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繼蔭求援

房間裡的繼蔭也是雙眼紅腫,與方纔的徐六很有些相似,看來是剛剛大哭過一回。在面前放着瓜果點心,想必是鄭嬋來招待她的。見范進回來,鄭嬋拉着他來到外面,小聲道:

“當家的,出事了。花家那大婆子要把沙娘子賣了,繼蔭用你教他的開鎖法逃出來找你求救,也難爲他了,那麼點的孩子,跑過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要我看啊,這事我們不好管,但是也不能不做做樣子。你只說盡力了,管不了,讓他恨他大娘去。”

“賣了?怎麼回事?彆着急,你慢慢與我說。”

走進房中的范進滿面嚴肅,繼蔭自從到了花家,就像是那些族人以及子弟一樣,變得很標準,也很模式化。一言一行的規矩固然有了,但是靈魂沒了,總讓范進覺得他變得很陌生,和花家其他人一樣不真實。

直到此時,他見到范進,就像見到親人一樣拉着范進胳膊大哭起來,他那已經離體已久的靈魂,才隨着哭聲一點點回歸體內。

鄭嬋已經去廚房準備飯食,她那一根柴禾燒豬頭的手段這裡廚師做不來,就只能她親自動手收拾。房間裡只有范進,再無外人。繼蔭哭了好一陣,紅着臉大着膽子脫下外衣,將後背露給范進看。

他從小營養就不怎麼好,身體跟同齡人相比更爲單薄瘦弱,由於沒怎麼從事過體力勞動,皮膚較爲白皙,屬於細皮嫩肉那一類。但是缺乏營養的支撐,皮膚沒有什麼光澤,泛着病態的蒼白。而在那本該白皙的背上,此時有無數印記橫豎交錯組成了一副記載着悲慘與虐待的圖案。印記的顏色有得鮮紅有得暗紅,有些已經青淤。看形狀大抵就是戒尺一類的東西毆擊造成,而這還不是全部。

繼蔭有些難爲情的指指腿和屯,“這裡更多。以前爹爹打我,只是打手板,他們就想打哪裡打哪裡。義父,你讓孩兒留在你身邊吧。我吃的不多,還可以幹活,我可以做書童幫義父磨墨背書箱,幹粗活也可以。孩兒不想再回去了。”

范進的臉色陰沉着,冷聲問道:“是誰打的你?”

“花正茂!是社學的先生。”

從名字就聽的出,這位先生必然是花繼蔭叔伯一類的人物,以孩子原本受的教育和脾性,即便是捱了打,也多半會以XX叔這類稱呼來叫。但是在范進的教導下,他的性子已經很有些變化,不像過去那麼老實本分逆來順受。這時候稱呼起花正茂的名字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半點看不出尊敬。

范進道:“他爲什麼打你?”

“孩兒入學之後,初時對孩兒尚可,只是說孩兒沒規矩,不懂禮數,要從頭教起。所以不許孩兒與義父親近,說是既已經入了花家族譜,就得知道自己姓什麼,該做什麼事,不許壞了花家體面。隨後又問孩兒,爹爹到底是怎麼死的,死前是否留下什麼東西。孩兒一切據實回稟,花正茂只是不信,連問了幾次問不出究竟,便用戒尺來打。便是眼下這個樣子……義父,孩兒知道要是在義父身邊,會給義父惹來麻煩。但若是回去,早晚怕是要被他們打死!求義父收留孩兒和孃親,不要讓他們把孩兒打死,把孃親賣掉。孩兒做牛做馬,報答義父恩典!”

范進阻止了他再次下跪的舉動,讓他趴在牀上,自己從藥箱裡拿了活血藥出來,爲其塗抹傷口。花家人打人的手段很厲害,這些淤傷對人的損害不小,除了上藥,接下來還要找郎中做進一步診斷才行。范進一方面對於花家人的心狠手辣而憤怒,另一方面,也從中嗅出了幾分別樣味道。

自己送靈回鄉的事,看來是做對了。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花家這種鄉宦,沒有必要參與到朝堂中事,即便花正芳死的比較可疑,以花家當下的勢力,也只能認倒黴。這次敢窮追究竟,自然是背後有人支撐,再想到胡執禮與花家的關係,背後之人是誰,就只能說昭然若揭。而這裡有沒有京師方面的授意,就只有天知道。

花繼蔭確實對父親死亡的細節一無所知,倒不怕他說什麼。但是如果有人誘導這個孩子亂說什麼,局面就不好控制。即使花繼蔭不求,范進也想到要把他控制在自己手裡,至少要保證他不必被人利用成爲對付張居正的一枚棋子。

他心裡想着,手上不停,爲花繼蔭敷着藥膏,問道:“那你孃的事又是怎麼回事?誰要賣她?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是大娘!那老東西!”

上藥的過程並不舒服,即便是這些傷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活血藥敷上之後,身體還是陣陣的疼痛難忍。花繼蔭只牢記着范進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的教導,緊咬着牙關不叫,這時藉着喊出這個名字的當口,終於把所有的疼痛與不滿,在這一聲吼叫中發散了開來。

“那老東西,要把娘賣給一個收茶的客人。這是孩兒聽社學裡人說起的。他們私下議論,孩兒都聽到了。娘身在他們控制之中,無力抗拒,孩兒現在無處求救,只能求義父想辦法搭救孃親,不要讓她被賣掉。”

“花家的財富還不至於到要賣人來求生存的地步吧?賈氏這麼做,有些過分了。”

“是啊,本來就是故意的。那老刁婦的就是看娘不順眼,仗着自己是正房,就百般欺凌孃親。孩兒雖然不許與娘見面,但是從學房同學的嘴裡,還是能聽得一鱗半爪,心內如同刀割。可惜孩兒也做不了什麼,只能求義父做主了。”

雖然花家有所謂的關防措施,防範下面人亂嚼舌頭,但事實上,輿論這種事,是沒辦法控制的。不管白天再怎麼限制,晚上總得讓夫妻同房,人類的天性可以被壓制,但不能被扭曲。越是被壓抑,就越有突破的需求。是以每到夜深人靜時,白天沒有機會說的話,就能傾訴個乾淨。

家常裡短,一些隱秘新聞,就在這種秘語中泄漏出來。大多數學童是可以回家睡覺的,在這裡面也少不得能聽出些許消息,並將之帶回學堂,在同學間傳遞。

或是出於對花繼蔭的鄙視,或是出於排外,他們將有關沙氏的新聞作爲攻擊花繼蔭的手段用出來,私下裡用盡惡毒的語言攻擊他。而花繼蔭跟着范進也是學過幾手拳腳的,每當怒火控制不住時,便選擇衝上去用武力保衛母親聲譽,也因此換來更多的傷痕。

沙氏要被賣掉的消息,就是一個被他揍狠的學童無意中說出的。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花正茂除了把花繼蔭一頓毒打外,又關了他的禁閉,不讓他亂跑。這種處置手段,也從反面證明,這個消息是真的。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花繼蔭這位士林君子的幼子,在范進身邊書讀的其實並不多,反倒是學了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東西。比如拳腳,再比如開鎖撬鎖的本事。花繼蔭的年齡還是個大孩子,有一定的是非分辨能力,但也沒擺脫活潑好動,喜好新奇玩意的的心理階段。是以這些離經叛道的東西,他學起來比四書五經實際更感興趣,也正是靠着這門手藝,才能從那如同監牢般的祠堂裡跑出來。

天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夜晚的鄉下撬門逃出,一路跑進縣城,過程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看他頭上身上幾處破損,滿臉的泥和幾處傷痕血跡,就知道在奔跑中摔了多少跟頭,吃了多少苦頭。

范進很有些心疼的爲他擦去泥土血漬,爲他敷着藥膏,看着他大眼睛裡那滿是哀求的眼神,如同雛鳥祈求着母親不要把自己趕出巢穴。這孩子與范進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已經將范進當成親人看待,在他心目中,並不把花家人當成自己的親族,尤其是在花家用了這些手段之後,在花繼蔭心中,更是把范進當成自己人,把花家這些血脈相連的宗族當成仇人看待。

望着孩子的眼神,范進心內一軟,先是爲他蓋上身子,又坐下來道:

“繼蔭,你是個大孩子了,又讀過書,有些道理你是明白的。這件事有多難辦,你心裡很清楚。你娘入了花家的門,就是花家的人,大婦有權發賣小妾,這是到哪裡都能說出去的道理。賈氏這事不管做的多惡毒,外人也難以置喙,你明白麼?”

花繼蔭的眼睛裡,有淚花在閃爍,他點頭道:“孩兒明白。山陰青藤先生的生母就是被嫡母發賣,青藤先生也沒有辦法。可是孩兒還是想求義父,想個主意,救救孃親。孩兒聽那些學房的人說,賈氏把娘賣給這人,就因爲這商人是出名的暴虐,對待妻妾非打即罵,極是殘暴。若是娘真跟了這種人,只怕要受他荼毒,孩兒身爲人子,不能救母出水火,又有何面目立於天地間!”

шωш◆ Tтkǎ n◆ c o

他拉着范進的衣袖道:“義父,你就想想辦法麼,孩兒求你了。”

范進看着這孩子耍賴的模樣,搖頭道:“在京裡時,看你是個小大人,誰想到你也會耍賴。”

“孩兒只跟義父面前耍賴,因爲義父是孩兒這世上僅剩的親人之一,在義父面前,孩兒永遠是孩子,自不必有什麼顧慮。”

“你個臭小子!”范進搖搖頭,輕輕打開他的手道:“你且先想好,就算義父把你娘這次保下,未來怎麼樣還很難說。如果你娘願意嫁人的話,還是給她找個好的夫家改嫁。你應該記得義父教過你,不要去維護那些可笑的貞潔名聲,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遠比一面牌坊,幾聲讚譽有用的多。尤其,她是你娘。”

“孩兒明白。其實到句容之前孩兒和娘談過……”繼蔭的臉微微一紅,他沒法說出那時娘以爲是范進要兒子來自己這裡探路,又羞又惱的罵了兒子,又差點尋死的情景。最後只好道:“娘說了,她要爲爹爹守節,至死不改。”

“要是這樣,就比較麻煩了。”范進其實來到桌旁,手指在桌上彈着,“一個商人好對付,我隨便寫封信就嚇死他。可是這種事呢,一次不行有兩次,我又不能在這裡住一輩子。再說賈氏那種爲人……你自己心理有數,你娘在她那也未必是好光景。”

繼蔭披上衣服起來,跪在范進腿邊道:“孩兒知道事情不好辦,就只有靠義父了,義父成全!義父救命!”

范進拉起他,將他按在椅子上,“不要跟義父客氣,我會想個辦法,但是你自己也要拼一拼!記得爲父與你講寶蓮燈故事麼?要學那沉香救母,就得有敢鬥親孃舅的膽量。你這次要救娘,就得和你的族人鬧翻,你豁的出去?”

“嗯!只要可以救娘,孩兒什麼都不怕!”繼蔭點着頭,目光堅定,“再說,那些人壓根就不是我的族人!他們是我的仇人!孩兒知道,他們擔心孩兒母子分了他們的家產,奪去他們的田地,就變着方欺負我們。孩兒原本受爹爹教誨,認爲錢財身外之物,不該看得過重。何況都是一家人,誰都佔一些少佔一些有什麼關係,只有不捱餓就好。可是既然他們不仁,孩兒就不義,該我的田產,我就要跟他們算個清楚,少一畝地也不行。大不了就去打官司!”

范進在他頭上一拍,“你個小皮猴打什麼關係?要打官司也是我打。一會你鄭姨做好豬頭上來你只管吃,別理什麼茹素的臭規矩。花老在天有靈,只會盼着你多吃些,長的高壯些,不會希望你天天像和尚一樣過活。等吃完了,義父給你想法子,幸虧當初……我還留了記後招未發。”

鄭嬋等到把豬頭燒好送上來時,見范進正在案頭寫信,繼蔭則在一邊乖巧地磨墨,倒真像個小書童。她笑着招呼繼蔭吃飯,范進則對她道:“你去把關清顧白張鐵臂都叫來,我這寫了幾封信,他們給我把信送過去。這回我倒要鬥一鬥鐵娘子,看看大家誰狠!”

第五百六十二章 降龍(下)第四百零六章 無心合作第五百五十一章 表態(下)第九十五章 良辰美景入畫來第一百三十二章 羅定第五百一十章 自由貿易港暢想第一百一十七章 幼學瓊林第二百零七章 相依爲命第十三章 初陣告捷第二百一十五章 魏國公府的善意第十一章 兩足何以無泥第二十一章 簪花第二百六十三章 會元誕生第二百二十五章 鏢局藍圖第三百六十二章 初施手段第三百三十七章 天人感應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淮會(下)第三百五十九章 巧設羅網(上)第二百五十七章 賀禮(下)第五百四十四章 京中第四百二十六章 清丈田地第二百七十八章 衡文(下)第一百零九章 風雨飄搖第三百六十二章 初施手段第一百一十四章 戰旗第二章 同居長幹裡第六百零四章 山西變革(下)第二百二十章 君臣(下)第二百六十二章 萬曆的試探第四百八十二章 王穉登的美人計(中)第二百二十八章 薛五的考驗(上)第五百四十九章 賣破綻第三百三十三章 霸道首輔第六十八章 利益交換第六十章 借艇割禾(下)第四百八十四章 馬湘蘭的心魔第五百四十七章 落梅(上)第三百章 合縱(上)第三百零九章 馮保的報復第四百八十一章 王穉登的美人計(上)第二百八十二章 六部觀政(上)第二百九十三章 擒兇第四百零一章 楊家遭難第四百零九章 湘蘭第五百零四章 裱糊匠出手第二百四十八章 番子進門第一百零四章 肇慶之行第二百九十六章 善惡到頭終有報(下)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局爲重第三百三十一章 巫山神女第二百八十三章 六部觀政(下)第一百五十一章 劉勘之第五百八十三章 以身爲餌(上)第四百五十四章 白麪包公範退思(上)第三百五十一章 鐵娘子(上)第四百三十九章 爲奴第四百一十九章 貢使真相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膽告白第五十七章 閒來寫就青山賣第四十六章 師徒合作(下)第五百六十九章 香餌(下)第一百三十三章 勒石記功第三百二十九章 激流勇退第六十七章 圍棋第四百九十八章 忽然之間明白了第二百四十五章 通風報信第十九章 依稀往夢似曾見(上)第四百九十四章 翁婿第四百六十八章 范進的修、齊、治、平(中)第五百七十一章 開弓沒有回頭箭第四百五十七章 範氏新政(上)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鬧崇文(下)第四百六十八章 范進的修、齊、治、平(中)第三百一十三章 高拱出局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膽告白第一百二十四章 絞索(上)第五十章 臨陣磨槍第一百二十四章 絞索(上)第四百七十四章 小寒(上)第五百三十六章 薛五尋親(上)第五百五十七章 考題第三百九十七章 范進新政(下)第一百六十二章 絕殺第三百四十六章 既做師孃又做鬼(上)第四百六十九章 范進的修、齊、治、平(下)第一百五十七章 掘坑待虎第四百七十二章 冬至(中)第四百六十一章節婦清官(下)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春第三百九十一章 求饒第一百五十二章 芳心有屬第四百八十二章 王穉登的美人計(中)第二百五十章 相府偷會(上)第三百三十三章 霸道首輔第二百六十章 相思第二百二十八章 薛五的考驗(上)第七章 範家棟樑第一百三十三章 勒石記功第三百四十五章 初次奏對第五百五十一章 表態(下)
第五百六十二章 降龍(下)第四百零六章 無心合作第五百五十一章 表態(下)第九十五章 良辰美景入畫來第一百三十二章 羅定第五百一十章 自由貿易港暢想第一百一十七章 幼學瓊林第二百零七章 相依爲命第十三章 初陣告捷第二百一十五章 魏國公府的善意第十一章 兩足何以無泥第二十一章 簪花第二百六十三章 會元誕生第二百二十五章 鏢局藍圖第三百六十二章 初施手段第三百三十七章 天人感應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淮會(下)第三百五十九章 巧設羅網(上)第二百五十七章 賀禮(下)第五百四十四章 京中第四百二十六章 清丈田地第二百七十八章 衡文(下)第一百零九章 風雨飄搖第三百六十二章 初施手段第一百一十四章 戰旗第二章 同居長幹裡第六百零四章 山西變革(下)第二百二十章 君臣(下)第二百六十二章 萬曆的試探第四百八十二章 王穉登的美人計(中)第二百二十八章 薛五的考驗(上)第五百四十九章 賣破綻第三百三十三章 霸道首輔第六十八章 利益交換第六十章 借艇割禾(下)第四百八十四章 馬湘蘭的心魔第五百四十七章 落梅(上)第三百章 合縱(上)第三百零九章 馮保的報復第四百八十一章 王穉登的美人計(上)第二百八十二章 六部觀政(上)第二百九十三章 擒兇第四百零一章 楊家遭難第四百零九章 湘蘭第五百零四章 裱糊匠出手第二百四十八章 番子進門第一百零四章 肇慶之行第二百九十六章 善惡到頭終有報(下)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局爲重第三百三十一章 巫山神女第二百八十三章 六部觀政(下)第一百五十一章 劉勘之第五百八十三章 以身爲餌(上)第四百五十四章 白麪包公範退思(上)第三百五十一章 鐵娘子(上)第四百三十九章 爲奴第四百一十九章 貢使真相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膽告白第五十七章 閒來寫就青山賣第四十六章 師徒合作(下)第五百六十九章 香餌(下)第一百三十三章 勒石記功第三百二十九章 激流勇退第六十七章 圍棋第四百九十八章 忽然之間明白了第二百四十五章 通風報信第十九章 依稀往夢似曾見(上)第四百九十四章 翁婿第四百六十八章 范進的修、齊、治、平(中)第五百七十一章 開弓沒有回頭箭第四百五十七章 範氏新政(上)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鬧崇文(下)第四百六十八章 范進的修、齊、治、平(中)第三百一十三章 高拱出局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膽告白第一百二十四章 絞索(上)第五十章 臨陣磨槍第一百二十四章 絞索(上)第四百七十四章 小寒(上)第五百三十六章 薛五尋親(上)第五百五十七章 考題第三百九十七章 范進新政(下)第一百六十二章 絕殺第三百四十六章 既做師孃又做鬼(上)第四百六十九章 范進的修、齊、治、平(下)第一百五十七章 掘坑待虎第四百七十二章 冬至(中)第四百六十一章節婦清官(下)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春第三百九十一章 求饒第一百五十二章 芳心有屬第四百八十二章 王穉登的美人計(中)第二百五十章 相府偷會(上)第三百三十三章 霸道首輔第二百六十章 相思第二百二十八章 薛五的考驗(上)第七章 範家棟樑第一百三十三章 勒石記功第三百四十五章 初次奏對第五百五十一章 表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