自己的耳朵內長蟲子也沒感覺,你說你不是腦殘是什麼?這段時間你是不是經常摳耳朵?”
燁磊將信將疑,我也突然有些印象,記得這段時間,他總是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的耳朵癢,時不時地用手摳摳,但是有沒有摳出什麼來。
燁磊總算有點發軟了,眼珠瞪得老大:“怎麼,難道我耳朵裡真的有蟲子?!”
燁磊此時寧願我看錯了,那是一顆巨大的耵聹而已。
我隱約記得常識裡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側臥使患耳向上,向耳內滴入數滴食用油,這樣可將蟲子粘住或殺死、悶死。隨後頭歪向患耳一側,使蟲子與油同時流出。之後用溫水沖洗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