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往放車的地方趕,直到找到了車,我們一行人上去,塔來一怔:“你們不是說車子壞了麼?”
我沒好意思坦白:“對對對,晚上的時候就修好了……那個,不如你坐我們車上吧。”
塔來搖搖頭:“不用,你們跟在我們後面就好。”
導遊塔來騎來的居然是摩托車,是那個年輕人載他來的。沒想到這老撾的車子發動機的聲音這麼低沉,我們居然都沒有聽到。
年輕人已經去把摩托車騎來了,那摩托車都是土,輪胎和坐墊的地方髒兮兮的。很老舊。
塔來叫年輕人啓動了電動車,先開在了前面。
我們則驅車跟在後面,前往十三號遺址。
車上,我心裡嘀咕着導遊塔來爲什麼想到回石缸平原呢?老拓說可能是導遊塔來知道這裡的情況,怕是有些遊客半夜來石缸平原,會發生意外,所以晚上回來巡邏一番。
一路顛簸起伏,黑夜中沉悶前行,我們終於到了十三號遺址。
這裡依舊死寂,那一口口東倒西歪的石缸仍遍佈在那裡。整個十三號石缸平原比較窄,這裡還有很多標誌着UXO區域,表示未排除的雷區危險區。這裡有比較起伏的坡度,小林子,還有池塘水坑之類。並不是很平。
此外我們還發現了邊緣區的舊時戰壕。
這裡有白色的線塗抹,當初發現了上百個未爆炸的炸彈,還有幾萬個炸彈的殘片。
塔來叫那年輕人留在原地看車子,然後指引我們在安全區域找人。
我們粗着脖子把手攏在嘴邊,對着空曠的荒野石缸大喊:“燁磊!燁磊!”
導遊塔來卻擺擺手:“先別說話賴。把手電筒都關掉。”
我們很奇怪,關掉手電筒怎麼找人,但塔來一直示意,我們只好照做。
關了手電筒,前方一片漆黑,今晚的夜並不是夜明星稀,星星若零星隱若現。三米開外的輪廓全部是黑的。塔來突然做了一個很古怪的舉動,黑暗中,聽得他發出很奇怪的聲音:“阿萊——阿萊——”
空曠的石缸荒野沒有回聲。
又聽得他拍打着地面,地面發出很沉悶的聲音。我完全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
一會兒,他打開了手電筒,走到一個石缸旁邊,又關掉手電筒,不斷用手拍打那個石缸,但似乎覺得不夠力,他又在地上扯了一綹草,然後擰了幾下當做鞭子,然後不斷地抽打石缸。
亦萱在我的耳邊低聲道:“這個導遊腦袋是不是有點問題啊?這石缸是死的,他拍打石缸能讓石缸告訴我們什麼答案麼?”
我也覺得塔來在鞭打石缸,有點刑罰審問的意思,但是又不像。
等了他折騰許久,仍是沒有問出石缸什麼答案的意思,我實在忍不住去問導遊塔來:“塔導。”只能這麼稱呼了。
“塔導,你怎麼知道失蹤的人會出現在十三號遺址裡?”
塔來道:“以前失蹤的人,都是在這十三號遺址找到的賴。”
說罷他開了手電筒,又回頭對着那年輕說話。
年輕人點點頭,從摩托車後箱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用小刀把瓶子口切開了,然後擰開摩托車的郵箱,傾斜摩托車。
油箱裡流出不少汽油來,年輕人接了一些,然後把車子弄正了,蓋上蓋子。
導遊塔來讓年輕人把汽油教到他鞭打的那個石缸裡,接着把鞭打石缸的草也丟了進去,又用打火機把石缸內引燃了。
這時候,整個石缸就像是一個粗大而笨重的火把,熊熊的燃燒着。
塔來道:“你們有沒有你們那同伴身上的一件東西啊。隨便什麼東西都可以,他用過的。”
我立即從行李包裡拿出了一瓶水說道:“他喝過的水算不算。”
塔來道:“先丟進去了。”
我順手扔了進去。
粗大的石缸中仍然熊熊焚燒。這汽油就是汽油,焚燒的火焰頂部出現了一層藍色的顏色,我丟進去的那瓶水應該很快燒爛了外表,有水泄露出來了。聽得石缸裡面嗶嗶啵啵的響。
很奇怪,那藍色的火焰在石缸上面居然出現了很小的雞毛風。似乎無形中被人揪着一綹頭髮一樣,總不自然的擺向一個方向。或者形容成呆毛也很貼切。
在這種無風的平原上出現不知哪來的雞毛風,有些詭異。
塔來很認真地觀察火苗,像是想要在火苗裡瞧出什麼。觀察了一會,用手在燃燒石缸的邊緣上環着摸了兩把。這才說道:“順着這邊,往前直走,一直走,找到了一個土坡,往左拐,再直行,一直找到個大坡,順着坡往下,然後找到前面有三個石缸聚在一塊的地方,你們朋友就在其中一個石缸裡面!”
我們聽得十分玄乎,這導遊塔來也不簡單啊,這根本不是常人,居然能從火苗裡看出這麼複雜的路程來,難道他以前是個跳大神的?
且不管他身份了,我們趕緊去找人要緊。
塔來怕我們記不住,自己先行在前。並且跟我們說:“這裡還是不安全的賴,可能有沒排除的炸彈,你們走的時候,要跟在我後面,最好能踩着我的腳印走。”
大家舉着手電筒魚貫而行,儘量跟在塔來的腳印前行。
如履薄冰的地穿插在樹木和石缸之中,一路拐彎抹角,終於到達了塔來所說的地方,果然!前面有一小塊平地,平地上竟然出現有三個緊密聚集的石缸,其中兩個已經傾斜了,另一個朝天豎立,石缸底部已經陷入泥土不少。
我們趕緊上前看究竟。
真不其然!我們在這個聳立朝天的石缸內發現了燁磊!
超級邪門的是,燁磊已經昏迷不醒,鞋子也掉了,而且渾身溼透,並不像是汗水溼透的,而是想剛從水裡上岸一樣,因爲他的褲子衣服都還在滴水。但是他躺在的石缸內根本沒有水!彷彿一顆醃菜一樣,癱瘓着身體倚靠在裡面,肚子鼓鼓的,頭歪着一邊,不知死活。
我趕緊爬了進去,給燁磊探了鼻息,燁磊還有呼吸,很微弱,他好像只是昏過去了。
“燁磊,燁磊,你醒醒!”我拍着他的臉頰。
離初晴跟我道:“你先把燁磊扶起來。”
我們搭了幾把手,很快把燁磊從石缸里弄了出來。燁磊臉色很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