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秋雨綿綿而下。夏日留下的最後一股燥熱也被清涼抹去。我看向在午睡中的三位小孩子。崔嬤嬤在幾天前領了旨意去照顧稷兒。我一想起她臨行前又開始不捨起這三位。一聲哀嘆,躺回牀上,將三個人身上的絲被覆蓋上。
最近帝后不和的傳言又在宮中四面而起,軒轅凌有意得讓這傳言越來越真。幾道斥責的旨意下了合歡殿。連宮內的宮妃們現在都開始輕視合歡殿。
清夢領了幾名女史進來。看到我並未睡,施禮上前看着在熟睡的軒轅堯。長樂跟靈犀。
“長的真的好漂亮”清夢撫過長樂的臉:“長的粉嫩嫩的,越來越像陛下。”
軒轅堯長的有幾分像我,長樂確實更像軒轅凌。那長長的睫毛與那一雙眼睛與軒轅凌如出一轍。
我在看像靈犀:“這才漂亮呢,像極了她母妃,如今還不到三歲,就已經如此的美麗,長大了不知道要傷多少王孫公子的心。”說過俯身親吻上。睡夢中的小女娃抹了下自己的臉,又沉沉的睡去。
清夢噗呲笑出聲:“娘娘就是偏心大公主。從來有好的都是先給她。”
“那你可冤枉本宮了。我最偏心的軒轅稷,崔嬤嬤去他身邊,本宮幾乎都把這合歡殿給搬空給她帶去。”想起軒轅稷心裡更是一暖。師傅來信,說起軒轅稷的悟性在我之上,更是把我貶的一無是處。惹的軒轅凌在我面前連連說這都是他的功勞,中和一下孩子就聰明多了。一想就笑出聲。
清夢看我歡喜,給我遞上一碗楊枝甘露。我接過喝一口。點頭,誇讚。喝過,將碗遞迴。起身將輕紗幔帳放下。不捨得又看一眼。清夢示意留幾名女史在殿內照看着小殿下跟公主。轉身攜手我輕聲慢腳出了內殿。
廊下的雨滴落屋瓦的聲音,惹我停足傾聽。我想起自從班師回朝後到如今如南宮快四年。十七歲當元帥,如今已經快二十五歲。八年光陰匆匆離去。卻一路走來,幸得軒轅凌不離不棄,包容在心。
清夢將一披風送上我身。我轉身一笑:“姑姑太過細心,如今這秋日纔剛剛開始。”
清夢低頭輕笑:“娘娘的身體,就是奴婢天天最在乎的事情。”
輕握上她的手,以前在采薇宮是清蓮陪伴,這合歡殿也幸的清夢姑姑一直照料,想起,心下一暖,淡淡道:“姑姑的身體也是本宮最在乎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姑姑的終身大事。陛下早就下旨,宮內滿二十的宮娥可以請旨出宮則良人廝守一生。各宮都有來請旨的,不下千人。姑姑如今還不到四十,就不想出宮嗎?”我看向眼前的清夢。她一身宮服穿的得體,輕綰宮髻,柳葉眉瓜子臉,略施粉黛,身材消瘦,給人一股清心寡慾的感覺。從未見她大喜大怒過。一雙玲瓏心思。這樣的女子卻蹉跎了大好年華在這南宮,真的是一種損失。
清夢被我一言,眼裡神色有一絲灰暗,許是這雨下的擾了她的心緒。她卻也難得感嘆起來:“十五歲的時候因爲家境貧寒,所以被父母賣給了採鳥使入了這南宮。只能怪命運多舛。若那時沒入宮,此時只怕也不一樣吧。”
握她手到廊下坐下。這合歡殿如今冷清些我倒覺得更好些。那些愛來探頭探腦的各宮少監女史倒是少了不少,要不如今也不能如此的與清夢在這裡隨意輕談:“姑姑入宮前可有喜歡的公子?”
清夢想起什麼事情。臉上如花一般。笑的甜蜜。
“姑姑肯定有,你就跟本宮說說嘛。”我撒嬌在她肩邊撞兩下。
她想想,還是細細的道句:“他是一名明媚的少年,就住離奴婢家三條巷子。自幼就一起成長,他總愛惹我。但是奴婢卻從未生氣過,只覺得與他一起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雖然我們兩家都過的是三餐不濟的日子。只可惜天下動亂不安,朝廷四處徵兵。他讓我等他從邊關回來,卻不曾想奴婢就入這南宮,如今也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只是一別已經快二十五年了。”清夢手拿巾帕擦拭眼角淚水。卻惹的我也感傷起來。這下雨的天氣,就是容易讓人多愁善感。
“當兵的?”我一聽,心下就抓緊。當元帥多年,最怕的就是將士們在戰場上無法歸來。手起心緒問句:“姑姑爲什麼從不開口向本宮詢問呢?”
清夢搖搖頭:“那時候還小,哪裡去注意他去哪裡當兵?何況那時候羌國,蠻金,齊國都舉兵進犯。就一個名字,怎麼問?何況娘娘當元帥是南國元和八年來的事情,這戰場上又真的能有幾人活的回來。奴婢早就不想了。”清夢的淚水流下。
我伸手爲她擦拭。她所言不假,上了戰場,那生命與那草地裡的青草有何不同,不過只是今日明日的事情罷了。抱她入懷。她說的戰場是我最熟悉的地方。那三十多萬飛虎軍死在汴梁城下。我一一記得名字。那血衣跟那名字是我一一的寫上派遣人將英雄送回家。馬革裹屍,血染疆場。待歸的少年情侶,如清夢如此的又有多少?動亂不安的年代,連再見都變的很難。
“姑姑放心,你告訴本帥名字,不管是曾經在哪個兵營裡當過兵的。本帥一定幫你問到。”
清夢用巾帕擦去眼淚,面上一絲感激劃過,卻開口:“奴婢謝娘娘好意,這茫茫人海,沒有消息,奴婢就覺得在心中他還活着。”
我點點頭,要是問出來,知道早就不在了,那連念想都沒了。我輕笑一聲站起身來。情字既是灌腸□□,也是瓊脂玉露。
清夢收拾好心情,看我望向乾元殿。問句:“娘娘是不是想陛下拉。”
我尷尬笑了一下。與軒轅凌多年夫妻,從未如現在一般。日日見卻日日想。
“宮內都說陛下與娘娘不合。奴婢看,陛下是真寵着娘娘。”
我點點頭,我知道軒轅凌對我的好。
“如今宮內流言四起,陛下已經快兩個未進合歡殿,娘娘就不想些法子嗎?這男人需要哄,陛下只是聽那些流言對娘娘有些誤會,娘娘跟陛下解釋過,陛下疼寵娘娘,這夫妻哪裡有不合的。何況那日陛下還直接抱着娘娘進了合歡殿,娘娘,只要你軟一點,陛下的心就又會回來你身上的。”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清夢不知道實情,自然也不知道我與軒轅凌並未鬧矛盾。只是我也不好坦誠告訴她,實際上軒轅凌夜夜翻窗戶,這話也說不出口。想完,嘴上還是勾起一絲僵硬的笑回她。
清夢勸慰搖頭道:“娘娘什麼都好,就是如此的沒心沒肺不好。這斥責的旨意都下幾封了,娘娘還如此不當回事情。不爲自己,也該爲皇子跟公主們。這長生殿內的美人,采女都已經懷胎六個月跟五個月,娘娘就不急嘛?”
我急也沒辦法啊,事情要一步步的來,如今張羽已經在回京的路上。百花樓爲我收集的信息已經越來越多,朝臣中誰是杜潯的心腹,都已經快要一一浮出水面。只是還差幾個人。京畿營如今是真握進杜潯的手中。但是底下的幾位武將又有多人是我曾經的部下。還有這近衛軍中到底他有多少的人,都還沒落實清楚,所以不能動啊。這不是戰場,這是軒轅凌的南宮,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萬萬不敢動的。
瞧眼清夢,一張玉臉已經氣的通紅。我捧起清夢的臉,爲她擦拭去眼角那擔憂的眼淚,喚一聲:“姑姑”在這南宮真心疼愛我的人,清夢算是一位。
清夢許是真的非常生氣,一跺腳轉身進了內殿。
雨已經快要下完。我伸手讓雨滴入掌心。不覺得冰涼卻有絲絲暖意襲來。軒轅凌,我與你的下一場是不是該上演了。將手中的雨水倒轉,讓它緩緩落了地,似乎也在抹去心中最不願意捨棄的東西。看向天空,說句:“爹爹,你可別怪我。”
半個月後,帝后在合歡殿內大吵一架,傳出宮殿外。陛下下詔,刺奪皇后封號,幽禁合歡殿思過。軒轅堯,長樂靈犀遷出合歡殿由清夢姑姑帶去長壽宮教養。
全宮譁然,聽說帝后爭吵是因爲皇后聽聞蕭將軍被陛下秘密處死,皇后一怒下拔劍對準陛下,還殺死了德妃魏朝珞。陛下盛怒下,刺奪皇后封號。
一個月後,皇后遷出合歡殿入掖庭離宮。身邊不帶任何女史少監。連她的貼身衛士也被遣散出宮,宮內都言,看來這皇后是真的要長居冷宮了。
雲在流淌,金色的葉子片片掉落。秋高氣爽的時節。又一封信入了冷宮,我看了一眼。這慕容夕兒是多想我死哦,說蕭瑜被秘密處死的信也是她派人送來合歡殿。如今又送了一封讓我注意軒轅凌要殺我。只是自從入這冷宮來,她這妹妹倒是做的非常的稱職,爲我挺着快七個月的生孕在乾元殿前跪了三個時辰,求軒轅凌收回成命。據說她爲此都跪出血來。胎兒差點不保。
我搖搖頭,若是她真是如此待我真心,那該多好。拿一壺酒喝了一口。又瞧眼手中的酒,軒轅凌倒是挺狠心的,自我入這冷宮,他還真的都沒來看過我。只是聽宮牆外的女史們說,他既然夜夜去寵幸宮妃。又灌酒一口,那男的,真的捉摸不透了。
將手中的酒一執扔向牆角。看向慕容夕兒送來的食盒。裡面珍饈百味,琳琅滿目。我蹲下拿起筷子挑了一口,可惜了都有毒。搖搖頭,又放下。
“元帥。好吃的在這裡”
銀花跟秋香從宮牆上飛躍下來,小跑而來。
我一腳踹向她們:“你們可以在晚點來。把老子餓死算了。”
銀花抗議:“元帥。你現在是在冷宮。我們要避過多少人才能到這裡的。你都不知道有多難?”
我一想也對,領着她們坐到石桌邊。冷宮雖然不富麗堂皇,但是畢竟是宮內的宮殿也比普通百姓家要好上不少,唯一就是太大無人打理。這樣的地方,比軍營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軒轅凌最近幹嘛?”我想起這人,心裡又不安起來,他好久沒見我了。
“吃的好。喝的好。昨夜披香殿,前夜歡宜殿,在前夜紫宸閣。”
“是嗎?”
“對啊,你如今是在冷宮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後宮跟朝堂都變了天,陛下封慕容夕兒洛貴妃,封杜雨薇賢妃,而且陛下將所有爲您求情的上將軍們都遣回邊關去。上官將軍與竇宵將軍去了南魏邊界,羅將軍與黑大個去了南嶺(南國與越國邊界)。張將軍與小包將軍還有嶽將軍去鎮守函谷關。三十八名上將軍被分佈在天南地北。元帥,你如今卻被關在這冷宮中,蕭將軍還屍骨未寒呢?”銀花口口道來,卻又開始抹眼淚。
我看眼那兩位女衛士,哪裡來的嬌弱,曾經的他們提槍上馬,斬殺敵將毫不手軟。如今卻是動不動跟我一般,就是垂眼淚目。
吃口東西,想起那日拿到一封匿名書信,上書蕭瑜被害。我知道軒轅凌不會真殺蕭瑜,此刻的蕭瑜肯定是被藏起來了。但是還是需要直接去問軒轅凌。拿上信件疾步到乾元殿,讓李福順幫忙通傳。李福順指指大門內。乾元殿內文武官還在爭論派誰出征鐵嶺。
“北狄如今來勢洶洶,已經對南國邊界遼遠城進行掠奪。雖然守將進行抗擊,但是依舊還是丟失了城池。那鐵騎極有可能越過長城往我們而來,當務之急是派遣出元帥統領幾個州的兵士進行抗擊。”
北狄來犯,蠻金正在交戰。這天下真的要變了。天空一朵烏雲遮住了剛纔還烈焰高照的太陽。我將身上的衣物整理一下。將頭上的鳳冠帶正。
殿內的爭論聲時不時的傳出門外。李福順與我對望多次,皆是搖頭。裡面除韓翼自請出徵,文官又是求和聲起。飛鳥從面前低吟而過,我倒是心裡平和很多。要是在曾經,我此時應該已經破門而入,將那些求和的人呵斥而退。
爭論沒有結果,軒轅凌疲倦的聲音屢屢傳出,心下緊了又緊。我那可憐的心上人,此時是不是最是煩惱之時。世人都道皇帝好,但是坐在龍椅上的他卻多想將這江山拱手相送。這哪裡是錦繡華章的山河圖,明明就是燙手的山芋。
一個時辰後。朝臣們皆退出。看到我立在門外皆是一驚。許是覺得這面前的女子似曾相識。直到韓翼躬身施禮:“微臣見過皇后娘娘。”
背後的朝臣們才從驚恐中歸來,看過我頭上的鳳冠。才恍然醒悟。黑壓壓的一羣朝官跪下府首施禮。這一刻,有種被衆人尊崇的感覺,猶如站在高山之巔俯視世間,他們是那樣的渺小。
心中是那麼充滿激動。他們都是南朝最具權利的一羣人,卻跪伏在我的腳下。我莞爾一笑。爲後多年。我一直都是不務正業。
“起來吧。”心中還爲剛纔權利給與我的感覺而震撼,此時卻又覺得權利賦予的也代表了責任。腳步突然變的沉重,越過衆人進了乾元殿。
乾元殿內香霧繚繞。軒轅凌一雙疲乏的眼一直盯着我。我盈盈一拜,讓他有一絲的恍神,嘴角含笑:“從未覺得你有如此懂禮過。”
與軒轅凌打打鬧鬧多年。一直爭爭吵吵,總是不願意認輸半點。心中對他有仇恨卻又愛的太深,糾糾葛葛卻也讓他將我寵的無法無天。
“還不是被陛下寵的,寵的我沒了君綱,寵的我沒了夫綱。”想起這些年來的愛意,心中滿滿的。一朝君主給了我全部的愛。這份愛,太濃太烈,不管是老趙家的女兒紅還是白雲深處臧海天國的烈酒都沒有如此的讓我一飲就醉。
從未如此細看。眼前的軒轅凌也已經脫去曾經的稚嫩,幼年相識的他溫潤如玉,眼中有着世間最純淨的目光,如今也已經染上了風霜。是那龍椅上的權利還有責任,讓我心中的明媚少年變的滄桑了嗎?
雙手捧起他的臉。他依舊給我世間最美的笑容。充滿愛意的望着我的情人。伸手捋起他額頭掉落的一縷頭髮。“我好像從來沒有爲你束過發,從來沒有爲你做過一頓飯。”
軒轅凌微微一笑,那笑如春日的陽光照拂過大地。他微微的點頭。將我的手抓入懷中,放在心口之上:“我的愛人,你可知道,我等你醒來等的有多久多遠?”
入他懷中。他手在我發間輕撫:“這冰冷的乾元殿,富麗堂皇的南宮,只有你才能讓我溫暖。”
我在他懷中輕笑:“軒轅凌是你暖了我的心。你的愛讓我失去了對仇恨的渴望。”
身後的愛人,身上的龍涎香淡淡襲來。他的話語在耳邊叮嚀,那情話說過千萬遍卻依舊如初次聽聞一般,醉人心脾。
“若沒你,我也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當着提線木偶坐在那太極殿上,由他們指揮着我的手腳。是你的出現,你的回來,你給我帶回了靈魂。你的靈魂讓我從沉睡中覺醒,是這靈魂的歸來,讓我明白我爲何要坐在太極殿上,我爲何要俯視天下。那帝王的權利不是揮霍的寶劍,是可以庇護天下的佛光,只要我努力以己之心爲天下百姓而活,那麼靈魂就可以被填滿。但是心中還是空虛,只有你的歸來,我才能覺得這南宮不在是冰冷,你如太陽一般將南宮的所有陰暗給照射掉,你也將我心中的晦暗照射。是你給了我重新而活的生命。所以沒有你。我的生命將不復存在。”
軒轅凌似在背誦着什麼樣的經文,我聽的如癡如醉。一字一句句的輕聲情話,讓人感覺置身在春日的繁花似錦中,心頭暖暖,心底在告訴自己:去愛他吧。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去愛他吧,用你的愛去爲他馳騁疆場。用你的愛,去與他依偎相伴。去愛他吧,沒什麼可猶豫的。這情話比那萬馬奔騰的虎狼之師讓我覺得更加震撼。讓我更加的願意爲他拿起手中的寶劍去征服那一座座的城池。跨上戰馬,帶上千軍萬馬爲他將天下掃平。就這樣,愛吧,不管明日會如何。
“軒轅凌,我愛你。”
懷中的手被緊緊的禁錮,窗外的太陽包裹着兩顆心,如烈焰之火,熊熊燃燒。
一片落葉入了碗中。銀花秋香一直看着我傻笑,將冰涼的手撫上我的額頭,又放回自己的額上,喃喃道:“元帥,沒生病啊。”
額頭上的涼意將我從思緒中拉回,開口問:“你們幹嘛呢?”
“元帥剛纔都走神了,你看碗裡面有葉子你也放到嘴中。”
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脣齒中咬着一片掉落的樹葉。剛纔的感覺似夢似幻又似真。我搖搖頭,如今的自己是越來的越兒女情長了。
“那你們不會提醒我啊。”
“元帥,冤枉,剛纔末將們都呼喚你十幾聲,也不見元帥迴應,末將才將手放到你額頭上的。”銀花委屈的眼角綴着淚水。
彷如做錯事情的孩子還惡人先告狀被控訴。將聲音放軟:“好了,是本帥錯了。又沒怎麼的,你怎麼又哭了。”
“那是因爲銀花最近知道,眼淚對男人最管用。”
秋香的話語惹來銀花的一陣追趕大罵。看那女子一臉的紅暈早已經將心事掛上。太陽直射而下,秋天的萬物收穫的季節。那遠方的戰場,是否已經是連連的號角吹起,凱旋的聲音什麼時候才能傳來帝都?
將放在胸中的信握了握。那日入乾元殿的信與這一樣的材質,只是字跡不同。
將信遞給軒轅凌。
軒轅凌接過一看,眼中戲味的看着我問句:“你信嗎?”
我搖搖頭,那陽光照射的整個乾元殿都暖暖的。
軒轅凌在次擁住我,我雙手回抱着他,頭倚他肩上。這是我剛纔已經決定要將心交上的愛人。我怎麼會去懷疑他。
軒轅凌輕點我的鼻頭:“你就如此的信任我,都沒懷疑一下嗎?”
我哪裡捨得去懷疑他。語氣堅定沒有一絲猶豫:“嗯。我信你覺對不會殺他。只是這信入了合歡殿,自然是想要我跟你反目的,既然人家想早赴黃泉,我也不準備留他們在人間多加享受。”
軒轅凌沉沉的鼻音傳來,那一聲嘆息用盡他身上所有的力氣:“那你想怎麼做,我陪着你就是了。”
我凝視自己愛人的眼神:“廢后吧,只有讓他們放鬆了警惕,那麼他們纔會瘋狂而起。廢后吧,等內亂結束,那麼疆場就不在可怕了。”
軒轅凌止住了想要撫摸我臉的動作。軒轅凌想起,這南宮的長廊總是那麼的空空蕩蕩,腳步踏過,在人心中激盪起無盡的寂寞。那寂寞敲打的心宛如被千刀萬剮一般。廢后,他怎捨得?
輕吻上脣角,在愛人耳邊訴語:“我不怕世間人的唾罵,也不怕天下人的議論。廢后吧,軒轅凌。”親愛的愛人,讓我爲你斬去那些荼毒生靈的邪惡力量吧。朗朗乾坤下怎麼允許他們在如此的惦記着你的疆土。
軒轅凌不捨的用吻回覆着我:“朕定護你周全。”
------
【第三卷】相見時難別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