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在樹上直喇喇的叫着,午後多少添了些悶熱感。
蘇悅兒躲在涼亭裡忙活着,她自打用了飯就叫人在涼亭裡支了桌子,此刻那上面鋪着一張布,仔細的繪製了平城內上百家店鋪的分佈目,而她就在那桌子跟前,把剪成了不同形狀的紙片一一的擺進那一個一個的店鋪位置上,不斷的調整,變化。
少時,胡管家捧了帖子來,送遞到蘇悅兒的手中:“奶奶,這是牙行的帖子,那魏城主託牙行置辦易換的手續,故而邀您明日裡巳時初刻到牙行易換店鋪。”
蘇悅兒看了看帖子丟回給胡管家:“你去給我找個好手,雕一枚印章,款嘛,照這個上面的來!”蘇悅兒說着把脖子上的血玉取下,又從袖袋裡摸了張信箋遞給了他:“仔細着點!最好晚上就能拿回來!你親自去辦,雕刻之時,也務必在跟前!”
胡管家答應着拿了東西去了,邊上的紅妝就開了口:“這城主不是口口聲聲說難嘛,既然難,怎麼才一個晚上就已經弄好了?我要是他,橫豎也磨到最後一天,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嘛!”
蘇悅兒笑了下:“他這不是疼女兒嘛,表態自然是要快了,萬一,我哪根筋不對了,今個非要把他女兒給貶成妾,那他的臉可是撈都撈不回來了不是?”
“話是這麼說,可到底也太快了些,七十家店鋪呢,他就是一家一家的知會,這一個晚上怕都不夠折騰吧?何況人家還未必說了就應,怎麼也要扯兩嗓子爭道爭道不是?”紅妝說着瞧看向蘇悅兒,蘇悅兒便把手裡的那些紙片一丟,人坐到了邊上的欄椅上:“別拐彎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吧,這一早上,就看見你想說什麼沒能說!”
紅妝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奴婢是想說,可您和大爺打了賭,奴婢要是當着大爺的面說了,那不是拆您的臺了嘛,後面大爺出府去了店鋪那邊,奴婢想說吧,您又盤算起這些店鋪了,奴婢也不敢打擾你不是!”
“得,別在那裡自己誇自己了,我知道你貼心!行了,說事吧!”
“是,昨個夜裡大爺做了交代奴婢就去老太太那邊,話都帶到了,老太太說容她盤算一二也就打發了奴婢回來,結果昨個晚上奴婢這一來一往的,就瞧見很多人奔波於城中,當時奴婢好奇就多觀察了會,結果您猜,他們都是哪路的人?”
“我若答城主家,便沒猜頭,若答了別家,又不符合這事能雷厲風行的性子,很多人奔波起來必是跑腿幹活的,只怕是官家,難道城主請了董大人幫忙不成?”蘇悅兒轉着眼珠子,紅妝則搖了頭:“奶奶想對了,卻猜錯了,來來往往的人昨個最後都是回了韓太守家才各自散去,奴婢就勞煩里門裡的人打聽,今早上得了信兒,那些人皆是韓太守家養的門客,昨個夜裡韓太守點了七十間店鋪,擡出了四口大箱子,內有四十萬兩銀子,要他們去把那些商鋪的契書弄到手!”
“什麼?韓太守家?”蘇悅兒驚訝的起身:“他怎麼也摻合進來?”
“奶奶,您昨個不是要奴婢去問仔細,誰在咱們來前見了城主夫婦,誰又這段日子和他們走的近嗎?就是這韓太守啊!門裡人說了,他們兩家來往很是親近,但卻面上不顯,總是一個前腳一個後腳的到一處,過後又一個前腳走一個後腳的離開,差不多這麼來往着,也有個把個月了!”
“他們湊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蘇悅兒轉着眼珠子:“應該是在密謀什麼纔是!可查的到?”
“這個說不清楚,但至少也需要些時日,咱們門裡人是散的,或多或少擦邊貼沿的,應該還是能打聽到一些。”
“那就去打聽,挖的到多少就挖多少!”
“是!”紅妝應着卻也蹙了眉:“不過奶奶,有個消息要告訴您,昨個城主拿出來的那一匣子寶貝可是韓太守帶去的,也許他們之間有筆交易。
“那可真是筆大交易了,竟需要出那麼一匣子報酬!”蘇悅兒說着又坐下,衝着紅妝淺笑:“你說,他們的交易會不會和我有關?”
“奶奶您的意思是……”
“還記得昨個城主那麼痛快的要把一匣子的東西給我嗎?這是韓太守給他的,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交易,一匣子的好東西,給我,未免太痛快了吧?”蘇悅兒說着手指在欄杆上輕敲,紅妝則點頭:“是啊,奶奶昨個也是說過的,這太不對勁,不過,奶奶爲什麼會認定這交易和您有關呢?”
“韓嶽的事,你知道吧?”蘇悅兒的手指在欄杆上輕輕的摩挲。
“這個自是知道的,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仗着他老爹爲非作歹,早就讓人記恨的咬牙切齒!”紅妝說着衝蘇悅兒欠身:“奴婢知道是奶奶除了那惡人的時候,心中很是敬佩呢!”
蘇悅兒擺手:“行了,他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沒我也有人收拾!”
“話是這麼說,可奶奶,您是賞金客沒錯,但除了咱紅門裡的人,怕是沒幾個知道您是賞金客啊,何況賞金客是不受追查的,若是韓太守敢找您報復,那他必將被賞金客們追殺的啊,他自己兒子做孽,他不會傻到自己送上門來啊!”
“那是他兒子啊!”蘇悅兒說着嘆了口氣:“換成別人,他可能就忍了,可那是他自己的兒子,他忍的了嗎?自那次我被當衆點破,我就頭疼,雖然一時能得百姓愛護,但這人未必就不會與我爲敵,當初的事,他不也參與了的?我怕他明着不好來,暗着動手!”
“難道他是打算用那一匣子的東西來買兇?可是,那也沒道理給城主啊!”紅妝揪扯着手指頭似很糾結,而蘇悅兒卻想了想後問到:“你說那一匣子的東西該不會是什麼貢品吧?”
紅妝一愣,伸手拍在腦門上:“我真是笨,應該查查這個!”
蘇悅兒笑了下:“那就一併查吧!總之叫門裡的二,三神!還有,最好也打聽下他們昨個夜裡如何動作的,“5兩,咱們緊巴巴的算下來,都是六十多萬,這裡一下就少了這麼多,而且這些門客只怕也是打了韓太守的旗號的,弄不好更會黑吃黑,只怕落在商戶手裡的可就更少了,我可不想這些鋪子滿是怨氣,那拿到手裡可有點
燙!”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不過奶奶,只怕這是少不了的事,當初您出的價雖是合理,可別人也賺不到啥,只是不賠,遇上那貪心的,還不是一樣不依?要奴婢說,反正這是那邊出的價,橫豎您是和城主做的生意,何必管那麼多呢?”
“不管不行的,日後做的好了,這些人勢必會鬧起來,所以必須要解決!”
“可是,現在不是您經手啊!難不成您貼錢?”
“那不可能!”蘇悅兒直接擺手:“我都盤算好了空手套白狼的,出錢,那就是蝕本!”她說着站起來看着那張桌上的擺放的那些各種形狀的紙屑,嘿嘿一笑:“只要我知道他們那些商家有幾多不快,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更給我賣命!”
“奶奶你是要……”紅妝才說着聽到院口有喚,便趕緊的出去,就看見一個婆子在院口晃悠,見她來自是貼過來:“紅妝姑娘,大奶奶可在屋裡?”
“在,您有什麼事?”
“哦,勞煩您給大奶奶說一聲,魏夫人發起熱來,這會滿嘴裡胡哼哼不說,還唸叨着要見大奶奶!您看……”婆子說着臉有點急色,紅妝見了忙是折身去報,而蘇悅兒在亭裡已經聽的真切,便高聲叫了秋蘭出來,自己出了亭子衝紅妝說到:“行了,我聽見了,我讓秋蘭陪我過去好了,這裡的東西你仔細的收拾了,忙你的去吧!”
紅妝應了,秋蘭也出來,當下蘇悅兒便扶着她隨着那婆子去了那邊的院落。
今早上送走了眉夫人出去修養身子,這個院落等於從眉夫人的就變成了魏靈韻的,所以在眉夫人走後,蘇悅兒也叫人打掃收拾了一下,便把許多眉夫人沒帶走的那些東西全部收進了庫裡,顯然是打算等魏靈韻好些了,叫她搬進這間廂房裡,好歹也比她的房子大些,將來有什麼,別人都不會說她這個大奶奶太刻薄。
此時正有羊頭喊着家丁在搬東西,院裡因此顯得有些生氣,不是往日那種冷清。蘇悅兒一進院口,便見大家都在忙活就囑咐了一句:“都壓着點嗓子,魏夫人需要靜養,摸鬧到了她!”
下人們應了聲,看着蘇悅兒去往廂房,便是相互之間飛了眼色,低聲說到:“奶奶平日裡那麼兇這魏夫人,怎麼這會又關心起來了?”
“你懂什麼啊,這叫治家,恩威並舉!”有婆子接了一句,便擺着手催促着繼續忙活,衆人不再言語自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進房前的蘇悅兒聽到這話也是心裡輕嘆:我倒不是要恩威並舉,而是不能讓她死了,養吧養吧,反正養好了,能經的住折騰就成!只要在我成功前她還給我活着,其他的,無所謂!
心裡想着人已邁步進了房,立刻鼻翼內便是濃濃的藥味,而隨即她看到的是鶯兒,正一臉無奈之色的攪動着藥盅,似乎是在把那藥汁晾的涼一些。
看到鶯兒,蘇悅兒便能猜到盧郎中是在內的,果然隨着鶯兒的一聲
奶奶,盧郎中便走了出來,翕着針盒衝蘇悅兒欠身:“蘇大奶奶!”
蘇悅兒點了頭便問:“怎麼樣了?”
“正發熱呢,纔給下了些藥,略是壓的住些,這會人稍微清醒了點,不再囈語了!”盧郎中說着做了個比劃請蘇悅兒往裡,自己則口裡說着:“按這個情形,應該是不會有性命之危了,只是她氣血從此便虛,也是要慢慢調理了,大奶奶你們說話,我去給調些喝的黃葳茶來,她日後也是要喝的。”說着這邊是往外去,那鶯兒看了眼蘇悅兒便說到:“我,我陪你!”說完跟着盧郎中的屁股後面出了屋。
蘇悅兒忍不住輕搖了下頭,心說鶯兒這丫頭倒機靈知道跟着才踏實,不過像盧郎中這樣的老實人,魏靈韻就算瞧上人也瞧不上人家的家世,便只道是鶯兒瞎緊張,人則到了屏風後。
此刻婆子正擰了帕子出來給搭在了魏靈韻的額頭上,蘇悅兒瞧見,順手沾了下盆子裡的水便發現這是從井裡打上來的水,雖是暑日依舊冰涼涼的,便趕緊的把那毛巾給扯下來,衝婆子說到:“以後你們記住,發熱的時候千萬別那冰水去冰,那樣不但好不了,反而燒會更重的!去,把這水燒燒再端來,有些熱氣,不燙手就成!”
婆子沒聽過這說法,一時有些怔,但大奶奶放了話出來誰人敢違背呢?所以她還是答應着斷了盆子出去,那個丫頭便自覺的接手鼻屋,婆子便繼續的給晾藥,而蘇悅兒則出言問着:‘’燒了多會了,怎麼樣?”
“早上天快亮的時候,這人才燒起來,那會子有點嚇人,我們就先找了盧郎中來,再後纔去您的院裡招呼,結果您歇着,大爺起來問了兩句叫我們和郎中操心着就是了,也就沒再說什麼;到了辰時的時候,許是盧郎中的藥管用,這額頭就沒那麼燙了,可那知道這正午的忽而又燒了起來,這次比之前的還燙些,人都不是之前的昏睡不醒,而是口裡囈語不斷,我們怕燒壞了,又請了盧郎中來,他給紮了針,看着能好些,人也醒了,這一醒的就喊着要見您,這不,嚴家姐姐纔去請了您來!”那婆子捧着碗說了這一氣,蘇悅兒聽了點了頭,下巴一擡:“這是多會喝的?”
“晾得不燙了就喂!”婆子說着試了下,似乎有點燙還在攪動,蘇悅兒便伸了手指着桌子說到:“放那裡吧!你們也累了吧,去外面歇會兒,找兩個替換你們的人,就說是我說的,換了你們過來伺候着。”
兩個婆子應了便出去了,而蘇悅兒看着魏靈韻那放在被單外面的手上扎着銀針,便是伸了二:一:三的捻了幾下那合谷穴的針,魏靈韻便嗓子裡嗯了一聲“、睜了眼,有些茫然的看着牀頂眨眨眼後纔看到蘇悅兒坐在她的身邊,那眼便是兀自睜大了些許,三秒後卻似疲憊的鬆了下來:“大奶奶來了…111”
“嗯,來了,聽婆子說你要見我,發着熱都鬧着要見,我能不來嘛!”蘇悅兒說着人的身子靠上了牀柱瞧看着魏靈韻:“說吧,找我
魏靈韻的嘴脣抽了幾下後說到:“大奶奶好記性,不是您說,讓我早上醒來就給您回話的嗎?我醒的晚了些,但也不敢耽擱啊!”
蘇悅兒一聽笑了:“我還以爲要等你燒退了,你纔會記得這事呢,好吧,既然你記得,那就說說吧,你的選擇是哪個?”
“我還能選哪個呢?就算明知是輸,也只有選給您嫁妝啊,畢竟我若被貶成妾,華可真就是生不如死了!”魏靈韻說着眼裡透着一股子頹廢,蘇悅兒卻不予她廢話:“那就是說好了,你的嫁妝歸我?”
魏靈韻轉了頭點了點:“是,您看上了就都拿去吧!”
蘇悅兒笑了下:“你的那些穿的用的,我不會動,我拿的說白了就是你的錢財首飾,所以你放心,一會我就會叫人來整理。”
魏靈韻點着頭轉了回來:“大奶奶,您,您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什異事?”
“我,想見見我娘!”魏靈韻說着眼淚在眼眶裡轉悠,看起來十分的可憐,似只無家可歸的小貓一般,可蘇悅兒卻搖頭:“不成,你這個樣子,如何見?到時候明明是你自己摔東西遭遇了意外還不知道要講成什麼模樣?難道我讓你去見你娘,告訴她,我如何折騰你成了這步田地?”
蘇悅兒心裡直叫:我要讓你見了她,萬一再給我耽誤一下,那可麻煩更大了!
魏靈韻有些激動的擡頭:“不,我不會說!”
蘇悅兒怕她弄爛傷口,便把她按下:“行了別亂動,待你好了,我讓你見,現在可不成!”
“奶奶,您放心,我絕不會再誣胺您,我想見我娘,是因爲,是因爲我想離開白家!”魏靈韻說着激動的咳了兩下,當下就震的她嗓子疼,眼淚便不自覺的落下,這要是換了別人看到,必會心疼不已,只是蘇悅兒那鐵石心腸,自是無動於衷,當下倒伸手拿了藥碗來,用嘴脣試探了下溫度,覺得差不多了,便往跟前一放,想要動手把魏靈韻給架起來,可瞧瞧她那樣子,又幹脆抓了藥碗說到:“得了,我餵你吧!”當下把藥給舀了送到她嘴邊。
魏靈韻睜着一雙大眼似不能相信的將藥給喝了,這般喝了幾口後,丫頭捧了水盆子進來,瞧見了,自是過來幫忙,蘇悅兒也就書藥碗給了丫頭,待她喂完了,就指揮着丫頭用帕子擺了熱水擰乾,給她擦拭腋窩,胸口,大腿等淋巴集中地,幫她物理降溫。
昨個夜裡蘇悅兒爲了她好發汗好打整,就叫人是脫光了她的衣物的,所以這個時候魏靈韻再被單之下還是光裸的,不過也正是因爲光裸,蘇悅兒察覺她並非是在月事之中,想起眉夫人之前的安排,她便問了一句:“你月事是什麼時候?”
魏靈韻的眉輕挑了下紅了臉:“每月二十左右。”
蘇悅兒卻很詫異,因爲現在也不過七月上旬,和這二十可差着十來天呢,當下便說:“難道今次你提前了?”
魏靈韻頓了下搖了頭:“況 …”
蘇悅兒眨眨眼:“眉夫人說她昨個到你這裡坐的時候,發現你是在月事中,這個……”
魏靈韻的嘴巴抽了下說到:“那是我哄她的。”
“哄她?”蘇悅兒挑眉:“這有什麼好哄的?”
魏靈韻的臉色變得十分尷尬,眼神落在跟前的丫頭身上,蘇悅兒便只能擺了手,叫丫頭也去自找個替換的來,也給打發了去。
丫頭一走再看魏靈韻,魏靈韻倒是自己說了起來:“昨個回來,我就知道我是個大笑話,心裡難過就在牀上哭來着,一時心裡難受翻出了元帕正要拿剪刀去剪了,她卻來了我這裡,我不想讓她看我笑話,就把元帕和剪子寨進了被窩裡,自己裝作休息,可是她來了我這裡又不說事是又不走,神經兮兮的東一句西一句,不知道尋思什麼,我問她時,沒留神露了元帕出來,她便以爲是我是月事中,我就順着她那般說是,還說自己肚子疼想休息,她這才走了的,其實當時我只想攆了她去而已……”
“你後來的事,自己可知道?”蘇悅兒輕聲的詢問,那魏靈韻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點了頭:“其實說不知道,這心裡似乎是知道的,可是手腳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腦袋裡就是想去找大爺,我渾渾噩噩的覺得是在做夢,我鼻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稀裡糊塗的,待被太太一巴掌打了,我好似纔跟睡醒了一般,只是,只是那個時候,我……我…六
魏靈韻自是說不下去,蘇悅兒也不想爲難她,便問道:“那你被婆子押回來之後做了什麼,吃喝了什麼?”
魏靈韻苦笑了下:“吃喝了點東西,本來想睡一覺就當是場惡夢,把它們全忘掉,只是沒想到那幫婆子的嘴,一個比一個惡毒!”
蘇悅兒笑了下:“你當初不就是想借悠悠衆口把我給詆譭銷骨了嘛,如今你自己因這個陰錯陽差的差點殞命,也能好好長長記性了!以後可不要去害人,否則善惡終有報,哪天報到你頭上可就沒人救的了你!”
魏靈韻閉了眼眸:“害人?我不想了,我現在只想躲的遠遠的,誰也不欠,誰也不招惹!”她說着猛然睜眼看着蘇悅兒便是用的乞求之色:“奶奶,大奶奶,我求求你,讓我見見我娘吧,我沒別的想法,我只想離開白家,就按你說的,你把我送出去好不好?只是,只是我想見見我娘,今次的事累及她也失了臉面,我爹那般您也是明眼人,看的清楚,我只想二:、姆“我怕她會擔心我……”
“可是你應該知道我的擔心……”
“我懂,我,我會告訴她,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我絕不會賴到您頭上!”魏靈韻滿眼的期盼之色,蘇悅兒眨眨眼說到:“你真的要見?”
“也許很爲難,但是那是我娘,她掛心我,我也掛心她!”魏靈韻說着自是眼淚繼續啪嗒起來,蘇悅兒見了擺了手:“好吧,你既然要見,那我就允你,只是你現在身子還弱,後天了吧,那個時候你差不多應該也是坐的起來,走的了了,你見你娘也好些,免得她瞧見你這個樣子,倒過來更擔心你!”
“謝謝大奶奶,謝謝大奶奶!”魏靈韻一臉感激之色,蘇悅兒卻是看着她問道:“你說你打算離開白府,真話還是假話?”
魏靈韻睜大了眼:“我說的是真話,我想明白了,留在這裡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再這麼下去,我只是在讓我自已更丟臉,更難堪!與其這樣,我還不如走了好,反正在這裡我也是笑話……”
蘇悅兒看着魏靈韻輕笑了下言道:“既然是真話,那好,我也給你句實心話,要走,我會安排,但,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你要好好珍惜,你如果……還有別的心思,那麼屬於你的下腸絕對是可悲兩個字,你要記住,我可是心狠手辣的人,不要以爲眼淚可以使我心軟,更不要以爲屈服的假象就能讓我麻痹!”
魏靈韻用力的點頭,那麼痛楚讓她疼的皺眉,讓她呻吟出聲,她還是咬弄牙用力的點頭來表示自己的決心。
“好,後天我會安排的。”蘇悅兒說着輕咳了下:“那個,還有
“沒了。”魏靈韻的言語有點虛脫的意思,而蘇悅兒卻還沒打算就此閃人,而是一本正經的問道:‘’那麼你的嫁妝,我就,自取了?”
魏靈韻頓了下,眼掃向妝臺處:“那個匣子裡的底層拉開裝着鑰匙串,奶奶只管拿去開了外面的箱籠,但凡您看上的,都可以撤了!”
蘇悅兒點點頭,又言到:“眉夫人做妾陪嫁過來的房產田契,她爲表忠心一早都獻給了我,想來你的陪嫁不會低過她的,不知道你的房產田契放在哪兒的?又帶了多少過的門?”
魏靈韻聽了,人每的似石頭:做妾的獻出房產田契給當妻的已表忠心?這,這未免太新鮮了吧?但是儘管她很震驚,可面對蘇悅兒的微笑,她又能做何回答呢?只能轉眼看向了自己牀頭的櫃子說到:‘’奶奶用我頭上的簪子去打開那箱子吧!”
蘇悅兒聽了伸手過去抽了她頭上的髮簪拿在手裡,這才注意到,她腦袋上這金蛾簪的簪頭內裡是有個凹槽的,摺疊着一個小小的勾匙。
這麼小的鑰匙?蘇悅兒轉着眼掃向那箱子,才發現這箱子上掛了鎖卻是沒鎖上的,當下也不言語,扯了那鎖匙下來就開了箱,入眼就是一堆的衣物。
“左手往下!”魏靈韻給說着位置,蘇悅兒並不是直接伸手下去,反而把內裡的衣服幾下都給扯了出來,於是箱子裡不但左邊一個小小的匣子,右邊也有一個。
蘇悅兒轉頭看向魏靈韻,魏靈韻的臉色有點灰白:“右邊的也是,但我若離開白家總有要所依傍,那是我給自己留的生路。”
蘇悅兒沒言語的打開了左邊的匣子,裡面卷疊着一些文書,蘇悅兒大體的翻了翻,發現這就是一些田產和一處別宅而已,當然數量很客觀,竟有十來處,果然是當官的底子厚度不同!而且可能因爲是魏城主的家族一系是平城的老底子,這些田產基本上都在平城的近郊,屬於來往只要半天的那種。
蘇悅兒點完撇了嘴:‘’就這點?你這底子倒不如一個妾帶進來的厚!”
魏靈韻的臉上又浮了些白:“外間的箱籠裡銀兩不少,值錢的首飾物品也多,應該不會太讓您失望的!”
蘇悅兒伸手拿了右邊的匣子看向了魏靈韻,那魏靈韻臉色都白的灰騰騰的,用忐忑不安的眼神與蘇悅兒對視之後,她終究是嘆了口氣:‘’我頭上的那朵紅寶珠枷……”
蘇悅兒不客氣的抓了下來,這會一翻就看到了做成了鳥喙的鑰匙,便自己打開了那匣子,於是又是一些金巋金葉子的呈現在眼前,蘇悅兒巴拉了一下,就注意到這些金子下面也有三張契書,她抽出來一看,心裡便是驚訝不已。
魏靈韻見蘇悅兒抽出了那三張契書便是失望的閉上了眼,耳中只有大奶奶那貪婪的聲音:“魏靈韻啊魏靈韻,你可真會留後路,就你這一個匣子裡的東西,你其他的嫁妝合到一起可頂的到一半不?”
魏靈韻無奈的言語着:“奶奶若看上了,拿去就是,那些金子都是您的,那契書……耳否留下一份給我,好歹您給我個照應。”
蘇悅兒捏着那三張契約笑了笑:“後路我給你留着,左邊匣子裡的我不動,我就要你這右邊匣子裡的!”蘇悅兒說完匣子一合,就把鎖子給鎖上了,繼而衝魏靈韻笑的燦爛:“你屋外的我也不搬了,回頭待
你好了,叫下人給你都收拾了搬到那邊去,那屋子大,你就先住着吧,反正你都要出府了,新的正寢蓋不蓋得來,也於你無關了,你且自在的住在那邊,待我一切安排好了,自會護着你出去,而且你有那些田產還有一處宅子後路也自是寬敞,我會叫人給你變賣了,在別處給你置換上更好的院落,以後你自可買點下人開始你的新生活。”
蘇悅兒此刻很興奮,因爲她本意只是想敲掉魏靈韻的錢財給自己補充下啓動資金,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現在真的是人品轉運了,好運滾滾啊!這不?她就敲到了一筆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