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斯勒轉過身來看着尖叫傳來的方向。突然,陽臺上出現了一大羣穿着黑色盔甲的老鼠人。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戲服。他們是真實存在的。巨大的、人形的、擬人化的老鼠,裝備着巨大的彎刀,手持刻有他們邪惡之神標誌的圓盾。
他看見幾個衛兵,最精銳護衛隊,插入到客人和老鼠人中間。但他們幾乎一瞬間便被對方紀律嚴明的方陣迅速地砍掉了,因此鼠人方陣從樓梯上傾瀉而下,進入了房間。樂隊慢慢地停止了演奏。音符逐漸消失,變成不和諧的回聲。穿着奇裝異服、尖叫着的客人們被一羣咆哮的老鼠人趕向巨大的寶座臺。
德雷克斯勒不知道他是否應該冒險使用咒語,但是他決定不這麼做。因爲他面前的老鼠人太多了,影響不了他們所有的人。他想知道衛兵在哪兒?到城垛上去看火的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
然後他感覺到一股可怕的魔法能量的存在。他擡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頭上長着角、有着灰色毛皮的老鼠人正在走下樓梯。它看起來像一個邪惡的神,要降禍與全人類。
坦古爾大步穿過死去人類衛兵的屍體。最後,他聽見前面傳來一陣令人滿意的尖叫聲。似乎是他的風暴突擊隊員終於發現了大殿,人類的領袖們終於在他的掌握之中。先知心中充滿了將要獲得註定的偉大勝利的強烈感覺,先知邁步向勝利進發!
白恩把衝鋒隊引到宮殿的院子裡。擡頭一看,城垛上正在進行一場戰鬥。
“快!”他對老海因茨喊道。“清理城垛!殺了你找到的任何一個老鼠人!”
“好的,白恩長官。”老海因茨說着,帶着僱傭兵朝臺階衝去。“跟我來,小夥子們!”
白恩掃視了一下涌入院子的暴民。他們看起來很兇惡,準備殺死他們看到的任何東西。許多人開始追趕老海因茨。
“現在去哪裡,人類?”格雷羅根問道。“我要跟那個耗子巫師好好較量一番。我的斧頭渴望更多的鮮血!”
這個問題問得好,白恩心裡想,希望能有個答案。想想吧,他催促自己。一個合乎邏輯的地方是哪裡?那個鼠人先知想要抓住艾曼紐。今晚他從德雷克斯勒醫生那裡得知一場盛大的舞會正在舉行。對女伯爵來說,合乎邏輯的地方是奧斯特瓦爾德帶他第一次參觀宮殿時經過的舞廳。現在,他要是能記起去那裡的路就好了!
“跟我來!”他喊道,儘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自信些。
坦古爾在樓梯口停了下來,打量着這個大舞廳。他想給可憐的人類一個機會去欣賞他們的征服者的威嚴。他想品味一下最終勝利的時刻。
所有人類的目光都轉向他。他看得出人們對他的高貴和他的存在印象深刻。他們總是這樣。一個先知的威嚴形象總是能在所有見到他的人心中激起同等程度的尊敬和欽佩。他瞥了一眼人羣,環顧四周,看看能否找到他選中的獵物。
說實在的,他本來指望能從她那精心製作的服裝和她戴着一頂王冠的事實來告訴他,可是他看出,在場的人都穿着奇裝異服,彷彿象是他們故意要跟他作對似的。好吧,好吧,他想,他們會發現,一個先知是不會那麼容易退縮的。他挑出一個人類男性,一個穿着像原始部落人的衣服的男人。
“你,人類玩意!你的飼主在哪裡?回答我!快!快!”坦古爾用他最好的語氣問道。
“老先生,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汗水順着那人的臉往下淌。坦古爾用一股純粹的魔法力量攻擊他。婦女們的尖叫充斥着整個空間,而他的受害者被剝得精光、被燻黑的骨架倒在了地板上。坦古爾接着選擇了另一個受害者,一個打扮成人類女神的女人。
“你!告訴我飼主在哪裡?回答我!現在!現在!”
這個愚蠢的女人茫然地看着他。“什麼是飼主?”她問道。坦古爾的回答是用魔法攻擊她。另一具燒焦的屍體倒在地板上。坦古爾這一次非常狡猾地選擇了一個僞裝成艾薩辛氏族刺客的人類。
“你!飼主!在哪裡?!”坦古爾大聲喝問。僞裝成刺客的人類轉過身來,它的尾巴扭動得很像一個真正的鼠人。
“不,主人!別爆我!”它用流利的鼠人語喊道。很了不起,坦古爾心想。一個會說我們語言的人類!然後他意識到這不是人類。躲在人羣裡的傢伙是那個該死的張斯奎克。坦古爾看着刺客,舔了舔他的嘴脣,想着刺客的愚蠢幾乎讓他失去了到手的勝利,還記起張斯奎克所贏負責的其他所有失敗。
現在這情況太完美了,坦古爾心想。如果有人問起,他會說這完全是個可怕的錯誤。於是他調集他所有的力量。當黑魔法吞噬他的身體時,張斯奎克發出了最令人滿意的尖叫。
坦古爾幸災樂禍地看了一小會兒,然後又挑出了另一個人。“你!飼主在哪裡?回答!快快!否則你可恥的生命就完蛋了!”
“但我不知道飼主是什麼,”打扮成一隻巨大的粉紅色兔子的胖子嗚咽着說道。坦古爾聳了聳肩,狠狠地爆掉了他。更多的骨頭掉在大理石地板上。
即使是在戰爭魔石的陰霾籠罩着他的頭腦時,他也開始意識到他的策略有問題。人類似乎不太明白他說的意思。會是什麼原因呢?也許他們虛弱的頭腦迷失了方向?畢竟,他要的是他們的飼主。也許他可以直呼其名?他向一位膽小的繁育者打了個手勢,用一隻爪子指着她。
“你!你!你是飼主艾曼紐嗎?”
這個繁育者顯然被坦古爾的威嚴所震懾,說不出話來。他狠狠地爆掉她,給其他人當做一個教訓,提醒別人在他提問時要回答。他下一隻選擇了雄性,希望它會比那隻小一點的繁殖者稍微聰明一點。
“你——飼主艾曼紐在哪兒?”那隻雄性人類挑釁地搖了搖頭。
“我永遠不會告訴你。我發誓效忠於我的女伯爵,爲她——”
坦古爾幾乎失望了。戰爭魔石的力量仍然在他體內涌動,他一直很喜歡使用它。再沒有什麼比把低等生物炸成碎片更讓人激動的了,除非那是一種獲得權力時的感覺。
“好!好!”坦古爾說道。“你馬上命令你的軍隊投降,我就讓你活着。拒絕的話我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