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草堂集團是個歷史悠久的龐大企業,光中成藥一塊就佔據了國內近四成的市場。如今業務更是橫跨金融、旅遊、房地產,甚至開始向新能源進軍。
然而,七草堂雖然底蘊深厚,幾十年發展同時還積累下巨大的冗餘部分。它就像一輛陳舊的火車,雖然已經在努力更新發動機設備,但想和新生代的超級集團掰腕子,還差了那麼一點。所以江海市的三大支柱中,並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最直觀的,七草堂大廈只有六十層高,比三大景觀大廈中最矮的天工大廈硬是少了二十層樓,高低立分。
但萬年老四也畢竟是老四,江海市中企業何止萬計,能拿一棟六十層大廈當辦公樓的仍然屈指可數。七草堂大廈便是七草堂集團的核心基地,商場如戰場,核心基地的內部管理自然份外嚴格。
陳默接連化妝了三次,從前門,從後門,甚至想試試通過物流車進入。結果很不理想,前門後門,他根本連安檢也混不過去。第三次他鑽進了物流車底,可天曉得,物流車居然在廠房門前就把貨物全部卸載了離開,他的行動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搞笑。
好吧,陳默承認他沒有潛入的天賦,或許該換尹星來試試。
折騰了一個上午,站在大街對面的陳默正準備轉頭離開,一輛突然從街角拐出來的寶馬車抓住了他的視線。他沒認錯的話,那是南宮婼的座駕。
路過七草堂大廈的時候,寶馬車似乎想要加速,但前頭的一輛越野保時捷稍稍偏頭,將寶馬的加速慾望直接扼殺。陳默這才注意到,天工集團的小公主似乎是被前後四輛保時捷一起押送過來的。
開什麼玩笑,光天化日下,大街上也有人敢綁架南宮婼麼?這漂亮到不像人的妹子到底背了什麼運了?
但下一刻,最前列的保時捷停在七草堂大廈門前,似乎收到了什麼命令的保安直接開閘放行,連例行檢查都算了。
而就在他們停車的瞬間,陳默看清了前列保時捷後座上的乘客。那石頭一樣堅硬的死人臉還會是第二個人嗎,分明就是南宮浩,南宮婼的親爹。
天工集團的帝王,跑到應該算是對手的七草堂集團總部?這新聞簡直刁炸天了,不知道賣給新聞報刊會不會引起股市震盪。
好吧,無論這新聞有多勁爆,和陳默半點關係沒有。但就在保安升起安全閘的同時,他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反應,跨過街道,在圍觀者的視角盲點中鑽入了中間一輛保時捷的車底。
簡直完美,天工集團的車隊一路沒有受到半點阻撓,不但堂而皇之地停進了地下車庫,連基本的檢查也沒人來做。看樣子七草堂集團絕對把天工集團當成了勁敵,在局面不明朗之前,不願在任何細節上挑動對方的神經。
只是這福利現在便宜了陳默,他在車底暗暗觀察完附近的攝像頭,從盲點出直接奔向電梯。進入電梯門的那一刻,他平靜地就像一個普通員工,只是頭微微低着,讓頭頂的攝像頭拍不清他的長相。
一切似乎都完美了,唯一的不完美就是,電梯里居然沒有21這個樓層。不只是21,包括20、22,整整三層樓在電梯上空無一物。19跟着23,排列緊湊,絕對不是因爲有人扣掉了按鈕。
當機立斷,陳默在二層樓出了電梯,然後緊盯着隔壁電梯的指示燈不放。他不能隨意進入一個人少的樓層,這裡的員工一旦感覺他像個陌生人,哪怕只有一個問題他也會立刻露餡,因爲他對這裡一無所知。
隔壁電梯在17層停下,陳默暗暗數着時間,三十秒後,電梯重新上升,沒錯了,天工集團的所有人在那裡出了電梯。
“那個,電梯來了,先生你要上麼?”突然,一個清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話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生,看起來就像那種剛畢業的大學生,她吊牌上的‘實習生’三個字也正說明了這點。
‘居然叫我先生?她知道我是這裡的員工?’陳默有些意外,他早注意到了實習生過來,也準備好了一些說辭。也許他應付不了老員工,但只是一個實習生應該問題不大。只是沒想到,他還沒開口,似乎就露餡了。
但實習生的態度很奇怪,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員工,爲什麼沒有叫保安?沒想到麼,還是……
陳默心裡隱隱有了答案,他微微點頭,一步跨進電梯,站在了實習生身旁:“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七草堂的員工?”他的習慣,先發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