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之心

毒妃狠絕色 368.司馬昭之心

蕭絕從楊柳院出來,一眼瞧見魅影正跟聶宇平站在二門外說話,見了他咧嘴一笑,道:“爺,那隻老烏龜終於爬出來了。?”

“哦?”蕭絕腳下一頓。

“爺真是料事如神!”魅影一臉狗腿地衝他豎起大挴指:“咱這裡剛把明哨暗哨全都撤走,這老烏龜觀察了兩天,嘿嘿,出來了!蕈”

蕭絕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冷冷道:“叫弟兄們打起精神,給小爺把人盯緊了,別露了行跡。”

杜蘅一出事,他立馬撒出十幾個探子,明目張膽地把夏府圍個水泄不通,搞得風聲鶴唳,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隨着時間的推移,人一點一點減少,好象沒什麼耐心了;選秀一開始,直接把所有人都撤走。

目的就是造成一個假象,讓夏季以爲他已抓不到證據,又自顧不暇,只好放手。

夏季被他堵在家裡好幾個月不能動彈,早就憋成一頭餓狼了,眼瞅着有隙可鑽,怎麼忍得住不出來覓食?

“放心吧!”魅影嘿嘿一笑:“臨安城裡稍有點姿色的伶人小倌,略有名氣的戲班,全都在掌控之中。除非這傢伙轉了性,早晚要撞到網裡來。”

“嗯。”蕭絕點了點頭,翻身上馬,直奔禁宮犍。

惦記着杜蘅,早早就交了差,趕到楊柳院。

杜蘅睡了一覺,情緒果然平靜下來,只是總有些怏怏的。

死皮賴臉地留下來跟她一起用了晚飯,又說起了自己這些年走南闖北所遇到的奇人異事。

杜蘅起初有些心不在焉,慢慢被勾起了興趣,開始發問。

蕭絕悄悄鬆了口氣,越發說得眉飛色舞,看着時間差不多,不等她趕人,主動告辭了出來。

想着家裡還住着個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按他的脾氣,真想直接把人捆了,往麻袋裡一套,有多遠扔多遠。

可惜,不行。

付將軍雖已退役二十多年,可他在軍中的威信依舊還在,更何況他是爲了救老頭子的命才丟了雙腿。

若非如此,依他的軍功,現在至不濟也是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鬧不好還能掛帥封侯,又怎麼會落得個病死深山無人問津的淒涼結局?

他自問是個冷心冷情之人,卻也還未真的達到鐵石心腸的地步。

怎麼說,付珈佇都是付將軍的遺孤,無論如何不能棄之不管——否則,豈不真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對了,付將軍好象還有個兒子?

昨天一怒之下,也沒問清楚,付將軍的兒子去了哪裡,做什麼營生?

如果把付公子找來,給他謀個一官半職,不止付家興家有望,付小姐也有了強有力的孃家,下半輩子就有了倚仗。

正好可以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姓付的小子。

他沉吟了片刻,腳步一頓,吩咐魅影:“去看看,姓付的睡了沒有?就說我想找她談談。”

魅影一愣:“現在?”

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呆在一起不太好吧?

“有問題嗎?”蕭絕冷眼一掃。

“呃,”魅影小聲道:“我勸爺還是約了時間,白天再談吧。萬一付小姐藉機賴上爺怎麼辦?”

蕭絕冷笑:“她有膽,儘管試。”

長到二十幾歲,向來只有他往別人身上倒屎潑尿,敢往他頭上扣屎盆子的,不是沒生出來,就是去了陰曹地府!

魅影機靈靈打個寒顫,忙不迭地去了。

付珈佇初來乍到,人地兩生也沒什麼消遣,是以吃過晚飯,陪着穆王妃說了一會話便回到房裡早早歇下了。

這時聽丫環來稟報,說蕭絕要見她,她客居於穆王府,又怎好推拒?

再說了,蕭絕是她的未婚夫,就算見面,應該也不算逾矩。

這麼一想,便命丫環傳話,請蕭絕到東邊暖閣稍候,自己重新梳洗了,隨後過去。

等進了門一瞧,蕭絕大馬金刀地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了,閒適地把玩着手中茶盞,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得冒昩,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付珈佇垂了頭,曲膝福了一福:“給世子爺請安~”

既沒有被打擾的不快,也沒虛詞客套說些逢迎的話,態度不卑不亢。

“坐。”蕭絕擡起下巴,指着椅子。

付珈佇道了謝,便側着身子在近門的位置坐了。

蕭絕不喜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道:“我已經訂親了,而且也沒打算娶你。”

付珈佇笑了笑,竟不慌亂:“是杜二小姐的意思嗎?”

蕭絕微有不悅:“這是我的婚事,自然由我做主,沒必要把她扯進來。”

付珈佇微笑:“沒想到世子爺會如此維護二小姐。”

“她值得。”

付珈佇沉默片刻,眼眶微微紅了:“二小姐真是個有福之人。”

“我今

tang天來,不是討論誰的福氣好。”蕭絕不打算跟她兜圈子:“有幾件事,我很好奇,想求證一下。”

“請說。”付珈佇調整了情緒。

“你多大了?”

饒是付珈佇在鄉野長大,性子爽利,不似一般閨閣千金扭捏,也被他大膽的問話給驚到,愣了一會,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小聲道:“十九。”

“你是從何時起,知道與我有婚約?”蕭絕盯着她的眼睛。

“懂事就知道了。”付珈佇臉紅得越發厲害,垂了頭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

“哦?”蕭絕眉毛一揚:“那爲何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曾出現?”

付珈佇沉默了許久,輕聲道:“父親不懂稼檣,又有腿疾在身,需不斷延醫請藥,沒幾年便把朝廷封賞,王爺饋贈的銀錢耗費一空……父親病逝後,母親不得已,只好帶着我和哥哥回孃家。可好景不長,哥哥上山採藥,不幸滾落山崖,擡回家後不治身亡……”

說到這裡,她擡起頭,衝蕭絕笑了笑:“家中迭遇變故,欠下鉅額債務。若不是外祖接濟,連飯都吃不飽,哪有盤纏千里迢迢到臨安來?”

“不能來,難道也不能託人捎信?”蕭絕挑眉,顯然這個說法並不能令他信服。

難道,他蕭家還能缺了這點銀子?

付珈佇垂了眼睫,低低道:“母親是苗人,外祖居於深山,幾乎與世隔絕。”

另外一個原因,她沒有說——她與蕭家有婚約。

父親崢崢傲骨,怎會爲了幾個銀錢連麪皮都不顧,讓她被夫家看低?

蕭絕啞然。

怪不得父親找不到人,原來竟是搬到苗寨去了。

付珈佇就笑,語氣微嘲中帶了幾分苦澀:“母親常說,穆王蕭乾是當世英雄,向來言出必踐,何況兒女婚事,更不可能當兒戲。是以,臨終前才留下遺言,要我進京投靠。”

這女人絕對不容小覷啊!

看似平靜冷淡地敘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且句句話都佔着一個理字。

若不是自己心腸夠硬,閱人夠多,對人倫孝道的看法也與衆不同了那麼一點……也許,就被她短短一席話饒了進去!

蕭絕冷笑:“你來之前,就沒想過事隔多年,也許我已經另娶他人了?”

他已經二十三,按照常理來說,孩子都生好幾個了!

付珈佇微笑,竟有幾分超然:“我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地,早已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之前不是沒有盤纏,爲何母親逝後突然有了呢?”蕭絕的話,刻薄中帶着幾分審視之味。

付珈佇微露詫異之色,擡了頭仔細看了他一眼:“不是王爺派人接我入京的嗎?”

蕭絕吃了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小爺還真不知道,父親這麼執着。”

心裡卻知道,其中一定另有蹊蹺。

以老頭子的性子,若是記得這門親事,不可能隻字不提,更不可能等她進京纔給自己一悶棍,任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尷尬的地步。

老頭子雖常在小事上跟他意見相左,被氣得跳腳,私底下卻認可他的能力,大面上絕對不會拆他的臺——若沒有這點把握,他也不敢認祖歸宗。

事關蕭乾品德,穆王府聲譽,以及他的終身,更不能拿來兒戲。

付珈佇頜首:“可見母親所言不虛。穆王爺果然是重信守諾的君子,這麼多年竟一直未曾放棄過對我們的尋找。”

“那人出示了什麼憑證?”蕭絕問。

看她的樣子就不是個沒有心機之人,不可能隨便給人三言兩語一騙,就敢跟一個陌生人千里迢迢奔赴京城。

“他有王府的令牌,官憑路引,還知道我與世子爺有過婚約,又豈會有假?”付珈佇反問。

蕭絕默。

她自小在鄉野長大,怎分辯得出王府令牌的真假?官憑路引造假更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但是知道兩家有婚約,這事倒是值得玩味。

連蕭乾都不記得,底下辦事的人如何曉得?

付珈佇是聰明人,立刻發現這中間有隱情,不安又疑惑地道:“難道不是穆王爺派的人?可是,我,我這不跟着他一路平安地到了這裡嗎?”

蕭絕微笑:“你別多想,我只是想覈實一下,沒別的意思。”

“是嗎?”付珈佇半信半疑。

“不早了,”蕭絕起身:“我不打擾你休息,晚安。”

付珈佇忙站起來,退到門邊:“慢走。”

“對了,”蕭絕跨過門檻,忽地停步回頭:“婚約的事,付將軍可曾與外人提過?”

付珈佇的臉轟地一下燒得通紅,談話到現在,真正露出羞意,訥訥道:“……以前在江寧的時候,父親醉酒,曾炫耀過幾次,弄得四鄰皆知,只是都當他是胡吹大氣,信的卻沒幾個。後……後來搬到外祖家,有人來提親,母親也是用這個理由回絕。對不起

……”

她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已幾近無聲。

也就是說,只要用心,並不是查不到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隨口問一下,走了~”蕭絕搖了搖手,笑得溫和無害,眼底卻有一抹寒星,森冷而鋒利。

話說到這裡,事情已經很明朗了。

有人看不得他日子太過舒心,大費周章地弄了雙小鞋給他穿。

至於那人是誰,更是昭然若揭——除了南宮宸,不做第二人想!

竟然想用如此卑鄙地手段,拆散他和阿蘅。

他若不好好的還以顏色,不止白姓了蕭,也對不起這京都小霸王的名號了!

不過,南宮宸的行事倒與他有幾分相似——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得徹底,不會到處挑事,出了手卻是勿必要一擊必中。

他既然已插了手,就絕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讓事情悄無聲息地揭過去。

阿蘅那裡,看來是瞞不下去了,得找機會跟她報備一聲,不然等南宮宸把事情捅出去,他就太被動了!

嗯,得給南宮宸找點事做,省得他一天到晚不安份,總惦記着阿蘅!

心裡盤算着,回到東跨院,立刻把魅影叫來:“讓人查一下燕王的行蹤,隨時向小爺稟報。”

魅影一愣:“爺,跟付姑娘談話不順利?”

怎麼談完回來一副憋屈鬱悶,到處找人幹架的樣子?

可跟付姑娘生氣,幹嘛找燕王幹架,挨不上啊!

“順利,簡直太順利了!”蕭絕冷笑:“不順利,小爺還不找那烏龜王八蛋的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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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眨了眨眼,主子這話怎麼聽都覺着蹊蹺呢?

可他跟了蕭絕這麼多年,早就形成了習慣——想不通的事就不想,按着主子的示下辦事,就算錯了,打起來下手也會輕些。

利落地應了聲:“是。”閃身沒入夜色。

天剛亮,便傳了消息過來:“京衛營的一位參領娶妾,在飄香樓訂了酒席,南宮宸晚上會去喝酒。”

蕭絕彎脣一翹,星眸璀璨,笑得邪氣十足:“仔細一想,小爺也好久都不曾去過飄香樓。要不,晚上去試試有什麼新的菜式?”

魅影機乾笑兩聲:“飄香樓可是二小姐的產業,在裡面鬧事,不大好吧?”

蕭絕斜睨他一眼:“我媳婦開的店,小爺去吃頓飯又怎地?”

魅影乖乖閉嘴。

他在這裡摩拳擦掌,打算大打出手,那邊杜蘅的楊柳院,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付珈佇?”杜蘅捏着貼子,有些茫然:“咱們平素來往的人家,有姓付的嗎?”

紫蘇想了半天,搖頭:“沒印象,想必也不是什麼大官。”

白蘞就抿了嘴笑:“小姐如今名聲在外,自然什麼人都想來巴結。”

白芨一肚子火氣:“不見!小姐又不是啥物件,什麼人想看就來瞅一眼!眼看着要大婚了,小姐的嫁衣都還沒繡完呢,哪這麼多空閒時間撥給那些閒人!”

早兩天去給夏雪接生,結果熬了一個通宵,回來跟死了一遍似的,瞧着怪心疼的!

“小姐既不缺銀子,又不好虛名,何必白白受累!”白前說得更直接。

“噗!”紫蘇被兩人逗得噴笑,拿了貼子問:“那我就去回了人家?”

杜蘅想了想,道:“來者是客,都已經來了也不好把人趕出去。請進來喝杯茶,談得來就多聊幾句,話不投機再送客也不遲。”

前世的教訓,讓她學會了謹慎和圓融。

多栽花少栽刺,以後的路總歸要平順一些。

此人素不相識卻投貼求見,想必有見她的理由。說不說在她,聽不聽卻在己,決定權握在自己手上,見她一面又有何妨?

總好過將人拒之門外,給人倨傲無禮之姿,憑白無故豎了敵人的好。

“是。”白前噘了嘴,老大不願地出去,一會領了個俏生生的姑娘進來。

穿着一身鮮亮又喜慶的嫩粉色,頭上插着一枝別緻的雙鹿鏍金絲的簪子,一雙黑瞋瞋的大眼睛上那雙飛揚的濃眉,讓她在俏麗中憑添了幾分英氣:“你就是杜蘅?”

杜蘅與她打個照面,微微一愣。

奇怪,明明是個陌生人,爲什麼卻有幾分熟悉之感呢?

她心裡犯着疑,面上卻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丫頭們給我慣壞了,有怠慢之處還請付小姐擔待一二。”

白前自知理虧,勾了頭默默地退到門外。

付珈佇亦在仔細打量杜蘅,嘴裡道:“是我來得冒昩。”

杜蘅今天穿着一套月白的對鹿妝緞通袖長衫,同色滾着二指寬粉藍亮緞的比甲,下面是一條白色的挑線裙子,頭上只簡單地簪了枝羊旨玉的梅花簪子,整個人素雅端莊。

沒有想到,蕭絕那樣飛揚灑脫的性子,卻會喜歡這樣安靜寧謐如一幅潑墨山水

般的女子?

杜蘅微笑:“不知付小姐喜歡喝什麼茶?”

付珈佇坦率道:“山野之人,並不通茶道,能解渴潤喉足矣。”

“付小姐倒是性情中人,”杜蘅喜她不做作,拿白蘞替她看了坐,笑道:“那我就做主,請你喝一杯信陽毛尖,可好?”

“客隨主便。”付珈佇打量着屋子,見迎枕上還擱着一隻繡棚,顯然是未繡完的手帕。

顏色卻是深綠,繡着半枝墨竹,怎麼瞧也不似是女子之物。

心念一轉,已知是蕭絕之物,心中不免酸澀。

苗家女子都有一手絕好的針線活,她隨着母親久居苗寨,也學得一手好刺繡。

哪個女兒不懷春?她自生下來便知道自己是許給了穆王府的世子爺的,只是礙於家境,沒法尋找,更不敢提及。

這些年裡也只能瞞着母親,偷偷摸摸替他繡過腰帶,汗巾,卻終是沒有勇氣拿出來。

不似她,坐在明亮寬敞的閨閣中,光明正大地替他繡東西。

杜蘅順着她的目光一看,臉上不禁微微一紅,隨手把繡繃塞到枕下。

恰好此時紫蘇送上茶點,杜蘅便殷勤地招呼她用點心,乘機把這件事揭過不提:“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按着自己的喜好,隨意上了些。”

付珈佇也大方地拈了點心,笑道:“這點心當真精緻,讓人看了都不忍心吃。”

那是一款陶陶居的白玉糕,捏成小兔子的模樣,確實可愛。

杜蘅就笑:“不過是些店家招攬生意,博人眼球的花招。”

付珈佇聽她的語氣,象是很懂做買賣的那一套,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低了頭,默默地咬了一口,不說話。

她不吭聲,杜蘅也就不追問,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跟她閒聊。從點心說到京裡流行的衣料,再到首飾的樣式。

付珈佇剛從苗寨出來,哪裡懂得這些,只能沉默不語。

杜蘅看出她並不熱衷,也就聰明地把話題又往書畫,針線方面轉,卻始終不曾探問過她的來意。

聊到刺繡,付珈佇終於有了話語權,於是加入討論。

兩個人從配色,談到構圖,再到針法,技巧……竟然聊得十分投機。

杜蘅再看她,便覺得多了幾分親切,那種熟悉感也越來越強烈:“付小姐原來是從苗疆來的。”

“二小姐真是博學多才,竟連苗家刺繡也懂。”付珈佇更是難掩吃驚,越發地不是滋味。

她一個長在深閨中的官家小姐,精通琴棋書畫,懂茶道,會醫術……這都不稀奇——若是她家道不曾中落,從小精心培養,未見得就輸給了她!

哪知道苗家獨門的刺繡技藝,竟然也是十分嫺熟的樣子!

涉獵之廣,見聞之博,不得不讓她在驚佩之餘,頓感措手不及。

她如此優秀,自己一個鄉野長大的孤女,怎麼跟她比?

杜蘅微笑:“那是因爲,我曾經拜過一個好師傅。可惜時間太短,只學了皮毛,拿出來閒聊倒還能糊弄人,真要動起手來,卻是不行的。”

付珈佇難掩沮喪,不免心浮氣躁起來:“二小姐何必自謙?若你都不行,別人豈不只有出乖露醜的份?”

杜蘅不明白她的怒氣從何而來,怔了一怔:“我說錯話了麼?”

付珈佇眼眶通紅,豁地站起身來:“不,你沒錯,是我不該來!”

杜蘅下意識跟着站起來:“這是怎麼啦?”

付珈佇不答,疾步向外走。

杜蘅自然不能讓她負氣離去,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等等……”

袖子被推高,露出手腕間一點殷紅如硃砂的蝴蝶形胎記。

“啊!”記憶回籠,杜蘅心臟咚咚狂跳,驀然失聲嚷了出來:“原來是你!”

怪不得一直覺得她面熟,原來前世在苗寨時見過!

可,前世一直在苗寨安靜生活的她,怎麼突然跑到臨安來了呢?

付珈佇豁地回頭,已是滿面淚痕。

滿心以爲蕭絕已經跟杜蘅提過自己,她卻故意裝聾作啞,不動聲色地羞辱自己,想讓她知難而退。

這時羞憤難當,脫口嚷道:“是我又怎樣?你把我耍弄一番,很開心,很得意是吧?可惜,你再得意,也得向我低頭,尊我一聲姐姐!我跟蕭絕訂婚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一語即出,石破天驚。

杜蘅還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猛然聽到她擲地有聲地搶白,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放屁!”紫蘇見杜蘅懵了頭,跳出來護主:“你算哪根蔥,居然敢冒充七爺的未婚妻?乘我們沒報官之前,趕緊滾!”

白芨哧地一笑:“想當世子妃想瘋了吧?發夢跟七爺訂親就算了,居然還想讓我們小姐做小?這是病,得早點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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