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叫破機關

宋氏不是普通的婦人,她在家時據說就幫着家裡料理財務打點生意,是個場面上廝混的女子。在句容與范進又一起合作過,花家五房花正英倒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給對方許諾了商業上的合作,和對方簽了幾筆於花正英個人很有利的合同,他纔會率先發難。

在那次交涉裡,范進發現這女人是個很有手腕的厲害角色。不管是做生意還是與人交流,都算是一把好手。算盤打得好,腦子轉的快,做人也精明的很。最爲可貴一點,她並非用色相去完成自己的目的,事實上在大多數時候,她都表現得嚴肅刻板,只差把貞潔牌坊印在頭上,讓人不敢生出什麼邪念。全是靠話術加上清晰的思路美好的前景說服別人。

但是就在對方認爲只是在和一個女商人交涉時,她又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封情,或說笑或是眼波流轉,又或是扭動腰身。恰倒好處地撩撥起男子心中的那點念想,就在男人不知該怎麼進行下一步時,她卻又笑着離開了。

對於這種能夠把握節奏,甚至能調細男人的女人,范進向來是欣賞的。當然,這種欣賞不是說一定要把對方佔爲己有,尤其是體面人家的正室,更要謹慎。但是與這麼個女人交涉,確實是一件令人感到愜意之事。

宋氏今天打扮得分外張揚,一身大紅襖裙鮮豔如火,滿頭珠翠首飾爍爍放光,一看而知,這套頭面價值不菲。在她身後,扣兒手裡抱着幾本帳簿外加一個算盤。這麼一個美貌婦人滿面含笑地走過來說是要賠罪,范進自然不好實受,連忙起身說着不敢。

鄭嬋和宋氏結拜的事一直沒辦,但這不妨礙宋氏以鄭嬋的姐姐自居,以她一個正室身份與鄭嬋這種廚娘拜姐妹,自然是自己吃虧。她能拉下這個體面,又能自承這種關係,也讓范進對她刮目相看。

“大老爺肯讓小婦人叫您聲妹夫,這是蟬妹的福分。可是小婦人可不能這麼不知進退,就真的那麼放肆。我家相公這幾日忙裡忙外,人都快忙暈了,連東西南北都快分不清,腦筋糊塗着,您可千萬別生他的氣,犯不上。這摺子怎麼拿的出手?不是沒的把交情給傷了麼?扣兒啊,把摺子拿走燒了,別在這現世。還有去端兩碗好茶來,用新送來的龍井。那是家兄送來的杭州新茶,等閒喝不到,大老爺待會可要給品評品評,看扣兒泡茶這手藝到不到家。”

她連說帶笑着,彷彿兩下真是一家人一般。扣兒放下帳簿與算盤,拿了錢摺子離開。范進朝宋氏身後看了看,“楊兄呢?他怎麼不見?”

“別提了,黃公公的乾兒子來了,點了名的找他,他不能不去應酬着。妾身家這生意全仰仗着黃少爺照應,不能不敷衍,可不是不給大老爺面子,實在是沒辦法。家裡老爺子身子骨不好,連事都不大管了,也就和客人們談談字畫,再不就寫寫字,那是神仙中人,世俗裡的事可指望不上他老。大伯早喪,其他幾個兄弟都立不起來,裡裡外外都是世達一個……”說到這裡,宋氏忽然停了口看看范進,撲哧一笑道:

“我的大老爺,您該不會是怕我家那口子吃醋吧?您就放心吧,黃大少那人是出名的沒話找話,跟世達一聊上,沒有個頓飯的工夫完不了事。咱們在這聊咱們的,他絕對不會進來壞您的好事。”

她邊說邊笑起來,本就是頗爲豐腴的身段,加上貼身束扎的衣服,這一笑就更顯得體態妖嬈分外迷人。眼下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宋氏這樣的話既像是打趣,卻又像是某種逗引,讓男子忍不住心猿意馬,以爲能和她有些什麼。

范進咳嗽一聲道:“夫人莫說笑了,只是覺得你我男女有別,是不是該請其他幾房的公子來,與我談這事?”

宋氏笑了一陣才道:“對不起啊大老爺,是小婦人孟浪了。只不過平素聽聞大老爺乃是有名的豐流才子,上任時可着秦淮河的姐兒都到城門那列隊迎接,給您壯門面,想來是個極開通的人物。不想怎麼也如此古板了?咱在句容也曾會過,亦不曾有什麼嫌疑,何況現在是在家裡,就更無妨礙了。妾身從十幾歲就出來個幫着家裡做生意,還盯過鋪面,嫁了人之後啊,也一樣幫着相公管家。幾時怕過和男人打交道了?這是沒有的話,大老爺不必多心。我家相公就算是個醋罈子成精,也不會疑心到太爺頭上。您老人家是何等樣人,哪裡會看上妾身這麼個庸脂俗粉。說句不客氣的話,家裡那幾房叔子說到使錢都是行家裡手,可是說到賺錢啊,只怕是一竅不通,把他們叫來,活活悶殺個人了,還是小婦人與您說您能聽明白些。”

范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夫人把帳簿拿來讓本官看看,其實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在合作之前,總要考察下夥伴的能力。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大,如果資金或是能力不夠,就要誤了大局,還望夫人體諒。”

“這是自然,我這就跟您說。”

宋氏收了笑容,在瞬息間就完成了那個俏皮的小娘子到一個合格女商人之間的轉換。大方地坐在范進對面,將帳簿在兩人之間攤開,另一手將算盤放好,劈啪做響地撥打起來。

她打算盤的本事家傳,既快且準,即便是多年的老帳房也未必有她這本事。她的身材豐腴,但手指並未因此變得短粗。手指修長有力略有些肉感,正是上天生就的撥算盤彈琵琶的好胚子。但見塗着大紅鳳仙花汁的白嫩手指,撥弄着黑色烏珠,紅、白、黑三色交映,伴隨着那陣陣清脆動聽的算盤珠響動,一曲名爲財富的美妙樂章在房間裡奏響。

“我楊家的本業是解庫(當鋪舊稱),以向外放債,爲人排憂解難爲本。當然,濟人困厄之餘,也要講本圖息,這也是商賈求生之道。當初老祖宗篳路藍縷,艱難創業,每餐只以鹽豆佐飯,勤儉持家,纔有了今天這份傢俬,這也是我們徽商人家的體統。到了阿翁這輩上,家業已經有了幾分模樣,又趕上大伯早夭。阿翁心性大改,便想着行善積福,爲子孫多積福田,於錢財上的事,看得實際淡了。放出去的債,只收五分月息,還不出債的,也多可任他自己選個方法,房子、田地、古玩、女兒,什麼都可以,不再強求……”

范進的額頭冒起三道黑線,不想楊家人對於積德行善的解釋是如此清新脫俗。他乾笑兩聲,“那如此說來你們豈不是該對本官最爲不滿?”

“可不敢這麼說,大老爺也是爲了百姓着想,這麼做自是無錯的。只不過您是父母官,我們是商賈,大家行事追求本來就是南轅北轍,這很尋常。說起來奴家還要感激大老爺高擡貴手,只辦了兩個奴僕,放過了妾身的相公。他辦的那些腌臢事,妾身心裡有數的。奈何不管怎樣他也是妾身的相公,妾身總希望他平安無事。奴家可以對天發誓,相公這段日子是真學好了,大老爺若是不信儘管派人去問,若是掃聽出相公還有一樁謀人妻女的事,您就要他的腦袋!”

“夫人言重了。我們還是接着看帳。眼下月息五成的債務放不出,生意上確實有所影響,這麼大片家業,總得有其他進項纔是。”

“妾身家裡第二樁生意,便是綢緞布匹。妾身家中有千把張織機,與黃公公那邊也是老交情。每年承辦上用緞、布匹,我家都是大戶。在松江,也有標布的路子。眼下解庫的生意暫時擱置,絲織生意就是大頭。第三樁就是錢鋪,這與解庫是一回事,前兩年黃公公關照,還讓妾身家裡幫着朝廷賣寶鈔。今年這寶鈔生意給了馮公子做,也就談不到。除了這幾樣,就是做些不起眼的小買賣,賣些文房四寶,衣帽雜貨,胭脂水粉,賠賺都不當一回事。”

范進看楊家的帳本本意主要是瞭解楊家真正的收入,然後再想該怎麼收稅。畢竟自己是縣令,錢穀催科是第一大事,不能玩笑。但是看過帳薄之後,他發現楊家這個上元大戶看似強大,但是其中又存在着極大的隱憂。略一沉吟道:

“夫人,在本官看來,你們的幾項主要生意都需要大量本錢週轉。眼下楊家開的鋪子又多,鋪的攤子大,對資金的需求就更爲強烈。方纔楊世兄提起立摺子的事,你們的本金,怕是很大一部分已經是城裡各位員外及官員的存款了?”

宋氏點頭道:“是啊,阿翁和相公都是一樣的想法,把生意做大,多開幾家鋪子,多辦些織機,這樣才能多賺些錢。畢竟您也看到了,這一大家子人每天都得開銷,賺得少了怎麼夠?本金上原本是想借貸的,可是阿翁那時候在寺裡交了些居士朋友,大家知道阿翁人心善也守規矩,又肯交朋友,便想要把銀子存在我家的鋪子裡,多賺些利錢。阿翁這人最好面子,跟誰認識就是朋友,只要是朋友,就肯多給利錢,有時甚至是倒貼息了。可是老人家定下的事,小輩們除了照做,還能有什麼辦法?”

范進道:“那這幾年你們償還利息可還及時?”

“大老爺說笑了,做生意以誠爲本,又怎麼敢不及時呢?每逢三節必會及時付息,從不曾缺少半文。妾身承認眼下銀根是有點緊,但也不過是幾筆帳目沒收上來,等到收上來之後啊,自然萬事大吉。”

“我看未必吧,夫人你看這裡,從這帳上看,你們的支出已經超過收益,即便是加上這幾筆帳目,就連持平也沒做到。可是在後面,這帳又莫名其妙的變平了,夫人,你該不會用陰陽帳來糊弄本官吧?我得提醒你一句,新科進士要觀政六部,其中戶部的帳目向以複雜聞名,商賈之家的帳目再怎麼令人眼花繚亂比起朝廷的帳,總歸差了一天一地。本官若是鐵了心的要查,任你有通天手段怕也是難瞞本官的火眼金睛!”

他的臉色陡然一沉,宋氏的聲音也出現了一絲慌亂,連忙道:“大老爺息怒,讓妾身好好看看……這個啊,這裡妾身看不出毛病啊,您倒是指給妾身說說,這毛病在哪。”

她說話間彷彿是爲了看得清楚些,身體微微前傾,上半身漸漸壓到桌上。夏季時節本就衣衫單薄,她又特意着了貼身的衣裳,那妙處壓在桌上,讓范進的心神也不由微微一蕩。

兩人在句容合作,共同對付花家時,私下也曾有過幾次獨處。但是宋氏始終在維持交情的同時保持距離,表現得像一個標準的良家婦女。即便是談笑,也不會過於放肆,更有個貼身丫頭寸步不離。

可現在她這種表現顯然不是無心,范進相信,這麼個聰明女人,不會不知道自己的一些舉動已經讓男人產生了遐思。她是故意的。

在外面尚且自持,到了家裡,反倒是大膽露骨的勾引,這顯然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的調查已經涉及了楊家一些機密,以至於這宋氏不得不犧牲色相,來吸引開自己的注意力。

雖然不是什麼經濟學家,也不曾真的到戶部觀過政,說這個經歷只是詐語。但是宋家這種經營手段及危機在前世范進見得多了,或可以稱爲龐氏騙局,或可以叫做高息攬存。其中手段,自己還是瞭解的,尤其宋氏眼下爲了掩蓋這個不息賣弄一下自己的姿色,就更做實了自己的懷疑。他冷笑一聲,

“宋夫人,商賈之家有戒備心是常事。不信任本官,拿一本假帳給本官看,也沒什麼可指責,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你們的勾當,不是靠一本假帳就能蓋住的。如果本官沒猜錯的話,貴府上已經支付不起存款人的利息,不得不挪用其他人的存款來付利,畢竟大家存款的時間不同,付利錢的時間有差,必要時還能挪用本金返利。拆東牆補西牆,勉強維持局面而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現在已經是個大窟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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