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人之子,賤人之子,無恥賤種!”
“何必修,何必豪,羅長庚,羅霆毓,廢物,蠢貨,國賊,賣國賊!!”
“統統的廢物,蠢材……朕白養了你們這些蠢材,蠢材!蠢材!!!”
能夠在大早就發出如此嘶聲裂肺咆哮的人,能夠在新年第一天在皇宮裡氣急敗壞摔東西,踢人、罵人的人,在洛陽城裡的只有劉平順這個夏國皇帝了。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一份戰報今天早上剛剛送到他的桌上造成的。打擾了劉平順這個皇帝在新年伊始和妃子親熱送來戰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兵部尚書包恆,他此刻正跪在地上,雖然是在御書房,有炭爐,可是外面還下着雪,天氣也寒冷得厲害。可是這位兵部尚書大人正不住地用手擦拭着他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粒。
在御書房裡除了他和皇帝劉平順之外,沒有第三個人,而站在門口的宮女和太監們聽到御書房內皇帝的咆哮,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喘,一個個都低着頭。
能夠讓一向高高在上劉平順,沉着冷靜,有天子儀態的他憤怒成這個樣子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好的事情。他嘴裡罵的那幾個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劉平順不是一個沒有度量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責罵他人的人,起碼他自己就認爲自己對人很寬厚,能夠容納他人的人。
這一次他不得不咆哮,那是因爲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用上早朝,早上他還在和蕭皇后兩個人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徐德全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若不是自己心細,只怕這份戰報還得要拖到第二天才給自己看。
兵部尚書包恆偷偷擡頭,看到皇帝這副摸樣,忍不住暗想,看來我這個兵部尚書肯定要挪位置了。說起來,他本來只是兵部侍郎,能夠突然間坐到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爲劉平順在清除燕王劉平羌的叛逆的時候,把原來的兵部尚書張任給查辦了,他才頂替上去的。
對於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職位,包恆也是無比珍惜的,可是如今看樣子,這個兵部尚書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說起來,誰能夠想到,在這樣大雪天裡,燕王會突然間對冀州發動猛烈的攻擊呢?
何必修和何必豪兩兄弟本來就是燕王一手提拔的將領,可是因爲和燕王的親兵發生了齷齪,纔會離開燕王的,成爲了冀州太守羅長庚麾下的將軍。由他們兩兄弟分別把手的博陵、常山這兩個城,毫不費力就被燕王拿下來了。
而羅長庚和其子羅霆毓把守的冀州的治信都,也被燕王用計騙開了城門,一舉拿下來了。
倘若不是清河郡守趙璋識破奸計,只怕就是燕王拿下了整個冀州,朝廷都不知道。說起來,清河郡此刻恐怕也不保了。
自己在送來戰報上能夠了解的,也就是趙璋送出的唯一一份戰報了。整個冀州是什麼樣子,只怕還沒有人知道。
擦乾了額頭的汗水,包恆忍不住說道:“陛下,如今戰況危機,微臣斗膽,請陛下趕緊派出大軍去救援,否則一旦燕王拿下了整個冀州,那麼就會形成黃河以北都會被他控制的局面,到時候,我們再想派兵討伐,只怕會很難。”
劉平順聽到這話,他馬上罵道:“你也是廢物。堂堂一個兵部尚書,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微臣該死,微臣死罪!”包恆連忙磕頭說道。此刻他真的是膽戰心驚了,他不知道自己這條命是不是保得住了。
“廢物,廢物……”劉平順連聲罵了兩句廢物,突然間問道,“你接到這份軍報,多長時間了?”
包恆聽了之後,馬上說道:“陛下,微臣今天早上接到了這份奏報,馬上就趕到宮裡來了。”
“哼,還好,你沒有耽誤。否則,朕一定要摘了你的腦袋!”劉平順說道,“你且說說,這送出戰報的趙璋,這個清河郡郡守,可有辦法守得住清河郡?”
聽到這話,包恆馬上哭喪着臉說道:“陛下,清河郡只是一個冀州的一個郡,一個小小的郡,哪裡有那麼多的兵馬?最多是兩千的兵,這兩千的兵除了維護治安和日常守衛郡城之外,沒有多餘的了。就算趙璋能力再強,他也只能夠將信送出來求救,不可能堅守得了。微臣想,那燕王拿下清河一定會馬上派人去攻打鄴城、朝歌這兩城,於是馬上用飛鴿傳書,責令駐守在白馬和延津的馬東和石奈兩位將軍派兵去增援這兩座城池了。”
“可是這兩位將軍訓練的都是水軍,麾下的士兵都是擅於打水戰,至於守城戰,到底能夠有多少把握,微臣不得而知了。同時微臣還讓飛鴿傳書給兗州太守曹明和青州太守孔琳兩人,讓他們派兵支援……”
“微臣把該做的都做了……”包恆說完之後,擡頭看了一眼劉平順,發現劉平順的氣色緩和了許多,他才微微放心。
“好一句,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劉平順聽到這話之後,馬上拍着桌子罵道,“你都做了嗎?”
“你身爲一個兵部尚書,竟然連燕王這個反賊打到哪裡都不知道?你說你這個兵部尚書是怎麼當的?還有,你身爲兵部尚書,肩負着邊疆防守的重任,竟然讓兩個本來是反賊手下將軍的人去把守兩個那麼重要的隘口!你這不是等於把這兩座城池送給反賊是什麼?蠢貨,蠢貨……”
聽到劉平順這罵聲,包恆整個人的頭皮又開始發麻了,雙腳不停地發抖,倘若不是已經跪下來了,估計他得馬上癱倒在地了。
就在這個時候,御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徐德全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躬身小步走到了劉平順的跟前,然後低聲說道:“啓稟陛下,丞相、平王、虎威將軍和逍遙侯已經來了,如今就在午門外等候。陛下可要宣他們進來?”
剛剛進來,徐德全就感覺到整個御書房的氣氛壓抑得厲害,而且似乎自己進來得正是時候,否則的話這個氣氛再這樣壓抑下去,估計跪在地上那位包大人肯定要被驚嚇過度,而導致癱瘓了。
劉平順聽到這話,馬上說道:“宣他們進來吧!”
徐德全馬上應聲說道:“是!”他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包恆,不由搖着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