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算盤(下)

衙役的人數比之造反的奴僕,其實是處於弱勢一方,好在絕對值的差異並不太大,官府的權威加上有鳳鳴歧這種大高手掠陣,對於交戰的結果沒人擔心。

其實這些衙役公人的武功未必很高,大抵也就是張鐵臂和關清可以稱的上高手,餘者都是庸碌之輩。造反的奴僕裡,很有些是過去家裡的護院,人品怎麼樣不提,武藝還是很有一些的。如果單打獨鬥或是打羣架,誰輸誰贏也不大好說,但是官府顯然是有備而來,衙役們沒有盲目地衝上去亂打,而是擺開了一個很古怪的陣勢前進。

盾牌一面面搭在一起,組成一片盾牆,鐵尺在盾牌上用力敲擊,發出節奏感十足的響聲。隨着盾牌聲響,所有人同步前進,向着奴僕們一點點逼近。這些僕人終究不是軍隊,沒有這種正式戰鬥的經驗,見到官差來先就有些慌亂,再看到這個陣勢就更不知所措。

這些僕人與內織染局的機工不同,他們起來暴亂,既有主家待遇過苛的因素,也有一些是響應羅武的號召,仇恨的目標僅限於主家,而不是官府或朝廷。他們中大多數人只是想出自己心裡的一口氣,並不是真的想要造反。面對官差時本就有些心虛,再遇到這種陣型就更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是想動手的一時也陷入不知該從何下手的困局中,無從行動。

整個盾陣就如同一隻巨大的烏龜緩慢卻堅定地衝入奴僕陣中,奴僕的隊伍被撞得四分五裂,一些人被鐵尺打翻在地,其他人開始逃。范進並沒留下來觀陣或指揮,而是引着宋氏走回房間裡。

在楊家內宅裡已經有兩人的謠言在傳播,可到了眼下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這些。楊家的女眷甚至自動讓開一條路,讓兩人來到房間裡,扣兒守在門外,如同個盡職的保鏢。

范進回手帶上了房門,但是喊殺聲與打鬥聲伴隨着雷聲,還是能飄進房間裡。外面的噪音很大,有人在罵,有人在哭,還有人在哀求。衙役們只是一聲聲喊着:“降者免死!”便沒有其他的話。

宋氏爲范進倒了杯茶水,遞到他面前,低聲道:

“大老爺不愧是文曲星下凡,果然馭下有方,那些公人過去只會欺負百姓,沒有其他本事。現在被大老爺操練得如此威風,怕是官兵也不如他們,這些潑才如何是敵手?”

“他們沒你想的那麼厲害,不過是看對手而已。一羣沒經過訓練的奴僕,裡面還有我們的耳目,他們打起來順手,自然越打越威風。如果遇到強敵,這個陣就沒什麼意義了。我研究這陣法,本來就是爲了對付百姓鬧事,今天算是適逢其會。瑾兒你怎麼樣,沒傷到吧?我給那些保鏢下的命令,就是保護你和文姑娘以及扣兒的安全,如果你們誰受了傷,我不會讓她們好過。”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把窗紙照得雪白,宋氏的身體顫抖着,低聲問道:“大老爺……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讓那些女人保護你們三個的安全,不會讓你們出任何危險。即便是局面到了最壞的時候,她們也會保護你們三個跑掉或是守在一些地方硬撐,直到我來爲止。楊家畢竟地方大房子多,如果鐵了心的要跑要藏,他們也不容易抓到人,堅持到我帶人來是沒問題的。從一開始,你就是安全的。我範某人的奴僕、女人還有兒媳,怎麼會讓這些奴僕染指?瑾兒嚇壞了吧?不必怕,你跟了我,我自然就會保你平安無事。”

“你……果然知道會發生這些?”

宋氏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並沒向范進靠近,反倒是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她本就是個極精明的女子,不過是被突然發生的一切打亂了陣腳,腦子一時轉不過來。等到方纔生死一線之時,她的靈臺反倒一片清明,近而把一些原本想不清楚的事情想清了。

比如在前幾天,范進就給家裡塞進了總數超過二十名的保鏢,這對當下的楊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使費。但是他的堅持,讓宋氏沒法拒絕,現在看來自然是爲了給家裡增加人手。

扣兒爲什麼能提前動員起家裡的僕婦,並做好甄別。那些保鏢又爲什麼能武裝齊備,在內宅列陣。他早知道會發生什麼,卻又放任這一切發生?這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你這麼聰明,難道想不出本官這麼做的原因麼?如果道理可以講通,本官也不喜歡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江寧城裡那麼多大戶,那麼多阿鼻,官府想要讓你們退還身契放他們自由,簡直比登天都難。就算是我想用錢把他們身契買下來你們也不願意。我可以搞定一個楊家,或者兩個,或者三個。但是我沒辦法讓整個江寧所有大大戶放棄蓄奴,那就只能讓他們嚐嚐蓄奴的苦頭。知道把這麼一幫老虎養在家裡是什麼滋味,將來就知道怎麼選了。養奴僕沒問題,自己不工作讓別人做事也沒問題,給錢僱人啊。用奴僕也要對他們好一點,不要認爲拿着身契,就能想怎樣就怎樣,以人爲畜,那是傷陰功的,現在就遭報應了。我知道你是從心裡爲楊家好,因爲楊家的遭遇而難過,但我得說一句,今天楊家人遭遇的苦,當年這些阿鼻也都遭遇過。這些人不是強盜,不爲了打家劫舍,他們要做的事,說到底就是討公道三字而已。”

“討公道!他們要做的事,難道大老爺不知道是什麼?”

“他們做的事和這個家裡主人對他們做過的事,其實沒什麼區別。我剛纔從前院進來時,看到了那些前來誦經的僧尼。這些人雖然被關在靈堂裡不許離開,但起碼沒人傷害他們。這些人的仇恨只針對楊家人,楊老爺子號稱善人,屍骨未寒就有這麼多人要找他的子弟算帳。這件事如果傳揚開去,這善人的名號我看也不怎麼牢靠。”

宋氏被問得無語,范進則繼續道:“其實楊家的女眷也不真的那麼無辜,就是瑾兒你自己抽過的丫頭打過的下人有多少,你自己心裡有數。她們想要報仇,其實也算是天公地道。你以爲今天亂的只有楊家麼?我可以跟你說一句,羅武遠比你們想象中厲害得多。他不是要自己找你們算帳,而是要整個江寧的阿鼻站出來,和所有的有錢人算帳。類似楊家的情形,許多人家都在發生,這些人家比你們更慘,至少他們那裡沒有護衛專程保護安全,也沒有我在。”

外面的慘叫聲越來越大,紛紛擾擾飛到屋中,即使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戰局是何等悽慘。范進的目光只看着宋氏,一點也不關心外面的打鬥,顯然胸有成竹。

范進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在宋氏聽來,其威力卻遠超窗外不時響起的悶雷。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范進道:“大老爺,你是說,整個江寧的阿鼻……都反了?”

“如果真是那樣,我現在可能在這裡喝你的茶麼?其實起來鬧事的阿鼻,只佔一小部分,把羅武行動計劃告訴我的,是董小五。你丈夫對他娘子做過什麼,你心知肚明,他如果想要報仇,也很正常。但他念着我對他的好處,不但不來殺人放火,還向我告密。像他一樣有良心的阿鼻很多,今天有的阿鼻在殺主人,也有的阿鼻在保護主人,你們落到這個地步,有一多半是咎由自取。我派人來保護你,你不但不感激我,反倒還來怪我不保護你們全家。你讓我怎麼保護?是不是派一隊兵把院子圍起來纔好啊!其實大多數阿鼻都不想鬧事殺人,只想過安穩日子,包括羅武在內。他們已經認命了,願意一輩子老實本人的做人,挨打受罵怎麼都可以,只求過個安生日子。可你們連最後的這點要求都不肯滿足,那他們拿起刀來拼命,也就是理所當然,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完全可以不露面,那樣楊家是否還會存在就很難說了。做人要記得,知恩圖報,否則的話,我可以保下來的東西,自然……也可以毀了它。”

宋氏的周身血液在這剎那間幾乎凝固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爲了貞潔可以犧牲性命的女子,何況眼下她身上還負擔着整個楊家,就更沒有反抗范進的本錢。這種被人操縱於股掌之上,生死不由自主的感覺,讓她心裡既是委屈又滿是惶恐。她素來聰慧,孃家又是一等一的富戶,自己又是個潑辣脾性。以往家中天大的事到她眼前也是無事,也就因此養成她目無餘子的性子。

可范進彷彿是她天然的剋星,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的謀略才幹全無用處,對方隨手一擊,都能把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碾成齏粉。乃至現在全家性命,女子貞潔,也都在對方一念之間。他同來的有幾十個夷人,那些奴僕能做的事,夷人自然也能做。今天既然是一場席捲全城的奴變,被害之家不知凡幾,多一個楊家也不稀奇。

她最後掙扎道:“楊家那麼多子弟,難道都該死?”

“本官從沒說過楊家子弟都該死,所以也沒打算讓他們都去死。我安排了二十幾個保鏢在楊家,除了內宅這些女鏢師外,還有些男鏢師你們沒有看見。這不代表他們被殺掉了。其實就像我剛纔跟你說的,楊家足夠大,而參與暴亂的奴僕其實很有限。那些保鏢即使打不過奴僕,只靠着藏和跑,總可以自保,女保鏢保護女人,男保鏢保護男人,很公道。”

“那三叔……”

“楊世彰野心太大,總認爲楊世達如果有意外,他就該當家主,所以他不能留。加上他民憤確實也很大,所以就交給這些阿鼻處置吧。不光是他,楊家很有些子弟想着奪你的權,分楊家家產。這些人與外人爭的本事是沒有的,可是和自己家人斗的膽子卻很大。他們心裡有數,不管再怎麼樣,一家人總是一家人,不會要他們的命。任你有多高的手腕,對上這種人也沒辦法,我自己也有這樣的家人,所以對這種感覺很明白。對付他們講道理講不通,打又不好下手,借刀殺人,就是最好的選擇。老天送了把刀給你,不用可惜了。”

“大老爺你是說?”

“我替你把家裡的雜草清理了一番,保證今後你掌權沒有人掣你的肘。你方纔那番言語很好,有擔當有勇氣,那些女人又都看着。不管嘴上怎麼說,心裡對你要麼是服要麼是怕,能做到這一步,這個家就是你的囊中之物。我說過要讓你做楊家當家,自然就要做到。”

宋氏眸子一轉,“大老爺清的,只怕不是我一家的雜草吧?這些阿鼻等於是上天派來的援軍,整個上元的雜草,都好清一清了。”

范進一拍手,“不愧是本官看中的女人,夠聰明!本官這次借阿鼻的手既清雜草,也立規矩!過了今天,江寧城裡的阿鼻就少多了,未來上元的士紳,得聽我的。除了這個,還有商機,這場亂子之後,有的是生意可做。只要乖乖聽本官的話,不會讓你吃虧的。”

范進說話間站起身向着宋氏走過去,宋氏心內一驚,向後蜷縮着,但是很快,就再度落入上次那種被壁冬的局面。她只好指着外面,“人……人……”

“有小瓊擋着,她們進不來。再說,外面正在演武功戲,她們又哪裡顧得上這裡?”

“可是……可是,整個上元那麼多人家,還都等着大老爺……”

“我今天來這,名義上說是幫暹羅商人監督交易進度,實際就是來給你站臺的。所以那些人家,暫時我不用去,至少現在不急。”

說話之間男子已經低下了頭,開始了對宋氏的進犯。想着方纔他的言語,以及男子的算計,宋氏只覺得手腳發軟,芳心狂跳,她本來就有些欺軟怕硬,心中最傾慕強者。之前被迫簽了那契約,不過是形勢格禁,可此時聽得范進的計劃,她只覺得雙腿發軟,四肢無力,心頭竟升出個古怪念頭:這個男人才有資格做我的丈夫,做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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