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了史東若干問題,他盡他所瞭解的範圍內給了我詳盡的回答。
這羣私人軍事承包商大約在2個月前已經來到此處,佔領了101國道和緊挨其右邊的254洲際公路,恰好在這兩條公路最鄰近河邊構築了掩體工事,將3棟建築物加固,設立了指揮所和觀察室,並有一門30mm口徑加特林高射防空炮,以及一艘配備有大口徑機槍的高速衝鋒艇。
“人數大概在20-30,我懷疑高射炮和衝鋒艇都是英克雷提供的,而且英克雷定期派出運輸直升機給他們運送給養,當然到達時間每次都故意不同,以免遭到伏擊。”
史東又儘可能詳細的繪製了簡單的地形圖,標註了敵人的機槍掩體、迫擊炮陣地和反坦克陣地,但很明顯他並沒有從空中鳥瞰觀察,所繪製的地形圖倒是沒錯,但對於敵人的具體佈置有些含糊不清。
我需要親自去看看那地方,如果有可能,和那些傭兵談談。我問史東:“那個潛行者要多久才能把人召集起來?”
史東一擺手:“難說,潛行者們習慣了單幹,這一地區就算有人迴應他的呼喚,恐怕也得花1-2天才能趕過來。”“那麼時間足夠了,”我把身上的武器、裝備一件件解下來,“足夠我去好好瞧瞧那一羣承包商到底是什麼來頭。”
簡單交代了卓婭少尉別亂跑好好在這兒待着,小妮子卻反問我一句能不能給她些瓶蓋,讓她先洗個澡,着實讓我愣了半天。
拜託史東看住這個冒失鬼後,我獨自一個人帶上足夠的乾糧和飲用水,一把史東提供給我的5.56mm口徑整體式消音突擊步槍,向6.4英里外的封鎖線出發,核動力裝甲給了我速度方面的很大優勢,輕裝簡行,按照4m/s速度,大概40分鐘左右,我就可以跑到,這在正常人看來,恐怕要被活活累死。
一路上沿着公路狂奔,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倒是偶爾可以看到一些小動物,野狗,老鼠之類的,其中一隻野狗還追着我一同奔跑了幾百米,我時不時回過頭瞅它,那傢伙最後累得直吐舌頭,氣喘吁吁放棄了。
最後大概還有1000m左右,我停了下來,遠處隱約可以看到僱傭兵們的陣地了,看上去應該是一堆沙袋和木樁,還有迷彩僞裝布,一支細長的槍管,大口徑機槍。
我立刻鑽進公路右側的森林裡繼續前進,免得那些僱傭兵發現我。公路左側是路基,再往外是平地,最後是堤壩,一條河;右邊是森林,很茂盛,而且地勢要比公路高出不少,很適合伏擊。
我踩在那些厚厚的落葉上,不時發出輕微的樹枝折斷聲,雖然很輕,但在這寂靜的森林裡卻十分刺耳。我需要給自己製作一雙獨特的橡膠墊鞋底,免得總是發出這麼大的聲響。這次就算了,猶豫再三,我取出身上準備的膠帶,把那些落葉收集起來墊在腳下踩實,用膠帶一圈一圈粘在腳底,確定這個自制的“軟墊”不會掉下來,收好膠帶繼續前進。
這下果然不那麼響了,這東西的功能就和那些生物腳下的肉墊一樣,走在地上“幾乎”不發出多大聲響。保險起見,等到我可以看到對方一人和我大拇指肚一樣大的時候(身高姑且認爲是180cm,對比我的拇指第一節4cm,45倍,也就是40-50m),我開啓了光學迷彩,大搖大擺慢慢走到森林邊,靠在一棵樹上打量腳下這些傢伙。
現在是第二天2:47左右,我看了看掛在天上的月亮,盯着那些僱傭兵。四周很安靜,響起蟲子的叫聲,是蟬或者其他動物,時斷時續,時響時輕。
我腦子裡卻在胡思亂想,想象這時候卓婭少尉應該已經洗完澡了,一絲不掛,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蓋着被單,那曼妙的身軀,奇妙的曲線,豐滿的和深邃的Ru房與乳溝——
呸!
我該不是想女人想瘋了吧?那種瘋丫頭,誰敢要?
傭兵中間突然響起一聲吆喝,我盯着從屋子裡出來的那名承僱傭兵,他沒拿長槍,腿上彆着衝鋒槍,揹着雙手,其他那些正靠着工事聊天抽菸的人立刻站好,把菸頭丟在地上擰滅排好隊,這個細節吸引了我。
這名僱傭兵整了整隊伍,揹着雙手站到一邊,稍候片刻,另一名僱傭兵從那間屋子裡走出(我刻意看了看,這傢伙只在大腿上帶着一支衝鋒槍,3間屋子,只有這間頂上接有天線),衝着這一堆人訓話,聲音還不小,我隱隱可以聽到“死亡”“榮譽”“戰鬥不會停止”之類的話。
我打量起那些把槍立在腳邊的傭兵們。戰術背心,防彈背心,還有前後插槽,頭盔造型很明顯,PASGT頭盔;夜視儀,單兵電臺,戰術護腕、護膝,別在右胳膊上的三角巾,背後的M67手雷,腰側露出的手槍彈匣袋(是空的,這些人都沒帶顯得多餘的的手槍)和步槍彈匣袋,還有背後腰際的應急口糧袋和軍用水壺,地圖、指南針包,防毒面具,這些傢伙明顯是受過職業訓練的,明白在戰場上什麼該帶,什麼不該帶。
至於武器,被集合起來的應該是兩個戰鬥班,每班有:
3名使用帶有兩腳架和前握把的SCAR-H步槍手,2人攜帶AT4一次性火箭筒(他們即使就在陣地旁邊也不肯解下火箭筒),另一人應該是替精確射手攜帶了部分彈藥;
2名使用加掛了Mk13MOD0槍掛式榴彈發射器的SCAR-L榴彈手;
1名使用SCAR-PDW身背**AW輕型反坦克火箭筒的火箭筒射手;
2名使用Mk46MOD0自動步槍(其實是班用機槍,美國人的叫法而已,美國人認爲M60級別纔是機槍手)的自動步槍手;
1名使用Mk20SSR“狙擊支援步槍”的精確射手,應該還攜帶了2枚反步兵跳雷,和2包爆炸物;
還各有1名編制之外的火力支援手,使用M240L通用機槍支援戰鬥班作戰。
訓話很快結束了,那些僱傭兵衝長官敬禮,在命令下解散,一羣人回到宿舍休息,另一羣人輪班。我換了幾個不同角度,觀察3名一直值守M2HB大口徑機槍的機槍手,1人在抽菸,1人在打哈欠,另1人正抱着本小書看得不亦樂乎,真是壓力不同,表現也完全不同啊。機槍手只負責壓制,開槍就可以了,觀察並不是他們的事,有專門的暗哨觀察員。
問題在於這3人一刻都不離開掩體,甚至在掩體內準備好了尿盆,而掩體周圍和頂部均有原木和迷彩布保護,應該還有防火材料,單靠神射手去解決他們不現實。
還有那個最令人感到頭疼的迫擊炮小組,那門炮,從外觀看,口徑……應該是M252式81mm迫擊炮,最遠射程5000m左右,迫近射程130m左右,配用各種殺傷彈,破甲彈,穿甲彈,煙霧彈,照明彈,信號彈,毒氣彈。等等,可以確認沒有毒氣彈,我沒有看到那種帶有獨特生化標誌的鋼製密封容器(那種東西是一次性的,打開就必須取出毒氣彈使用,以免重複使用發生泄露,所以要考慮周全)。
迫擊炮小組似乎還有一門備用的迫擊炮,很不起眼的丟在工事附近,這等於說同一時間,我們要應對兩門迫擊炮的瘋狂覆蓋殺傷。
總體說來,以3棟用鋼筋混凝土明顯加固的單層房屋,和房屋面前約30m×30m左右的直升機停機坪爲中心,往兩側延伸20m左右各是2個迫擊炮陣地,再往外約10m是2、3個散兵坑,散兵坑旁邊是機槍掩體,面西2挺,面東1挺。
機槍掩體前有一圈避彈槽,用來讓那些丟在沙袋上又掉落的手雷掉進去,爆炸,把傷害降低到最小,那些散兵坑周圍和迫擊炮陣地周圍也有,這些人挺專業的。
機槍掩體前1m處有一道鐵絲網,中間應該是雷區,寬10m,環繞整個基地(整個營地除了兩個出入口基本被鐵絲網爲了個嚴嚴實實),雷區邊緣地帶有警示牌,10m又是一道鐵絲網,而且在兩個路口都立着牌子,不過我這個角度看不見寫的什麼,“靠近者一律射殺”“禁止靠近,否則開槍”之類的廢話吧。
我又看了會,確認僱傭兵們是輪換制,一天起碼來回倒3-4次班,但精神狀態看上去還不錯,他們也會派出巡邏隊,3人一組,一次3組,用無線電保持聯絡,而巡邏隊出去時候,迫擊炮小組也在迫擊炮旁值守,隨時準備好支援自己的同伴。
我不敢確定這夥僱傭兵到底有多少人,30是最起碼的數字,2個9人戰鬥班,3名機槍手,一個3人迫擊炮小組,一個指揮班組(可能4-9人),2名加特林高炮操作手,4名流動哨,估計最精確,也只能精確到34-39人。
有一名流動哨朝我這邊望了望,我不確定他看到了什麼,但他面對着我停下腳步,低頭擺弄手裡邊的突擊步槍。我從大樹前慢慢挪到樹後,只露出半個腦袋窺視。那名哨兵擺弄完突擊步槍,衝着大樹瞄準,來回晃了晃,我看着那道紅外激光在樹上劃出一個十字,哨兵沒發現什麼異常,關了激光瞄準器,轉身走了。
我驚出一身冷汗,要是剛剛我在那,對方通過夜視儀可以清楚地發現,這些傢伙警惕性非常高,而且甚至針對核動力裝甲和光學迷彩做了訓練,不簡單。
我又順着原路慢慢退了回去,中間和巡邏隊3人小組打了個照面,幸虧我即時靠在樹上,這些混蛋的槍管幾乎擦着我過去,好在他們爲了避免暴露沒有開激光瞄準器,不然我肯定會被發現。
又花了將近1小時,在4:19,我返回了史東的槍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