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驚訝的問:“夫人爲何有此猜測?”
他現在越加後悔自己當時不在府中。如過能親眼看到,想必會發現其他蛛絲馬跡,倒不是不相信蔣嫵,而是自己親眼看到,總好過現在去依賴蔣嫵一個女子。
蔣嫵並未發現曹玉內心的波動,只蹙眉回憶道:“今日的刺客公來了三人,一名在遠處放冷箭,見不成便逃走引開護衛,隨後纔有人從屋頂進來,打鬥之時也只攻擊阿英,以圖迅速一擊致命,對我倒是並未有捎帶的意思,待我殺了那人,以爲已經沒有刺客略有放鬆時,才又竄出一個,這人也是奔着阿英,不過因我攔在當中,且走廊狹窄避無可避,纔不得已先攻擊我,多虧杜先生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夫人,真是對不住。”聽她的描述,就已經可以猜到當時情況的危險。曹玉自責不已,若是蔣嫵和霍十九今日真的出了意外,他可要怎麼彌補?
“墨染着實不必如此,有日日做賊的,哪裡有日日防賊的?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府裡的護衛一直都如鐵桶一般,只是今日趕巧兒你不在。亦或者是對方看準了你不在,也未可知。”擡起明眸望着曹玉:“從前的刺客,不論是英國公還是皇上,圖的都是滅了阿英與我,甚至是全家。可今日的卻只針對阿英,我是覺得有些奇怪的,或許還有什麼人藏在暗中我們沒注意到,也未可知。”
“夫人分析的有理。”曹玉客觀的道:“可這並不能說明對方是另外一個,也有可能英國公改變了主意。”
“也有可能。所以我才只說是‘可能’,但是這一切即便是我的猜測,直覺上我卻覺得這些人和以前的武功路數,行事作風都不同。”
曹玉相信蔣嫵的能力,自然不會懷疑她的判斷。不免擰着眉頭抱臂沉思。
若說樹敵,這些年霍十九充當奸臣的角色,着實是得罪了不少人。罵名滿天下甚至招惹的江湖俠士都上門來刺殺,要相處是誰下了手,着實困難。
這樣的情況,要想分析出除了小皇帝和英國公還有誰會派刺客來單獨要霍十九的性命怎麼可能?
不過從前那些人,恨不能殺了霍家滿門解恨,只覺得奸臣的家人也不見得是什麼好鳥。這一次。一開始卻只衝着霍十九。留下蔣嫵。
什麼樣的人,會只殺霍十九,留下他的夫人?是這刺客太有正義感。知道禍不及家人,還是說留下蔣嫵對對方有什麼好處?
曹玉心念電轉,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不大可能的人。
見他神色有異,蔣嫵忙問:“你想到什麼了?”她也是在絞盡腦汁,但畢竟不似曹玉整日裡與霍十九朝夕相處知道的多。
曹玉想到的是文達佳琿。
文達佳琿對蔣嫵用的心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看的分明,身處相同位置的他,也理解求而不得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與霍十九甜蜜的尷尬可心酸。
只是在沒有確定之時。他不願在蔣嫵面前渾說,畢竟從前文達佳琿對霍家幾次幫襯,對蔣嫵又是真心實意的,甚至文達佳琿都爲了蔣嫵過得好,會幫襯霍家人。這一次刺殺霍十九,着實不像是文達佳琿的作風。要除掉情敵。他身爲金國皇帝。能動動嘴皮子就動的手段太多了。何必又這樣,要知道暗地裡動手被人抓住。與光明正大的動手至少還有個磊落與否的差距。
“這件事不好臆斷,夫人,還是查明後再說吧。”
蔣嫵端量曹玉的神色,見她這樣表情,就知道他想到的人或許不大好直接說出來,便不逼問,轉而道:“這會兒刺客在何處?你叫人審問了嗎?”
“還沒有,我打算親自去審,只叫人好生將他看管着,不要出了人命。”曹玉清秀的俊臉上就有狠厲之色閃過。今日就算對方沒有針對蔣嫵,到底蔣嫵懷着身孕,若真動了胎氣也不是好玩的,他必定要敲開這張口,抓出幕後黑手。
“夫人,天色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我這就去審一審。”
“我一同去。”蔣嫵與曹玉的憤怒相同,卻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霍十九。若不是杜奪疆出手及時,現在她與霍十九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
她決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霍十九,天皇老子也不行!
“這不大好吧。”夜色中,蔣嫵的肌膚瑩潤的彷彿上好的白玉,燈光不甚明亮,是以曹玉看不清她的臉色,只是覺得她似乎有些疲憊,就但以後的道:“夫人身子重,見不得這些髒東西。還是我去審問吧。你放心,我定會將幕後那個人抓出來的。”
“我明白你的好意,可這件事我想一同去做。況且我的孩子也沒那麼脆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今日都已經有過了,還怕審問那麼丁點兒的事兒嗎?我不怕,我的孩子也不會怕。”蔣嫵輕撫着只略微有凸起的小腹,無奈又憐惜的道:“這個孩子肯選擇了我與阿英,是個堅強的,往後需要他一同經歷的風雨還有很多呢,這才只是個開始。”
蔣嫵的語氣中有着身爲一個母親,不能帶給孩子安逸生活的無奈,也有身爲霍十九的夫人,決計不離不棄與命運抗爭的堅韌。
曹玉欣賞的望着她,知道她性子左犟,決定了的事勸說未必有用,打定主意好生跟在身旁保護着也就是了,就點了頭。
二人便走向外院位於小花園子後頭一座單獨空出的院落,那裡平日裡沒人居住,離其他院落距離也遠,就算有些響動也不會被發覺。
曹玉走在蔣嫵身後錯開半個身子,一直注意觀察她的腳下是否平坦,明知道以她的身手是不會跌倒的,還是放不下心。
不過走了半刻功夫,還不等穿過小花園,就見個小丫頭快步而來,行禮道:“夫人,曹公子,侯爺說來了客人,請您二位去書房一趟。”
蔣嫵與曹玉對視一眼,雖不知是何人,霍十九既讓人來請,便是有事,只得暫且擱置審問之事,往書房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