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還保持着她離開時的樣子,東西砸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握着手裡那張再次落到她手裡的金卡,陸叮嚀簡直哭笑不得。
而回到公司處理完事物的翟岐山,在知道祖天養也回國後,立馬讓秘書小姐通知他來見自己。
祖天養一改平常紈絝的懶洋洋的姿態,進來時西裝革履,坐在翟岐山對面,一副談判的架勢。
“如果是關於陸叮嚀的事,哥,你未免太大驚小怪了。”祖天養開門見山。
翟岐山沒急着說什麼,從抽屜裡把祖天養和陸叮嚀的照片全部拿了出來,丟到他面前,冷靜的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接近她?但是天養,我需要你離她遠一點,任何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憑什麼?”祖天養有些挑釁,拿起那些照片竟然欣賞起來。
大概不想和自己弟弟翻臉,翟岐山始終保持着冷靜的狀態,“她在名義上是你的嫂子,我不希望你們走的太近也是爲了你好,一旦刊登到那些八卦雜誌上,你應該知道後果。”
是啊,他當然知道後果,小叔子勾搭嫂子,被爆出去,尚且不說翟家的臉會丟盡,連帶着整個時康集團也會遭殃,畢竟,沒有哪一個開發商願意與一個牽扯負面新聞的公司合作。
看完那堆照片,祖天養只是笑了一下,伸手將桌上的鋼筆拿了起來,輕車熟路的在指尖上轉動起來,說。
“既然這樣,哥,你大可對外宣稱你和她已經結婚的事情,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和她的問題了,畢竟,一家人出來聚聚很正常。”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他稍稍加重了語氣,雙拳在桌子底下緊握。
“我和她清清白白,你瞭解我,我再如何不懂事也不會不顧翟家,不顧你的顏面,對於陸叮嚀單單只是朋友關係,沒有別的,你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何況,你是我哥,跟誰搶……我也不會跟你搶。”他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認真。
“希望如此。”
翟岐山並不是不相信,只是,陸叮嚀太具吸引力。
話題到此,雙方也不願意再提,翟岐山收拾了一下東西,說道,“等我收拾一下,一起吃個飯。”
但祖天養卻急忙起身拒絕了,“我還有點事,下次吧,先走了。”
“天養……”
“我真有事。”聲音和動作一起,他指着手腕上的表,着急離開了。
在辦公室裡,翟岐山尋思了很久,打電話給律師事務所的人辦了一件事,等徹底處理下來,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趕回家,客廳一塵不變,依舊亂糟糟的,上樓一看,陸叮嚀已經睡下了,他沒叫醒她,當天,在書房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陸叮嚀下樓,一樓基本上空空的,所有砸爛的東西都被丟了出去,只有一張沙發和餐廳裡的餐桌,外加加把椅子。
正在用餐的翟岐山看她下樓,招手示意她過來,陸
叮嚀也乖乖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把裝好的文件遞給了她,“你要的離婚協議書,我簽好了字。”
嗯?
陸叮嚀驚愕,可她確定自己沒聽錯,立馬拆開文件,是一份新的離婚協議書,上面,翟岐山已經簽了字,她大概的過目了一遍。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婚期,一年,若一年後,陸叮嚀依舊執意離婚,簽字即可。
“如果一年之後你的想法沒變,那我不會攔着你,你簽了字就可以滾蛋。”順帶着他又加了一句,“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陸叮嚀在翻看協議的同時也思考了好久,安安靜靜的聽完了翟岐山的話,她把合同收下了。
“好。”
聽到答案後,翟岐山的表情才鬆了一點,放下手裡的湯勺,起身說,“廚房裡有湯,一滴不剩的給我喝了,家裡的傢俱你去置辦,實在不行,重新裝修也可以。”
一邊說着時,他已經換好鞋子,不等陸叮嚀有機會說話就已經帶門出去了。
這應該是翟岐山的一種變相的妥協吧,剛好,陸叮嚀對這種妥協也能接受,她把離婚協議書好好的收了起來。
一年時間,她等。
當天,陸叮嚀也沒出門,就躺在那張沙發上,沒有傢俱的客廳空蕩蕩的,突然想起在巴厘島的畫廊裡碰到的那個女孩,於是找出那張名片給她打去了電話。
“你好樑小姐,那天在畫廊見過,記得嗎?”陸叮嚀提醒着她。
女孩一副驚喜,趕緊說,“記得記得,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姓陸,是這樣的,最近我家裡需要重新裝修,想着你好像就是做這方面的,所以打給你,讓你幫忙,價格方面,你放心。”
“陸小姐你真客氣,不如這樣吧,我今天還在巴厘島,大概後天回來,我到時候給你回電話怎麼樣。”
“可以,不着急。”
樑亞玲自然激動了一把,畢竟,這是她送出去這麼多的名片中唯一有回覆的一次,兩人商量了時間看房後也就沒再聊了。
房子裝修的事情全解決了,陸叮嚀給翟岐山發了一個短信,告訴了他這件事情,而他卻給自己回了一個地址,讓她趕緊過來。
陸叮嚀也沒多想就去了,沒想到,竟然是頂級的國際會堂,很多名人爲了豐富自己的價值,都寧願花大錢來這裡找大師授課,舞蹈、音樂、美術等等,基本上都有。
“你先在國內待着,我給你找了一個老師,一對一的幫你指導,對你畫畫有幫助,至於你之前說的出國深造吧事,再說。”他走在前面,陸叮嚀加緊步子跟着他。
他繼續說,“我還幫你聯繫了一些畫展的負責人,只要你有滿意的畫就隨時可以掛過去,對你的知名度或多或少有些幫助。”
陸叮嚀突然停了下來,拉了他一下,微起雙眸很認真的告訴他,“翟岐山,太快了,這對我來說不是我想要的,我想一步一步走,這樣的課我不上,你幫我聯繫的畫展也麻煩幫我推了。”
翟岐山很難相信的盯着她看,深呼了一口氣,“如果你還在因爲之前的事情跟我鬧,這完全沒必要。”
“不是的,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沒關係,”
“你知道這天底下沒有一步一步就能成功的說法,當初我說過,一定會幫你,沒道理這個時候讓你自己一步一步來,你知道路有多遠嗎?靠走的方式,簡直是做夢。”他那麼強硬的試圖把自己的話當成一種結果告訴陸叮嚀,眼神裡更流淌這對陸叮嚀方纔的話的藐視。
早就習慣了這個男人處事的方式和說話的規則,陸叮嚀換了一種平緩的語氣去說。
“你能尊重我的選擇嗎?翟岐山,我已經退步了,你把我逼進了角落,總不能連我呼吸你也要管吧?我不是什麼名人,這種地方,我待不下去,你要是真的爲了我好,讓我自己選吧。”
說話和轉身的動作一同發生,她朝外走去,出了會堂,伸手攔了一輛車,卻在拉開車門的剎那被翟岐山又給關了,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車。
車內,陸叮嚀目光一直望着車外,沒一會,翟岐山握住她冰涼的手,說“行,你自己決定,叮嚀,我不再逼你。”
“謝謝。”她回了一句,扭頭看他,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前,小聲的問了一句,“好些了嗎?”
大概是陸叮嚀的突然關心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吧,咧嘴一笑,搖頭,“小問題,死不了人。”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也不會發生車禍,而你,其實當時沒必要護我。”
是啊,氣囊彈出來時,翟岐山沒必要突然整個人轉身護着自己,他也就不會被砸碎的玻璃刺到胸口,說到底,陸叮嚀當時真心想死。
翟岐山想着她的話,很認真的想了一遍,點了一支菸,很久才說話。
“我當時在想,陸叮嚀,我要是沒了你,那我該怎麼辦,那一刻,我預想了很多種可能,想着沒了你,誰跟我吵?誰跟我鬧?大概是害怕吧,所以不想你出事,醫院醒來時,沒看到你,知道嗎?我覺得全世界都塌了。”
話在車裡滾了很久才滾到了陸叮嚀的耳邊,她覺得全身都麻了,卻挪開目光不敢看這個男人,因爲這一刻,她怕自己愛上他。
將車窗搖上,陸叮嚀閉着眼睛,輕啓脣,“別愛上我,行嗎?”
空氣凝固,再也沒了聲音……
那天后,陸叮嚀報了一個普通的插畫班,而翟岐山的工作彷彿多了起來,基本上很晚纔會回家,與陸叮嚀的關係緩和了很多,也沒有再爭吵過了。
“這個禮拜公司有個項目,可能會出去一個禮拜左右,你在家,別忘了吃飯。”翟岐山從浴室出來,朝還躺在牀上的陸叮嚀說。
她翻了一個身,“知道了。”
換好衣服,翟岐山沒再吵她,出去前有千叮嚀萬囑咐了一句,“別關手機,我隨時會打給你。”聲音伴隨着關門聲。
陸叮嚀不知道他去哪兒出差了,按理說,他一個董事長,應酬是應該的,但不至於要他親力親爲的去談項目,當然,陸叮嚀沒在這上面苦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