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斯基的婚禮順利的到來,順利的讓克利斯感到奇怪,竟然會沒有人去擾亂他們的婚禮,那麼多愛戀着弗朗斯基的女人竟然順從他的意願讓他與莉迪亞的婚期平安到來。更令克利斯驚訝的是他自己竟然也沒有去搗亂,而是平靜的等待婚禮的到來,其實他是在等待有人能使他的婚禮中止,他期待有什麼人在他們婚禮前大鬧一場,這樣弗朗斯基至少會將婚禮延後,按照弗朗斯基的個性一但他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改變,他不會取消婚禮,但至少會延後,即使這樣克利斯也贏得了時間,他可以想出一個計劃迫使弗朗斯基結不成婚,至少他也可以不用像現在一樣茫然不助。越急着想要想出什麼辦法阻止他們的結婚,卻越什麼也想不出,他平日引以爲傲的敏銳的思維在此時卻派不上用常。克利斯驚訝於竟然沒有人跳出來阻止他們結婚,但這時衆人的平靜也在他意料之中,雖然迷戀弗朗斯基的女人多如繁星,但要真正跳出來拋開風度,拋開面子大鬧一場還是缺乏勇氣,貴族們都很要面子,社交界是無情的,一個簡單的流言蜚語就可以毀掉他們以往所有引以爲傲的東西,使他們再也無法在社交場上立點。她們的親朋好友也會因此顏面無存,對於酷愛面子的小姐們來說,那張皮比什麼都要重要。這就使她們拉不下什麼臉面去大鬧。這時候克利斯更覺得她們沒用,虛僞,寧願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愛戀的人與另一個步上幸福的紅地毯,寧願放棄以往的癡戀,或即使仍然深愛,日後夜夜以淚洗面,爲了一張人皮而什麼也不做。克利斯遙望着窗外被金色的陽光炫?的湛藍天空,望視太陽,空中只留下耀眼的光,將那抹美麗的藍線化爲幾欲看不出藍色的淡藍。光與蔚藍的天空溶爲一體,就如克利斯心中的光與黑暗,溶解成一片灰色,在心中某處地方,模糊的灰色中淡淡閃亮着。
大教堂中到處佈滿了白色的玫瑰,純白色的玫瑰猶如夜空中的寒星,冷冷閃爍它的光芒。六月的婚禮,傳說這月結婚的新人會成爲最幸福的一對,六月,白玫瑰,這都是弗朗斯基刻意的安排。被白玫瑰包圍下的聖壇點上?百九十枝白色的蠟燭,聖壇中央的彩色格子?將照射進教堂的光芒暈染成美麗的七彩光輝,像是神的祝福由天堂直接進入人間,唱詩班的孩子們穿着天使般的白衣,揹着翅膀,頭戴天使的光圈,每個人手中捧着一枝白色的玫瑰花,用他們純真的嗓音高唱着讚美詩,美妙的聲音猶如天使在合唱,主教披上鑲金邊的白色法袍,戴着白與金相間的法袍,站在祭壇前等待着新人的來臨,教堂中座無虛席,社交界中幾乎所有的名人,淑女都已到齊,他們穿着隆重,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待着特意安排的婚禮的到來,就連王公貴族都被邀請參加的婚禮,隆重的不像是婚禮,卻像是國王的加冕典禮。
所有的一切都是弗朗斯基安排好的,佈滿教堂的白玫瑰,原來弗朗斯基是想用純白的百合花,但卻覺得白色的百合怎麼也不適合莉迪亞,便改用了白玫瑰,而且在人界白百花是贈?死者的花,他不想讓自己苦心等待的婚禮蒙上不祥的氣氛,主教是他寫信請來的,爲了能請主教來主持他的婚禮,他挖空了心思,把他的愛情寫得如騙人熱淚的肥皂劇,但當他寫這封信時,他覺得他所描述的“莉莉”,不像是莉迪亞,反倒像克利斯,他以爲自己只是因爲忙籌辦婚禮忽略克利斯的內疚,也就沒多大在意,接到信後的主教大爲感動,立即就動手寫封回信答應他一定會主持他的婚禮,這倒讓弗朗斯基安了心,他原以爲主教很難請,已預備好請有身份的貴族前往說服。唱詩班的孩子是他精心挑選的,挑選的孩子們的童音最接近純潔的天使,孩子們的衣服是由他精心設計,使他們一個個如天堂的使者一般,紅色的地毯原本是想用豔紅的玫瑰花鋪墊,卻被克利斯一個“俗”字頂了回去,改成了在紅地毯邊緣裝飾兩條紅玫瑰飾邊,雖然克利斯仍罵他“俗”,仍說他浪費鮮花,他卻執意這麼佈置,彈鋼琴的樂師他本來不想要,他原本是想自己彈的,問克利斯意見時又被克利斯冷嘲熱諷一番,他想也對哪有新郎自己彈鋼琴的,只得花大價錢騁請最好的宮延樂師,但克利斯很可能會這麼做,克利斯只要想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到。他很怕克利斯會勾引他的新娘,雖然克利斯對莉迪亞一點興趣也沒有,但他依然不放心。
當《婚禮進行曲》委婉的響起,弗朗斯基與莉迪亞分由從教堂座位最後排旁的門縷縷走出,這也是弗朗斯基的要求,象徵他與他心愛的莉莉經由萬撓千折終於走到了一起,莉迪亞身着一身純白色的由數層白色蕾絲製出的長裙,由兩名花童託着長長的白色頭紗,低垂着頭挺直腰背緩緩走出,如果克利斯看到這身婚紗一定又會說“俗”了,衣服上的花邊多的庸俗,彷彿就在告訴衆人這場婚禮有多麼的豪華似的。
他們緩緩地從紅地毯前走在一起,莉迪亞緩緩伸出手腕住弗朗斯基的胳膊,倆人緩緩地步上由紅色玫瑰花裝飾邊緣的紅地毯,走向聖壇。
弗朗斯基激動的笑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禮服,白色的領結,白色的手套,他的手因爲激動而滲出些冷汗,他慶幸自己戴了手套。
當他們步過禮拜席時,人們紛紛向他們拋出事先準備好的花瓣和玫瑰,弗朗斯基激動的向人們微笑,在飛撒的花瓣與玫瑰中,伴隨着聖樂,他們緩緩走向聖壇。此時的弗朗斯基卻有些失落,他沒有看到克利斯的身影,克利斯終究沒有來參加他的婚禮。
克利斯望着窗外的陽光,弗朗斯基的婚禮已經開始了,英格索又不見了蹤影,他不會支參加婚禮,克利斯瞭解他,但他也沒呆在家裡,不知道又躲到哪裡去了,他總是神出鬼沒的。克利斯是這麼覺得,如果要問起英格索爲什麼不是參加婚禮,英格索一定會笑着回答他,你代表我去不就好了嗎?但克利斯也不會那麼問英格索,他沒那麼三八。克利斯突然站起來開始整理衣服,他不想去參加弗朗斯基的婚禮,但他也不願這麼呆坐着,在這裡等待婚禮結束,那不符合他的個性,要去就要大鬧一場,克利斯看了一眼桌上的鐘,應該還來得及,現在趕去應該還趕得上婚禮,克利斯戴上領結,拎起外套,快步向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走去。
婚禮在籠長的證婚詞中緩慢的繼續。弗朗斯基不安的擡頭望望他精心佈置的會場,他有些迷茫,真的會如此順得嗎?神同意他與莉莉結合?望着自己的新郎打扮,又望望身邊穿着白色婚紗的莉迪亞,他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但卻又那麼真實,他很想打自己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在做夢。他忍不住扭頭望望身後參加婚禮的人們,人們都是那麼嚴肅的注視着這一切,他卻覺得有些可笑,他感覺自己被克利斯帶壞了,這不過是個儀式,不代表任何的意義,即使相愛了又在意那些虛僞的儀式做什麼,這是克利斯慣有的論調,可人們都那麼**的觀看着,但其實這些儀式都是人們攥想出來的,並不具有任何的意義,神明存不存在還是個問題,但人們卻那麼堅持着。
“你在看什麼?”莉迪亞悄悄挽緊了他,小聲的回他。
“不……沒有。”弗朗斯基又最後看了一眼大門轉回了頭。他究竟在想什麼,今天的婚禮是他期待已久,而他卻在在意克利斯什麼時候會出現,他現在正在與他心愛的莉莉結婚,他在心中咬牙切齒的這麼告訴自己。
婚禮的證詞仍在緩慢的繼續。
……馬伕按照他的吩咐催趕着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奔馳着。克利斯透馬車的車窗望向綠色的田梗,活躍的陽光把剛吐新芽的綠色農作物?成快樂的黃綠色,希望來得及吧,他暗暗禱告着上蒼,就與自己打個賭吧,如果趕不上婚禮那就放棄弗朗斯基,克利斯在心中悄悄這麼對自己說。
太過於平靜了,弗朗斯基覺得婚禮順利的讓他難以至信,婚禮不就該這麼平靜的嗎?弗朗斯基反問自己。過於平靜反倒使他覺得奇怪。難道他是想有人打斷他的婚禮?!他再一次驚訝的反問自己,這場婚禮不是他等待已久的嗎,他驚訝於自己竟然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克利斯沒有出現,讓他有些失落,但他又轉念一想,有克利斯出的的地方一定無法如此太平,那他一定無法這麼順順利利的把婚禮進行下去。
漫長的證婚言唸完了,當他與莉迪亞交換戒指時,他仍忍不住感嘆,看來克利斯是趕不上他的婚禮了,他是那麼希望克利斯能到來,在吻莉迪亞時,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激情都沒有,他忽然很期望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莉迪亞而是克利斯,他希望現在自己要吻的人是克利斯,而不是他的新娘,抱着這種心情,他只是草草的碰了一下莉迪亞的脣,便迅速直起身子,掀開莉迪亞的頭紗,他才發現莉迪亞的嘴脣竟然是鮮紅色的,濃豔的口紅俗的讓他想吐,紅的像是剛喝完一杯鮮血一般,比起克利斯呈現自然的嘴脣,他寧願吻克利斯,但新娘不都是塗如此顏色的脣膏嗎,他想。
主教合上手中的《聖經》“……我在此見證婚禮儀式,在座的諸位可有不同意他們結婚?”
“我不同意!”
驚聲的怒吼略過人們的頭頂隆隆的迴響在教堂中,孩子們中斷了歌唱,琴師吃驚的中止了音樂伴奏,儀式化的問話竟然得到了回答,主教吃驚的擡起頭,人們?震驚跟着全都齊刷刷的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弗朗斯基先是一驚,他以爲這聲音是從來賓中發出的,當他轉過頭,卻發現人們全坐着,人們的目光全都整齊的落在同一個地方,順着人們的目光他看到了克利斯,原本以爲他不會來參加婚禮了,看到克利斯時,弗朗斯基心中一陣驚喜,但立即他的笑容便消失在臉上,他冷冷的看着克利斯,克利斯穿着黑色的衣服,從頭到腳的黑色,如同參加葬禮般的漆黑,很明顯他並不是來給他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