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儀也是一臉爲難,想跟德隆解釋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轉向滿臉慍怒的葉凡道:“葉縣長,您看這可怎麼辦?”
葉凡黑着臉,訓斥楚婉儀道:“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怎麼會任由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鬧出了國際影響,是你能擔得起,還是要我去替你擦屁股?你看看你接觸的這幾個外國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惡棍模樣,一點法國紳士應有的教養都看不出來!我真懷疑你們恆運公司,暗地裡做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買賣!”
楚婉儀見葉凡言語粗鄙,臉現怒色。徐暢剛想把葉凡的話翻譯過去,德隆卻跨前兩步,直接插到楚婉儀和葉凡中間,平靜地望着葉凡的眼睛,居然說出了一口流利的漢語,還帶着一股濃厚的東北玉米碴子味兒:“你算哪根大鼻涕蔥?憑啥說我妹有教養,就特麼你有教養,你張嘴閉嘴罵人,對女人一點都不尊重,你素質咋就這麼低捏!”
葉凡見德隆這個二鬼子說話比自己還難聽,氣不打一處來,針鋒相對道:“我是誰?我是這個縣的縣長,是這裡的父母官!你現在踏在我們國家的土地上,就得乖乖按我們的制度規矩辦事,別把你們自本主義自由散漫那一套拿出來,告訴你根本行不通!”
“啥玩意兒?”德隆故意掏了掏耳朵,裝作沒聽清楚的樣子:“你是縣長?按照你的意思,你是想以勢壓人對不對?告訴你聽好了,老子根本不吃你那一套!這裡是一個貿易自由的偉大國度,我是來到這裡做生意的外國公民,而且我並沒侵害本國人民的利益,反倒一直在跟米國霸權主義經濟體做鬥爭!我嚴格按照你們國家的道德標準,遠學雷峰,近學李素麗,你憑什麼說我自由散漫……”
葉凡萬萬沒想到,這個白皮兒黃心兒的法國佬,語言如此犀利,一套歪理邪說聽上去鏗鏘有力,根本無懈可擊。
葉凡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很快組織起語言的武器,想要在氣勢上徹底壓到對方,冷笑一聲道:“德隆先生,你說的一點錯也沒有!我們是一個偉大的過度,崇尚自由、和平和民主,對於外國友人,從來都是一視同仁!既然您來到這裡做生意,爲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做出貢獻,我們當然會鼎力支持!”
葉凡指向臺上臉色複雜的蔣哈維:“這位蔣哈維先生,也是一位遠渡重洋,前來做生意的國際友人,作爲縣裡經濟發展的負責人,我有權利,也有義務保證你們的投資安全,至於你們之間的相互競爭,是由市場經濟規則決定的,也是由你們手中掌握的實力決定的!你們自己去解決,我絕不會有一星一點的參與!”
葉凡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是故意爲德隆設了一個圈套,想要挑撥起德隆的怒火,把注意力轉移到蔣哈維的身上,逼着兩個人比拼實力。
葉凡對於蔣哈維,有着近乎迷信般的信任,認爲蔣哈維背後的財團實力雄厚,一定可以當場擊敗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德隆,把場面安穩下來。葉凡用眼神瞟向臺上的蔣哈維,一個勁兒地眨眼,示意蔣哈維趕緊出手,儘快把這個胡作亂鬧的德隆羞辱出會場。
蔣哈維表面上鎮定自若,暗裡卻已經慌了手腳。蔣哈維雖然常年行騙,扮龍像龍,扮虎似虎,只是對於國際金融形勢知之甚少,甚至都不知道法國有一家貝爾納投資公司,這會雖然強行逼迫自己要冷靜,握緊的雙拳,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做戲一定要做的真實,爲了博取縣裡領導的信任,蔣哈維早已佈置好一切。不僅做出了足以亂真的身份證件,甚至通過阿科的計算機黑客技術,黑進了瑞士和巴拿馬的幾家小型私人銀行,開具了四五個國際金融流通賬戶,這時候終於派上了用場。
捏到口袋裡厚厚的一疊支票本,蔣哈維心中大定,慢條斯理地將支票本掏了出來,拿起桌上的簽字筆,在上面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滿不在乎地朝桌上一拍,用挑釁的眼神望向有恃無恐的德隆,表情得意洋洋。
一旁的媒體早已虎視眈眈,這羣記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見到這樣激烈的場面,心中激動萬分,暗暗感謝上蒼,爲自己提供瞭如此勁爆的新聞消息,早已經一窩蜂地涌了上來,閃光燈晃得蔣哈維睜不開眼睛。
因爲縣裡早已敲定了投資金額,蔣哈維已經將每一張支票上的金額填寫好,只要簽字就能生效。縣城的電視臺負責此次招標會的錄播,攝影師見狀,連忙擠了進去,用攝像機錄製下支票上的金額,當場被導播轉到會議臺後面的大屏幕上。臺下衆人見到支票數字後齊刷刷的一排零,眼中均露出狂熱的神色。
蔣哈維簽字確認的,正是即將投入到恆運公司的資金,上面用大小寫分別標註着過億的字樣,縣城裡的企業家們,很少能見到這樣大金額的支票,全都舔嘴咂舌,讚歎羨慕不已。
葉凡狐假虎威,歪着頭望向德隆,眼中滿是嘲弄。雖然沒有說話,葉凡的潛臺詞卻已經清晰地表現在臉上:“就你們貝爾納公司投入的那幾個糟錢,跟人家比起來什麼都不是,這回服了吧,還不趕緊滾?”
德隆盯着大屏幕上的支票金額,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紐了個約的,你們米國的生意人是真是臉大無邊,你看支票上的印鑑,清楚地標註着巴拿馬保密天堂銀行……這家銀行就是我們貝爾納公司的經營資本,我再熟悉不過了,因爲這家銀行的負責人,就是我侄子……這家銀行專門爲了非洲某些小酋長國洗,錢用的,現金頭寸從來不會超過十萬美金……事實上也沒有這個資質,你這張支票要是能提出現金,老子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