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入坑

從身份以及科名上看,曹應甲無疑遠比范進來得高,仕林之中最重尊長,范進雖然是本科傳臚,但是在曹應甲面前還是得以後生晚輩自居。曹應甲師從翁大立,師徒都是嚴肅做派不苟言笑,加上在大理寺這種地方工作,自然而然就養成了一張撲克臉,臉如萬年不化之冰,語氣也透着嚴肅。

“範傳臚,本官聽聞,朱國臣幾人是你抓的?”

“回曹棘卿的話,人算是學生抓住的吧?其實應該說,是他們自己撞到學生手裡。本來學生只是想找人,沒想到他們不知從哪聽到了消息,知道學生找人的目的是查他們的底,鋌而走險,設埋伏暗算,也因此被拿住。”

“本官聽聞,抓人的地方,是在轉房子?你一個新科進士,跑到那種地方去又做什麼?爲官之道首在修身,己身不正,何以正人?那等煙花之地,也是你一個新科進士應去的地方麼?捕盜拿賊自是差役之責,我輩不可自爲之,你一個新科進士操此賤業,不怕壞了自己的名聲?還有,本官聽聞你昨天在錦衣衛詔獄,參與了對人犯的審問,可有此事?”

或許是職業習慣的關係,在大理寺時間待的久了,文化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審問的口吻。范進終究不是犯人,人事關係也不在大理寺,曹應甲這樣問話,也有些不夠妥當。他其實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並沒打算改掉。

曹應甲知道範進不是普通進士可比,與天子以及張居正似乎都有些關係,算是極當紅的人物。但是這些因素並不在曹應甲考慮範圍內,或者說他現在也顧不上這些。

他是高拱那條線上的人,張居正上臺後由於不想製造恐慌氣氛,所以纔沒動他。現在出了問題,不能指望張居正會保下自己,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萬幸。到了這時候再和張居正修補關係已經來不及,就算現在向張居正輸誠,他也不會保下自己的前途,相反在仕林裡壞了聲望更不好混。

要想保住自己,就得保住恩師,自然就得想方設法把這一案與自己的關係撇清。要想做到這一步,目前惟一的方法就是按住范進這頭,只要他鬆了口,自己就好辦。

他不可能和范進做什麼交易,也沒什麼好處能給他,沒辦法妥協也沒辦法談判。手上沒有籌碼,所能採取的手段就不多,總結起來也就是威壓二字而已。藉着多年在法司養成的官威,找到對方的瑕疵,藉機把對方震懾住,讓范進有所退讓,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惟一解決之道。

作爲多年在大明法司系統混跡的老吏,想要找一些破綻,總不是難事。范進作爲觀政進士,是沒有資格參與審訊工作的,換句話說,他身上沒有差遣,這個時候參與審訊,類似於老百姓去審問重要罪犯,顯然有違體制。再者刑部觀政進士和錦衣衛是兩個體系,大家不在一個圈子裡混,他跑到詔獄裡去審問犯人就更不合適。

曹應甲本就威嚴,此時臉色就更爲難看。

“廠衛多喜濫用酷刑,以希取得口供,攻訐大臣。昔日王大臣案,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是以正人君子皆不屑與彼爲伍,尤其每遇大案,更是要千方百計把審問之權拿到法司手中,不讓廠衛插手,就是擔心其借題發揮構陷忠良。你年紀輕輕不識其中利害,居然和廠衛中人同審人犯,單這一條,便可以毀掉你的前程!”

他的語氣很是嚴厲,聲調冰冷。“大理寺有案件複覈之權,不是別人說怎麼樣,就肯定是怎麼樣的。老夫在這個位子上也非一兩日光景,手上處置過的大案數不勝數。誰若是想要矇蔽老朽,顛倒黑白,註定自取滅亡!將來事情鬧大,你當日在場,身上的責任便難以洗刷,你可知這裡面的干係有多大?你現在還年輕,正該修身養性,韜光養晦之時。事事想要出頭,說明你的心性不定,心浮氣躁又怎麼做的來大事?朝廷讓新科進士六部觀政,重在一個觀,就是讓你們多看多學,不是讓你們多說多做。隨便插手進去,到最後只會害人害己!”

范進不動聲色,只點頭應是。曹應甲對他的態度有些摸不透,不知道是真的被自己嚇住,還是敷衍自己。話鋒一轉,“你的才名很大,萬歲心中也有你的名字,這是好事。只要好自爲之,自有大好前途在等着你。但是最怕的,就是自以爲得計,從而爲所欲爲,那便要自取滅亡。朱國臣一干市井潑皮,本是刁滑之徒,其言語不可盡信。酷刑之下胡言亂語,更有人在旁誘導,所做之供無從做準。他日到三法司會勘之時,多半就要翻供。到那個時候,當日主審之人誰也逃不了干係。那些廠衛鷹犬合該受罰,老夫到時候且等看他們的好戲,但是退思你不一樣。你座師鳳磐公與我有些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總要看在他的面上對你關照一二。這樣吧,你寫一份文書,將昨天廠衛如何刑求口供,顛倒黑白的事寫個明白,等到會勘之時,便沒有你的事,不至於吃他們的連累。否則的話,到時候這些小人必把責任推到你身上,你的大好前程,便毀於一旦,此事千萬不可等閒視之。”

范進臉上並沒有露出恐懼或是感激的神色,反倒是有一絲茫然,似乎不知道曹應甲所指爲何。

“多謝曹棘卿關照,當日拜望座事時,老人家只教學生爲國出力,沒提到自己在朝中有哪些至交好友,否則學生自當來拜見前輩了。至於昨天審訊朱國臣一黨,學生確實親歷,但是說到刑求口供顛倒黑白,學生不知老人家所指爲何,還望明示。”

這是裝傻還是真傻?曹應甲在法司多年,一雙慧眼如炬,何等刁鑽奸猾的歹人在他面前想說謊都非易事。可問題是范進此時表現出的神情,竟讓他看不出虛實所在,不知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是故意的。

他沉吟片刻,低聲道:“你年紀輕,很多事不明白,衙門裡專門有一種事,叫做買口供。就是找些必死之囚,讓他們承擔下本非自己所爲的罪行,他們怎麼也是要受一刀之苦,只要承攬下罪行,就可在監牢裡吃好喝好不受活罪,一些人便也就願意招認,衙門也能銷了積年舊案。另有一種,則是貪官污吏收買江洋大盜,構陷良民,將無辜百姓說成窩主盜賊,藉機吞沒其家產。廠衛中人尤其精通此種手段,專一威逼盜賊信口攀咬,用此等口供來誣陷忠臣。如今聖天子在位,下有一干忠正大臣,自不會坐視其胡作非爲,這種手段一到廟堂之上,定會被當場揭穿,窮治其罪。退思年紀尚輕,一時受了矇蔽也是情有可原之事。只要你能主動招認,詳指其奸,老夫保你平安無事。”

范進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敢問,是否動了刑就一定算是構陷?”

“這……當然不能這麼說。用刑是必然的,不動刑犯人如何肯招。還是要看他們問了什麼,說了什麼,又查了什麼。”

曹應甲沒辦法直接說出周世臣這一案的名字,只好旁敲側擊道:“你想想,他們可曾點名要其招認什麼積年舊案?尤其是一些已有定論的案子,可曾指使過朱國臣自承是兇嫌?”

“定論……是指人犯已經殺了麼?本來人死了,就是鐵案如山,可是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兇手,前面的判決就有問題。人死不能復生,雖說各廟都有冤死鬼,但是堂堂刑部正堂錯斷人命案,至無辜喪命,這總是要追究的。不但他要追究,當日批覆死刑者也要追究,身爲風憲不能查糾冤獄及時改正者,也要吃些連累。即使不追究罪責,升遷就不要想了。畢竟放那麼個糊塗蟲上去,就是對百姓的不負責任。”

范進說到這裡,一掃方纔那副懵懂模樣,語氣變得鏗鏘有力起來。“京師裡二三潑皮土棍,本來成不了什麼氣候,於朝廷而言,不過是羣螻蟻,輕輕一掃就可灰飛湮滅。可是有人包庇他們,就讓他們養成氣力,爲害京師稱王稱霸,乃至殺人害命不當回事,法司官吏誰也逃不了責任。即使沒有主動包庇他們的,不能詳查案件,只求結案了事,誣良爲盜,雖然用心未必歹毒,但其行已同包庇。正是有着這樣的昏官惡吏,纔有了朱國臣這一羣危害地方的毒蟲。所涉官員稍有廉恥,理當上本請罪,歸隱山林。若是還想要從中做些手腳,讓冤者繼續冤沉海底,讓苦主白白喪命,那便只能說一句人面獸心,不配爲聖人子弟!”

曹應甲面色一變,“範退思!你注意自己的言語,這是在大理寺,不是在刑部!你既然知道老朽說的是什麼,方纔你那言語……”

“裝傻消遣你來着。反正閒着也沒事做,拿你逗逗開心,連這都看不出,你這大理寺少卿怎麼做的?怪不得當初跟着翁大立一條道跑到黑,認準荷花三個是兇手,我看你良心固然沒有,腦子也糊塗的很。就這個樣子還想升遷?還怕害的人不夠多麼?”

“放肆!”曹應甲以手拍案道:“范進,你哪來的這麼大膽子在我大理寺咆哮?別以爲你勾結廠衛就能一手遮天,大理寺有權複覈此案,到時候公堂之上人犯翻供,此案又如何能定?”

“翻供繼續打好了?你們當初對付荷花三個,不就是用的同樣手段麼?當年那份卷宗什麼德行,你自己心裡有數,做了這麼久棘卿,不至於看不懂卷宗吧?你自己想想,那樣的卷宗拿出來,能不能說服別人?這些潑皮已經承認,是他們殺了周世臣,時間地點口供完整。同案犯願意檢舉主犯,求一刀之苦免於剮刑,大理寺還想把這案再翻過來?做夢!再說,這大理寺是不是你說了算,只怕還很難說。”

“老夫在位一日,自當盡一日之責。當日周世臣一案由五城兵馬司審訊,口供詳實且有銀兩、兇刀等物證。刑部照兵馬司的審訊結果判斷,並無不妥之處。再者在公堂上,荷花等三人也皆以自承其罪,若是因其事後翻供就要重新調查,衙門裡便永無寧日,天下便也沒有一個可斬的犯人。再者二三亡命刑求之下的口供便要翻如山鐵案,此例若開,則天下無不可翻之案,無不冤之人。只要事主買通衙役收買死囚頂罪,兇犯便成無辜。長此以往,天下還有人敢做審官?還有誰敢判斬刑?”

范進冷笑一聲,“不愧是做了多年風憲的,言自成理,真能把一個冤案說的鐵證如山。可惜啊,天下不只你一個人有嘴巴,大家都會聽,會看。朱國臣等人連案發細節都能交代的清楚,非是兇犯如何能說的明白?不管你拉天下官吏做擋箭牌,還是把責任推給兵馬司,自身都脫不了干係。本來你無非是個糾察不嚴,怠惰公務,固然升成正職官無望,可是保住現有的位子還不難,大不了提前幾年致仕。可如今,你卻妄圖掩蓋罪證,妄圖包庇兇嫌,自從範某走進大理寺的那一刻起,你的烏紗就戴不牢了!”

曹應甲心頭一驚,見范進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有了必勝把握。他檢點自己的言行,雖然有一些過頭的話,但是出己之口入范進之耳,並沒有旁證,想要靠這個來攻擊自己肯定辦不到。其到底有什麼憑仗,能摘去自己的烏紗?

就在他思忖的當口,差役忽然在門外大喊道:“回示,有要緊的公事向您稟報。”

“進來。”

差人走進來時,臉色頗有些惶恐,對曹應甲施禮道:“老爺大事不好了。有婦人到都察院去鳴冤擊鼓。”

“混帳!都察院哪天沒人鳴冤,與我們有什麼干係?”

“可……可是那婦人告的是咱們大理寺,說咱們捉了範傳臚入大理寺,意圖包庇罪犯,對範傳臚不利。”

曹應甲勃然變色,看向范進道:“範退思,你指使一婦人含血噴人,以爲能害的了老夫麼?”

范進面帶微笑,不慌不忙道:“別急麼,這纔剛剛開始,一會還要好戲。”

話音未落,另一名差人已經連滾帶爬的跑進來道:“大老爺大事不好了,刑科的一名給事中還有好幾個錦衣衛衝進來,說要見範傳臚。”

曹應甲此時醒悟自己這回落入范進圈套之中,恐怕自己請他過來講數的事,已在其計算之內,早做好了準備。他只覺得腦海一陣眩暈,連忙吩咐道:“快給我按住他,防着這廝自殘誣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武狀元(上)第五百五十四章 餘波第九十三章 暗影第五百六十一章 降龍(中)第五百四十三章 開門揖盜(下)第九十五章 良辰美景入畫來第六十四章 畫影圖形第三十一章 加試第三百五十五章文學少女第四百九十七章 新貴第三百二十四章 帝心飄搖第十二章 刷臉第五百三十一章 線索第五百二十九章 接駕第二百零八章 白門鳳四第二百一十九章 君臣(上)第三百二十八章 黔國公案第五百二十三章 謀事(中)第一百一十二章 佛郎機人的進攻第二百五十二章 貴婦第五百二十四章 謀事(下)第九十一章 離鄉第五百零八章 海珊朝貢(上)第三百五十三章 有室如牢第二百七十四章 陰招第四十二章 普法(下)第一百零五章 烏雲蓋頂第三百八十八章 整治捕快(下)第四百一十六章 還不清的債(下)第四百三十八章 窮途末路(下)第二百九十二章 月黑風高(下)第一百五十五章 手段(下)第三百九十三章 義伸援手第四十七章 折銀代役第二百九十八章 聯合錦衣第三百零三章 入坑第五百六十章 降龍(上)第三百一十九章 相思斷腸第十九章 依稀往夢似曾見(上)第四百五十四章 白麪包公範退思(上)第四十四章 被捕第一百七十四章 文武雙狀元第四十五章 師徒合作(上)第一百四十五章 送別(上)第二十六章 夜話(下)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年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家第二百零七章 相依爲命第三百一十一章 涅槃(下)第一百六十章 伏兵第一百六十章 伏兵第五百三十六章 薛五尋親(上)第三百二十章 自告奮勇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春第四十八章 採購軍糧(上)第四百五十九章 節婦清官(上)第二百五十二章 貴婦第三百零五章 背後推手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石二鳥(下)第三十一章 加試第一百八十七章 郎心如鐵(下)第一百八十七章 郎心如鐵(下)第一百五十九章 十面埋伏(下)第六十六章 好風借力(下)第五百九十九章 神明庇佑土默特(中)第三百三十五章 操控清議(上)第五百零二章 我只道鐵富貴一生註定(上)第一百一十章 奪位第五百三十三章 初會鄭洛第一百三十二章 羅定第六百章 神明庇佑土默特(下)第五百八十五章 暴風驟雨(上)第二百七十五章 這個殿試不尋常第五百四十章 落子(上)第七十四章 互相利用第五百三十七章 薛五尋親(下)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兆頭(下)第四百六十章 節婦清官(中)第三百六十七章 佳話第四百三十三章 幽蘭居(下)第二百六十章 相思第三十八章 功名(下)第四十三章 案首送糧第一百九十一章 魏永年的真性情第四百二十三章 將計就計第四百七十五章 小寒(下)第五十五章 丹青(上)第四百五十四章 白麪包公範退思(上)第一百三十四章 當然選擇原諒他第二章 同居長幹裡第二百零五章 慧劍斷前緣(上)第四百三十章 班門弄斧第三百三十二章 好用與不好用第五百五十二章 遇刺第二百九十二章 月黑風高(下)第一百四十四章 發解第一百三十九章 左道第一百二十一章 立足第四百四十三章 豪雨(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武狀元(上)第五百五十四章 餘波第九十三章 暗影第五百六十一章 降龍(中)第五百四十三章 開門揖盜(下)第九十五章 良辰美景入畫來第六十四章 畫影圖形第三十一章 加試第三百五十五章文學少女第四百九十七章 新貴第三百二十四章 帝心飄搖第十二章 刷臉第五百三十一章 線索第五百二十九章 接駕第二百零八章 白門鳳四第二百一十九章 君臣(上)第三百二十八章 黔國公案第五百二十三章 謀事(中)第一百一十二章 佛郎機人的進攻第二百五十二章 貴婦第五百二十四章 謀事(下)第九十一章 離鄉第五百零八章 海珊朝貢(上)第三百五十三章 有室如牢第二百七十四章 陰招第四十二章 普法(下)第一百零五章 烏雲蓋頂第三百八十八章 整治捕快(下)第四百一十六章 還不清的債(下)第四百三十八章 窮途末路(下)第二百九十二章 月黑風高(下)第一百五十五章 手段(下)第三百九十三章 義伸援手第四十七章 折銀代役第二百九十八章 聯合錦衣第三百零三章 入坑第五百六十章 降龍(上)第三百一十九章 相思斷腸第十九章 依稀往夢似曾見(上)第四百五十四章 白麪包公範退思(上)第四十四章 被捕第一百七十四章 文武雙狀元第四十五章 師徒合作(上)第一百四十五章 送別(上)第二十六章 夜話(下)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年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家第二百零七章 相依爲命第三百一十一章 涅槃(下)第一百六十章 伏兵第一百六十章 伏兵第五百三十六章 薛五尋親(上)第三百二十章 自告奮勇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春第四十八章 採購軍糧(上)第四百五十九章 節婦清官(上)第二百五十二章 貴婦第三百零五章 背後推手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石二鳥(下)第三十一章 加試第一百八十七章 郎心如鐵(下)第一百八十七章 郎心如鐵(下)第一百五十九章 十面埋伏(下)第六十六章 好風借力(下)第五百九十九章 神明庇佑土默特(中)第三百三十五章 操控清議(上)第五百零二章 我只道鐵富貴一生註定(上)第一百一十章 奪位第五百三十三章 初會鄭洛第一百三十二章 羅定第六百章 神明庇佑土默特(下)第五百八十五章 暴風驟雨(上)第二百七十五章 這個殿試不尋常第五百四十章 落子(上)第七十四章 互相利用第五百三十七章 薛五尋親(下)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兆頭(下)第四百六十章 節婦清官(中)第三百六十七章 佳話第四百三十三章 幽蘭居(下)第二百六十章 相思第三十八章 功名(下)第四十三章 案首送糧第一百九十一章 魏永年的真性情第四百二十三章 將計就計第四百七十五章 小寒(下)第五十五章 丹青(上)第四百五十四章 白麪包公範退思(上)第一百三十四章 當然選擇原諒他第二章 同居長幹裡第二百零五章 慧劍斷前緣(上)第四百三十章 班門弄斧第三百三十二章 好用與不好用第五百五十二章 遇刺第二百九十二章 月黑風高(下)第一百四十四章 發解第一百三十九章 左道第一百二十一章 立足第四百四十三章 豪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