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閒雲老人收回自己的手時,蘇梓趕緊問了一句,“爺爺,王公公的身體怎麼樣?”
閒雲老人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蘇梓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寧宣,隨即也跟着走了出去。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閒雲老人頗爲憂慮的說道:“他身上的毒侵入太深,雖然你及時將他的毒血放了出來,但是還是有一少部分進入到了五臟六腑,我將他的餘毒清除了不少,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來排除了,到底會怎麼樣,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說到這裡,閒雲老人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至於你們說的那個身中劇毒的人,我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也是不太妙,想不到這兩個難兄難弟居然都是中了劇毒,那個是慢性毒,一點一點的侵蝕着他的身體,只能靠藥材慢慢調理排毒,估計也是不太容易。”
聽閒雲老人一說,蘇梓更是擔憂了,而寧宣則是想到了什麼,直接走上前去,回頭囑咐了一下小三,“閒雲老人,您先吃點東西吧,忙了那麼長的時間也沒吃點東西,您的身體一定吃不消的。”
雖然寧宣一直都對閒雲老人很是尊敬,但是這樣恭敬的說話,蘇梓還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對於寧宣的態度突然轉變,蘇梓的心裡也是很好奇。
坐在飯桌上,蘇梓一直在偷偷看着寧宣,真是有些奇怪的了,寧宣一直很是熱情的給閒雲老人夾菜,很是熱絡的樣子,越是這樣越是讓蘇梓心裡好奇了。
終於,寧宣說到了正題上,“閒雲道人,我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寧宣的轉變閒雲老人也是看在眼裡,早就明白了寧宣的此番舉動一定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現在聽他終於開口說了,閒雲老人也是放下了筷子一臉正色的看着寧宣。
“九王爺不必客氣,有什麼話你請直說吧!——”閒雲老人一擡手,蘇梓也順勢放下了筷子,不知道寧宣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
寧宣想了想,似乎是有些難以開口,“是這樣的,今日我看了看陳平年,他讓我,向道人問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閒雲老人眼神更是疑惑了,蘇梓也是心裡好奇,寧宣從來都不是這樣墨跡的人,更不會這樣吊人胃口,這一次怎麼會這樣難以啓齒呢,而且還是陳平年拜託給他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是這樣的,陳平年讓我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人快速的精神起來,哪怕只有短暫的三五月時間也行……”說到這裡的時候,寧宣突然擡起頭來看了蘇梓一眼。
頓時,閒雲老人和蘇梓都明白了寧宣話中的意思,他話中所說的那種,是吊命丸,只要服下之後,本來命懸一線的人就會立刻暫時好了起來,看起來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比正常人還要精神百倍。
但是吊命丸只能服用一次,而且藥效也是有期限的,時間一到,那個人就會立刻斃命,甚至,死的慘不忍睹。
吊命丸就是將那個人的全部精力全部都收集起來,當他的精力耗完之後,很有可能連個人樣都不是了。
閒雲老人的臉上明顯的不悅起來,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再面對着寧宣,還用着一種冷嘲熱諷的語氣跟寧宣說道:“九王爺,這種害人命的東西我沒有,如果你想要讓別人靠這種東西幫你辦事的話,那不好意思了九王爺,道不同不相爲謀,我閒雲老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你另請高明吧!”
閒雲老人似乎是真的動氣了,直接站起身來就要往外面走去,蘇梓趕緊站起身來想要阻攔,可寧宣卻快閒雲老人一步,直接將他攔了下來。
“道人,你誤會了,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陳平年他……”寧宣似乎也是着急了,眼看閒雲老人滿肚子怒火,隨即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聽說王公公服毒之後,陳平年也被寧宣帶到了這裡,可是一看到王公公的那個樣子,陳平年自己也是堅持不住了,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等陳平年醒來之後,聽說王公公已經沒有大礙之後,他也是鬆了一口氣,可是就是死命的求着寧宣,一定要讓他問問有沒有傳說中的吊命丸,寧宣推脫不過,只好問了出來。
“好了,既然話我已經給你問了,那你出來吧!——”寧宣突然側目對着一旁的屏風冷聲說了一句,蘇梓和閒雲老人一起看了過去。
從屏風的後面緩緩的走出了一臉絕望的陳平年,僅僅才一天不見,他似乎就已經老了很多。
當陳平年跟寧宣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寧宣也是絕對不同意的,可是也架不住他苦苦的哀求,畢竟,寧宣也是他看着長大的,最後只好答應讓他親耳聽閒雲老人說有沒有。
如果有,寧宣一定會爭取幫陳平年求情,討上一顆,如果沒有,那就讓陳平年好好的回宮服侍皇上去,剩下的事情全部都交給寧宣來處理,他什麼事情都不許再費心了。
陳平年的臉上猶如死灰一般的絕望,目光在寧宣還有閒雲老人的臉上一一掃過,聲音沙啞無力的說道:“九王爺,奴才離開皇宮時間太長了,皇上身邊沒有了奴才,一定會不習慣的,奴才要先走了……”
寧宣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對着守在門邊的小七使了一個眼色。
陳平年坐上了小七駕駛的馬車,都已經上到了馬車上,又回頭看了一眼寧宣,“九王爺,全勝,就交給您照顧了,他身子不好,耳朵也壞了……”
眼看着陳平年還有一大堆要交代的,寧宣趕緊揮揮手,“你忘了,王公公已經死了……”
這句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的讓陳平年震驚了,片刻之後他才緩緩的反應了過來,目光怔怔的看着寧宣點點頭,喃喃自語道:“是啊,我忘記了,全勝已經死了,我的記性太差了……”
那一刻,蘇梓突然感覺到,陳平年的身上原來揹負着那麼多的東西,他能活在那個勾心鬥角的深宮中已經不容易,還要揹負着先皇后的遺願,一心想要爲她報仇。
陳平年不容易,王公公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