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天人感應

明代的科技水平,還解釋不了彗星這種天文現象。欽天監、陰陽生一類的天文機構,在研究方向上,還是不離五德始終,天人感應這個範疇。這其實也沒什麼可詬病處,正是這種思想廣泛存在,才能保證皇權的穩定。

皇帝雖然名義上擁有整個國家的武裝,但並不是所有皇帝都有着領兵作戰的能力,不管怎麼集權,兵權都只能交給下面的武官來管理。這樣一來就形成一個問題,皇帝看似強大,手上直屬的部隊其實是不如外藩武將多的。尤其是大明這種實外虛內的軍事佈局,最有力的部隊掌握在九邊的武官手中。而這些人的生活待遇,又無疑比腹裡地區的官員遜色,更不能和皇帝相比。

如果片面宣傳誰力量強誰就是皇帝,那武人、百姓紛紛效法,於國固然沒有寧日,於皇帝而言,更是自尋死路。是以朝廷需要以天人合一這一說法,給自己的身份加上神秘外衣,依靠虛無縹緲但又能震服人心的天地之威,來爲自己的地位增加法統。

但萬事有利有弊,這種神秘學成爲皇帝統治的臂助同時,也爲皇帝套上了枷鎖。地震、洪水、乾旱乃至這種最正常不過的彗星現象,都被視爲上蒼示警,對皇帝的不滿,或是某個大臣的不滿,向皇帝炫耀威能,要求其按自己的意旨行事。直到皇帝做出改正,上天才會原諒皇帝,否則就會不停地把災禍降下來。

彗星這種自然現象由於兩次之間有較長的間隔,在古人看來,就把其視爲是上天的某種預告。又因爲其出現的時間及形狀等等,把一顆無知無識的彗星就定義成了妖星。每當有妖星出現,都意味着朝廷裡有奸臣,或是宮廷中有破壞朝政的佞幸奸妃。不管皇帝如何捨不得,都必須把這個人貶謫或斬首又或是冷宮囚禁,否則便是與上天對着幹,心中沒有大臣也沒有百姓,百官不會答應。

這次彗星來的確實有點不是時候,天子剛準備把張居正奪情,就出了妖星之事。想想也知道,有人會把這件事往張居正身上引。范進此時也放棄了繼續享受美人的打算,披衣而起道:“彩蓮,你晚些走,我有事和你說。我一會寫份奏章明天一早遞進宮裡,你也要幫我……”

“奴傢什麼都給了範郎,自然會幫你了,只管說吧。”

李彩蓮聽着范進的言語,不停點着頭,又有些擔心道:“奴家知道範郎你無所不知,可是這事非同小可。若是當真解錯了,會不會遭來天譴?”

范進笑着攬住玉人香肩,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若說天譴,該遭天譴的事我早做過了。當今陛下的姨母都被我偷上手,還有什麼比這更該受譴的?你看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站在這?不用想那麼多,這種事怎麼解都道理,無非看皇帝相信誰,你就這麼說不會有錯的。”

他又看看窗外,“現在就要看馮保和太后能否安撫得住皇帝,就怕萬歲先打退堂鼓,那事就比較棘手了。”

此時的宮禁之中,萬曆也已經被驚醒,聽着小太監彙報有妖星出現的事,厲聲呵斥幾句將人趕了出去,等到宮殿裡只剩自己時,他卻又三兩步來到窗邊,向窗外看去。

小胖子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手指用力地握成拳頭,但是這種力氣顯然不是因爲憤怒或是鼓舞,而是因恐懼而產生的應激反應:他害怕了。

萬曆並不是一個不畏鬼神之人,不管嘴上如何強調聖天子百靈相助,內心深處依舊對各種未知力量充滿恐懼與敬畏之心。隆慶崇佛,供養僧侶。在張居正掌樞之後,把這些僧人都驅出了宮廷。萬曆效法祖父,崇信道術,但是有張居正在,宮裡顯然不能養幾個道士供奉。他現在既後悔又有些埋怨相父,如果允許幾個道士在自己身邊,此時便可讓他們護駕做法,不用讓自己這麼擔驚受怕。

就在這時,殿門外傳來馮保的聲音,“陛下……您又被鬧醒了?”

萬曆倉皇間轉過頭,看到馮保那張臉就像是見到親人一般,連忙招呼着:“大伴快來!你看這妖星……”

“陛下不必擔心,有奴婢在,不管是什麼妖魔邪祟都不必怕。”馮保邊說邊走到皇帝身邊,如同照顧皇帝幼年一般,抱着萬曆安撫着。萬曆小聲道:“大伴,您說會不會是……朕錯了?朕不該讓張先生奪情?”

“陛下何出此言?妖星犯禁,原因一時還查不清,如何就先能斷定是陛下的過錯?等到來日請幾位道行高深的賢士來佔算一二,自知所爲何故。依奴婢想,這兆頭絕對不是應在張閣老身上。再說陛下第三道奪情聖旨已經發出,萬無更易之理,這時候張相多半就在回程路上,再沒有更改的道理。”

馮保嘴上雖然說得斬釘截鐵態度堅決,心內卻也在隱隱生疑:這兆頭不會真應在太嶽身上吧?縱然兩下交情再好,也不能爲了他就得罪老天爺,那實在是犯不上啊。

李太后同樣因爲妖星的原因而半夜未眠。她很清楚,那些支持丁憂的大臣看到這枚妖星,必然大受鼓舞,這邊好不容易佈置好的局面,怕是又要被攪亂,處境也要變得被動。一念及此,又不由想起范進這個名字。如果不是堂姐說起,她也不會知道,范進居然有這種手段,靠着黔國公府的事操縱清議,讓下面對於張居正一事的關注程度大爲降低。

宮中那些宮人私下裡議論的話題,也已經從張居正變成了沐朝弼或是嫂子之類的,讓李太后哭笑不得之餘,也對范進的才學有了一絲新的認識。原本認爲這人善於寫話本,又畫得一手好丹青,通過堂姐的介紹,才知此人原來做事上也如此出色。

答應范進進宮陪讀,主要目的當然不是真以爲范進能把皇帝的功課督促出什麼起色來。只是希望兒子親政之後,身邊能夠多一個既得力又貼心的部下,范進顯然是最佳人選。可是遠不濟急,范進再怎麼能幹,想要挑大樑也是二十年之後事。眼下如果這次彗星事件真導致張居正不能回朝掌樞,又靠誰能支撐起中樞,黔國公府的問題又該如何解決?

諸般難題一齊發作,讓李太后的頭疼欲裂,等到旭日東昇,李太后對着鏡子照去,發現自己的容顏竟是憔悴了許多。她搖搖頭,小聲說了一句,“還是仁聖運氣好,什麼事都不走心,那等人才活的長遠。”

還不等用早膳,就有太監來報李彩蓮求見。姐妹兩人關係親近,李太后正好需要人排遣心結,李彩蓮不管怎麼說也是修行之人,來的正是時候,是以連忙召見又吩咐爲李彩蓮準備筷著一起用飯。

李彩蓮也不推辭,落座之後對太后道:“昨晚上妖星襲月之事,太后想必已是瞭然了。”

“是啊,我正爲這事上愁呢,你是在保明寺修行的,可曾有什麼說辭?”

“昨晚臣妾通宵唸經,爲大明祈福祝禱,求上蒼給大明降福免禍。於黎明時分,只覺得一陣恍惚之,彷彿聽到有人在臣妾耳邊說話來着。”

李太后出身寒門,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本身也是虔誠的信徒,因此李彩蓮的說辭她是完全相信的,連忙道:“這是上天降法旨了!哀家早就說過,皇姐是有宿慧之人,果然不錯。這上蒼的法旨怎麼說?”

“是不是法旨,臣妾可是不敢亂說的。只是聽那聲音說,朝中有悖逆人倫,弒兄囚母之亂臣,一日不除,大明災禍一日難消。就這麼一句話,聽完臣妾便睜了眼,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這不沐浴之後,就來拜見太后了?”

李彩蓮說完這番話,小心地觀察着太后的反應。這種事嚴格說也是欺君之罪,如果追究起來很是麻煩。即使以她與太后的關係,也不敢肆無忌憚拿李太后不當回事。是以這話說的留有很大餘地,如果其真的發作,自己大可說是一夜未眠凌晨發夢,反正也可以拉的回來。

李太后臉上並未露出怒意,反倒是一絲恍然大悟的模樣,很快又露出了笑容,彷彿心裡一樁極大疑難,終於被解釋清楚。點頭道:

“是啊……果然是上天示警,只是這警卻不是示給京官,而是示給皇帝看的。那麼一個悖逆人倫的東西,竊居勳位多年,連孽障都生出來了,若是不辦便無天理。皇姐,你來的好!如果不是你指點迷津,哀家的腦子怕是要想差了。萬一被不明真相的人所愚弄,錯了主張,這大明的罪業,便永無消減之期了。哀家等過段時間,便要捐一筆銀子,重修保明寺內菩薩法身,以謝上天恩德。”

李彩蓮見堂妹中計,心裡一塊石頭才放下,恢復到自己專業領域權威身份,微笑道:“太后有此虔誠之心,菩薩是看在眼裡的。向來臣妾能得到示警,也必是上蒼有感太后的誠心,借臣妾之口轉述而已,說起來,還是臣妾沾了太后的光呢。”

李太后心情放鬆,情緒也高了起來,與李彩蓮說了一陣家常話,忽然發現一事,問道:“皇姐昨晚一夜未眠?”

“是啊。自是一夜未眠。”

“可是哀家看來,皇姐你氣色一天好過一天。前兩年進宮時,雖然保養得也很好,但是精神總有些萎靡。如今看你容光煥發,好象……好象回到了咱年輕時候的樣子。不知你用了什麼靈丹妙藥,還是什麼上好補品?說與哀家聽聽。”

李太后身份尊貴,自是不能信口開河,把好象新娘子這句話吞了回去,改做了姑娘時。女人都有愛美之心,尤其在大明朝的觀念裡,三十歲的女人已經步入中年。宮廷之內又都是青春年少的女子,李太后在這樣的環境裡,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更在意自己的容顏。看看自己一夜未睡就憔悴成這等模樣,再看看皇姐那光彩照人的樣子,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心裡便有些萌動。

挽留住青春歲月,讓時間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陣,這差不多是所有女子的共性,並不爲怪。可是李彩蓮聽了這話臉微微一紅,一向有仙子風範的她,竟是露出幾分少見的扭捏。過了好一陣才道:

“是……也不是什麼補品了,就是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皇姐這話說的,咱們出身小門小戶,哪有大戶人家那些毛病,窮的時候什麼都能吃,哪分什麼上不上得了檯面。快說是什麼,下次進宮時帶給哀家。”

“不是……宮外的東西……不好帶。”李彩蓮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適的措辭,總不能說這東西自己能享用,你卻不能享用。李太后卻是恍然道:

“我明白了,準是什麼土方子草藥,宮裡不讓用。說起來都說我們風光,誰又知道宮裡的苦,連口吃喝藥材,都不能想用就用,還得守着規矩,反不如皇姐你自由自在。再過幾年,哀家就老了,那時候皇姐還是如此美貌,哀家就要羨慕你了。”

“太后你又不老,至於這方子,我留心便是。他日有機會……再說。”李彩蓮用了個穩軍計先把太后的情緒穩住,心內想着,那味藥材過幾天就要進宮陪你兒子,到時候你自會看得清楚。爲了岔開話題,只好去談些其他的事。好在李太后在宮裡耳目不靈,全靠皇姐打探消息,因此兩人不愁沒有話說。

就在兩人說得正熱鬧時,馮保手下的心腹張大受進來稟報道:“慈聖,馮司禮要奴婢給慈聖送個信。外朝有人借妖星之事,彈劾江陵先生,言辭極是惡毒,請慈聖降旨發落。”

“白簡理應請陛下先看,陛下怎麼說的?”

“陛下說事情不好辦,因爲這上奏章的人,有個很棘手的。”張大受小聲地嘀咕道。

李彩蓮在旁道:“慈聖,依臣妾看,爲防外間物議,還是趕緊把神佛示警這事公佈出去,安定羣臣之心。要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說閒話呢。”

李太后點點頭,又問張大受道:“棘手?哪位大臣上了本章,讓陛下都覺得爲難了?”

“新任尚寶司少卿,顧實顧守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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