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魏靈韻先前是一隻驕傲的公雞,那麼現在面對蘇悅兒的強勢,她便成了一隻只會哆嗦的雞仔,兀自在那裡顫抖,誰讓她見識過蘇氏一旦想收拾她,那還真是天不顧地不管的性子呢。
蘇悅兒見魏靈韻只管哆嗦再說不出話來,便是翻了白眼,而此時城主夫人似乎是忍不下去了,便是伸手護着自己的女兒衝蘇悅兒豎眉到:“白蘇氏!你別仗勢欺人!你是白家的大奶奶,我女兒也是!她是否污衊你,只消讓白家大爺出來不就知道了?若他活着,我女兒也不必如此心焦!”
城主夫人這話一出來,自是有街坊點頭附和,畢竟他們也都一個個不能相信白家那位長的比姑娘還好看的大爺就死了!
蘇悅兒掃了一眼這些羣衆,人不出聲,只把眼神落在魏靈韻的身上似是打量又似是盤算。城主夫人見狀,便以爲擊到了白大奶奶的軟肋,便是立刻繼續的扇風:“各位街坊你們來做個見證,我家靈韻奉旨嫁進白家爲妻,雖是平妻卻也不是妾室。如今,你們瞧瞧她,好端端的一個人竟成了什麼模樣?我家老爺生性耿直,不知偏疼,自己的女兒在夫家被虐如此,竟不言語半句,如今聽到女婿死了,這才陪女兒前來相問,那也是對的起城主之稱,何曾有什麼尋事之意?你們給評評理,若白家大爺死了,我女兒還不是要守寡的?她豈會詛咒自己?還不是真的瞧見白家大爺嚥氣,這才請了他爹來主持公道,爲她的夫婿討個說法啊!你們說說,她此來如何有錯?”
城主大人好歹也是跟着城主混在圈子裡的,往日腦子可能不靈光今日裡卻份外的清醒,一張嘴說的悲切不已,生生扼蘇悅兒架到當中,雖未直言她如何,卻也暗語是要蘇悅兒給一個交代!
立時身後的那些街坊便是嗡嗡議論,就他們那點頭的次數都足以說明他們此刻是站在城主一家後面做了聲援團的。
蘇悅兒絲毫不理會周遭的議論,只慢條斯理的伸手抓了把椅子,款款而坐,默默地等着他們說他們鬧,哪怕是城主一家明顯的加了“人氣值“她也波瀾不驚的坐在那裡。
常言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人民羣衆就是再慷慨激昂,也架不住人家的不理不睬,慢慢的,這議論聲下去,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摸不清楚這白大奶奶到底要怎樣,而城主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是開言:“白大奶奶,您在這裡半天不言語一聲不大合適吧?白家大爺死沒死,橫豎您也該讓我們過個數啊,您這般不言語的拖着,難道真以爲能拖的過去嗎?”
蘇悅兒脣角微微勾了笑的衝城主眨了眼:“拖?城主大人說笑了,我剛纔不吱聲,只是因爲我嗓子痛而已,要知道你這裡一大堆的人,我就一個,難道我能一人壓的了數十人去?就算有理不在聲高,我一張嘴也難敵這數十張嘴啊!所以,我乾乾脆脆的讓你們先說,等你們說完了,我再說而已。”
“你!”城主大人再次蹙眉,他發現白大奶奶的嘴刁蠻起來比那些鄉婦還可惡:“好,好,我們都不說,讓您說!只是勞請白大奶奶的話別太多,我們還想弄清楚白家大爺的情況!”
蘇悅兒聞言點點頭:“好,那我就長話短說,只求明瞭三件事,這第一,這平城治案斷獄,究竟是先走官家還是先走的您,您和董大人,到底誰有行斷資格?”
城主聞言臉上一紅說到:“地方之事,自交父母官,以當地之府衙開斷,這平城論斷獄訴訟自該是董大人的職事,只是我乃平城之主,爲民請命也有監督觀驗之義,可沒什麼衝突!”
蘇悅兒眨巴眨巴眼睛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樣子點點頭:“哦,懂了,那就是說您和董大人之間,是董大人才有資格來審理行斷的,對不對?”
城主能說不對嗎?董大人是官家正式的官員,人家是父母官本就是治理此處的,他不過是掛的閒職名望,難道還真敢把董大人給抹了去?所以只能訕訕一笑點了頭:“是,是這樣的。”
蘇悅兒的笑容此時盛了一點,心裡嘆息:城主啊城主,您敢拿着雞毛當令箭,今天我也只能叫您丟人現眼了,誰叫您一個名譽主席也敢真把自己當行政人事呢?
當下蘇悅兒伸手順了順裙襬,擺出一副談話的高姿態來言到:“既然城主大人這麼說了,那麼我們可以斷定一點,就是這件事,在董大人開言之前,您可並無審問的資格對也不對呢?”
城主只能撇着嘴點頭,畢竟這個前提就已經決定了他不能反駁。
“那麼城主大人,您現在在我家這般興師問罪的,請問算是哪一齣呢?”蘇悅兒含笑而問,問的城主大人便是手在他的腰間叉不下去,只能收了放到了扶手上:“白大奶奶不能這麼說,好歹我也是城主,再者我是靈韻的父親,白家大爺的岳父,如此情況下,我焉能不問?白大奶奶若非要請出董大人來壓我,那不如我這就請人去請董大人來,我們一同問審,這總是可以了吧?”
蘇悅兒一點不含糊的點頭:“可以啊,只要城主大人能擺正自己的位置,明白這樁事再董大人過問前,您只能以靈韻之父的身份來過問就成,我這般也是爲了您好啊!免得日後這事論起來,人家會認爲您城主大人爲了您的女兒,失了以往剛正不阿的形象啊!”
城主大人被憋的臉紅紅,只能擡手空比了一比:“那可多謝白大奶奶的關照了!”
蘇悅兒擺了手:“客氣客氣,誰讓咱們說起來,糾三牽四的也算親戚呢?好了,我說第二件事吧,城主大人您在平城是個有威望的人,也因您的剛正不阿頗得百姓的稱讚,傳有美名,我心敬仰之,只是我是府中婦人,很多事並不大清楚,敢問城主大人,這污衊誣陷之罪,依律該如何判罰呀?”
蘇悅兒這個倒不是故意裝作不知而將城主的軍,她是真不知道。畢竟在古代,誹謗和誣陷是兩個概念,誹謗乃是納言進諫以及遊說負擔的反面責任,以免其信口開河,官員文人的言論不負責而出現的罪名;可誣陷,纔是指的捏造罪名潑人以污水,毀人聲譽名節的罪名;蘇悅兒即便翻閱過律法之類的,可因其內容太過枯燥,她大概翻了下也就丟去了一邊,如今只依稀記得自己翻到過誹謗之罪乃是可株連族系之人,便覺得如此沉重的代價,倒不至於,所以長了個心眼,先問清這種誣陷他人是何等判罰,免得自己會弄錯,一會壓不住場。
只是這話一出來,城主臉上的神情就夾雜了尷尬與青黑,他當即一個直身站了起來衝着蘇悅兒有些嚴厲的喝到:“白蘇氏!你如此言語竟是要影射我不知律法嗎?”
蘇悅兒一愣,心想我問個一句就算踩到你尾巴也不至於你如此大的反應吧?此時城主已經大聲的說到:“國律,犯者憑空捏造訟事,以莫須有加之罪事,毀人名節者,同被毀者相待,如污人偷盜,污者得同偷盜之罪受其罰,如污人失蘋,待污者以豬籠遊街之刑以做罰,諸如此類舉,此例爲民舉而檢,或刑罰終了或被污者晾,爲終!”城主說完一臉怒色的衝蘇悅兒言道:“我身爲城主,自當清楚律法,不知這個答案,可能解白大奶奶您的惑?”
蘇悅兒當下明白城主大人激動什麼,想想他這麼沽名釣譽的人,自是不容別人眼裡的他擁有“瑕疵”,所以當下便是一笑:“城主大人真是造福百姓的好人,民婦有此不解,大人出口成章便是回答的頭頭是道,可見律法早已熟爛於大人之心,白蘇氏就憑此答,都要向大人鞠躬一道,以贊大人您,實實在在的是個剛正不阿的英雄!”
蘇悅兒說着伸手豎起大拇指當下誇讚,繼而便是起身對着他認真的鞠躬,立刻城主大人的臉上黑氣消散,是紅光增輝,人的身子不但直挺挺的,下巴昂起了些,就是對着蘇悅兒也不免臉上收了一些先前的怒氣,只一副官家樣子的說到:“不敢,魏某身爲城主,自是盡心盡力而已,不敢不熟,白大奶奶您客氣了!”
正鞠躬的蘇悅兒聽了城主這般話語,心裡都替魏靈韻嘆息怎麼遇上這麼個爹,人便直身衝城主問到:“我只剩下第三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家人相害者,是否論其情或因,而可量刑減刑?”
蘇悅兒這話一出來,城主便是挑眉,那城主夫人與魏靈韻更是直接就對視了一眼,當下城主言道:“不知白大奶奶說的這個情,這個因都是什麼意思?”
蘇悅兒站直着身子,人卻把右手放到了左手的鐲子上摸弄,顯出一副隱憂焦慮的樣子,但是臉上自是還淺笑而言:“這情自是說的人生三情,似一家的親情,比如夫妻啊,兄妹的,至於這因嘛,您看有些事吧,明明初衷是好意來着不是?不常有言,是好心做了壞事嘛!所以,我先問個清楚,這是不是可以減輕一些懲罰,又或是體諒種種,予以減免呢?”
城主聽到此處眼皮微微相眯,眼珠子迅速的掃向了魏靈韻處,便見自己的女兒一臉激動的衝自己搖頭,那城主夫人也是臉上顯出鄙夷之色。當下他收了眼,故意的伸手摸着下巴:“這個,怎麼說呢,雖然咱們常說人情世故,多有體諒,但,一旦涉及到律法之事,卻是講究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
蘇悅兒眼裡閃過一絲愁,口裡急問:“難道就不能減免一點點嗎?通融一下總是可以的吧?但凡家人不計較的,這官家是不是也可以就算了呢?”
蘇悅兒這般的焦急愁色看的城主大人眯眼變睜眼,他還沒說話,魏靈韻便是開了口:“這怎麼成?再是說什麼民不舉,官不檢,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怎麼能邁什麼情面就不罰了呢?若是人人如此,這國怕是要亂了吧!”說着她衝城主一瞧:“爹,您可平城的城主,且要公正不阿纔是!斷不能叫人說您徇私枉法!”
城主自是點頭:“當然不會,我幾時徇私枉法過?”說着他衝蘇悅兒正色道:“白大奶奶,這個我怕是不會容情的,畢竟,法不容情啊!所以您也不必在這裡與我諸多口舌了,還是快快帶我們去瞧大爺的屍體,我會請董大人與我一同細問此事,若查到是誰害死了白家大爺,我們也自是秉公辦理,不會有絲毫的偏袒!”
蘇悅兒蹙着眉一臉的不安:“城主大人,真的就再無一點商量的餘地?不得通融半分嗎?”
城主大人自是搖頭:“白大奶奶,真的不成,我魏某向來眼裡不揉沙子的,該怎麼就怎麼,不然我今日在您這裡偏了半分,他日又如何以公正之態面對其他百姓呢?你們說是不是?”
城主大人抓緊每一個作秀的時刻,此時也不忘給自己表現的機會,當下的自是百姓們大家讚賞,人人看向蘇悅兒時,也微微露出些嘲意,畢竟仇富這種事,擱到什麼時候都是司空見慣的,所以此刻城主這般剛正不阿,那有“求門”的白大奶奶就顯得自是有些尷尬。
城主在彰顯他的公正,城主夫人在搡着鼻子,魏靈韻便是眼裡透着一份火燒的興奮,她實在太想看蘇悅兒的倒黴樣了!
只是……
蘇悅兒的尷尬只是一聲嘆息而已:“哎!”
她嘆息着看向了魏靈韻,甚至把腦袋都晃出了一副同情之相,就差嘴裡再砸吧出點噴嘖之聲了。
這等神情把魏靈韻瞅的心裡慌了一下,而城主已經開了口:“白大奶奶,您還要拖時間不成?”
蘇悅兒立刻擺手:“不,不,我,絕不拖!”說着轉身衝着屋外就喊道:“胡管家!立刻請董大人到事廳來審案子吧!”
胡管家再外縮了不是一會半會了,當下聽了喚,自是高聲一應撒丫子的去請人,當下城主卻是懵了:“請董大人?”
蘇悅兒點點頭:“您沒聽錯,是請他,畢竟人家可是父母官,輪資輪格的也是排在您前面的不是?還是都一起了吧,免得一樁事,審個兩三回,那多麻煩!”
城主大人皮笑肉不笑的言語到:“白大奶奶還真是想的周全,只是,既然是請董大人,您這管家怎麼內裡跑?該不是你們勾搭了什麼,要毀屍滅跡吧?”
蘇悅兒當下呵呵一笑:“大人不是帶了好些人將我們白府給圍了嗎?您覺得我會那麼傻的去給您送菜嗎?”
城主立時便愣,而蘇悅兒則轉了身,衝外面招呼了幾聲,一些家丁就到了跟前,當下的,她便擡手指揮着大家將事廳裡的桌子椅子都移動起來挪位,片刻的功夫,竟把白家的事廳挪成了如同大堂一般,正中間擺了桌几,設了椅子,當然,有所差別的不是如大堂裡只得一把正椅,而是在它邊上三步開外又放了一把副椅。
擺成如此造型,是個人也看的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當下那些街坊倒挺自覺的往一邊擠,沒什麼人敢立在城主之後,而城主則攥了拳頭:“白大奶奶看來早有準備,只是這般佈置,難不成是要我在此審理?”
“非也非也!”蘇悅兒搖了手:“董大人在,您只怕能落座一旁做個相觀的人,所以,您還是列席吧!”
城主大人當即黑麪,只是不等他衝蘇悅兒晏出放肆,院口出現了董大人的身影,順帶着,連一堆的衙役也都跟了出來。
“白大奶奶,您找本官有什麼急事啊?”董大人一入院,就只瞧見了出廳相迎的蘇悅兒,自是客套而言,待問了話,才注意到事廳的門口處有好些人,大都是鄉里鄉親,便有些納悶,而此時蘇悅兒已經快步到了他的跟前:“董大人前來探看大爺,白蘇氏心中感激,只是有件事可能要麻煩您!”
蘇悅兒話音才落,那城主大人也從事廳內走了出來,當下的城主大人就是一臉詫異,一邊作揖成禮一邊相問:“董大人,您,您這會兒的,怎麼在白府?”
董大人一愣悻悻一笑:“哦,我,我是來,來看看白家大爺的。”
“看?”城主聞聽後便是疑問,蘇悅兒卻已經出言道:“董大人,今日您率衆來看我家大爺,實在是給了白府天大的面子,只是偏偏白府內事多,只眨眼的功夫,我這裡就有樁官司怕是要您來斷了!”
董大人當即挑眉:“哦?有官司?”
“是,只是,事情來的突然,無法上遞訴狀,怕要請大人您,自己聽上一聽了!”說着便是瞧着已經奔出來的魏靈韻,便故意的伸手拉了董大人的胳膊言道:“大人,請您先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她這般作態,一副要先言的樣子,把剛奔出來的魏靈韻就是驚的出了聲:“大人莫聽她言!她是惡人先告狀,您要審的案子,她可是犯婦!”
這話一出,蘇悅兒嘴角上揚,眉卻是一豎:“魏氏,你莫口無遮攔!這般含血噴人的話我勸你統統收回!否則,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魏靈韻看蘇悅兒敢威脅她,此時更是一梗脖子言道:“大人,民婦要告白家大奶奶白蘇氏她謀害親夫之罪!”
“你要告我?”蘇悅兒不等董大人做出反應,便是上前一步衝魏靈韻瞪眼:“你瘋了?咱們可是一家!”
“一家又如何?我再是管你叫聲姐姐,你也是犯婦!”魏靈韻瞪着眼拿着氣勢。
“魏靈韻,你可搞清楚,咱們都是白家的人,你這般對我,可太無一家之念!”蘇悅兒繼續急言,魏靈韻自是接口:“律法之前何來一家之念?我之求大人給個公斷!”說完便是,“噗通”一聲,直接跪地,衝着那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董大人便是磕了一個頭大聲言語道:“大人在上,請受民婦之訟!”
“啊,你,你要訟何事?”董大人一臉的尷尬之像,只能先順口而接。
“民婦有三訟,都乃狀告白府白蘇氏!”魏靈韻說着一雙眼睜的溜圓,似是鐵骨錚錚,可董大人一聽這話就是驚的直眨眼:“啊?告她?這,這,那個,你們可是一家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董大人這般言語明顯的是話中有話,蘇悅兒見此,心裡一個咯噔,人便上前衝着魏靈韻噗通一跪的言道:“妹子,靈韻妹子,當我求求你,別胡鬧了可成?咱們白府現在裡裡外外都是街坊,我求你就當爲了白家的臉,快快和大人說,你不訟可成?”
魏靈韻一見蘇悅兒給自己下跪,當下便是一驚繼而冷笑言道:“現在姐姐您知道急了?晚了!我告訴你,今天我是定會訟你謀殺親夫之罪!”
“你!”蘇悅兒做出一副氣急心焦之態,便是身子往後一墜般的跪坐在自己的腳跟上,那魏靈韻一見,心中立時暢快,當下便衝那董大人相言:“董大人,請您聽民婦訟言:今日我白魏氏狀告白家大奶奶白蘇氏三等罪狀,其一,乃是其藏匿白家大爺,知其有危而不言,使得大爺白託了數日,不得醫治之機,我告她棄夫不顧,失婦禮失家主之責之罪;其二,乃是其心狠手辣,借給大爺醫病爲由,給大爺餵食夾竹桃之葉,達十片之重,累我夫氣絕慘死,我告她謀殺親夫之罪;其三,請大人看看我此時何等模樣?這乃是白蘇氏借身爲長妻而對我欺辱之果,她謀殺親夫不予我狀訴,竟將我打傷至此,幸得我夫離世,府內生亂,我才得以離開,不然恐有被脅迫甚至滅口之嫌,這第三,便是我告她,欺凌平妻,虐待於我,更,殺人滅口!”
魏靈韻一長串的把這三大罪名全部講了出來,當下就把周圍的人給驚的議論紛紛,那城主大人都不免做出一番義憤填膺之相,儼然在抱打不平一般。
只是董大人聽的面有尷尬之色,將城主掃了一眼,將蘇悅兒看了一眼,便是一臉爲難的說到:“這,這算怎麼回事?其實吧……”
“魏靈韻!你竟真的告我?”蘇悅兒感覺的出董大人似有告知真相之意,忙是出言喝問,那魏靈韻見蘇悅兒一副抓狂像,更是來子勁,梗着脖子的再強調:“是,我告!律法之前,難容你逃脫!”說着邊衝董大人出言相催:“董大人,您可要爲民婦做主!”
董大人這個囧啊!眼見魏靈韻傻乎乎的在這裡告沒影的事,白大奶奶又堵着自己的口,叫他難以說明,便只能衝城主大人投去臺階:“魏城主,您還是快勸勸您的千金吧,大家都是一家人,這告來告去算什麼事呢?我就當沒聽見,您快拉了她起來吧!”說着他還衝城主飛眼色。
蘇悅兒一瞧這架勢,便是趕緊的看向城主:“是啊,城主大人,您還是快把我這靈韻妹子拉起來帶回去吧,莫叫她在這裡丟人現眼啊!”
蘇悅兒不言語,魏城主可能還能領會董大人這飛眼色的真實意義,可蘇悅兒這麼一搭腔,城主便是誤會董大人再幫着蘇氏擦鉤子掩飾,當下就拉了臉:“呸!我乃堂堂城主,最是公正不阿之人,豈會拉了她將此事掩埋?董大人,你身爲父母官,可要堂堂正正,莫做虧心事!”
董大人一聽城主這般言語,當下就紅了臉,伸手指着城主言道:“好好,你堂堂正正,我不堂堂正正是吧?你公正不阿,我就是做虧心事的?行,你呸我?我,這訴狀我接!”董大人說着便是衝魏靈韻言道:“走,去衙門!”
“大人!”蘇悅兒此時言語道:“大人且慢!”說着她起了身,衝着董大人一福身便言:“大人才從我府內院出來,自是知道我白府現在的情況,大人是體恤百姓的父母官,升堂審案也不一定非要在衙門之中,如今這裡有原告,有被告,還有您的衙差們相護成威,足可以在此審理,且城主大人也在此,自是可做監理之人,更有街坊百姓於此來做見證人,還請大人就在我白府事廳內,審理此案吧!”
董大人一愣:“這……”
“大人,我白府好歹也是世家之一,若今日之事鬧進衙門,實在是醜事一樁!還請大人體恤白府名聲,將就了吧!”蘇悅兒說着便是再福身,那董大人自是相攔:“好好,白大奶奶既然這每說了,那本府就在此審理,只是……”
“大人不必擔心我白府無備,您請!”說着她一擡手比向事廳,端的是一臉鎮定自若之像,倒把那還跪着的魏靈韻給一驚,隱隱感覺到,似乎不大對勁。
而此時董大人順着蘇悅兒的手便邁步兩下就入了事廳,一瞧這佈局,一瞧那纏腿坐在角落上的城主夫人便是一下就明瞭這是個什麼情況,當下回身看着蘇悅兒便是眼中大有敬佩之色,而蘇悅兒此時已經招呼了那些衙差們進來分列了兩邊,當下便是衝城主言道:“魏城主,您也請吧?”
魏城主瞧着白大奶奶忽然變的鎮定自若便有些狐疑,但想到先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有求饒之意,便不明白她苛蘆裡賣的什麼藥,就那麼鎖着眉去了副座,當下董大人同情的瞧了那城主一眼,這邊直接坐到了正座上,瞅了眼桌上的檀木鎮紙,便乾脆的拿了起來,在桌上一拍說到:“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