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放下她,葉少君站起來,身上都沾染了許多鮮血。
眼睛看着門外,臉上呆呆的像是十分的疲憊,“好好給她換身衣裳,就以小姐之禮安葬。”
一旁立刻就有下人答應着去辦了。
葉老夫人受不了這樣刺激,加之身體如今差了,立刻便頭疼起來,葉姿淑忙和丫鬟婆子們攙扶着下去了。
大堂裡便只剩下葉少君和顧芷依還在,都呆呆地站着。
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皆不言語。
往火盆裡添了些紙錢,顧芷依背對着他道:“去換身衣裳吧!後面大概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你有的忙呢!”
葉少君沒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終於將自己從情緒中拔出來,往外走去。
爾嵐走到顧芷依旁邊,和她一起往火盆裡丟紙錢,“主僕兩個的死都太突然了,這相國府上下可真……”
說着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爾嵐乾脆住口。
“哎!”將盆裡的紙撥動了下,顧芷依道:“哪裡是今天呢!我來了才兩三個月,這府裡頭可安寧過一時半會兒?倒是苦了葉老夫人,一把年紀卻還受着這等折磨。”
畢竟不是相府的人,顧芷依並沒有在靈堂裡逗留太長時間,燒了些紙錢便往自己的梅影軒裡來了。
半下午的時候,葉姿淑卻來了,一臉的爲難。
“怎麼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顧芷依也十分的不忍心。
剛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何曾有過這樣的表情,自來都是無憂無慮嘻嘻哈哈的。
現在這接二連三的事情,生生地將她臉上的笑容給剝走了。
遲疑地看了顧芷依一眼,葉姿淑考慮了一會兒纔開口,“顧姐姐,這件事情原本是不應當麻煩你的,但是如今我當真是找不到別人了。”
見她着急的模樣,顧芷依知道她定是遇上難題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琢磨着怎麼開口,葉姿淑的
臉都有些脹紅了,最終還是點頭道:“顧姐姐,你也看到了,府裡這接二連三的出事,實在是一片混亂,如今三姐姐不在了,大嫂得了那病也搬走了,如今二嫂子又……”
說着看了看顧芷依,見她正認真聽着,才又接着道:“母親年紀已經大了,二嫂這件事情不比當時三姐姐,她是皇上欽封的從三品誥命,此事定然是要大辦一場的,到時候朝中大臣的內眷都會過來,只是如今府上當真是沒有人了,我在這裡只能向你求救了。”
這才聽明白她來的意思,敢情這是要請她幫忙料理了,顧芷依踟躕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到她猶豫的表情,葉姿淑忙道:“我知道這本是府內的事情,確實不應該勞動顧姐姐,但眼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夠請顧姐姐幫幫忙,說實話,我雖在這府里長大,卻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大事,我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子,當真是弄不來的呀!”
爾嵐想了想走上前對顧芷依道:“姑娘,我看你也確實應當幫這一個忙,姑娘借住相國府,如今遇上這等大事,姑娘若是拘泥於禮節袖手旁觀,好像實在是說不過去。”
纔看爾嵐一眼,顧芷依就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了,又想到孫妙可的話,心裡暗暗苦笑。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點頭道:“我卻是願意,就只怕幫不到忙反添亂。”
葉姿淑一聽,頓時笑生兩靨,拉住她的手道:“不會的,你好歹比我年長几歲,看過的東西也比我多,任是如何也強過我一個人沒頭蒼蠅似的折騰。”
看她這樣急切的樣子,顧芷依只好點頭應允。
匆匆謝過之後,葉姿淑便又飛快地忙去了。
看着她小小的個子和匆忙的腳步,心下忍不住感嘆。
“姑娘。”
從爾嵐的喚聲裡回過神,轉身走進房間。
“這是一個機會!”跟着走進來,爾嵐道。
在牀沿邊坐下,顧芷依低首靜坐,沒有說話。
“是該要好好籌劃了!”走到她面前,在腳
踏上坐下,仰首看着她。
將視線移到爾嵐的臉上,她的眼神泛着熠熠的光芒,那樣的急切。
“怎樣籌劃?”
“葉少君是當今相國,孫妙可的喪葬定然是有許多大人物要來,不趁這個機會發展發展,還待何時?”眼神更加堅定了,爾嵐臉上竟有些激動得泛紅。
沒有回答她,靜默着不開口,來到楚國也有幾個月了,那件大事卻一直都被擱置腦後,始終都沒有任何的行動。
說不上是爲什麼,似乎一直都在排斥。
現在似乎確實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從哪裡開始?”
聽到這句話,爾嵐立刻露出笑容,“從女人開始。”
想到葉姿淑的話,“你是說那些大人物的女眷們?”
“恩!”種種地點頭,爾嵐立刻便道,“姑娘放心,安心去操持就是了。”
晚上,葉老夫人那邊就來了人,讓請顧芷依過去一趟。
爲的就是孫妙可的喪禮之事。
屋子裡並沒有什麼人,除了葉老夫人和葉姿嫺便是些有資歷的老嬤嬤。
葉少君兄弟兩個並不在,想來也是爲着這件事情忙去了。
“顧姑娘,實在是麻煩你了,家宅不寧,落得這個樣子,我卻也不知道怎樣說纔好。”葉老夫人的臉上露出老態來,終究是年紀大了,受不了這麼多的刺激。
“老夫人實在是客氣了,芷依是無處可歸之人,受老夫人恩惠,得一方庇護,日夜思尋得報老夫人及府上大恩,終是沒有機會,如今承蒙信任,又恐能力不足,實在是惶恐,但心底又希望可以爲府上出一份力。”
像是十分擔心一般,臉上有些愁容,“若是辦得岔了,還請老夫人寬恕。”
“好好好,”連道三個好,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慈祥地看着顧芷依,“果然是好孩子,姿淑還太小,只怕要多多依賴顧姑娘了,府裡的事情,就都按照顧姑娘的意思去辦,待會兒便將對牌交予你,還希望儘量體面些,銀錢不用省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