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拓道:“蟲小姐生前跟蟲蛇爲伴,你看周邊那條粗壯的毒蛇,纏繞的力氣足可以把人的手臂骨骼攪碎,她入棺之後,不是自己把棺材蓋蓋上的,而是這些毒蛇。”
我調節一下鏡頭的噪點,鎖定了抖動功能,畫面裡,周圍黯淡的光線和中間慘白的石棺相映,很是滲人。
老拓跟我說道:“等一下我把棺蓋打開,你用鏡頭從頭到腳拍攝一遍,咱們就關上。”
我點點頭。
老拓和燁磊一起頂住石棺的棺頭,兩人相互一對視,然後用力把棺蓋推開。
棺蓋和頁岩棺槽的邊緣摩擦,發出很沉悶的聲音。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沒有敢俯身拍攝,而是把聚焦拉近,將夜視拍攝功能曝光度調到最大。
石棺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們三人目瞪口呆。
只見棺木內裝滿了慢慢一整棺材的死蟲子屍骸,這些蟲子的屍骸已經幹化變成了空殼,甲蟲蠍子蜈蚣等等蟲子的空殼完全把裡面的主人完全覆蓋。
我一股冷意直上後脊樑,蟲小姐死後竟然有這麼多蟲子來陪葬,多到能完全把棺槽裝滿!
我們國人死後最怕棺材側漏,被蟲子滲透,把屍身腐蝕得千瘡萬孔,可是這蟲小姐死後擁蟲子而眠,與蟲子一同腐化,實在詭異。
老拓示意燁磊繼續推開棺蓋,自己則用手扒拉開這些死蟲子的屍骸空殼。
透過那緩緩露出的空隙,我把鏡頭改成了特寫,鏡頭直接將石棺裡的景象一覽無餘的拍攝了下來。
昆蟲的屍骸都扒拉開來,終於露出了蟲小姐的真面目。
在小屏幕裡,我看到死去的蟲小姐衣着十分另類,頭頂的頭髮保存得很完好,不是披散也不是垂直狀,而是編織成密集的細繩麻花,額頭下卻看不到五官,有一塊紗布遮擋,紗布旁邊露出兩串怪異的耳墜,這耳墜全部是由田螺的空殼串成。
我拍到蟲小姐的紗布時,自己已經屏住了呼吸,那紗布因爲人的腐敗幹縮,表面的肌肉組織已經完全消失,剩下一句骷髏,紗布就像拓印一樣,把人的骷髏頭五官凹凸不平展現了出來。
隨着棺蓋的下移,我的攝像頭也緩緩跟着下移,蟲小姐胸口懸掛一套銅圈,銅圈插有某種鳥類的羽毛,很多羽毛因爲天長日久,腐敗得只剩下了毛梗。
蟲小姐身着一裘黑衣,在下半身卻包裹着一層厚厚的類似麻袋的繭。那層繭極其古怪,很像蛇皮,我恍惚中,眼前呈現出這樣一幅畫面:蟲小姐油盡燈枯之際,自己盛裝打扮,然後攜着一根蠟燭緩緩入殮,等到她趟入石棺,吹滅蠟燭,墓穴裡熙熙攘攘地爬出不計其數的蟲蛇,詭異地爬進了石棺裡,直到把蟲小姐的全身完全覆蓋,一條粗壯的銀蟒卷着棺蓋,徹底地把蟲小姐封存……
嘶嘶嘶……
屏幕裡閃現出光斑和連續跳動的不規則線條,橫貫白線條詭異閃爍……該死的攝錄機,這時候又出現了情況!
我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攝錄機,老拓指了指蟲小姐的五官,示意我把鏡頭對準她的頭部。我換了濾鏡,聚焦放大電路偏置和增益的調測,攝錄機又恢復了工作。
老拓伸出兩指,夾住蟲小姐的蓋頭面紗,正要揭開的剎那,燁磊突然大驚:“凡哥,你身後有人!”
燁磊這麼一說,我跟老拓都擡起了頭,同時朝我的身後看去……
就見我身後站立着一個從頭到腳披着頭紗巾的女人,低垂着頭,半個身體隱沒在黑暗中,那五官被紗巾包裹,耳邊兩串田螺耳垂,誇張的頭飾,顯得頭顱很大,胸口懸掛多層鳥毛銅圈,身着的特徵,竟然是跟石棺裡的蟲小姐一模一樣!
這女人的出現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地下墓穴並不太寬敞,也就普通的一個小房間空間,可是自打我們掉進了後,除了我們幾個,就再無他人,此時墓穴中突然多出一個披着黑色詭異紗巾的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也就瞬間的時間,那女人稍縱即逝,直接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
我扭頭看了一下石棺裡的蟲小姐,竟然發現蟲小姐的面紗已經揭開了,骷髏頭眼眶窩口鼻骨洞裡一下子涌出一大批黑色的甲蟲,那骷髏頭的嘴巴越張越大,連綿不斷的黑蟲從她的七竅溢出來,很快把石棺的縫隙擠滿了……
“跑!”老拓急喊一聲。
我驚得差點把攝錄機丟掉,扭頭拔腿就跑。三人跑到坍塌的漏洞,對着上面的亦萱和離初晴道:“快,拉我們上去!”
亦萱和離初晴心生不妙,兩女孩把準備好的一根備用揹負帶懸了下來,燁磊抓着揹負帶子率先爬了上去。
燁磊的體重讓兩女孩差點也被拽了下來,老拓趕緊過去在下面拖着燁磊的臀部。
我看到幾人還在膠着,不由得回頭又朝黑暗中出現神秘女人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女人又出現了!也就電光火石之間,石棺和女人又重新隱匿在了黑暗中,而攝錄機竟然由於光線的明亮變化反差太大太過於迅速,一下子屏幕全部變白!
黑暗中,一道影子閃過,我快速跟拍,那影子突然又在另一個地方出現,依稀只能看到個巍巍顫顫地輪廓站在石棺旁邊,冷冷地瞪着我們……
老拓曾跟我們說過,想要見到對方是人是鬼,有很多方法,在一些特殊的環境下,比如用屍泥塗眼,或是身體鑲嵌彎下腰,從兩腿之間朝後看,你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但是這個動作很危險,要是對方真是鬼魂,它會誤認爲你是準備要出生的胎兒,然後邀請它來投胎,它就會附體在你的身上。
再有屋內打黑傘,你也可能看到不乾淨的東西!
我之前可能緊張得手曾在墓穴的地上摩擦過,手上粘了不少泥土,墓穴的泥是見鬼的介質之一,其實我們幾個人手上都會有泥土,我不經意用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無意開啓了通靈眼,我竟然能看到那黑暗中的輪廓如此清晰,但是隨之我一股涼意直直從脊樑冒上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