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面紗,可以看到那女人年紀不大,柳眉俊俏,粉腮似羞,不對,那不是前兩天我們拍攝冥婚的女主角黎小娥小新娘嗎?她怎麼穿着跟陰婆子一樣的服裝?
我剛驚奇地想喊出口,可是隨之我又噤若寒蟬,她頭頂上是空的!
這意味着什麼?
活人的靈魂是奶白色的,懸浮於頭頂三寸處,與大腦的大小相約,意志堅定者會散出耀目華光,反之則暗淡失色。即便是神經病患者也有自己的正常的靈魂的,只不過他們的靈魂不但已變成暗灰色,還只有拳頭大小而已。
他的靈魂碎片是漂浮在他周圍的。所以植物人甦醒的那一天就是他的靈魂碎片重新凝結的一天。
可是這個人頭頂上居然是空的,也就是說,它已經不是人的範圍了!
這是個什麼東西?!
“快上來!”老拓和燁磊都已經被拉了上去,看到我還在下面磨蹭,都朝下伸出了手,我來不及多想,把手伸上去,讓衆人拉了上來。
老拓朝我們做着手勢:“趕緊離開這個屋子!”
可是當我們準備朝門口衝去的時候,竟然發現好幾只大蜘蛛不知什麼時候把窗口和門都結了一張張厚實的大網,甚至有不少毒蛇就懸掛在門窗邊上,它們之前的慵懶已經完全消失,全部處在一種攻擊的狀態,不少毒蛇吐着信子,頭部扁呈三角形,腦袋全部都對準了我們……
哄嗡嗡嗡……
聽得頭頂哄哄嗡嗡作響,我們一擡頭,見得木屋頂上竟然掉落一大批螞蚱蝗蟲,蝗蟲一落到亦萱的頭髮上,亦萱立即尖叫着發了瘋似的原地拍打抓撓,也就幾秒鐘時間,我的頭頂上也掉落了不少飛蟲。
這羣飛蟲一落在人的身上,就往人的衣領空隙,袖口頭髮甚至口鼻裡亂爬,我們慌作一團,奮力拍打,我的手中的攝錄機都掉落在了地上。
“哪來這麼多飛蟲?!草!”燁磊捉耳撓腮罵咧着。
我看木屋內有幾張小矮凳,不多想直接抓着那幾只小矮凳就朝門口丟擲了過去,那矮凳撞開了厚厚的蜘蛛網,把毒蛛也順帶打落,沒掉落的毒蛛紛紛爬到了門框的邊緣上。
老拓看到旁邊一塊比較長的木板,也抓了起來,快速把門框旁邊的毒蛇挑落,我們狼狽地從門口逃了出來。
一出那破敗的木屋,我們漫無目的想尋找原路回去,就見得周邊的環境不知道什麼時候霧氣繚繞,水汽極其凝重,那些低矮的草木岩石開始變得縹緲,來時本來還清晰的路子完全消失了,我們一跑,很快陷入了雲裡霧裡的境地。
磕磕絆絆,被草木遮擋纏繞,我們逃得踉踉蹌蹌。
老拓見狀,停下趕緊叫住了我們:“先別亂跑,這是鬼霧,一跑就可能被鬼霧迷眼,可能滾落山下!”
而迷濛的霧氣中,我隱隱約約看到好幾個裝扮極其土著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霧氣裡面,就圍在我們幾人周圍,每當我一看到,那人影直接瞬間蒸發。
這些人從哪裡來?
我們看不清對方的五官,老拓閉上眼睛唸叨什麼,取出羅盤,結果發現磁盤的指針出現了跳針狀況!他說道:“這地方陰氣極重,伴有煞氣,極端的不祥之地。這裡的主人把我們當成了不速之客,很不歡迎咱們。”
燁磊急得直跺腳:“剛來我就覺得這山村不對勁,一個正常的村落怎麼會坐落在山林山谷內?這裡潮溼溽熱,連個人影也沒見到過,就光剩這些破房子草寮了,不是鬼村纔怪!都說越南偏僻村落很邪門,咱們今天是見了鬼了!”
“燁磊,把你的行囊給我。”老拓突然說道。
燁磊的行囊裡除了我們的必用品,還有之前黎母交代給我們帶來的糯米辣椒,以及兩隻活鴨瓜果。
老拓把其中一隻鴨子從行囊裡揪了出來,那隻鴨子嘎嘎亂叫,老拓一把抓住鴨子的脖子,咔嚓擰斷,可是鴨頭的骨頭和皮肉很是堅韌,他直接就用嘴咬斷,接着直接把血琳琳的鴨頭放在一邊,然後用鴨血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濺灑。又把行囊裡的糯米和辣椒傾瀉在岩石上,口裡喃呢什麼。
老拓這一舉動把我們幾人都震驚了。
“老拓,你這……”我看着老拓滿嘴的鴨血,大惑不解。
“待會兒再說!”老拓打着手勢,讓我們找地方先躲起來。
我把所有的設備都關了,看到一處茂密的灌木,背後有岩石遮擋,頭頂迷霧積成一團陰霾,便一頭鑽了進去。
我們幾人緊緊靠在一起,我屏住了呼吸,我知道老拓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我緊張得不行,他的舉動完全把亦萱嚇傻了,亦萱從來麼見過一向沉穩的靈異大師老拓突然變成了嗜血的猛獸一般,直接咬開一隻活鴨的脖子……
老拓擦了擦嘴邊的鴨血,朝地上吐了幾口唾沫,聽得鬼霧外噓噓索索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又有林鳥驚啼,撲騰飛離,各種草木忽然顫動,怪風拂來,聽得我們是渾身雞皮疙瘩。
老拓這才道:“山林起霧一直以‘鬼迷陣’著稱,鬼霧經常把人帶到懸崖邊上,有人到死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普通人如果在山林裡遇到邪門了,唯有用動物的血引路,如果是雞血最好,有桃木劍,可以用雞血把不乾淨的東西彈飛,鴨血效果差一些,但是也可以令孤魂野鬼忌憚三分,現在時辰是犯陰相沖,走山林會有大凶,過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再想辦法下山,記住,咱們就在原地這裡打坐,打坐的時候,不要胡思亂想。”
山林裡的鬼霧愈發濃重,我能感覺我們幾乎處在了傍晚的陰暗中,雖然現在僅僅是下午光景,但是林中茂密的草木遮天蔽日,黯淡中好似已經夜幕降臨,
我只隱約看到破碎的樹蔭縫隙迸射進來的些許光線,我看到我的鞋尖露出一點在外頭,便屏着氣,又使勁把腳收回來了一些。
老拓原地打坐,我心煩意亂,只好打開攝錄機,重播之前我們在破敗木屋下拍攝到的畫面,那些畫面原本拍得還算正常,可是一重播後,總是發現畫面有接連不斷的橫線曝光殘缺不全抑或抖動難以甄別的畫面。
如此枯燥的等待了差不多四十來分鐘,外面的怪聲似乎消失了,鬼霧應該已經散去。卻聽得草木叢林中,咋咋咋……有人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