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秒的時間。
雷娘動作終於有了明顯的停頓,我大喜,擡手摸箭就是三段蓄力攻擊,取第二隻箭時卻看見雷娘依稀彷彿大概是晃了晃,再看竟發現它已經從麻痹狀態中恢復過來,“嗷嗚”一聲重新朝我撲來。
一瞬間我只能慶幸自己動作快,想也不想就是一個翻滾從原地躲開,站起來後才如酒後駕駛撞上人般驚出身汗:××的,這雷娘麻痹抗性怎麼這麼強?三秒不到就從麻痹狀態中恢復……這擱遊戲裡也只有P3後期被閃光彈連環十八閃的轟龍能比了。難不成這雷娘在衝到我面前前就已經被連環十八麻過?
總不會是藥劑的功效不夠吧,那傢伙不是說過藥劑的效果是大桶爆彈的1.35倍麼?這麼快就實效哪裡像1.35倍,0.35倍還差不多!
眼看雷娘血口一張又準備朝我撲來,我趕緊小跳着從原地退開,隨即雙手抄兜一摸,瞬間又摸了八個睡眠瓶出來。
我心下大喜,心想這東西砸雷娘頭上總該見效了罷。正欲推開瓶蓋往雷娘頭上扔,那個冷冷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檮杌對睡眠藥劑的抗性極高,你扔一百個下去也不會睡着。”
那他×眠瓶也不能用麻痹瓶也沒用我還打個毛?!
我既囧又驚,低頭看一眼手中拿着的眠瓶,心念一轉,又咬着牙邊躲邊跳地把系統介面調了出來。
我他×還就不信了,這破遊戲還沒個可以給我調出大桶爆彈——看在我手裡拿着八個瓶子的份上勉強改成爆炸藥劑——的辦法。
萬幸畢邪這遊戲雖然錯誤繁多漏洞百出,配藥說明倒還是有。我大致翻了翻,基本上××藥配〇〇藥就能出爆炸藥劑,且調和成功率高達95%。頓時掏出身上不知合適出現的原材料開始調和。
那個聲音又冷冷地響了起來:“配置好了給我一個信號。”
我“嗯”了一聲沒說話,邊跑手上邊忙,只聽那聲音在旁邊道:“我會設結界擋住檮杌對你的攻擊,但大概要兩到三秒的時間,這期間你儘量朝前面跑吧。若檮杌在後面用雷電攻擊你,我會出聲提醒你,到時你只消朝兩側翻滾就行了。配好藥劑後記得給我一個信號,我會撤掉結界讓你攻擊檮杌,你只要抓住機會把藥劑扔到檮杌臉上,然後趁着他被炸到的瞬間躲開就行。”
何其囉嗦,這位大哥。有你說這番話的時間,我早就配好藥劑你也該念好咒語了。
我咬開藥劑上的瓶蓋,擺擺手衝旁邊做了個OK的手勢。四周空氣頓時一鬆,清新的芳草氣息立刻撲面而來。
我就着那個間隙回頭一看,渾身帶電的雷娘正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其勢洶洶,宛如猛虎下山,又彷彿鱷魚撲食——當然,它現在應該叫檮杌了。
我勾起脣角冷冷一笑,不退反進地以遠超常人的速度壓低身影朝着檮杌疾馳,接着在距離檮杌不到0.1公分的地方果斷出手將配置好的爆炸藥劑拋擲出去,然後在檮杌錯愕的瞬間以近似360°轉體的速度扭轉身體從檮杌爪下逃開,又在藥劑爆炸的瞬間轉身跳上檮杌那能撕裂黑熊的巨爪,在半空中一個翻轉跳上最近的巨樹,那人的結界在我四平八穩落在樹上的剎那間伸展開,幾乎是有驚無險地將我阻擋在火炎之外。
“幹得不錯。”那聲音冷冰冰地稱讚我。
我去擡手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在回答他的話前先自顧自地疑惑了一下:“畢邪這遊戲啥時開發出憑玩家意志操作角色的功能了?”
那聲音在旁邊頓了頓,片刻後才說:“是你體內鎖天魄的靈氣溢出,激活了這個遊戲意念操作的功能,你才能這麼自如地操作角色。”
我點點頭,唔了一聲又低頭看向樹下爆炸點,濃煙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發狂地衝出濃煙朝我奔來。我於是問了句:“如果在沒有爆炸藥劑的情況下用箭攻擊,檮杌大概要多少箭才能擊退?”
那個聲音並沒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清清冷冷地說:“至少三百五十七箭。”
“哦那夠快了。”我欣慰地點了點頭,接着在濃煙散開的瞬間不要命似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身邊的空氣滯了幾秒,隨後是一陣氣流朝着我的方向飄來。我轉頭朝着那人的方向笑笑,在他開口說話前先截斷了他的話:“承影,你在這遊戲裡不用劍氣的情況下最速揍死檮杌的時間是多少?”
他明顯徵了一下,但還是很快開口道:“三分十一秒。”
這成績應該算承少爺獨自通關的最速成績了吧。說真的,也確實算得上最速成績。
我冷冷地挑了下眉,俯下身子雙手交加夾出八個藥劑瓶,扯起嘴角笑了笑:“很好,很強大。”
他沒說話。
我又挑了挑眉:“不過你敢和我賭一下嗎?就當是我向你發出的宣戰誓言。”
我邊說邊雙手一揚將八個爆炸藥劑全部砸到檮杌頭上,又在檮杌雙爪拍下的瞬間縱身一跳踩到檮杌頭上,回頭看着虛空中了無痕跡的身影道:“我不需要你的協助,三分鐘內,我一定打敗檮杌給你看!”
身後的空氣似乎動了動,我猜應該是他想說話,但我沒等到他回答,因爲檮杌在那剎那又開始劇烈地跳動,我只能回過頭,以檮杌的頭爲支點單腳旋轉,180°側身後狠狠攥緊拳頭砸向檮杌的眼,然後手一抖,直接把八個剛打開的爆炸藥劑灑在上面。
“轟”地一聲巨響。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八個爆炸藥劑全部命中檮杌被我打中的那隻眼,踩着它的臉從它頭上跳開時,卻發現它周身環繞的電流在煙霧散開的瞬間突地變得明亮起來,原本嬴弱的光也在爆炸聲後變得異常耀眼。這種狀況就算傻子看了也知道那是檮杌爆發的徵兆,所以我不敢猶豫,往後一跳從檮杌身邊退開,跟着頭一轉,馬不停蹄地就在草地上奔跑起來。
果不其然,檮杌怒了。
怒後它的速度似乎有25%左右的加成,爪子拍到地面激起的衝擊波也比之前遠了幾米。
我本來想拉弓射箭,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衝擊波,又覺得現在還是先跑遠點比較好,不然承影的記錄沒破到自己先掛就糟糕了。好在溪流這張地圖光線充足,無論白天黑夜都不容易被地上盤根錯節的樹根絆倒,我才得以一邊用動態視力捕捉檮杌的攻擊一邊在古木間隙中穿梭。
承影似乎在跟着我移動,因爲我身側一直有風在沿着很奇怪的方向流動,我猜他應該在等着我向他尋求幫助吧。我承認,如果藉助承影的劍氣或攻擊能給檮杌造成傷害,無論助攻或者輸出都是極大的助力,但我既然發了毒誓就不會申請承影援助,何況檮杌這東西,如果在畢邪設計的遊戲裡真是拿雷狼龍建模,那我怎麼都不可能輸。
放風箏顯然是目前能用的最好戰術。這溪流地圖並不開闊,但勝在從溪流轉平原後遮蔽的地方多,除了被鋸斷的古木外還有不知誰建的木架亭。那亭子遠看像一個草籠,中間卻是中空,只靠着幾個支架撐在地面上。
這種草包樣的東西當然擋不住檮杌的攻擊,被它遠遠地用閃電劈了幾次就“轟”地一聲倒塌在地,但這細算下來不過五秒左右的時間對我而言卻極爲寶貴,因爲用來配置剩下的二十七個爆炸藥劑——足夠了。
承影應該在我旁邊觀戰,但他由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而檮杌也像看不到他一樣沒分心對付過他,只窮追不捨地跟在我身後發起攻擊,我打到一半已經從最初的努力尋找機會拉弓射箭變成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的游擊戰,現在終於躲在木架亭後配完所有爆炸藥劑,那自然是一轉身,穿透轟然倒塌的木架亭在瞬間揚起的大片灰塵便朝着檮杌正面衝去:“五——”
我朝着檮杌瞬間逼近的臉毫不猶豫地扔出手中所有的爆炸藥劑。
“四——”
爆炸藥劑在碰觸到檮杌臉頰的瞬間炸開,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見檮杌因爲爆炸衝擊而後仰的臉。
“三——”
我握緊右拳朝着檮杌高高跳起。
“二——”
藉着自由落地的速度將全身力量灌注在右拳上。
“一——”
然後朝着檮杌的眼睛狠狠地揍了下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要用文藝的話來描述大概就能另起一章了。
考慮到大家都沒那個閒心耐心看我詳細描述“說時遲那時快,當我纖纖玉指帶着鷹的準度熊的力度豹的速度揍向檮杌那張嫩牛五方臉時”這種冗長且基本可用“廢話”二字概括的話,我決定簡單地用“剎那間檮杌嚎叫的聲音簡直貫穿我的耳膜,就連旁邊繁茂的香樟樹都宛如被嚎叫聲撕裂般瑟瑟狂顫”來帶過,總之當我在濃煙中看見檮杌因爲失去重心而向後仰倒的身體時,我第一反應就是勾起脣角望向旁邊那團根本就看不出來存在的空氣:“如何?有超過三分鐘嗎?”
承影少爺仍然沒說話。
但是下一秒,他就從我所能感受到的位置迅速消失退開,跟着瞬間轉移般在我感受到破風之聲時突地出現在我身邊,伸手將我往旁邊一帶,輕輕鬆鬆就將我從檮杌的巨爪下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