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急急的說道:“王妃,剛剛閃電傳來訊息,說王爺的情形不太好!”
聞言,白幽蘭“嘩啦”一下子就將簾子給掀開來,問道:“怎麼回事,現在是什麼症狀?”
“閃電說王爺在路上突然醒過來一次,可是尚未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吐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嘴角一直有鮮血滲出!”
“可惡!”
白幽蘭狠狠的一拳擊在了車廂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動。
果然是她錯估了福王洛雨澤的陰險,她沒有想到那傢伙在給洛銘軒下了蓮荷消魂香的同時,還下了其他的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白幽蘭問道:“細雨,還有多久能抵達錦坪山?”
“尚需一天一夜。”
白幽蘭再問:“傳信用的翠鳥,能否帶東西?”
細雨愣了一下,回答:“回王妃,屬下沒有嘗試過,不知是否可以。王妃是要……”
“不錯!”
白幽蘭一邊回答,一邊從懷中拿出了幾個瓷瓶,小心而快速的倒出來一些粉末,將它們全部包在一個小小的紙包裡面,交給細雨,說道:“這是和上次用過的胭脂逃情差不多的毒藥,讓閃電想辦法給洛銘軒服下,穩住他的情況等我們趕過去。”
細雨接過那個小紙包,嘗試着將它像平時傳信用的紙卷一樣,綁定在翠鳥的腳爪上,然後放飛了那隻翠鳥。
看着順利飛走的小翠鳥,白幽蘭和細雨齊齊的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白幽蘭吩咐細雨棄車,兩個人騎馬一路急趕。
到了晚上三更時分,白幽蘭已經能遠遠的看到錦坪山了,儘管在夜色中只是黑乎乎的一團。
儘管他們二人已經將趕路所用的時間一再壓縮,白幽蘭還是心中焦灼,看了看前面的道路,實在不太適合繼續騎馬前行,白幽蘭說道:“細雨,你帶着這些藥材用輕功先行一步,和閃電他們匯合,我隨後趕來。”
細雨一聽立即反對道:“王妃,這不行!”
他怎麼能將王妃一人扔在這漆黑的夜色裡?
看到細雨一臉的肅穆與堅持,白幽蘭微微蹙眉,知道細雨怎麼樣都不會答應這麼做的,可是她的速度要慢很多,而洛銘軒那邊又實在是拖延不得了。
正在白幽蘭左右爲難之時,就聽到細雨輕聲喝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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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別緊張,是我。”
伴隨着這個聲音,緊接着就看到一個身影急速的奔了過來,原來是奔雷,而他的身後遠遠的還跟着幾人。
見狀,細雨大喜。
奔雷跑到了白幽蘭的身前說道:“見過王妃,屬下特來接王妃。”
白幽蘭看到奔雷帶着人前來也是很欣喜,只是依舊擔憂的詢問道:“洛銘軒那邊沒有問題麼?”
“王妃放心,王爺現在在一個很是隱蔽和安全的地方,且有閃電和影子守護着王爺。”
回答了白幽蘭的疑惑,讓她稍稍放心之後,奔雷對跟在他身後的人,低聲說道:“清除尾巴。”
那幾人立即點頭應是,然後身形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聞言,白幽蘭微微一驚,她並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什麼“尾巴”跟着,但是奔雷這麼說就說明一定是真的有人在暗中跟着她的。
幸好奔雷前來,否則她豈不是將敵人一路引到了洛銘軒那裡!
其實,即使奔雷不來,細雨也會去清除尾巴的,這纔是細雨堅持不肯獨自先行的原因。此時,奔雷帶人來正好將細雨的那些顧慮全都排除了。
細雨和奔雷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對白幽蘭說道:“王妃,得罪了。”
說完,一左一右托住了白幽蘭,運起輕功帶着白幽蘭一起在山間小路上飛掠而去,在他們的身後,奔雷帶來的人也與一直跟在白幽蘭身後的“尾巴”打在了一處。
奔雷和細雨帶着白幽蘭兜兜轉轉飛掠了很久,才轉入了一處洞穴之內,洛銘軒正躺在那裡。
甫一落地,白幽蘭就撲了過去。
眼見洛銘軒臉色蒼白的幾乎要透明瞭似的,即使知道那一定是她的錯覺,可是白幽蘭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慌亂了一下。
心,慌亂之中帶着絲絲的恐慌,害怕洛銘軒就這麼離她而去!
白幽蘭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如此的在乎他!甚至,在這一瞬間,那種在意都已經超過了她心底,對於孃親凝露的執念。
飛速的抓過洛銘軒的手腕,白幽蘭一邊爲洛銘軒把脈,查看着他的具體情況,一邊問道:“閃電,之前我讓細雨傳信,讓你去取的天和白雲石取來了麼?”
天和白雲石,就是錦屏山特產的,能夠解除蓮荷消魂香之毒的東西。
這種東西稍加細心就能在錦屏山上尋到,但是要解除蓮荷消魂香之毒,就必須是要在兩個時辰之內從山上取下來的,時間一長就會失去效用,這就是爲何白幽蘭讓閃電帶着洛銘軒來錦屏山的原因。
聽到白幽蘭的問話,閃電立即就將一塊灰白色的岩石狀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順帶着還放了很大一團粉末狀的東西。
這是閃電在得知白幽蘭抵達錦屏山的大概時間後,剛剛去取回來沒有多久的。
掃了一眼石桌,白幽蘭不禁點了點頭,暗贊閃電能夠想到她可能需要天河白雲石的粉末,讓她省卻了很多麻煩。
吩咐閃電將那些粉末全部用瓦片在火上烘焙一下,白幽蘭終於將手指從洛銘軒的腕部拿了下來。
她已然能夠確定,洛銘軒的確是中了蓮荷消魂香之毒,並且還有一種名爲蝕心追魂散的毒,此毒導致洛銘軒心脈受損,所以洛銘軒纔會有吐血的症狀出現。
幸虧白幽蘭判斷及時,立即用毒讓洛銘軒徹底陷入了假死狀態,穩住了情況,沒有讓這蝕心追魂散的毒效繼續發揮下去,否則洛銘軒心脈受損太過嚴重,就是神仙也難以讓他起死回生!
白幽蘭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玉瓶,從中倒出了玉瓶中的紫颯露給洛銘軒喂下了幾滴。
紫颯露可以在洛銘軒處於假死狀態中,慢慢的修復他受損的心脈。
起身,白幽蘭走到了石桌旁,在細雨已然平攤在那裡的藥材裡,挑選了幾樣放在藥罐裡煎煮了起來。
細雨要來幫白幽蘭看火煎煮這湯藥,白幽蘭卻搖了搖頭,說道:“我還需要陸續加入其它藥材,你可能把握不好那個分量。細雨,你就幫我將藥材遞過來就好。”
隨着白幽蘭口中時不時說出的藥材名字,細雨快速而準確的將這些藥材一一遞給白幽蘭,看着她切下幾分加在藥罐裡面。
當白幽蘭爆出最後一種藥材的時候,細雨才發現他們帶來的藥材幾乎全部用到了,心中不禁驚訝於白幽蘭的預估之準確。
白幽蘭卻無暇去管細雨等人的想法,只是將藥罐裡的湯藥倒入了碗裡,看了看湯藥的顏色,白幽蘭往裡加入了一滴紫颯露,這纔將湯藥放在一邊晾着。
“閃電,天和白雲石烘焙好了麼?”
“回王妃,已經好了。”
白幽蘭看了看她之前吩咐閃電烘焙的天和白雲石,見那些粉末呈現出均勻的微微焦黃的顏色,滿意的點了點頭。
拿過那些天和白雲石的粉末,白幽蘭將它們一點一點的加入了煎煮好的湯藥裡面。
看着那些粉末溶解在裡面,白幽蘭轉身走到了洛銘軒的身旁,俯身很是自然的將他稍稍扶起來一些,然後說道:“閃電,將竹葉青拿來。”
閃電立即將一杯竹葉青酒遞給白幽蘭。
看着她將那杯竹葉青一點點的餵給了洛銘軒,閃電和奔雷不禁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同時想起了上次的“胭脂逃情”,解藥也是一種酒。
只不過上次的胭脂逃情解藥是女兒紅,而這次的卻是竹葉青。
白幽蘭喂完了竹葉青酒,靜待了一會兒之後,見洛銘軒的眉頭因着痛苦而微微蹙起,這才說道:“湯藥。”
細雨立即將那隻藥碗遞給了白幽蘭。
白幽蘭再次看了一眼洛銘軒的臉色,聲音冷峻的說道:“奔雷,一會兒我將湯藥喂下去之後,你立即幫他運行內力化解藥力,否則等待藥力化開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也會大爲受損。”
聞言,奔雷神情嚴峻的應道:“是,王妃!”並直接站到了洛銘軒身體的另外一邊,做好了隨時爲洛銘軒輸送內力的準備。
待得湯藥全被洛銘軒喝下,而奔雷已經按照她的吩咐去做,白幽蘭才向後輕輕退了幾步,很是疲累的坐了下來。
連續幾天幾夜,白幽蘭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尤其這一天一夜騎馬奔馳,並且心憂洛銘軒,真的可謂是身心交瘁,此時放鬆下來,就再也站不住了。
細雨走過去,輕聲的勸道:“王妃,您休息一下吧,王爺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
白幽蘭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洛銘軒的臉龐,此時微微搖頭,聲音也是很輕的說道:“不用。洛銘軒身上的毒雖然已解,卻不代表危險解除,我需要隨時觀察情況。”
眼見藥力化解的差不多了,白幽蘭對奔雷說道:“奔雷停下,扶你們王爺躺下。”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而洛銘軒卻始終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