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境內,內蒙古,額濟納旗,2月26日,北京當地時間13:48。
“‘峰巒-2’呼‘峰巒-1’,他們出來了,三人,曬太陽。”
“‘峰巒-1’提問,曬太陽?”
“‘峰巒-2’呼叫,曬太陽,請求開始攻擊。”
我想了想,看着不遠處那三個曬太陽的哥們,他們還挺會享受,幾名守衛持槍在附近警戒,而他們三個則躺在太陽長椅上,喝着飲料或者白酒,還有身材豐滿的女人專門用胸部和屁股給他們按摩,呵,還真會享受。
嘿,憑什麼我現在就得在這車裡邊,問着發動機的一股子味道,看着他們那麼享受?還不到時候,我揉揉眼,這個角度不大好,斜對着太陽,我們最好換個位置攻擊,比如,對面,背陽發動攻擊。
我拿起話筒:“‘峰巒-1’呼叫,全體注意,我們換個方向,從對面進攻,‘鏡架’小組,優先擊斃那三個曬太陽的。”車隊動了起來,圍着這個小村莊,在衆目睽睽之下繞大圈子,隔着那些爛矮磚牆,我已經看得到那幾輛裝甲車龐大的身軀了,我猶豫着是摧毀它們還是留給李,後者肯定會好好使用的,但就怕他用來對付我們——
那就拆了炮塔和武器再留給他們。
“‘鏡架’小組明白,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我歪着嘴笑了笑,這就是我擔心的情況,這些特種部隊隊員個人意識太過於強烈,你得有足夠的本事讓他們服氣才行,不然他們到時候把你丟去喂狼都沒人管。
轎車拉着我慢慢繞圈,我看着那些站在哨塔和牆頭上的傢伙們,他們也看着我,我放下車窗,衝他們打招呼,揮揮手,帶着微笑,他們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個別人摸上了一旁的武器,滿臉不信任。
“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跟自己多厲害似的,一打起來一見血,就會哭爹喊娘,這些傢伙和那些核戰前的中國軍人相比,恐怕早就忘了‘刺刀見紅’的傳統嘍。”
伊戈爾少尉有些好奇地問我:“刺刀見紅?少校,除了我們特種部隊,和交過手的德國KSK,英國的皇家海軍陸戰隊,我沒見過一般的部隊還考慮用匕首來刺殺的,那些海軍步兵們更喜歡用手槍,biu-biu-biu。”
我有些反感的瞪着他:“少尉,你的廢話太多了。”
車隊很快繞了個大圈子,到達了預定位置,等待我的進一步命令。
我拿起無線電,開始呼叫李“‘峰巒’呼叫,是否聽到?‘峰巒’呼叫,是否聽到?我們已到達預定位置。”
無線電過了會有了回覆:“李在這,我們剛趕到,你們真的能在第一時間幹掉那些哨塔和機槍麼?”
我笑了笑:“當然,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把那些建築全拆了,讓你的人攻擊。”
十多秒過去後,第一聲槍響,之後就是各種武器的大亂奏。
“‘峰巒-1’呼叫,全體攻擊,先拆了哨塔和那棟大樓,炸平它們。”
我話音剛落,幾個橘黃色光點和大一號的橘黃色火柱已經朝對面飛去,分別命中了那些哨塔和那棟大樓,幾聲巨響,煙霧升騰,那棟大樓在呻吟聲中逐漸矮了下去,又是一連串巨響,甚至蓋過了幾百米外聽起來很響亮的槍聲。
“‘鏡架’小組報告,三個目標均已擊斃,自由射擊中。”
其他小組的報告依次響起,三座哨塔,那棟大樓全被拆掉了,只剩下基座和最下邊的那層廢墟還在熊熊燃燒,至於那些裝甲車,我們朝院子裡打過去至少兩打榴彈,恐怕也不剩下什麼活口了。
“各位……武器都校準好了麼?我們繼續前進,注意清剿殘敵。”
沒錯,清剿殘敵,這場戰鬥很簡單,簡單到讓人覺得有些無趣,那棟大樓裡住着“蠍子”的三、四十號人,這下估計全掛了,而那些哨塔的重機槍和守衛也都死了個乾乾淨淨,院子裡的MASE成員也被榴彈炸死了不少,恐怕還剩下幾個“蠍子”成員和幾個MASE,留給李來收拾。
院子的院牆突然被一輛裝甲車撞爛了,那輛裝甲車的炮塔着着火,從煙霧中衝出,朝我們衝過來。
我拿着話筒,盯着裝甲車,看它向前衝了不到五十米,被一串NSV的重機槍彈命中,緩緩停了下來。裝甲車停下後沒多久,一枚火箭彈又命中了它,這下這堆廢鐵徹底不能動彈了,而是在原地不斷的爆炸,金屬射流到處亂飛。
幾個穿着或許原本白色,現在灰不溜秋的汗衫,手持突擊步槍的傢伙從大樓廢墟中冒了出來,一個傢伙迅速被撂倒,剩下的人朝我們跑過來,我注意到他們慌張的連鞋子都沒穿,個別人甚至只穿着一條褲衩,手裡的傢伙倒是彈匣、瞄準具齊全,保險都打開了。
這些慌慌張張冒冒失失的傢伙一邊朝後邊還擊一邊往我們這邊跑,我拿起話筒,準備下令幹掉他們,一盞單獨的車燈突然從煙霧中竄了出來,之後,我就看到李那個瘋子狂叫着單手端着UZI衝鋒槍,衝這些正落荒而逃的傢伙開火,四個人被撂倒了三個——這麼近的距離還打出這樣的成績,我真感到不可思議,這傢伙槍法可真臭。
李的彈匣很快用光了,他看了眼冒煙的衝鋒槍,乾脆抓着握把,騎着摩托車衝那個傢伙衝去,攆上後者後,大喝一聲,趁對方回頭的瞬間,用衝鋒槍狠狠的給了對方腦袋一下。
那個倒黴蛋直接被衝鋒槍打倒在地,而李也差點因爲慣性從摩托上被帶下來,他好不容易控制好摩托車,放慢速度朝我們開過來,我放下話筒,看着他把摩托車騎到我所在的轎車旁邊,放下車窗。
這個瘋子把只剩下一邊鏡片的墨鏡取下來,摺好掛在胸前口袋,胡亂抹了把髒兮兮的臉,衝我喊道:“我的人會負責這些爛攤子,現在你們跟着我的摩托車,‘怯薛軍’要見見你們,他們對這樁生意很感興趣。”
我忍住笑衝他點點頭,那傢伙臉上滿是喜悅和剛剛大幹一場後的過癮,他騎上摩托車,嘴裡吼着我聽不懂的話,在原地兜了兩圈,放慢速度朝另一個方向開去。
“‘峰巒-1’呼叫,全體跟上他,注意各班間距,小心埋伏。”
車隊再次啓程,這回是上校帶隊,我在隊伍中間。
“少校,你打算找他們買什麼,我們又有什麼可以賣的?”
是啊,我們有什麼東西可賣的?顯然我們沒有,我們有的,或者說能賣給他們的東西那些傢伙都不會缺,所以,我根本就沒打算做生意,我打算幹他一票,玩一回黑吃黑。
“我們吃掉他們,拿走貨物。”
“不是吧?”伊戈爾帶着不大相信的笑,“少校,我們可以搞定坦克,裝甲車,步兵戰車,但我不認爲我們可以搞定一支軍隊。”
“你想多了,小子,”我摸摸少尉的頭盔,掏出煙問他,“抽菸嗎?”
司機低頭看了眼香菸,搖搖頭:“不,我不會。”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我,差點笑出來但又忍住了,真不容易啊,搞得我咳嗽了半天:“咳咳咳,我沒想到你不抽菸。你看,我們就是這節香菸的這頭,越燒越短。”我說着把另一頭也點上了,拿着中間:“當地的那些人,就是另一頭,所以,我們必須選擇加入他們,或者站在他們對面,因爲在他們心中,我們就是這樣的,他們想把問題簡單化。
但我們不能把問題簡單化,槍械,彈藥,食物,水,這些東西只會越來越少,而不會越來越多,所以爲了補充我們自己的,我們就得動手搶他們的,這沒什麼不對的,爲了活下去。”
伊戈爾盯着那隻煙足足有幾秒鐘,他挪開視線,點了點頭:“爲了活下去,那麼,我們就幹掉他們。”
“這樣纔對。”我閉上眼,換了個姿勢,想舒舒服服的躺上一會。
車隊沒開出去多遠,突然停下了,我接到了“峰巒-2”的報告:“‘峰巒-2’呼‘峰巒-1’,那混賬不見了。”
我一把抓起話筒:“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他跑了,摩托車還在,我們看着他轉過那個轉彎,丟下車跑了。”
我想也沒想,衝着話筒大喊:“全體下車!下車!”
我拿起OC-11,一下跳出車子半跪在地上,周圍那些石塊和樹木撤去了僞裝,是幾輛裝甲車和坦克,在這種地方,玩這種精心準備的僞裝,這幫人真的不簡單。
我掃了眼周圍,“太陽鏡”小隊被三輛86G式步兵戰車和一輛ZTZ-96主戰坦克(沒有99式獨特的激光眩暈壓制系統,應該是96型)包圍,那些86G步兵戰車都拆了原本的73mm滑膛炮,而改裝了單人/無人操控30mm機關炮遙控炮塔。
至於那輛ZTZ-96主戰坦克,125mm的滑膛主炮讓人一看到它就心跳不止。我面對過那些坦克,和步兵戰車,也親眼看着身邊的戰友被大口徑的炮彈撕碎,被命中後像氣球一樣炸裂,但我從來沒在這麼近的距離面對它們,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畏懼感逼迫着我放下武器,跪地求饒——
但軍人的本能讓我握緊手中的武器,不肯放棄,寧可拼命,你死我活。
雙方僵持住了,一剎那間寂靜無聲。
那些帶着黑色面罩和頭盔的人躲在炮塔裡,操作着大口徑機炮,戰車周圍還有許多手持武器,趴在地上,只露出腦袋的士兵。那些傢伙都戴着頭盔,小組長則裝備着耳麥,手中的武器是清一色的制式,95式槍族,從最基本的突擊步槍到榴彈發射器再到輕機槍,還有端着PF89和PF98的火箭筒射手,和操作OLZ-87自動榴彈發射器的射手。
這些傢伙訓練有素,反應很快,就像是一瞬間冒出來的一樣,在我們對峙的短短數秒內已經把我們徹底包圍。
那輛主戰坦克的車長艙門突然開啓,一個戴着坦克帽的傢伙鑽了出來,拿着話筒衝我們喊話,居然是俄語:“放下武器,我們並不是來這裡同你們戰鬥的,我們是‘怯薛軍’,我再說一遍,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軍隊的口氣,這回遇到了中國的正規軍事武裝了,得,看來我真不該帶着小隊來攪這趟渾水的。
那些傢伙等到我們把武器舉過頭頂,跪在地上後一擁而上,把我們的眼睛都蒙上,推回到車裡,繫好安全帶。我猜他們並不想讓俄國人知道他們基地的確切位置——話又說回來,我們的衛星從來沒發現這些混賬,可見他們很清楚我們的衛星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或者乾脆,他們的基地就在地下,很少出現,那些戰車也僞裝得很好。
“關了GLONASS,徹底斷線,別逼我砸了它。”一個聲音用俄語說道,奇怪的口音,帶着中國人的特色,發音不準,不過勉強能聽懂。
“關了GLONASS,少尉,不然他們就會砸了它。”我聽到一陣摸索聲,看來伊戈爾少尉照做了。
車輛開始發動了,繼續前進。這些混蛋,他們太精明瞭,不僅關閉了GLONASS,而且用很厚的雙層黑色棉布矇住了我們的眼睛,確保我們什麼也看不到,最後,他們打開了車載音樂,搜索到了當地的頻道,給我們播放他們的軍歌。
我很確定那些是軍歌,那些歌慷慨激昂,雄壯有力,但這幫傢伙爲什麼要給我們這些俄國佬播放我們根本就聽不懂的歌?
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名詞——政治洗腦。這些讓人無語的中國人……
車隊前進了很久,中間拐了無數個彎,我懷疑他們刻意帶着我們兜了不少圈子,最後一聲尖利的剎車,轎車終於停下了。一羣人先下車,有人過來拉開我這側的車門,解掉了我的眼罩,並把我的武器還給了我。
這地方有些暗,讓人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突然,燈亮了,刺眼的燈光又讓人不得不暫時低頭,慢慢適應。
一個巨大的……倉庫?車間?那些巨型龍門吊牀,還有高大的貨架,以及對面那些人身後的96主戰坦克,周圍排的整整齊齊的86G步兵戰車和“猛士”高機動性能裝甲車,還有他們前邊,手持各色武器的軍人。
這些傢伙的着裝一眼就能認得出來,核戰前的PLA的07式數碼迷彩,卡其色沙漠迷彩服,防彈背心,夜視儀,單兵頭盔,班組長電臺,模塊化裝具,這些傢伙的裝備不比我們差,夜視儀比我們腦袋上的WYJ-92還要先進,不過話說回來,WYJ-92本身就是中國的,俄國引進後,未作任何改進。
這些是PLA嗎?那些原本該在覈戰後就永遠消失的中國人民解放軍?
一個拿着喇叭的士兵走到中間空地,舉起喇叭,用俄語說道:“誰是指揮官,或者軍銜最高的人,請站出來。”我看了看四周各種口徑的武器,深吸一口氣,把槍背到背後,走到最前邊的空地,站定。
對面的軍人人牆分開了一個口子,一個沒拿武器,雙手背在身後,腰間別着電臺的傢伙從缺口處走了出來,面色冷峻,盯着我,直到走到我對面才停下。
“你們來做生意的?”
我鬆了口氣,搞了半天,擺了這麼大的陣容,這句話纔是我們本來該乾的事,不過,吃掉他們的打算還是早早的被我丟盡了心中的垃圾箱裡。
“對,我們來做一筆大生意,不過恐怕,我們沒你們需要的東西。”我說着看了眼身後,那些特種部隊隊員們衝周圍的人怒目而視,氣勢上並不輸,不過打起來,我們這很難活着出去。
那傢伙像尊雕塑一樣死死盯着我,表情一成不變。我擦了擦腦袋,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我說,既然是談生意,我們就這麼站着談麼?”
“把東西搬過來。”那傢伙說話的時候眼睛也不眨一下,語氣完全是命令式的,機械呆板,死氣沉沉。
我又擦了擦腦袋,居然出汗了。幾名士兵搬來了木製的凳子,桌子,還有貨物明細表,那名軍官坐在了他後邊的椅子上,衝我伸了伸手:“請坐。”
我點點頭,慢慢坐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爲什麼這些軍人會給我這麼大的壓迫感?
“現在,你該清楚我們爲什麼不和買主見面了,”那名軍官摘了頭盔,擱在桌子上,坐得端端正正,一副非常嚴肅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害怕嚇着買主,畢竟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了我們這樣的軍事化組織。”他說着把黑色的貨物明細表推到我面前,嘴角閃過一絲難得的微笑:“沒想到這東西真的用上了,當時印刷的時候誰都沒想到會用得上。哦,對了,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稱呼我爲‘東’。”
東,這些中國人習慣給自己起很簡單的化名,可能有自身的習慣,和特殊的寓意,但或許什麼也沒有。等等……我打開那本黑色硬質封皮的貨物明細表,翻到目錄,東西很全,輕武器,火箭筒,各種榴彈發射器,手雷,戰術背心,夜視儀等等,但沒有那些大傢伙。他說這本書是印刷的,這麼說——
“我們是內蒙古的駐軍,地方部隊,‘怯薛軍’,”東向我解釋道,“我們服從北京的中央政府的命令,不過北京一般不會給我們什麼直接指示,除非出現了什麼重大變故。”
我點點頭,北京,中央城府,看來現在的中國類似於核戰前,二戰前期那段軍閥混戰的日子,各地軍閥割據一方,互相間發動戰爭爭奪土地和城市。不過現在的中國有自己的中央政府,就像莫斯科在聯邦所起的主導地位一樣。
中國人沒有進攻我們,聯想到他們在覈戰前的作風,好像不大符合啊。不過也是,中國人是一個熱愛或者說習慣了和平的國家,它的人民不好戰,很軟弱,它只有在被逼急了的時候纔會發起絕地反擊,瘋狂而徹底的消滅對手。
“那麼,你要買什麼?”那名軍官問道。
我搖搖頭,合上了那份貨物明細表:“我要的東西,你們不賣,再說了,我也沒什麼你們需要的東西可以拿來當做本錢的。”
“不,”那名軍官搖了搖頭,“我們有,原本是非賣品,但,你們如果肯幫忙的話,我們可以賣給你們。”
“幫忙?”我攤開雙手,“你們要我們俄國人來幫忙?看看我們比你們強到哪去了,沒有,你們有裝甲車,步兵戰車,主戰坦克,各式火炮,火箭炮。我們對你們而言,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我們可以作爲替死鬼來使用。”
那名軍官又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你們來到這裡的目的應該很明確,爲了酒泉發射中心的資料。”
我愣了一下,點頭,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所以,你們想讓我們幫你們取得資料,你們在這裡坐等我們把資料送貨上門?不可能!你倒是可以考慮現在就殺了我,免得我和你搶,但在我死之前,我會跟你們拼了的。”我衝身後吆喝了一聲,隊員們把保險都打開,上膛,雙方立刻把槍都端起來了。
“不必這樣,你們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裡,我們並不強求,就像我們會把武器還給你們一樣。”那名軍官擺過頭,衝周圍的人下了命令,吼了一聲,那些中國士兵又放下了武器,我也擺了擺手,隊員們也放下了武器。
我猛地從位置上起來:“那麼,告辭了。”
“等等!”
我被嚇了一跳,差點沒站穩,只得又坐回到位置上,看他想幹什麼。
“我們所要的資料恐怕並不一樣,”那名軍官吩咐了聲,他的警衛員從身上的攜行包裡掏出一張照片,他接過後,丟到我面前,“我們只需要這個東西。”
我拿起照片,轉正,打量起來。照片是黑白的,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實驗所,一個長長的導軌,上邊是繞成圈的電纜,還有很多複雜的指示燈和瞄準設備,攝像頭等等。我見過類似的東西,M72Gauss步槍,這些東西的原理本質上是一樣的。
“電磁軌道炮?”我皺着眉問他。
自稱東的軍官接口道:“沒錯,電磁軌道炮。你們不需要這東西,對嗎?你們的車拉不走這些傢伙,而圖紙和非紙質資料都被保存在其他地方,那個地方只有一大批實驗原型炮塔和原型電磁坦克。”
“沒錯,你是對的,我們不需要那些東西,但你爲什麼不介意我們拿走其它的資料和試驗品?”我艱難地給了他一個笑容,“我可不信這麼荒誕的理由,我更相信你會殺了我,再取走所有的資料。”
“想知道原因?很簡單,”軍官從腰間掏出自己佩戴的單兵個人電腦,啓動後遞給我,“看看這個,酒泉發射中心的地下基地一直處於完備的保護之中,那些自動保護系統從核戰前就處於運行狀態。那個地方還有活人,而且不少,但他們並不歡迎我們,他們認爲那些資料是他們應該守護的,這些瘋子不會把資料交給任何人,除非他們都死光了。”
我把電腦轉過來仔細放大,酒泉發射中心佔地面積約兩千八百平方公里,海拔高度一千米左右,從天空俯瞰,就像一隻靴子。其所處位置地勢平坦,人煙稀少,原本當地還有大概一千三百戶居民,但都在1958年集體搬走了,那個地區已經成爲了軍事禁區。
發射中心外圍的空中防禦圈由兩個導彈營和一個高炮營負責,中心防禦圈由發射中心四周的“陸盾2046”彈炮合一系統和“紅眼Z”激光防禦系統負責,可以有效攔截包括固定翼戰鬥機,武裝直升機,無人偵察機等等各種空中單位;
外圍地面防禦以瓜州的一個常備獨立坦克團,以及附近的兩個整編摩步師負責。中心防禦圈由各種地下液壓式速射炮和實驗型電磁炮,以及地下基地的導彈發射井負責。
酒泉發射中心自身駐軍約六百人,各兵種齊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撤離,或者擊潰對方通過空降、機降快速滲透的小規模部隊——這肯定是刻意針對我們俄國人的。
“我們試了各種手段,戰鬥機攜帶制導武器,無人機低空接近併發射反輻射導彈,地面部隊滲透,運輸機超低空突擊空降,直升機夜色機降,全部被擋了回來,損失慘重,”那名軍官拿回電腦,按了幾下又交給我,“唯一可行的辦法,是推進到一定距離,使用EMP炸彈,徹底癱瘓它們,再發動攻擊,但發射EMP,自身也會被其所幹擾。”
我問了句:“飛機不能攜帶EMP投擲嗎?”問完後突然發現我白問了,太小的EMP武器根本沒有什麼效果,只有一次性癱瘓一大片區域,纔能有效阻止這些無人自動化武器站臺,避免人員慘重傷亡。而且,EMP武器也會被那些彈炮合一系統和激光武器攔截下來,可能無法造成任何殺傷。
飛機會被打下來,所以只能在地空導彈雷達邊緣發射反輻射導彈,導彈被攔截機率低,但無法在短時間內達到很大的數量;火箭彈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射,數目多,但精度不夠高,而且更容易攔截;至於重型火炮,如果集結了數量衆多的火炮,對方可能會動用地地近程戰術導彈,一口氣把地面火炮全部消滅。
重型迫擊炮?射程更近,而且,精度更差,使用者自身也有危險。
這簡直是無解,死局。
“如果我們得到了電磁炮,就可以輕鬆消滅它們,但諷刺的是,那些極限射程超過一百公里,初速5143m/s的電磁炮正是我們進攻那裡的目的所在。”東所說的是事實,根據電腦數據和實際戰例,地面部隊一靠近電磁炮的有效射程,大概五十公里處,電磁炮就可以做到75%以上的首發命中率,到了四十公里是87%,三十公里內就是95%首發命中率。
考慮地面部隊攻擊簡直就是自殺。
“這就是個死局,該死。”我說着把電腦還給他,搖搖頭:“我的上級讓我不惜一切代價拿到那些資料和樣本,但並沒有告訴我,我必須死在這兒。我不會參與到這種必死的事情中去。那麼,告辭。”
“你以爲我願意嗎?”
我第二次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他,那個自稱東的軍官,他眼睛圓睜,嘴脣不停抖動,額頭上青筋暴起,“我是軍人,你也一樣,服從命令難道不是軍人的天職嗎,你爲什麼就這麼放棄了?看看你的袖章,你可是‘信號旗’,俄軍精銳中的精銳。”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也明白爲什麼他會讓我們這支小部隊前往那裡了:“你一定有辦法,但這個辦法有不小的風險,人數多少不存在任何優勢,經驗和必死的決心纔是關鍵,你還是打算把我們當成白鼠來玩。”
“這是你的選擇,‘信號旗’,”他刻意強調了我的身份,“我們有一枚核彈頭,這是北京授權的最後的手段。核爆過後,那個地方還會剩下什麼,很難說。”
我問道:“所以呢?”
“我們需要有人來引導這枚核彈,讓它能夠徹底癱瘓那些防禦系統,但又不會損壞發射中心,我們需要那個人進入那裡,看好指示器,直到他自己被核彈抹掉。”
我朝地上狠狠啐了口:“真是夠瘋狂的計劃,讓我猜猜,那個人是我派的,而且,核爆過後,我的人先上,探路,你們再跟上,對不對?”
“這是你的選擇,‘信號旗’。”
“很好,”我用力捏了捏突擊步槍的護木,看着天花板上有些刺眼的白熾燈,慢慢閉上眼,這是必然的代價,我對自己說道。唯一可行的路已經出現了,就看我們有沒有勇氣走下去。我睜開眼,看着他,“我幹了,希望你不會玷污你的榮譽,背棄你的承諾,背棄軍人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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