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雖這麼說,蔣嫵依舊憑藉意志力保持着一些清明。一路上睡一會兒就強迫自己醒來,着實辛苦。
霍十九將她抱回臥房,由婢子服侍脫了外袍中衣,又要脫掉她的褻衣時,她就一個激靈張開眼,迷糊糊只見眼前人影晃動。
分不清是誰,如何肯讓寬衣?
最後是霍十九到跟前柔聲安撫着,她才安靜了,似是認得霍十九身上的氣息,摟着他的腰就不肯撒手。
霍十九失笑,從不見她這樣可愛,如今卻真真是孩子心性畢露,索性抱她放進浴桶。
溫熱的水打溼她的薄紗褻衣,貼在身上,比穿了旗袍還奪人心魄,霍十九又經一番熱火焚心,好容易服侍她洗了澡,用大浴巾裹着她抱着回了臥室放在牀上。
浴巾一撤,又脫了溼衣,蔣嫵覺得冷,又清醒不少,迷茫中喚了一聲:“阿英。”
霍十九道:“是我。”就要脫靴上榻。
蔣嫵推他:“不是說了,我醉了,別跟我同塌,也別叫人來服侍我。我撐不住了,快睡着了。”
“你身邊兒好歹得有人伺候喝水吧?”
“不,不用。除非我自己醒了出了這個屋子。平日裡我沒醉,睡着也不算睡着……”喃喃聲音落於不聞。
霍十九猶豫着,想起她在英國公府身着男裝手刃那麼多侍衛的鬼魅身影,還有他後來的傷,還是覺得有些膽寒的。
或許她也有苦衷。
思及此,就去了書房休息。
而在蔣嫵昏睡之時。霍夫人的豪邁壯舉一夜之間傳遍京都城。雖未曾加減多少言語。可她一共吃了三罈子酒。將金國大皇子給喝趴下了的確是事實。
蔣學文聽了消息。興沖沖的就要往霍家來,可是出了家門,一想霍十九那張臉他見了怕會氣死,便又退回去,讓唐氏與蔣嫣來探望。
他們母女自然是沒見到蔣嫵,因爲蔣嫵還在沉睡。趙氏熱情的拉着他們說了許多話,言語中對蔣嫵是真心喜愛,霍大栓更是粗着嗓門將兒媳婦誇讚的天上有地下無。還說:“要是臭小子敢欺負他,老子窩心腳踹飛他豬圈去!”
唐氏和蔣嫣這才略放心,回家去了。
傍晚,霍十九散朝回來,更衣後就回瀟藝院。冰鬆和聽雨坐在廊下一面做針線一面低聲閒聊。
見了他,二人都放下繃子行禮:“大人。”
“夫人醒了嗎?”
“還沒有,沒聽見裡頭有動靜,奴婢們聽大人吩咐,也不敢進去打擾。”冰鬆擔憂道:“夫人一整日沒起身,水米不粘牙的。怕是對身子不好,要不要先喚夫人起來用了飯在睡?”
霍十九約莫着她也快睡醒了。略一沉吟,就道:“還是我去瞧瞧,你們預備些清粥小菜吧,再去書房,叫四喜把我常看的幾本書帶來,我今兒就在房裡了。”
“是。”冰鬆和聽雨歡喜應是。要知道霍十九除了睡覺是極少呆在臥房的。
房裡有淡淡的花果香,霍十九緩步進了內室,喚了聲:“嫵兒”。
誰知剛撩起牀帳,就覺得眼前天地翻轉,回過神時人已被全身赤|裸的蔣嫵壓在牀上,她一手按她手臂,膝蓋頂着他胸口,另一手以奇怪手勢橫在他脖頸附近,彷彿她手中是應該有一把匕首。
是了,如果有匕首,恐怕他的喉嚨已被割破。
不過呼吸之間,霍十九已驚出一身冷汗。
蔣嫵依舊迷糊着,不着寸縷的身子感覺到涼,這才張開眼,見霍十九被她以這種姿勢壓着,忙鬆開了手,擡起膝蓋。
“不是叫你別靠近麼,有沒有傷着?”她有些焦急,又有些懊惱。
“沒有。我想你該醒了,叫你起來吃晚飯。”霍十九鎮定的躺在榻上,望着跪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她的肌膚如溫潤白玉,被紅紗帳子映成了誘人的淡粉,尤其胸前飽滿成熟的水蜜桃上兩點粉紅,似等人採擷一般有節奏的呼吸着。
霍十九目光一暗,翻身將她壓住,“你這小壞蛋,原來是爲了這個不讓我靠近。”
蔣嫵沒發現他的神色不對,只是慶幸又自責的道:“虧得我現在沒有在枕頭下放匕首的習慣。阿英,往後我若醉了你千萬別離我。”前世養成的精神緊繃的習慣,睡覺時因爲不算完全睡着還戒備着,所以也不會顯露出來,然醉酒後她就只剩獵豹撲食的本能了……
虧了沒有匕首,虧了她習慣用匕首,而不是以爪鎖喉。
“你嚇壞我了。”霍十九控訴,眼神越發深邃。這樣的姿勢,讓他想控制都難
蔣嫵揉着太陽穴,又撩開遮在臉上的亂髮,道:“對不住。往後要是醉了,我一定堅持着自己去其他……”
後頭的話,又被他以口封住,紗帳放下,錦被映春光……
冰鬆和聽雨在廊下候着,沒聽見屋裡傳喚不敢進去。
過了許久又聽吩咐要水,兩婢子對視一眼,都曖昧的笑了,急忙去預備,禁不住低聲議論:“大人和夫人這樣恩愛,說不定咱們府裡很快就要添人進口了。”
“你說的事。”聽雨道:“我從前服侍大人的筆墨,深知咱們府裡那些個姨娘的性子和才華,也從未見大人對哪一位姨娘這樣上心過。”
二人議論着下了臺階,轉入月亮門,並未發覺苗姨娘提着食盒站在不遠處,眼神怨懟又哀婉的望着正屋緊閉的房門。
蔣嫵晚膳只胡亂吃了幾口粳米粥,就渾身虛軟的躺下。醉酒之後頭疼,又那樣勞作了一番,她現在又困了。
天氣炎熱,霍十九穿了雪白的真絲寢衣拿了蒲扇給她扇風,還笑着道:“嫵兒還是穿旗袍吧。”
蔣嫵身上一僵,翻了個身背對他:“不穿!”
穿了旗袍,還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樣呢!
霍十九側躺在她身後,一手撐頭,一手繼續扇風,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背影,笑道:“嫵兒穿上旗袍更好看,我喜歡看。”
“你朝堂裡的事都忙完了?”蔣嫵臉上燒紅,恨不能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去。
霍十九輕笑,摟着她的腰笑道:“?金國大皇子這會子還醉着呢。他也算個漢子,言而有信的吃了九罈子酒。且不說他吐出了多少,且說那些酒的確在他肚子裡呆過,他這個人就只得敬佩。
霍十九說話時候,語氣中很是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
蔣嫵道:“不論怎麼說,你爲朝廷辦成了這麼大的事兒,皇上也該賞賜你纔是。”
霍十九失笑道:“我立下軍令狀,如今抱住腔子上這可腦袋留着陪你,就該慶幸了,還哪裡敢要什麼賞。”
因軍令狀一事多少有清流一派的推波助瀾,蔣嫵不好說自己父親的什麼,又不好偏頗幫襯誰不幫襯誰,就只得沉默。
霍十九也理解她的爲難,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與她閒聊一會,見她睡了,就拿蒲扇輕輕的爲她打扇,直到自己也睡着。
而果然如蔣嫵所說的,霍十九的確得了極大的封賞。
次日,霍十九纔剛去見皇上不一會兒,蔣嫵正和霍初六一起在陪着趙氏說話,外頭就急匆匆來了個小廝回話:
“回太夫人,夫人,大人身邊兒的四喜回來傳話,說咱們大人今日得皇上厚賞,皇上還封大人爲錦寧侯了!”
錦寧侯,錦州和寧遠是封地嗎?
蔣嫵挑眉,小皇帝的賞賜,給的還真是合時宜。
趙氏抿着脣笑,吩咐人叫了四喜進來細細的回了話。待到四喜去別院跟霍十九。趙氏雙掌合十唸了句佛,又拉過蔣嫵的手道:“嫵丫頭,咱們家裡多虧了有你。你爹說你是咱們家的福星,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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