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新的對手

馮保家中。

被打發回家鄉修繕祖墳順帶完婚的馮邦寧,跪在自己的叔父面前。比起當初,如今的馮邦寧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這段時間的生活似乎並不如意。但是他此時的神色很有些興奮,語氣裡帶着難以壓抑的激動。

“叔父這次小侄可以對天發誓,證據確鑿!那個大員林土司是個海盜,朝廷上了她的當!范進與她勾搭一處,幫着海盜討要恩賞名銜,拿朝廷當猴耍。幸虧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只要您老人家向太后告發,把姓林的女賊抓住拷問,肯定能審出實情。”

“然後呢?”馮保看着自己的侄子,語氣倒是很平和。“你是想讓咱家把范進也抓緊東廠,還是直接彈劾張江陵?”

“那自然是不能,不過總可以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知道,到底靠着誰的護持,他們纔有好日子過。這兩年張江陵權柄日重,眼裡根本沒有叔父您老人家。他們在江寧與海盜合作販賣絲綢,不知賺了多少銀子,卻裁撤了神帛堂和內織染局,讓您老人家這邊斷了進項。這回藉着懲辦林氏的機會,我們得把江寧的綢緞生意拿過來,這麼一筆賺錢的買賣自然是拿在咱手裡最好。平時要忌憚張江陵的面子,這次就拿得名正言順。我們不動他們翁婿,只拿走他們的生意,也讓他知道該怎麼做人……”

馮保打斷馮邦寧的話問道:“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那些證據現在在誰手裡?”

“這事小侄哪裡能告訴其他人,就連我家裡那頭母老虎都沒說,直接來見叔父。至於那個知道林氏船隊根底的商人,還有他帶來的證據,都在城裡廣順衚衕那安頓着,那處別院就咱們爺們知道,張江陵別看能控制錦衣衛,可是也查不到那裡去。”

馮保點點頭,忽然拿起桌邊的鈴鐺用力搖動。時間不長,手下大管家徐爵快步走入,馮保吩咐道:“廣順衚衕那房子你是知道的,帶二十人去,把那房子燒了。裡面的人如果跑出來,就地格殺。若是被燒死在裡面……那就是他的造化。”

徐爵並不多問,轉身離去。馮邦寧急得抓耳撓腮,卻怎麼也不敢擋馮保的大令,只在徐爵離開後才道:“叔父,天賜良機!這樣的證人可是不好找……”

“天賜良機?如果你說的良機是指讓叔父被慈聖記恨,那倒是難得的很。咱家伺候慈聖多年,於慈聖的脾氣秉性摸的清楚,輕易不會惹禍。要想讓咱家失寵於太后,這倒是個機會。”

馮邦寧一愣,馮保看着侄子,並沒有發火,語氣反倒有些惆悵,“人說富貴不過三代,咱們馮家的富貴能否傳過兩代,怕是都難說得很了。未曾入宮時咱們家過的什麼日子你也是聽說過的,只是自己沒遭過罪,聽了也不肯往心裡去,沒當回事。等你將來受罪的時候,能不能熬得住就看你自己的骨頭了。”

“叔父……您老人家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馮家怎麼會……”

“糊塗!你叔父說到底,不過就是萬歲的一個家奴罷了,又不是世襲勳貴,哪來的鐵鑄富貴?如今天子年紀一天比一天大,身邊又多是些奸佞,對於我這馮大伴的情分還能有多少,可是難說得很。咱家這歲數也一天大過一天,等過個二十年,我幹不動管不了事,就得滾出司禮監。你這腦子又不夠用,咱們馮家怎麼守得住富貴?咱家再教你一次,聽好了。”

馮保示意侄子坐下,語重心長又帶着幾分無奈,“林海珊是海盜的事,不用你說,咱家心裡也有個大概。可是大員島在她手裡,這也是事實。廣東水師和她交情莫逆,這次上京還有水師護送,也是事實。最重要的是,老太后信她是大員土司,賞衣賜宴,這更是事實。如今這事已經定死了,慈聖的心也被說活泛了,這個時候你讓東廠拿人?你這一拿,等於說兩廣總督凌雲翼通倭,說張居正不辨賢愚引盜入宮;這都是小事,你這一拿,是說太后年老糊塗分不清強盜頭目和土司,這纔是大事!”

馮保的語氣漸漸嚴厲起來:“如今萬歲大婚,宮裡一直有傳言萬歲想要拿權。姑且不論這傳說真假,咱都得當真的聽。咱家動手拿人,是不是要告訴別人,咱家覺得太后老糊塗了,連好壞人都分不清,是該還政給陛下了?”

馮邦寧一愣,“這……這是從何說起,小侄只是想……”

“你只是想立功,想要出頭,想要發財,想要報仇,想着江寧那個賽貴妃自薦枕蓆,給你好好出氣,這些我都明白!”馮保攔住他的話,“你已經成親了,不是個孩子了,做事以前動動腦子!你想這些都沒錯,我馮保的侄兒想要錢,要女人,都是情理中事,要,別人就該給!可是現在在你面前的不是個小老百姓,不是個土財主,而是當朝首輔,萬歲的師父,也是咱家最好也最重要的朋友,這就由不得你按着自己的性子來!只要咱家在位一日,你就不會缺錢用,也不會缺女人。可等到咱家下去伺候先帝,你不要說守住家業,就連保住性命都不容易。別以爲和太后家結親,就能高枕無憂,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聽叔父一句勸,趁現在咱家還能給你撐腰,你去多交幾個朋友,多給自己留幾條路。你身邊那幾個人跟你的情形差不多,一羣混賬東西,不足以爲依靠。你要是聽我的話,就去跟范進去交朋友。你們兩那點過節沒什麼要緊,一說一笑就過去的事,這個人雖然手段厲害,但是有一樁好處,就是講交情。周進那麼個窮酸措大,就因爲和他有些交情,他就保周進接任上元,你若是和他交上朋友,絕不會虧待於你。這一代是我和張江陵的天下,等再過幾十年,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天下。他只要念着舊交,關鍵時刻幫你一把,你就能保住性命,也不至於讓馮家斷了香火。”

“叔父……您老人家何出此言,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咱馮家……”

“夠了!”馮保打斷侄子的話,“我會讓徐爵告訴范進,這件事是你做的,算是給你們之間留個說話的地方。至於你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兒孫自有兒孫福,叔父也就能幫你到這了。記着,以後誰再出來拿你當槍使對付范進、張江陵,你就先扎他個透心涼,否則叔父就自己動手。你這傻東西怎麼就不動腦子想想,東南這潭水有多深,你滅了林氏,自己也得不到好處。別做替別人火中取栗的傻事,明個林氏進宮,咱家得伺候着,現在該動身了。你好好想想,自己這次錯在哪,另外給我記牢一件事,林氏是大員土司,不是海盜!這是慈聖認可的事,就是板上釘釘。哪怕現在有幾萬苦主找上門來告御狀,這條也不能動,懂了麼!”

馮保不再理會侄子,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人即將來到門外時,才悠然長嘆道:“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咱家的富貴不是靠你叔父的能耐賺回來的,而是靠萬歲的皇恩浩蕩,慈聖的刻意關照。做人是要講良心的,受了天家大恩,就得捨命報效,否則老天爺也不會答應!平時怎麼做都可以,但是朝廷的公事,萬歲的大局,絕對不能壞!咱們不是文官,沒有那麼大本事替萬歲安邦定國,但是起碼得懂得好歹,張江陵要做的事,就一定得幫他做成。誰敢在裡面搗亂,就是咱的冤家對頭!等到將來海上生意做起來,不會少了你的銀子,眼光放長一點,別給我丟人!”

人來到院中,侍從已經把斗篷遞過來,馮保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擡頭看着天空。良久之後,才自言自語道:“腦筋動到了邦寧這裡,還真是無所不用。也難爲這些人了,把腦筋動到我馮家香火頭上。既然想玩,那咱家就陪你玩玩,不過這一局什麼時候纔算完事,可得咱家說了算才行。”

夜色漸深,京師寂靜的街頭,快馬往來奔馳,將住在臨街房子裡的百姓從好夢中驚醒。陣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踏過街道,黑色氅衣於月下隨風擺動,如同蝙蝠展翼。I·

京師首善之地,於太平盛世自不能聞金鼓之聲,東廠今晚的行事已經觸及了某些底線。只是這些番子行動速度太快,再者又是深夜行動,大多數衙門處於休息狀態,來不及做出反制。不過這不意味着東廠的行動不需要付出代價,等到天亮之後,很多衙門與官員的反擊就將開始,若不是有馮保這尊大佛坐鎮,嚇死東廠也不敢如此放肆行事。

馮保能坐到東廠督主加司禮監掌印的位置,自身的才具自然不容小覷,絕不是那種大權在握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膚淺之人。今晚東廠的行事出自馮保的授意,可以說這些番子的大膽是故意爲之,就是要做出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姿態,給所有人一個警告:馮司禮動了真氣,這回有人要倒黴了。

表面看來,是有人看林海珊或是范進不順眼,又或者是對張居正不利,把證據捅到馮邦寧手上。馮保心裡有數,這一計是個標準的一石三鳥,一來自然是借林海珊攻擊范進,給張居正眼裡插針;二來則是針對自己與張居正的關係,如果自己沒看出這裡面的門道真的去收拾了林海珊,接下來大明的高層格局就會發生變化,穩定運行的三駕馬車形式就再也維持不住,穩定運行的朝局就要生變;三來林海珊的身份變成海盜,太后難免擔上一個老糊塗的名號,還政之聲勢必高漲。如果真鬧到這個地步,慈聖面前自己也不好交代,只怕到時候不但張居正灰頭土臉自己也要遭殃。

這個計謀等於是把馮保、張居正甚至李太后一併設計進去,如果馮保再不做點激烈反應,那幕後主使者豈不是要笑話他馮雙林色厲內荏,不敢還手?別看他教訓馮邦寧時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實際上馮保的性子和涵養並不見得比侄子強到哪裡去,當年隆慶天子因爲欠了成國公家一大筆俸祿,無奈把宮中珍藏無價之寶清明上河圖賞賜給成國公衝賬,馮保作爲經手人居然敢於掉包,把一副贗品送給成國公,自己留下珍品賞玩。就這麼一個主,又怎麼可能被人算計了悶聲吃虧不還手。與馮邦寧相比,馮保最大的優勢是經驗豐富,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除此以外並無差別。

馮保如今還不到四十歲,這個年歲的人依舊擁有爭鬥及好勝心,歲月並未洗去馮保身上的火氣,相反時間之水加上權柄之火共同淬鍊,在名爲宮廷的熔爐中,將馮保鍛造成一口鋒芒內斂但出鞘必飲血的利刃。眼下的馮保權勢滔天,自身的腦力又處於巔峰狀態,是他最爲強悍的時候。敵手選在這個時機向他發出挑戰,在他看來就是自尋死路,不給他們一點厲害,還有人會怕他馮公公?。

馮邦寧的告狀不會是偶然事件,幕後必然存在一個推手,試圖用馮邦寧作爲武器,阻止朝廷招安林海珊,那下一步不問可知,必然是對海上交易下手。雖然馮保眼下還不知道這一套招數出自何人之手,但是可以確定幕後主使必然是自己的敵人。

這個人既然都能想到把腦筋動到馮邦寧處,肯定還會有其他路子,擴大事情影響。此時東廠番子盡出,除了隔絕內外,不讓林海珊真實身份曝光之外,另一個用意就是順藤摸瓜,把隱藏在幕後的人挖出來。

馮保臉上並沒有多少怒氣,神色從容間還帶有幾分笑意,心情看上去不錯。但是熟悉馮保的人卻知道,每當他露出這個表情時,肯定有人要倒黴。報事的番子小心地回稟,生怕哪句說的不合上司心意罹禍。馮保轉動着珊瑚手串,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

“一個翰林院編修、一個工部主事、都察院山西、江西兩道言官,還有錦衣衛裡幾個堂官?這些人要說分量可是不輕,但比起他們做的事來,卻還是差得遠了。不要驚動他們,繼續給我查,我就不信了,這人做事就能天衣無縫,一點破綻都尋不到?”

馮保眼中帶着幾許興奮的光芒,如同一位武藝高強的武士,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他心裡很清楚,對方拋出的幾個人,依舊是在給自己設陷阱。這些人包括了文臣、錦衣等幾個體系。如果自己實施無差別打擊,這些衙門聯手反彈,張居正在裡面都不好做人。這個人行事的手段,也是個陰沉厲害的人物,自己這次算是遇到對手。

對於這一點他並不害怕,從當年一名普通小太監成長爲堂堂內相,一路走來,經歷的兇險多,遇到的敵手也不少。若是連這麼點事都要怕,他也走不到今天。既然對方想鬥,那就鬥個痛快,看看最後誰輸誰贏就是。這一局自己既爲自己,也爲大明的海疆,這個林海珊自己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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