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嘛......”冷沐真細細想着,既然人家對他有意思,就不能損得太過,不然寧蠑的小心臟往哪兒擱?
她可不想寧蠑嫁進冷府,做她的嫂子呢!
如此想着,冷沐真溫然一笑,“晉王雖然有時會表裡不一,但一直待人親和,且做事有分寸。年紀輕輕就走出家族,獨立爲晉王,可謂年輕有爲,比哥哥更適合爲人夫君!”
這丫頭,怎麼總想着爲人夫君?難道她既對冷亦寒有意,又對南宮墨念舊情?
寧蠑不爽似地撇撇嘴,“那......莫殤呢?”
莫殤?冷沐真眼睛一睜,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不過見了一兩面,他居然喜歡莫殤?
人怎麼可以花心到這種地步......
冷沐真難以置信地嘖嘖幾聲,想着不能把莫殤說得太好,不然這傢伙真要嫁給莫家,遂嫌惡地搖搖頭,“莫殤不行!”
初聽丫頭點評冷亦寒,因是兄妹關係,再加上丫頭失憶,都是好話倒正常。
可後來評點南宮墨,也是一堆好話。這丫頭怎麼回事?不是說不喜歡南宮墨了?怎麼又藕斷絲連了呢?
難道南宮墨的次次陷害,還不足以讓丫頭死心?
正不爽於丫頭的點評,突然聽到一聲“莫殤不行”,寧蠑跟着一喜一驚,“莫殤怎麼不行?”
其實在她看來,莫殤樣樣都行,不僅忠誠、聽話,而且武功高、調查能力強。至於他的壞處,一時間她還真講不出來。
冷沐真心下思忖着,呃了許久,才損出一句,“莫殤不知冷暖、古板得很,也不懂浪漫,不適合當夫君!”
前頭的損話都不要緊,只最後一句“不適合當夫君”,寧蠑一聽便喜,“他真的不適合當夫君?”
冷沐真無比肯定地一點頭,寧蠑要是嫁進莫家,定將莫家收爲己用。到時魔宮少了一隻手臂,豈不更加岌岌可危?所以,他一定不能嫁給莫殤!
果然丫頭不喜歡莫殤,只是莫殤那小子一廂情願,寧蠑這麼一想,性子都開朗了不少!
他若知道丫頭的真正想法,一定被雷得外焦裡嫩!
不過他的思想,跟丫頭不在統一軌道,他只想着丫頭不喜歡莫殤,遂向外頭的楓影一句,“找個日子,把莫殤放了吧!”
莫殤果然被他抓走了?!冷沐真一驚,無數邪惡念頭飛逝,心下苦苦一嘆:莫殤,真是苦了你了,居然被男人強暴了......
聽到楓影的應聲,寧蠑又開始思考丫頭的話。方纔她把冷亦寒和南宮墨誇了一頓,又說都適合做夫君,那麼他就應該提防着這兩位。
畢竟這兩位都對丫頭有意思,不管是哪方面的意思、是否真心,他都不能成全他們!
不知趕了多久的路,兩人在馬車裡晃晃悠悠地睡了過去。
這時的天呈現霞紅色,火燒雲般,很快被黑暗吞噬。
早已掛高的月亮,綻放出銀白色的光芒,漸漸取代了溫暖的陽光。
山頭最後一絲火光,也沉浸於山下,沉睡般沒了一絲光亮。
大批的馬車在清心寺門口停下,方丈帶領着寺裡的和尚,早已恭候在大門口,見到皇帝的龍車,立馬雙手合十一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別看有的和尚瘦弱,喊起來真是聲勢浩大,一下驚醒了杉木馬車內的兩位主子!
“到哪兒了?”冷沐真驟然睜開眼睛,又迷糊地閉上雙眼,用右手揉了揉、搓了搓。
寧蠑透過窗戶一瞧,夜裡雖然模糊不清,清心寺的匾額卻十分耀眼,“到清心寺了。”
清心寺......不就是她穿越過來的地方嗎?
冷沐真依舊迷糊,擡了擡右手伸伸懶腰,語調也是慵懶,“來清心寺幹嘛?出家啊?”
楓影剛好打開車門,只聽得一聲出家,無奈地笑了笑。
寧蠑亦是無奈,“你忘了今天是奉香節?清心寺是皇寺之一,今年的奉香節,輪到清心寺主持。”
好好的一個節日,讓和尚主持?能做什麼?唸經?拜佛?
這些個節目最沒意思了!
冷沐真無趣地撇撇嘴,剛要下馬車,突然想起什麼,驚得一下清醒,“今晚不會要聽一晚上的佛書吧?”
見所有人都下了車,已經陸續往寺裡走,寧蠑也先跳下車,一邊伸手接丫頭一邊回答,“並不是聽一晚上的佛書,只是一個奉香的儀式罷了!”
“啊?”冷沐真無趣地拖長尾音,不配合地待着不動,“我是傷者,能不能不出席儀式啊?傷口還發疼呢!”
果然是志同道合的人,都討厭那些古板的儀式!
寧蠑一笑,“我輕狂無禮慣了,一向不參加諸如此類的儀式。你是傷者,又跟着我,不參加也罷!”
一聽可以不參加,冷沐真才滿意一笑,小心起身準備下車。
見他伸出的手,她下意識搭在他的手上,才發現他已經提起真氣,又一次阻隔了肌膚之親。
遂放心地搭着,楓影也細心,早早搬了張凳子來,讓冷沐真踩着凳子下了馬車。
每位主子,都有專門的僧人迎接,兩人剛下了馬車,就有一位光頭僧人上前,雙手合十一拜,“寧世子安,您的院子已經收拾出來了,由小僧帶您過去。”
什麼僧人?這明明是兩個主子,他怎麼只看到寧世子?
冷沐真正不滿,只見那僧人一擡頭,原一臉的恭敬驟然變成驚懼,“鬼啊!”
伴隨着一聲鬼啊,那僧人一竄不見了人影!
這是什麼意思?她就算不美,也不至於像鬼吧?
冷沐真一臉錯愕,卻聽寧蠑噗嗤一笑,同情地看了看僧人逃離的方向,“瞧你醜的,把和尚都嚇跑了!”
只是這麼玩笑一過,寧蠑便扶着丫頭進了清心寺。
剛走進大門,便見一堆僧人一退,打量着冷沐真,個個都不敢靠近。
就算方纔的僧人沒審美能力,總不會這寺裡的所有僧人,都不具備審美能力吧?
聽到這裡的動靜,皇帝才轉頭一瞧,見僧人個個跟見了鬼似的,不由怪道,“你們爲何驚慌?”
方丈走到皇帝身後,也往後一瞧,只見左胸口有傷的冷沐真,也驚得臉色一白,“冷......冷大小姐......你怎麼還活着?”
三年前,冷沐真遭亂棍之刑,他親手把了她的脈象、探了她的呼吸。明明沒了脈搏、斷了呼吸的,怎麼還活着?
記得當時,他們本想悄無聲息地埋了這個可憐人,沒想到後來屍體就不見了。再後來,就傳出冷沐真失蹤的消息。
本以爲失蹤傳言,只是爲了掩飾冷沐真的死,沒想到她真的沒死?!
聽罷方丈的話,皇帝更是不解,“方丈何出此言?”
既然冷沐真沒死,以前的事自然能不提就不提,不然牽扯出諸多疑問來,只怕怪罪到清心寺頭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丈只好難爲情地一笑,“老衲失言了,本以爲冷小姐外出三年,不可能無損。沒想到冷族女子出英傑,三年也能平安歸來,老衲替皇上、老太君和冷小姐歡喜。”
說罷,向後面的僧人拋去一個眼神,僧人們才安定下來。
皇帝並沒注意他的眼神,只欣然看了冷沐真一眼,“沐丫頭有福氣!”
說着,瞧見她左胸口的傷,還泛着濃濃的血色,皇帝便是一臉心疼,“只是今日在城外,有人派暗衛和殺手暗算沐丫頭,害得她重傷於身!”
這才注意到她左胸口的傷,方丈亦故作同情,“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什麼人如此可惡?天子腳下,竟敢暗算冷小姐?”
皇帝臉色凝重,“朕也在查,想來這兩日內,就會有結果了。”
方丈輕應了一聲,恰到好處地將話題結束,“既然冷小姐受了傷,就快些回房休息吧?智清,給冷小姐收拾出一間客房!”
那個叫智清的和尚還未應聲,寧蠑便搶先一步說話,“本世子的院子夠大,就讓大小姐住在本世子的院子裡吧?”
這事,方丈自然不好決定,只好爲難似地看看皇帝。
皇帝點了點頭,“沐丫頭的傷,還得由你來治,就住在你的院子裡吧!”
一個院子裡,應該不只一個臥室吧?
冷沐真原還擔心,但一想寧蠑喜歡男人,頓時又不擔心了。
怪不得他的皓諭閣裡只有男僕沒有婢女,之前還以爲他跟以前的冷沐真情深意重,敢情是他的取向問題......
很快,那個叫智清的僧人上前一拜,領着兩人往寧蠑的院子而去。
他的院子果然夠大,前前後後有五六個房間。只不過是寺中廂房,所以佈置都十分簡單。
除了房間外,還有一個空蕩蕩的前院,像是專門空出來,供寧蠑練武的。
他是洛商的少帥,自然走到哪兒,都少不了武場。
冷沐真首先選了一個朝南的房間,也是唯一一間有梨花木大牀的房間,看起來最爲雅緻。
走進房間,芷蕾首先點亮幾支蠟燭。
簡單收拾了一番,剛定下來,外頭便響起一陣通報聲,“皇上駕到!”
皇帝這個時候來幹嘛?讓她參加奉香儀式?
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