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一直在前面領路,但是白恩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來到巴博拉兄弟酒館,就是曾經是黑夜教會教堂的地方。
白恩一度懷疑對方在欺騙他,一隻手縮進袖子握住祭刀,隨後趁烏龜不注意加快腳步走到離他三尺左右的地方。這是白恩最佳的攻擊範圍,如果他有任何異動,白恩都會直接把祭刀插進他的脊柱。
法爾海姆發現了白恩的動作,也偷偷從身上隱藏的法術材料包中取出了施法用的材料。
直到兩人來到白恩第一次探索這裡時發現的地下室,現在已經被湯姆和傑瑞兩兄弟作爲儲存食物和酒的儲藏室。甚至他們還專門找人制作了大塊的冰,放置在這裡保持溫度足夠低。
兩人見到早已來到的衆人才放下心來,除了湯姆和傑瑞兩兄弟外,夜梟以外的黑塔法師全在這裡。還有維克多,費雷斯曼兄弟和安娜法師。在場的基本上是協會中最強大的法師們了。
“看來是壞消息。”白恩見到在場的人員後開口說道。
費雷斯曼兄弟無視巴博拉兩兄弟,拿着酒杯一邊喝着一邊在奶酪和薰火腿間挑挑揀揀。安塔拉特姆則和安娜閒聊,阿門加農身邊圍着佛萊恩和黑麋鹿。迪恩自己靠在牆角品着杯中的液體。
“沒人解釋一下嗎?”沒人搭理的白恩內心有點受傷。
“出了點狀況。”阿門加農結束跟兩人的討論,用輕柔的聲音說道。
白恩知道當阿門加農用這種語氣說話時最爲危險,不過他同時也很想知道誰會倒黴。他在四望的時候才發現阿門加農身邊被遮擋的地方有什麼東西被蓋上了一張單子。
儲藏室內橡木桶,鹹魚,醃肉和薰火腿的味道蓋過了單子下面東西的味道,不過當白恩注意到它時,他再一次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有個怪物出現在塔圖加港。”阿門加農斟酌着語言說道。“一個獸化人…或是變形人,我也不太確定,唯一能肯定的是它以某種野獸的形體存在。你們可以自己看看。”
阿門加農側步移開了一些位置,讓白恩和法爾海姆更好地看到蓋着單子的地方。
白恩走上前,用手撩開單子,惡臭和血肉混合的氣味從單子下的東西上散發出來。
一些斷肢,上面覆蓋了一些氣味難聞的東西,似乎是從糞坑取出來一樣。兩具殘破不全的屍體,已經腐爛了有一段時間了。三具新鮮的屍體,一個似乎是酒館的侍者,另外兩個看上去是妓女。
白恩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屍體身上的傷口。攻擊精準致命,是心狠手辣的智慧生物留下的痕跡。
“沒流血。”白恩檢查完說道。“它把血吸乾了。”
“它還會吃掉內臟。”法爾海姆捂着鼻子指着另外一具屍體說道,那具屍體從喉嚨到小腹開了個大口子,內臟部位空無一物。
“這些是最初的屍體嗎?”白恩從兜裡拿出一副鹿皮手套,帶上手套後拿起殘肢,觀察上面撕咬的痕跡。
“如果這是最初的受害者的話,這個玩意最開始對食物很珍惜。”白恩通過觀察得出自己的結論,指着殘肢上面的痕跡說道。“這裡在開始腐爛變質的時候,還有被啃食的痕跡,大概它覺得味道變了,所以才把這些丟棄。”
白恩把殘肢扔回原地,半蹲着看着那些殘破的屍體。
“那兩具屍體應該是它發現不新鮮之後便被丟棄,最後幾具屍體則說明它越來越挑食。”白恩想了想,他覺得這個怪物變得越來越危險了。“它的膽子越來越大,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好消息。”
“也就是說它最初很謹慎,現在則有些肆無忌憚。”迪恩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說道。“會不會是故意吸引我們注意?”
“那些殘肢是在下水道發現的,說明單純動物本能的可能性很小。”迪恩指了指地上的殘肢補充道。
“能從傷口判斷出大概樣子嗎?”阿門加農問道。
“爪子很鋒利,五根爪子,不是單純的野獸。抓痕很流暢,沒有突兀或者變形的地方,不太可能是武器造成的。”白恩比劃了下。“至少有一根非常尖銳,沒準打磨過。牙齒更扁平鋒利一些,但是嘴部更短一些,不太像是狼人。”
“足夠了,安塔拉特姆會分發給你們他製造的魔法物品。用來尋找這個怪物。”阿門加農點點頭說道。“我本來還準備防止消息擴散,既然是有可能是狼人,我會調動軍隊跟我們一起行動。”
“軍隊不能解決掉這個怪物嗎?爲什麼我們也要參與?”法爾海姆沒能理解爲什麼要召集大家。
“不好說,這個怪物似乎能隱藏自己。安塔拉特姆給你們的東西可以在一定距離發現這個怪物,那玩意只有法師能使用。”阿門加農解釋道,不過最關鍵的事情他沒有說。
白恩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卻沒有詢問,如果阿門加農覺得需要保密,那他也不會去好奇。
“這個東西需要你們保持魔力的輸入,不需要太多。”安塔拉特姆把一顆顆嬰兒拳頭大小看上去像某種植物種子的東西分給大家。一邊分配一邊介紹道。
“我管它叫‘荊棘蓮子’,它可以增強我法師塔的感應強度,我會在法師塔內操控,如果感應到了怪物。蓮子最外層的硬皮就會破裂,提醒你們。關鍵時刻你們可以把它扔向怪物,它會困住那個怪物至少一段時間。不過扔準一點,如果扔到普通人身上,那個傢伙就死定了。”
白恩領完這個‘荊棘蓮子’,安塔拉特姆同時悄悄塞給他一塊小小的水晶。他發現這個水晶跟最開始阿門加農塞給他可以調用法師塔的水晶很相似。
白恩微微點頭向安塔拉特姆表示謝意,轉身離開,去領阿門加農分配給自己的士兵。
“阿門加農爲什麼不說實話,”法爾海姆追上來低聲問道。“有什麼秘密值得瞞着我們?”
“如果他不願意說,就有他不說的理由。”白恩給了他一句沒什麼營養的話。
“那麼你呢?”法爾海姆咬着牙,轉頭怒視着白恩問道。“你又有什麼理由?”
“既然你都能看出來,其他人也能看出來。”白恩不緊不慢地低聲回答。“阿門加農似乎懷疑剛纔參與的人中有叛徒或者奸細。”
法爾海姆停住腳步,開始低頭思考當時參與的人都有什麼表現,哪些人讓阿門加農產生了懷疑。
“別想了,”白恩也停住,對法爾海姆勸到。“我們是最後到的,除非他懷疑咱倆。”
“不然就是安塔拉特姆的法師塔察覺到了某個魔力波動。把我們聚集起來用這玩意探測。”法爾海姆舉起那枚‘荊棘蓮子’說道。“酒館的地下室只有一個出口,如果真發現了阿門加農要找的人,我們正好最後來的時候可以堵住他。”
“不像是阿門加農的風格。”白恩這才發覺似乎兩人確實是卡着時間進入地下室的。“倒有點像安塔拉特姆的風格。”
“我最討厭他們這樣算計自己人。”法爾海姆不忿地念叨着。“這麼多年的交情完全毫無意義。”
“也許是爲了防備烏龜。”白恩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