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掌旗官在閱兵場上把站起豎立起來時,羅夫科恩親王從自己帳篷門口望過去。早晨集結起來進行訓練的軍隊裡充滿了渣滓——殺人犯、逃兵、小偷、強姦犯、奸商和走私販。
不過他的隊伍裡沒有瑞爾馬斯人,瑞爾馬斯人從不喜歡把罪犯判死刑,只有極少數的幸運兒纔會被直接判處絞刑——這並非因爲仁慈或者其他的什麼,而是他們要把囚犯留在瑞爾馬斯每年最大的慶典上——被稱爲囚犯狂歡節的日子。
囚犯狂歡節也叫城市紀念日,是瑞爾馬斯人把那個貪婪殘忍的最後一任公爵趕走後成立共和國的日子——當然,最開始他們只是釋放了囚犯。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城裡最大的角鬥場裡看他們互相進行血腥殘酷的比賽——所有囚犯都可以參與,尤其是應該被判處極刑的那些傢伙們會被強制要求參加——最終決出一名冠軍,他將擁有這個稱號和自由。
羅夫科恩親王以嚴酷的訓練和完善的待遇來管理自己的‘蜂刺’傭兵團,傭兵團擁有一個專業的廚師隊伍,他們追求用最新鮮的食材做出美味。每個人都會有兩套制服和一身用於交際的衣服,其中包含一套絲質襯衫。每月還定量提供紅酒、香菸等補給品。團裡還有四名隨軍醫生,免費更換和修復損壞的武器和盔甲。
完善的待遇等於更多的開銷,所以他的傭兵團接受僱傭的價格也同樣高昂。不過也因此廣受老兵們的歡迎,他的傭兵團因爲這些老兵的存在,也許不是戰鬥力最強的傭兵團,但是絕對是最有威脅的傭兵團之一。因爲當一位敢僱傭‘蜂刺’的僱主如果付不出錢來,失去的絕不止他的性命,他會連同的家族和領地一起變成‘蜂刺’的戰利品。這也是瑞爾馬斯嚴格限制他們進城的原因。
軍需官洛瓦赫從遠處向羅夫科恩走來,羅夫科恩朝着自己最長久的朋友點點頭,轉頭鑽進帳篷等對方進來。
“上校,”洛瓦赫有一臉邊緣有些發白的絡腮鬍,他一進入帳篷就開口道。“人已經找好了,但是比預計的要少。只有十五名弩手比較可靠。”
“這很正常,我的朋友。”羅夫科恩讓自己在帳篷裡的墊子上坐的更舒服一些。“十五名弩手已經比我預計的多了,讓他們帶好破魔弩箭。”
“遵命,上校。剩下的人有三十五名長矛手和三十名劍士。還有一些單打獨鬥比較強的人會作爲散兵。”洛瓦赫詳細說道。“長矛可以拆分之後進城再組裝,但是盾牌和盔甲比較麻煩,瑞爾馬斯查的很嚴格,我們只能盡力往城裡運。”
“說結果吧,洛瓦赫。”羅夫科恩直接說道。
“我只安排了一共不到一百人進城,最多隻能保證三分之一的人披甲和持有盾牌。”
“足夠了,‘咬骨者’莫恩說船上只有不到四十人,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蔘與過作戰。而他們即使僱傭了冒險者……冒險者在對抗方陣時毫無作用。”羅夫科恩揉了揉下巴,繼續說道。“我只擔心港口的警備隊會造成麻煩。”
“我會讓人給他們送些好處的。”
“恩,海盜說他們三天後會到,到時候那條船如果逃向海上,海盜會把島的位置通知我們。如果他們靠岸,就需要我們自己動手了。記得,告訴我的副官吉雅歷尼留下船長的命,其他人全部解決掉。”
“遵命,上校。我會去安排的。”洛瓦赫行了個禮後離開了帳篷。
阻止洛瓦赫往瑞爾馬斯城內送更多的士兵和武器的是看守城門的巡邏隊隊長費迪特-烏爾塔斯,一個洛瓦赫很熟悉的傲慢的蠢貨。他是一個‘不可收買’的人,打破了洛瓦赫最初的計劃。他最初準備僱傭一些逃難的難民穿上制服冒充‘蜂刺’團的傭兵,完後把三百名真正的傭兵送入城裡。
好在費迪特手下有一個精明人,他私下找到洛瓦赫表示自己對於本來打算送給費迪特的銀匣子很感興趣。這個叫做萊納的精明人最終勉強算幫他完成了計劃。但是整隊的送進去和這種零敲碎打地往城裡送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方式。前面的方式中,隊長會管理手下的人,而後面那種,只能期待於傭兵的本身的素質,而傭兵的素質簡直是個玩笑。
洛瓦赫在羅夫科恩面前信心滿滿,但實際上他都無法預測真正行動的時候,有多少會人去到吉雅歷尼那裡報道。
商船鉅子艾爾-尤里克裝潢的奢侈而豪華的五層宮殿內,管家站在尤里克的私人房間外等待主人的召見。馬庫斯-羅西爾曾經服務於尤里克的父親,並且看着尤里克長大。但是從未因此而逾越過任何事,他深知管家就是管家,並非主人的家人,即使尤里克沒有任何事情瞞着他。
在聽到鈴聲後他推開主人的房門,裡面傳來冰冷的空氣。這是由一塊夏天用來降溫的巨大冰塊所散發出來的,讓房間內遠比外面涼爽的多。
“主人,艾歐-卡布奇向您表示問候,他送來了港口上的消息。”當馬庫斯擡頭看到尤里克後說道。
“我還以爲他會執着於親自見我。”尤里克冷冷地說道,目光仍然停留在桌子上的文件。“說說消息吧。”
“一名冒險者想讓他以檢查的名義讓那個法塔林協會的船靠岸。最好可以讓它多停留幾天。”馬庫斯緩緩地說道。
“哦?停留幾天。”尤里克重複道。“這說明他們會在這幾天內動手對嗎?我記得那兩名船員的報告上他們只會停留一個月。”
“是的,老爺。最快他們兩天後就會離開。卡布奇先生有一個想法。”
“說說看。”
“卡布奇先生認爲他們不敢白天動手,所以他會以自己慶祝自己生日的名義在晚上撤掉那部分碼頭的守衛。等雙方戰鬥持續一段時間再前去處理,以此展現您的善意。”
尤里克搖搖頭,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
“卡布奇先生永遠不明白遊戲的規則。”
“是的,所以我已經否決了他的想法。但是我認爲他還是會嘗試去做,以他個人的名義。”馬庫斯微微鞠躬後說道。
“你做的很好,馬庫斯。這種事情不需要向我彙報。”尤里克笑了起來,他很欣慰自己最信任的人是一個聰明人,聰明而忠誠。
“老爺,您也說過,我們之間沒有秘密。”馬庫斯躬身行了一禮。
“好吧,我說不過你,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就去休息吧。”尤里克笑着搖了搖頭。
“好的,老爺。屬下告退。”馬庫斯再次施了一禮後轉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