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個曼妙的身姿在眼前消失,太子爺鬱悶的捏緊了拳頭,這一刻他是真後悔自己聽了魏總管的話將這個胡鬧的妹子帶在了身邊,這下可好,人家仗着都是同性的關係,倒把他和美人談情說愛的機會都給剝奪了,所以他很不爽,但此時魏總管卻偏偏湊了上來,輕言道:“爺,您還是小心的好,老奴覺得這個鴛鴦姑娘不那麼簡單……”
太子爺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怎麼個不簡單?”
“老奴說不大清楚,但感覺無論是氣息,還是步伐,都應該是個練家子,而且本事不低……”魏太監用心講述,可太子爺瞪了他一眼:“廢話,好歹她也是霧門裡的,神門裡哪一個又是簡單的?”說着他鬱悶的嘆了口氣:“我怎麼就把她給帶來了。”
魏老太監聞言捉了手頷首而立:“爺,那匣子畢竟是夏夫人帶出去的,雖然最後出了差錯被人藏匿起來,但夏夫人未嘗不是參與其中,若她有份,自是會將一些相關告訴郡主的,所以咱們帶上她也是有備無患啊,至於她攪了您的事,在老奴看來,也不是件壞事,畢竟這鴛鴦姑娘太過妖容,紅顏禍水還是應該……”
“夠了,我自有分寸!”太子爺不悅的掃了衣袖,背手上樓。魏老太監看着太子爺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繼而交代了周邊幾個跟隨要小心,自己則轉身入了夜幕。
太子爺喝着杯中的酒,心中的滋味五味陳雜。此刻他面前的桌几上並排放着兩樣東西,一個是他經常把玩並隨身攜帶的那枚玉佩,一個是一支閃爍着流光的紅寶珠釵。
悶悶的舉起酒,他喝的有些惆悵,酒順着他的嘴角流淌並滴落在他的衣衫,他的手指在兩間東西里遊戈。
“嗝!”打了個酒嗝,苦笑着丟了酒杯,他開始捏自己的鼻骨嘆氣,而此時房門卻被推開,乃是蘇悅兒手裡端着一碟糕點進來:“哎呀,滿屋子的酒氣,你不會是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吧!”
蘇悅兒說着已經走到太子爺的身邊,便是看到了桌上擺着的兩樣東西:“誒,這是做什麼……”她說着便要伸手去住那玉佩,可是太子爺卻迅速鋒抓了那玉佩在手,繼而瞧着她:“你跑我房裡來做什麼?不是你要和鴛鴦兩個試穿衣裙的嘛!”
蘇悅兒聞言笑的份外揶揄:“嘖嘖,瞧你那樣,吃醋到我頭上來了!”說着把糕點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到了桌上:“跑了一天髒髒臭臭的怎麼行?她正沐浴呢,我肚子有點餓,才從竈房尋了點吃的來,路過你門前,就聽到有人在嘆氣,怎麼?後悔怎麼沒成個女兒家,能像我一樣和她混睡在一處帳子裡?”
太子爺衝着蘇悅兒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這兩年你都在外學下了什麼,一張嘴比以前還叫人討嫌了,人也更加的胡鬧,你看你,一點坐像都沒,下來下來!”
說着推搡了蘇悅兒下桌,自己去摸酒壺,蘇悅兒卻伸手按住他的手,衝着太子爺淺笑:“我的哥哥啊!美人心海底針,你這樣急色,人家跟你纔怪!你要真想人家跟着你,自己先要用你的關心體貼去感動人家,別以爲有了那檔子事,就等於兩人郎情妾意了,早着呢!”
太子爺聞言嗤笑着一甩手抓了酒壺倒酒:“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呀!”
蘇悅兒笑的燦爛:“哈哈,瞧瞧都把我恨到了,我是不懂,但好歹我也和她姐姐妹妹的,我這麼費心思的幫你追她,你還瞧不起我,得,要這樣,你就自己慢慢猜人家那海底針的心吧!”說着蘇悅兒伸手抓了糕點盤子就要走,可太子爺已經立刻衝上前伸手相攔:“好妹子,坐,坐!”
蘇悅兒笑着昂頭,放下盤子,依然是一屁股坐上了桌,太子爺只能撇了下嘴,當做無視,輕言道:“你說你幫我追她?”
“廢話,不然我幹嘛和她那麼親?再是一個大美女,可我也是個姑娘家,我稀罕嗎?”蘇悅兒斜眼睨着,太子爺卻已經點了頭:“是,打我認識你起,你就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只有和你身世等同的人,你才能親熱一些,要不是我母后去的早,大約你對我這個哥哥也是視而不見的……”
蘇悅兒聞言垂了眼皮,太子爺立刻反應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立馬轉移話題:“可是,你說你幫我,你怎麼幫啊?”
蘇悅兒再度昂了下巴:“自是問清人家拒絕的原因啊,還有對你到底有多深情!看看你還有戲沒!”
“那如何啊?”太子爺已經面露急色。
“她對你有情,也不是不想跟着你,但是,你也知道你宮裡那些個,人家怕跟着你,將來被整死啊!”
“我可以把她安置在宮外……”
“別,要是那樣,你還不如放了她呢!”蘇悅兒說着瞪了太子爺一眼:“一個女子的大好年華有幾年?鍾情於你你還要把她藏着掖着偷着,你有沒想過她的感受?女人也是人,感情是要被尊重的!”
太子爺聞言一頓,低了頭:“你責怪的是……”
“若你不能尊重她,我勸你還是放了她吧!”蘇悅兒說着下了桌子,伸手去端糕點:“我不想有人和她一樣,一生除了等就是後悔!”
“我錯了!”太子爺說着伸手攔着蘇悅兒:“你再和我說說唄!”
蘇悅兒把盤子一推:“說什麼?”
太子爺嘴角抽了一下:“其實我不是不想帶她入宮,可是我聽她那意思,似是不想……”
“你不要本末倒置好不好,她不是討厭宮闕,她是沒有安全感,她是擔心你不能護着她,不能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以在她受欺負的時候給她撐起一片天!你懂不懂!”
“是這樣嗎?”太子爺眼裡閃過一絲迷惑:“可是我是東宮的主人啊,我若待她去,自是好吃好穿的招待,誰敢對她不敬我就要她好看!”
“換成太子妃呢?”蘇悅兒盯着太子爺:“憑她此刻的身份,能和太子妃叫板嗎?就太子妃那性子,只怕她去了,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吧!”
太子爺此時雙眉一皺:“別提那個女人!”
“你要想和她在一起,我不提太子妃行嗎?你要是能保證鴛鴦跟了你進東宮,太子妃都要對她禮讓三分,我起碼還能幫你去說服她,讓她跟了你,你要是連安全感都給不了人家,何苦把人家帶到你那全是暗箭傷人的地方!”
蘇悅兒的話刺激到了太子爺的心,他立刻激動起來:“這有什麼難?她是太子妃,她是父皇給我制定的人,可是我幾時喜歡過她?這些年她也沒能給我生下一個兒子!哼,我要寵誰她管的到嗎?只要我寵着鴛鴦不就是了?”
蘇悅兒撇嘴:“寵着有什麼用?妾大不如妻,人家可是太子妃……”
“哼,若我繼承了皇位,她這個太子妃可成不了皇后!”
蘇悅兒瞧着太子爺眼裡的厭惡之色,再添一把火:“得,那等你成爲皇上的那天再說吧!免得這麼個人間絕色跟了你去,惹得人家心裡羨慕嫉妒恨的,隔三差五的找點事,怎麼也把人給折騰死!”
“她敢!我給鴛鴦一個溫儀的身份,怎麼也算側室,雖是落她半步,但只要鴛鴦有了身孕,她就只能給我低頭供着,將來只要鴛鴦生下一個兒子,她這個太子妃,也只能閉嘴的看着!”太子爺說的激動不已,蘇悅兒卻是聽的內心嘆息,不過她嘴上依舊不饒:“是,可是你總要給她一個合適的身份吧?我這樣的,都只能是藏着掖着的,她呢?再是神門裡的,也是當過花魁的,你覺得……”
“這有什麼難,我給她一個身份不就是了。”
“可是我擔心啊,你這次出來可是賑災的啊,回去的時候帶着一個天姿國色,不大合適吧?”
太子爺頓了頓,無奈的嘆息到:“我膝下單薄,如今悅王之勢興旺已成利刃襲喉,上至父皇下至百官,誰不希望我早有喜訊?只是無奈,就不見男丁落地。這次我出來,父皇已要我多多打算,我也有物色人選。本來有個極爲合適的,我想去接了她,可是……她已爲人妻,算是無緣,後來我也挑了幾個不錯的,已經回摺子報給了父皇,想來等我回去的時候,她們幾個也是該到京了,我將她混在其中,添得一個就是,誰也不會說我半句不妥,畢竟皇室血脈單薄,便是危機四伏,只有開枝散葉了,才能江山得保!”
蘇悅兒點點頭:“既然你都想好應對了,我也能幫你勸她了。女人嘛,怕的就是沒安全感,誰願意成天膽戰心驚的,您說是不?”
太子爺笑着點點頭:“看不出你一套一套的,倒似個過來人似的。”
蘇悅兒嘿嘿一笑:“你少來說我,你這裡珠釵玉佩的做什麼?”
太子爺聞言笑的有些尷尬,但卻把那玉佩拿起來說到:“其實我現在有些理解父皇對你孃的感覺。”
蘇悅兒眼一擡:“怎麼說?”
“你說一個人的心裡會不會同時愛着兩個人?”太子爺說着伸手摩挲着那玉佩。
“胡扯,一顆心容不下兩個人!”蘇悅兒立刻反駁,可太子爺卻搖了頭:“不一定,要是兩個人很像,但又偏不是一個呢?你說,他會不會分不清?”
蘇悅兒轉着眼:“說明白點!”
“父皇一直深愛着我的母后,這個別說是你我,就是鉞國的百姓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我自記事起,就看得到父皇與母后恩愛的模樣,也一直以爲他的心裡只有我母后一個,可是後來母后卻對我說,有些人的愛能得到一半就不錯了。當時我尚年幼不懂此話,後來想懂也沒機會。自母親薨世後,德妃護佑我長大,我雖敬她如母,卻總是要想起我的母后,我曾問過德妃,母后此話何意,德妃只笑而不答,直到後來我知道了你們母女的事。我當時很生氣,我覺得父皇對母后的愛全是假的,彼時又被指婚要娶一個我絲毫不愛的女人,我離宮,我想要逃開,可是我卻偏偏遇上了她……”
太子爺說着將手裡的玉佩拿起看着它微笑:“她沒有鴛鴦那麼美豔,只是也是個美貌的女子,她在月下吹笛,瞧見我時,便問我餓不餓。我當時已是一整天沒吃到東西,自是肚餓難忍,但我卻礙於臉面不好答她,便肚腹長鳴羞人不已,而她卻叫我等着,自已離去,過了好一陣再來,便是給我帶了兩個饅頭和一疊鹹菜。你知道嗎?我以前這些吃食碰都不會碰,可是那天我覺得那些東西格外的好吃,比山珍海鮮還要美味……”
“你那是餓的!”蘇悅兒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餓的時候吃什麼都覺得香。”
太子爺聞言一笑“也許吧。那天我吃飽了,就坐在林地裡看着她吹笛,待到天將明時,她便要離開,我問她叫什麼,她看着已經淺白的月和我說她叫落月。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她應該是從月亮裡走出來的人……”
“走出來的那叫嫦娥……”蘇悅兒再次嘟囔,可太子爺卻充耳不聞:“我第一次把一個女人的背影鐫刻在心底,那以後我便窩在林地裡,每天夜裡都瞧着她來吹笛子。就這樣聽了五天,五天後,她突然衝我說‘你該走了!’,當時我好心痛,我說我想留下來聽她吹笛子,結果,她便把笛子折斷了……”
“啊?拒絕的還真直接……”蘇悅兒一時有些感嘆那個蘇月兒還是有點氣勢。
“是啊,她拒絕了,我生平第一次被拒絕被一個女人拒絕,那種感覺,就好似一根繩子成環的在我面前晃悠。於是我生氣了,我說她會後悔對我說過這句話,而她……”
“她如何?”
“她說,她的人生裡沒有後悔這次詞。”太子爺說着,眼裡全然是一種回憶的迷色:“我和她叫囂着,她卻不理會我的遠去,我不甘心的跟着她,直到跟她到了一座尼姑庵前。我看着她進了尼姑庵的時候,心裡可疼了,可是後來我想起她長長的頭髮便覺得一定是假象,於是夭亮後,我就和尼姑庵的主持打聽,我才知道她是帶髮修行,很小被送到此處寄養,等到她家人覺得是時候了,就會來接她回去了。我打聽她家裡的情況,主持不說,我想問她,可她也不再來林地裡了。於是我不甘心,我便在附近找了一個代寫書信的攤子,以寫字換取一天的飯錢,白天做這個,晚上就在林地裡等她,不管是下雨還是落霜,我就在那裡等,終於在第四天我等來了她。那是一個月亮很大的夜晚,她衝着我喊我呆子。”
蘇悅兒聽的心裡糾結,更有些後悔自己幹嘛多事的提到這個話題,這下可好,她最怕知道的已經知道了……
“那天她做了一根新的笛子,雖然音律不是很準,但是她給我吹了一夜,只是第二天她叫我回去,我問她爲什麼,她說瞧我的樣子,應是心裡鬧騰和家人不悅,她說爲人子女應該盡孝,莫讓父母爲難,便勸我回去,於是我告訴她,我的親孃已去世。她聽後無言,只爲我再吹一曲,我卻問她,可願嫁給我。她說人生來去皆是天註定,便走了。
我回去後就思量這一句,便覺得她不是討厭我的,而是也對我有意的,於是當天夜裡她又在林地裡吹笛的時候,我說我想帶她去見見我的孃親,去祭拜一下她。”
“她同意了?”蘇悅兒明知故問的配合,心裡卻抽抽。果然太子爺微笑着點頭:“嗯,她答應了,第二天清晨我們就出發了,一路上,我們遊山玩水,沒錢了我寫幾幅字畫,走累了,便隨處歇歇,她總是很少笑,總是叫我呆子,到陵前的前一天,我小心的告訴了她我的身份,她沒說什麼,只靜靜的聽着。我很擔心她會拒絕我,我說我要娶她,她只衝我笑言:‘呆子,你娶不了我的,你有你必須去娶的人。’我當時以爲她鬧了,我說我爲她可以和父皇鬧,她卻對我說,大愛無疆,要我更重局勢。第二天祭拜前,她和我去了集市,在那裡,她買了一對薰香球,把其中一個給了我。我瞧着以爲她還是對我有意的,便帶着她去了母后的陵墓,由密道而入。”
“你不會是在那裡和她拜堂成親吧!”蘇悅兒咧着嘴問,太子爺苦笑了一下:“我當時只是想在母后的面前對她立誓,告訴她,我只想同她在一起,可是在我開口前,她卻說,卻說,要我以天下爲家,還說國君乃是臣民之父,若己不孝,何意令民孝?於是我猶豫了,而她告訴我,她會等我,在靜月庵裡等我,等到家國天下安泰的那天,要我去尋她,帶着她給我的那個香球。而她則把自己的那個掛在了母后的陵裡,說這是對我的承諾。”
“……”蘇悅兒無言的張張嘴,實在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借什麼話語。
“於是我和她告別了,我自己往回趕,路上遭遇一夥人來暗殺我,我大體知道誰不容我,就在我以爲我命休矣時,霧門的人救下了我,並帶我到了他們的隱居處養傷,等我好了以後更是護送我回到了京城。爲了不引起事端,父皇對我離開的消息壓着,我回來也不好說我什麼,三個月後,我便迎娶了現在的太子妃,而那之後父皇卻提到了你們母女,要我去見見你們母女。當時我很詫異,因爲我那時早聽聞的是夏夫人已經病故,可等我到了夏家的時候,我才知道,夏夫人把自己囚在一間牢籠內。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爲什麼我對你們母女沒有敵意和輕視嗎?因爲夏夫人在我一見之下,便令我想起了我娘。那種端莊的姿態,那種微笑的神情,不論周圍會是什麼情況,永遠都是優雅的笑着。”
“你,你不會覺得我娘和你娘……”
“她們不是一個人,她們差着歲數,也差着容貌,但是我卻從夏夫人的眼裡看到了她同我母后一樣的深愛。母后看着父皇,眼裡總是充滿了溫柔,而她提起父皇一樣的滿眼溫柔,即便是責怪,卻也總是那樣的溫柔,她甚至對我說,說我父皇的心裡裝着的不是一個。”太子爺說着深吸一口氣,揉了眼:“我當時很震驚,而她卻拜託我要照顧你,我很想拒絕,可是,我做不到,我宛如聽到了母后在對我說話一般,於是我答應了,我承諾了,一定會盡我所能的照顧你。”他說着伸手捂嘴:“只是我沒想到,我走後,她,她便離世了。”
蘇悅兒腦裡閃過夏夫人對姬姑娘的囑咐要她去問那一句話,那話裡明明帶着怨,於是此刻的她便有些糊塗,而此時太子爺還在繼續講着:“我當時只是震驚那種相像的感覺,也沒去深思這句話,直到我這次賑災出來,對落月的思念令我急不可耐的想要把她接到我的身邊,只是不曾想偶然的在路途裡再遇到她,可是,可是她已經忘記了我,嫁做了他人婦。我好不甘心,可是,她根本不記得我!看着她一臉淺笑的和我說要我放過她,看着她守着身邊的夫君一臉的平淡之色,我忽而想起那個夜裡聽她吹笛子時,那種淡淡而平的感覺,就好像她月下的背影一般,從一開始就對我冷清着。我已不能做什麼,只能隨她的願,於是我把那薰香球還給了她,我希望她也許有一天能想起這些事的時候明白,我遵守我的承諾來接過她,只是,我來晚了……”
蘇悅兒聽的心裡有些同情,但是若她完全是個旁觀者,她大約會被這樣的愛情故事感動,但偏偏她已經重生在這個女人的身體裡,而且愛上了她嫁於的夫君,所以她只能感嘆一聲,彼此的無緣,也清醒自己那時就堅持不要聽他們之間的故事。
“失去了她,我挑選了幾個適合的人,便專心去做我該做的,畢竟我是太子不是嗎?可是,偏偏,鴛鴦出現了。”太子爺說着,拿起了那個珠釵:“在青樓裡的驚鴻一瞥,鴛鴦的美豔的確令我亂心,可是,只是色相的誘惑,卻並不足以令我如此。與鴛鴦相辦……我總是覺得能看到她的影子,那天你知道爲什麼最後我出了三千兩嗎?”
“你想抱得美人歸唄?”蘇悅兒撇嘴。
“不,去佔一個女子的初夜我還不至於那麼不分輕重,只是當時鴛鴦衝着我淺笑而扶發的動作,令我想到了她,彼時,她很少笑,但每次笑,都是這般的舉動,輕輕的一撩發,掃而笑,還常常要喊我一聲:呆子!”
蘇悅兒瞧着太子爺此刻的神情,只覺得自己看見的就是一個花癡,只能尷尬的一笑:“於是你花了三千兩就爲買一個感覺?”
“是啊,當時我還真沒想到她會是來給我消息的人。她到我門前打了個招呼便去洗浴,我卻在問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結果不安中瞧見你,瞧見你這個找尋了兩年宛如失蹤了一般的丫頭,便把你叫了過去,結果後面的你都知道了。”
“不不,我不知道。“蘇悅兒擺着手:“我很知趣的走了不是嗎?”
“你走後,她告訴我消息,我才知道,她是來給我送消息的人,我當時很氣憤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可是瞧着她,我卻有些不能自拔,一會想的是落月,一會又看的清楚是她。後來,後來我們歡好,我便總有種感覺,我是即和她在一起,卻又和落月在一起,渾渾噩噩間,事已畢,她便離去,可是我看着,看着她的落紅,卻心裡有種空空的感覺。那一夜我無眠,守看着落紅與珠釵,我覺得她是一個全新的落月,她和她不一樣,但是我卻覺得她的身上有她的影子……”
“你不會是把鴛鴦當落月的替身吧?”蘇悅兒替大爺感覺到一絲悲哀,畢竟那容顏在她看來,絕對是“妖顏惑衆”!
“不是替身!”太子爺認真的看着蘇悅兒說到:“我之前和你說一顆心容的下兩個人,就是我此刻的感覺,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心裡裝着落月終不能忘,但是,但是我喜歡上了鴛鴦,我不想再失去她,不想再和失去落月一樣失去她,你懂了嗎?”
蘇悅兒乾笑了一下:“我懂不懂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你懂,你分的清就好!”說着她隨手抓了一塊糕點放進了太子爺的手裡:“和你說了這麼多,我也該回去了,明天見啊!”說着她端着盤子跑了。
太子爺愣了愣,苦笑着搖頭關上了門,繼而看着手裡的糕點自喃:“我這是怎麼了?心裡壓抑的太久所以才和她說那麼多嗎?”說着他把糕點在手裡翻了翻,才塞進了嘴裡吃了,繼而又抓了酒杯喝了一口,然後直接去了牀上一躺,手裡拿着那玉佩和珠釵一同愛撫的摩挲着,漸漸的閉合了眼。
…………
“呼!”蘇悅兒一回到房裡便是長吐一口氣,而屋內屏風後飄來大爺溫柔的聲音:“妹妹回來了?”蘇悅兒順手把糕點一丟,人到了裡間,就看到大爺此刻穿套着一身輕紗,斜身靠着牀頭的軟榻,端的是寫意風情,只是……那露在輕紗之外的小腿上濃密的汗毛,不但破壞了美景,更把蘇悅兒給格應的打了個寒顫。
大爺瞧見蘇悅兒的一個哆嗦,下意識的收腿扯了被子把自己給包進去,於是蘇悅兒解脫了外衣,爬上了牀。
“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大爺輕聲詢問着,舞動了雙手,繼而一笑:“安心吧,現在就算有人站在咱們的房門口,也聽不到這裡面的動靜。”
蘇悅兒意興闌珊的趴在牀上:“還不是按你的意思去給你們鋪路,還要他去壓抑自己別亂來的嘛,如今大功告成了,後面他不但會對你禮遇有佳,而且,我已經連你進東宮的事都搞定了,他已經表示會給你弄個身份,讓你成爲溫儀,並表示會護着你,只是……“蘇悅兒說着伸手摸上了大爺的肚子:“他等着你這裡迅速隆起,給他生個兒子啊!”
大爺的臉一紅:“他人丁單薄,悅王便是覬覦,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哼,說到底女人就是生育的工具!”蘇悅兒嘟囔着抱怨完畢,便想到太子爺一臉迷色的講他和落月的事,繼而看着大爺說到:“恭喜你,他說他喜歡你,不想失去你,我看你將來怎麼功成身退吧!”
大爺紅着臉:“原本想着事成之後給他解釋清楚,但現在鬧成這樣,看來也只有假死過去了,反正宮廷裡死人的事常有,辦法多的是。”
蘇悅兒點點頭:“也只有如此了!”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再次同情了太子爺,因爲她知道,太子爺在落月的事上已經失敗了一次,如今鴛鴦的事上再失敗一次,那太子爺估計將受的打擊不小。
“怎麼?你,你不高興?”白子奇察覺出蘇悅兒的狀態有些低迷,出言輕問,可蘇悅兒此時卻伸手往他胸口綁着的水囊上輕戳“做的不錯啊,如今穿着這麼一個肚兜一檔,再披上輕紗,就算有人突然闖入也不會被看穿了,就是你腿上的汗毛……”
說到此處大爺嗔怪似的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好好的褻衣褲你一件都不買,非要買這些輕紗羅裙的,弄的我都擔心……”
“嘁,你懂什麼啊,你是女人還是我是女人?女人就要買這樣的能顯示自己好身材的衣服纔對嘛,而且你瞧瞧這輕紗,穿在身上,含而不露,若隱若現的,這才叫勾人,我告訴你,這樣的衣服在我們那個世界,充其量算做睡裙,而且都是小姑娘才穿的,要是像你我這樣身材好的,那就該穿個比基尼出來,或者就是什麼也不穿的,只套一件男人的襯衣,嗯,又或者是一個蕾絲小紗裙……嗯,保證你們男的瞧了噴火……”蘇悅兒說着一臉色色不說,更是聲音輕哼的似貓一樣,大爺的慾火說竄就竄,立刻某物就站立起來打招呼了……
蘇悅兒瞥了一眼,壞壞的伸手戳子一下:“沒出息的,我只是說說你都這樣了,那要是你瞧見了,不得留鼻血啊!”
“我現在瞧着你,就想……”大爺說着便抓了蘇悅兒要親,可蘇悅兒卻伸手做了停止的手勢,然後推開他說到:“其實你之前說的也對,性感是有了,可你那腿毛要是露出去,絕對壞事,所以,來,咱們先打理一下吧!”
“打理?”大爺還在愣神,蘇悅兒卻把搭腿的被子給掀開,繼而手一擺,幸魂便在手中,蘇悅兒一臉微笑的伸手拔去了鞘殼,動手摸着那刀刃嘴裡嘀咕:“委屈你了啊,如今就你最趁手。”說着便抱了大爺的腿,離開揮舞起來。
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大爺的兩條腿立刻是光溜溜的了,連大腿上的汗毛也被剃的光光的。
“這……”大爺一時有些無語,蘇悅兒卻變本加厲,一臉意猶未盡的丟下大爺的大腿,直接騎在了大爺的身上,動手就解掉了大爺身上的輕紗。
“喂,你要幹嘛!”大爺一時迷惑,搞不清楚蘇悅兒要幹什麼,只腦子裡閃過在花海里她非要在上的樣子,便以爲蘇悅兒又來了興趣非要上位,正準備妥協呢,卻被蘇悅兒一把擡了胳膊,於是刀刃把腋下的汗毛也給剃掉了……
蘇悅兒把兩個胳肢窩剃光光後,收了幸魂,上下的掃了一眼這“雌雄同體”的狀態,砸吧了嘴:“現在就算被撞破也沒關係了,細節決定成敗,咱們要力求完美。”
從石化裡掙脫出來的大爺只能一把抓了蘇悅兒壓在身下,忿忿的動手就去脫她的衣裳:“你這個傢伙……”
蘇悅兒的眼前是大爺女子的容妝嫵媚妖嬈,偏生他胸前的水囊又被肚兜遮蓋着只有渾圓,她覺得彆扭想要推開他,可此時大爺的灼熱已經頂上了她,於是她又急速的酥軟了下去,任大爺把她剝了個精光。
“嗯。“親吻帶來的灼熱在肌膚上滾燙,手指的靈動更叫她在呻吟中顫抖,大爺的桃花眼眸含笑,他的紅脣帶着誘惑隨着他的舌在她的朱果上撩撥着。
吮吸也罷,輕舔也罷,蘇悅兒迷失在那歡愉中,已經把大爺那女子的妝容看淡,只記得他妖孽的笑,和那雙眸子。
不安的擡了下身子,她的本能發出了邀請,強壓着慾望的大爺立刻是扶槍而入,於是兩人都在輕吟裡找尋着歡愛。
步搖珠翠相擊,脫兔與水囊輕撞,彼此的腰身在貼合,紅脣粉舌在勾纏着,他們縱情在歡愛裡,不在理會誰此刻是鳳誰此刻是凰。
奇異的狀態平添了興奮點,兩人的歡愛也變的更加熾烈,終當彼此滿足的癱軟着相擁在一起時,蘇悅兒口裡嘟囔着:“好怪啊,我覺得我好似纔跟一個女子歡好過似的。”
大爺愣了愣輕笑:“是你說,要奴家伺候的嘛!”
聽着大爺那話語,再瞧着大爺那妖嬈的樣子,蘇悅兒伸着手指戳他的腦袋:“天啊,我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妖孽……”
大爺眨眨眼,嬌滴滴地說到:“你不可以拋棄人家,你要負責的,我不許你後悔。”
蘇悅兒笑的格格的,繼而摟了他的脖子:“你要是妖孽,我就是收你的煉妖瓶!”說着在他脣上輕吻了一下:“放心吧,我會和你在一起的,哪怕是這般顛倒疏狂到不知龍鳳,也終不悔……”
大爺笑着似要說什麼,卻忽而收了笑,一邊動手把脫掉的衣服拿給蘇悅兒,一邊低聲的說到:“驛站裡來了一隊人,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很熟悉。”
“誰啊?”蘇悅兒一邊套衣服一邊問,大爺已經眯了眼:“應該是那天帶你走的那個。”
“大內侍衛霍老大?”蘇悅兒立刻想到這人。
“大內侍衛?”大爺的眼一眯,繼而說到:“躺好裝睡,我要撤了這陣,免得暴漏自己!”
蘇悅兒立刻點頭的躺好,於是大爺的手做了幾個動作後,便迅速的鑽進了被窩。
由於之前他穿的就是輕紗羅裙,與蘇悅兒一時歡愛也未解脫了去,如今一鑽進被窩,雖不用再套什麼衣裙,卻也因他習慣性的抱上了蘇悅兒的腰身,使得他家老二就正好頂到了蘇悅兒的私處,於是蘇悅兒只得動手輕掐了一把,把大爺疼的只能自己哆嗦,卻不能出聲。
蘇悅兒笑的賊兮兮的一臉得意,可大爺也不老實的身上摸上了她的胸輕抓,蘇悅兒剛想再和大爺鬧一下,大爺的手便鬆了,而與此同時,蘇悅兒已經有了一種被窺視的不爽感。
靜靜的,她保持着睡着的模樣,安心等待,過了一會,那種感覺退去,而大爺則微微起身在她的耳邊耳語:“那人走了,我且去瞧上一瞧。”
蘇悅兒伸手抓了大爺的手,表示也要去,可大爺一笑,便是隱匿着瞧不見身形。
蘇悅兒只得撇嘴的鬆了手,心裡想着要是我也會就好,偏就在此時驛站內卻發出了爭執之聲,繼而很快便有了兵器相交的動靜。
大爺的身形立刻顯現,兩人對視了一眼,便趕緊穿套了衣服,此時房門被敲響:“鴛鴦,妹子!”
是太子爺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蘇悅兒立刻翻身下牀口裡應着:“什麼事啊,哥!”而大爺則以手爲鏡照了一下自己的容顏發現沒什麼錯後,這才收了手。
“趕緊出來咱們走!”太子爺的聲音很急,蘇悅兒回頭看了眼大爺衝自己點頭後,才上前去開了門:“幹什麼啊,大半夜的換地方啊?”
太子爺此刻一臉的凝重之色:“沒時間解釋了,咱們要趕緊走!”
“發生了什麼事?”大爺披着一件紫色的披風裹着身子站在屏風邊上輕問,太子爺當下一步進房:“這驛站裡來了一隊人,其中有幾個是大內的人,我擔心撞見了惹出麻煩,已經叫人去故意搗亂惹出麻煩,咱們趁亂趕緊走……”
“大內的人?”大爺的眼一眯:“陳爺竟要給下人讓路嗎?”
太子爺聞言急忙解釋:“不,我沒說清楚,他們曾是大內侍衛!”
“曾?”蘇悅兒正在咬這個字呢,那魏太監卻是急色的跑了過來:“爺,那小子的信兒查到了!”
太子爺立刻轉頭:“他是什麼人?”
魏太監急忙道:“故寧王府的人。”
--非常非常的感謝大家的支持哦!一琴兒鞠躬一
哈哈,這個時候,等於是把任安的身份大致說了,所以懸賞到此時結束,我會按照之前說的給先猜到的三位獎賞的,恩恩,這個另作公告!會在書評區,呵呵。粉紅票砸來吧!把琴兒送到第六去哦!親們我等着你們給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