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事廳裡,全家坐了個滿堂,個個都陰着臉的看着對面的東方父子倆個,一副恨不得要攆他們出去的樣子。
大爺歪着腦袋枕在蘇悅兒的肩頭,睡的哈喇子都順着嘴角往下淌,已經溼濡了蘇悅兒肩頭的衣裳。
這盤大爺倒不是裝的,他是真格的累了。一晚上先後用靈力去壓制周圍的空氣令三爺和東方二爺任他擺佈,縱然他體內的靈力比他小舅舅強勁很多,也還是累的抗不住,以至於回去以後連和他的悅兒親熱的力氣都沒了,沾牀就着,一直睡到早上被人叫起來,都還是沒睡醒的樣子,所以這會更是大大方方的枕着他的愛妻睡的酣暢甜美。
與大爺態度不同的二爺和三爺,也是各有各的精彩。
最爲十分呵護白家面子的二爺,此刻一臉惱聲的盯着東方二爺,他是全然相信了東方二爺與紅玉有私情的說法的,所以他抿着脣,完全就是一副恨不得大罵的樣子,而三爺則像是列席在此一般,人撥弄着座椅扶手上的獸頭,一臉看戲的神情,只是眼裡巳浮現了憐憫之光。
“東方老爺未必要這般和我們對望下去?”老太太終幹捨得睜眼開口,第一句就把等着老太太睜眼的兩人給嗆了一下。這兩父子對視一眼,那東方老爺陪着笑的開了口:“白老夫人貝諒,出了這等醜事,也的確叫人無奈。原本我以爲是場誤會,但如今巳然如此,還希望白老夫人看在此時牽扯到悅王的臉面上,能有些轉換的餘地。”
“轉換?怎麼個轉換法?”
“東方家和白家畢竟有姻親關係,說來咱們也是親戚,如今犬子和景陽郡主也是有婚約的,咱們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能把事鬧大了不是?倒是悅王丟了臉面,我東方家固然不對,但白家不也要被遷怒?”東方老爺這話算是說在點上,當下的老太太點了頭:“是這個理,可我們白家也不能遭如此欺辱吧!那丫頭固然是丫頭,可到底是我們大爺的通房,東方二爺若是有點人性,怕也該知道什麼人不能碰吧!”
老太太這般話語,噎的東方二爺一口心火在胸口亂撞,臉色也是幾變。
“怎麼?東方二爺覺得我說錯了?”老太太略帶不悅的丟過去一句,東方老爺立刻側目。
那東方宇也知道今日裡是要被整的,出下深吸一口氣臉上堆了笑:“老太太責怪的是,是晚輩一時糊塗……”
“東方宇!有你這麼糊塗的嘛,那可是我大哥的通房!”二爺終於憋不住的跳起來怒吼,二奶奶當下便去扯他。
東方宇臉上再白一點,卻是不軟不硬的兌了一句,“白二爺責罵的是,我的確糊塗了,可我又不是白家的人我如何知道她是白大爺的通房?”
“不知道你就能勾搭?”二爺惱的追了一向,東方宇立刻攤手:“其實我也很無奈的,當日太子爺晚宴上,我喝的高了,有些醉,將回到府裡時便發現竟把玉佩掉了,又折返來找,便偶到了那丫頭。她一時好心幫我找,我呢有些醉,也暈乎乎的,倒是稀裡糊塗的就和她對了眼。如今我們的確有些出格,可她根本沒吿訴我,她是大爺的通房啊,而且我至今也只是和她私會而已,並無通房之實,至於昨夜嘛……一時衝動而已,幸得大奶奶前來捉姦,倒讓我沒做丫糊塗事出來,來抹黑咱們兩家。”
東方宇順勢的這般一說,就把蘇悅兒給扯了出來,可蘇悅兒怎麼會在乎他扯,當下臉上浮了冷笑:“我好心把紅玉給大爺,還問過紅玉的意思,她挺樂意的。可前些日子,偏偏有人發狽紅玉這丫頭夜裡出去,我遣人去查,只說看見是與男人私會,當下氣的我不成,昨個晚上府裡宴客,我累的無力氣便歇下了,結果下人告訴我這丫頭又溜了出去,我心裡惱她不知檢點,便帶人去捉,打算接住那不要臉的畜生好好的打上一頓,送到官府,卻竟是沒想到,一網網到了東方二爺您!嘖嘖,真是叫人意外啊!”
東方宇當下不語,東方老爺則擡了手:“諸位,我們來,是想把這事化解了去的,所以,那些還是別提了,說說如何處置可好?”
老太太此時開口:“不知,東方老爺是如價打算的?”
東方老爺當下一欠身:“既然這事已如此,我的意思,就是大家都讓一讓,不如由我們出資買了這丫頭到我府上做奴,再讓我兒給白家大爺賠個不是,大家全當沒了這事,睜一眼閉一眼的當作誤會,掩了去……”他說着注意了下衆人的神情,貝大家似平都不買帳便說道:
“的饒人處且饒人,這事鬧大了可不好。”
老太太擡了手:“去把那丫頭帶出來。”
當下紅纓點頭去了,轉眼就推搡着紅玉進來。
紅玉此刻雙眼有些失神,人一副蔫巴的樣子杵在廳裡,連跪都不知,於是紅纓在她膝蓋窩踢了一下她人便跪了地。
“東方老爺,咱們可是姻親,我白家向來希望四大世家是同舟共濟的,可是似乎您家沒這份心啊!”老太太此時丟出一句話來,動手捧了茶。
“白老夫人,你這話怎麼說的……”東方老爺正說着呢,卻不想老太太一瞪眼說道:“不想?先前郡主與我們白家訂下親事,是誰家突然散了帖子出來掉我們白家的臉?這個時候和我們說道起關係,我白家應該和東方家算是撕破臉了吧!”
“這個,這個是誤會啊,是那郡主對我兒心生愛慕,並抵死相纏,人家是郡主,我們不過是百姓,她要我兒娶她,並要我們發帖子出去,我們也沒的選啊!”東方老爺全往郡主腦袋上推。
“說的真好,若真是如此,東方家給我們打聲招呼也好啊,總好過叫悅王和我們先訂下日子,再取消掉的好吧!而且這還不算完,你們又生出這事出來,等於打我們白家的臉,這帳又該怎麼算?”
“這真的只是,只是意外……”
“是晚輩的糊塗,一時魯莽生了這事,還請白老夫人原諒晚輩的糊塗,把這事掩了吧!”東方宇忽而下跪認錯,倒叫大家有些意外,但老太太則是嘆了口氣道:“得了,我也不是把人逼進死衚衕的人,就算我已不屑與你們東方家和睦相處,但悅王的臉面我總要顧忌的,剛纔東方老爺既然說出資買了這丫頭去,成啊,不知道您打算出多少?”
一個丫頭的身價能多少?但東方老爺明白這就是賠禮的銀子,所以想了想說道:“是我兒生的事,錯在先,不如我們,我們就出一百……” 他想說銀子的,可是看到老太太的眼眯了起來,立刻改口道:“金,一百兩金!”
老太太點點頭:“成,我這就叫奇兒寫下文書也好拿去官府裡做個備份。”說着看了眼蘇悅兒,蘇悅兒立刻動手搖大爺。
大爺被搖醒,哼哼唧唧的鬧騰:“幹嘛啊!”
“寫個東西你再睡嘛!”蘇悅兒哄着他:“你這通房丫頭可賣給東方二爺了,你總要寫個文書應了啊!”
大爺撇着嘴起來,走到案前抓了筆:“怎麼寫?”
三爺此時站了起來:“大哥,我說你寫!”說着走到了大爺跟前,嘀咕去了,片刻後,文書成了,又落了印。當下東方老爺說着過會差人來送錢的話,接了那文書去,當下一掃,可這一看,臉色便有些難看:“這,這怕不成吧!我家犬兒不日要與郡主成親,白大爺把他的妻室賣與我兒也該寫成奴契,怎麼能寫是賣給我兒做妾呢!”,
“誒?不能嘛?”大爺當下撓撓額頭,“做人要誠實啊,先生說過,是什麼就是什麼,她在我這裡是妾,賣到你家自然也是妾啊,總不能我去買個包子吃,逢人便說那是饅頭吧!”
東方宇掃了一眼東方老爺,他便悻悻的閉了嘴,反正人弄回去了,怎麼安置是他家的事,要不到別人管,所以當下也不爭了,裝上那文書,拉起了東方宇,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想帶紅玉走。
當下老太太也不攔着,放杯子就要起身送,可杯子偏偏沒放好,直接落了地,隨着那一聲啪的脆響,渾渾噩歌的紅玉卻是一下激動起來,大叫道:“不要把我給東方二爺做妾,不要,我們是兄妹不可以的!那是亂倫啊!老夫人我錯了,我不該聽爹的話跑到白家來做丫鬟打探消息,我錯了,我求您,您殺了我,杖斃了我都成,可千萬別讓我成了二哥的妾啊!”
她的叫聲驚了滿廳的人,尤其是東方父子一時臉色極爲難看。
“啪!”一聲脆響,東方宇擡手抽在了亂叫的紅玉臉上,紅玉當下頓住看着他就本能的喊了一句:“二哥?”
“你喊我什麼?”東方宇瞪着眼如餓虎一般。
紅玉一時清醒掃到了廳裡的人,便羞的張口咬舌,而此時一個茶杯蓋卻飛進來她的嘴裡,繼而蘇悅兒衝到她跟前,一把卸下了紅玉的下巴,看着那茶杯蓋子落地後,冷冷的說到:“你是東方家的人,要死,也死到你們東方家的地頭去,莫髒了白家!”
東方宇在旁瞪着蘇悅兒:“你陰我?”
“錯了,不是陰,我們可沒你們一家人那麼陰險,我們只是玩,而且,玩的就是你!”蘇悅兒說着一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現在,你們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