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心中嘀咕着,人也脫了外衣,準備爬上chuang休息一下,忽而解脫衣裳時掃到衣襟上的一點血跡,纔想起自己先前被紅櫻一掌打的吐了血,當下倒有些擔心自己似的上下摸了摸。
痛倒是不痛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傷了心肺。古人這功夫還真有兩下子,我以後還是多多小心的好!都是我運氣不好啊,要是我的銅皮鐵骨和毒血還在,哼!今天這一掌我還能抗不起?不成!看來我要想法子去把身體練起來才成,這樣以後萬一這個家混不下去,我也好逃出去開天闢地不是?
做了決定安了心,蘇悅兒爬上了牀,剛要動手撈被子,大爺卻是一腳搭在了她的身上。轉頭看着這個睡的嘴角都有點流涎的傢伙,蘇悅兒微微笑了下,便動手將他的腿拿下放好,動手撈了被子要往下躺,但是大爺的胳膊卻是一身,搭在了枕頭上。
蘇悅兒一時微愣:若躺,不是睡他懷裡去了?心中才一思,眼又瞧見他紅脣掛涎,明亮而潤,伴着一點淡淡的笑容嵌在白皙的肌膚裡,竟頗有雪中胭脂的美色,一時倒望着他,有一點不願挪目。
飲食男女,色爲先,蘇悅兒再是一個偏冷性的人,卻也是正常的女人。如此美色,安能不欣賞?當下,倒也不躺下休息了,乾乾脆脆的翻了身,雙肘撐着身子,仔細瞧起大爺起來。
大爺這會正睡的十分香甜,蘇悅兒心中明瞭那是血液在稀釋最後的毒液,然後排毒的同時加速帶氧的結果,所以她一點也不用擔心什麼大家閨秀的形象,全然就是細細的打量,甚至伸了一隻手,以指尖輕輕掃着大爺的麪皮。
滿額,高鼻,紅脣,俊美非凡的臉伴着細滑的肌膚竟叫蘇悅兒忍不住讚歎:“這要是在現代,就憑你這容貌加身材,怎麼也能是個大明星,那粉絲估計都是成羣的。”說着,手指已經劃上他的脣,她瞧着他,忽而就往上爬了爬,繼而伸了脖子在他的脣上輕輕的碰了下忙閃開。
脣瓣的相觸不過一秒,蘇悅兒的心卻跳了半天,瞧着大爺那熟睡的樣子,她忽而笑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只是眼裡卻閃着十分市儈的黠光。
這麼帥的花樣美男成了我的丈夫,算不算我好運呢?人是燒癡了,但是終究還是大帥哥一個啊,我做了他的妻,橫豎也不吃虧啊!倘若他真是好的,就我這琴棋書畫都不會的真實水準,還不曉得要不要被嘲笑冷落呢!所以這麼看來,他癡傻了也好,便可以算是我的乖乖老公了……
蘇悅兒紅着臉又爬上前去,在大爺的脣上沾了沾,繼而一笑瞧着大爺的手臂,倒十分安心的睡了上去。
原來這就是睡在男人懷裡的感覺啊?
聽着心臟跳動的聲音,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體香,蘇悅兒竟生出了一絲安定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似告訴她,不必再警惕。
“我傻了嗎?”蘇悅兒拍着自己的腦袋喃語:“當真是沒出息!”她說着自己卻還是轉頭看着他,眼前的人依舊俊美,沒一點癡傻之像。
一個癡兒能給我保護給我安全?蘇悅兒你竟是個花癡!不就是沒談過戀愛嘛,也不至於丟人到如此地步!她心中責備自己好笑,人卻眼盯上了大爺脖子上的還未徹底消腫的傷口,便又想到老太太說過的話,她下意識的就想到那些匪徒來的如此蹊蹺,便生生覺得這裡面有更大的陰謀。
九龍奪嫡,玄武門事變,朱棣靖難……雖然對歷史幾乎白癡,但這些大事件卻還是清楚,蘇悅兒想到皇家子嗣爲了皇位的爭奪,殘殺血流的,忽而就明白這個世家的家主之爭只怕就是縮小版皇位之爭啊!
伸手抓了他的手腕測了脈搏,她小心的爬起來翻了大爺的身子,讓他側身。將他的貼身褻衣解開後一脫,那背上一條還深紅的刀疤竟是斜拉下去,猙獰非常。
伸手輕觸刀疤的位置,蘇悅兒不由的驚了心:這一刀的位置說來驚人,倘若往上砍點便會傷到骶神經而導致上肢癱瘓,倘若往下一點便傷及腰神經,弄不好就是下肢癱瘓,但就目前刀砍所過的位置,傷三根肋骨是必然的,卻也危及大片的脊神經,只是萬幸的是,就目前大爺那般無事的樣子,她便知道神經未傷到,不然她還真擔心自己嫁的不是一個癡兒而是和自己弟弟一樣的高位截癱。
想到弟弟,她心裡驀然涌起一絲悲,動手給大爺拉好衣服後,她又幹脆枕在他的手臂上望着他。
這一大家裡會不會如那些皇家一般,暗潮洶涌呢?
蘇悅兒伸手再摸他的脣。
糧草被劫,會不會是幌子呢?劫匪殺人滅口,無非是怕官府來查,但是動的是軍糧啊,這一般人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大爺如今變成了癡兒,那二爺便接了活抗了家,這麼看來二爺的收益可以最大,按照利益最大化的逆向思維來看,那豈不是二爺最有嫌疑?想不到這親兄弟之間倒弄成這樣!等等,我又怎麼能妄下定斷呢?還是仔細查查的好,尤其那些個毒物,一個人癡傻而已,卻怎麼會忽然養起毒物來?
蘇悅兒胡亂的想了一氣,生生就想到了老祖宗的話語,說他時常被蟄被咬,再想到那隻紅巨龍,她忽然知道了答案:他一定是用那些毒物來緩解之間的中毒症狀的!
眼死死的盯着大爺,她腦海裡閃過了燕兒膽怯帶笑的臉,忽然她一笑,冷了臉的縮了手一嘆:“我很快會知道答案。”
言罷起身穿戴了衣服首飾,對着鏡子整理的差不多了,便推了門喚紅玉和燕兒,不多時兩個丫頭就到了跟前。
“紅玉,大爺還睡着,你照看下,我想起大爺養了不少的寵物,尤其那些毒物今日裡都派上用場,便想去瞧瞧。”蘇悅兒說的十分隨意,紅玉聽了吩咐便應,倒是燕兒有點意外,雖是帶着蘇悅兒出了門,臉色卻十分難看,透着一絲慌勁。
蘇悅兒先是不吭聲,等人都跟着她走了一小段路了,這纔開了口:“你好像不高興我去瞧它們是不是?”
燕兒聞言一頓,咬了脣:“奶奶,燕兒不過是個丫頭,怎麼敢高興和不高興,燕兒是怕奶奶一會嚇到……”
“嚇到?你又不是沒見我今日解毒,你瞧我那樣子像怕嗎?”蘇悅兒說着笑着昂了頭。
燕兒邁着小碎步,伸手揉扯着衣角:“奶奶是膽子大不怕來着,可當初青袖姐姐也不怕那些蜘蛛,毒蛇來着,可等到了院裡,就嚇跑了的,眉夫人更是嚇的臉都白了,還叫人打了我一頓呢!”
“她們被嚇跑,何必要打你,那些毒物總歸是大爺養的啊?”
“因爲大黃和四眼都是敞養的啊。我也沒想到它們那天會跑回來……”
“大黃和四眼是什麼?”
“大黃是一條蟒蛇,四眼是一條四眼蛇,都是我來白府的時候,順手帶上的,它們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我捨不得丟下它們就一起帶來了呢!”燕兒說着已經到了院門前,但卻沒伸手推,而是看着那些遠遠跟着的七八個丫頭,眼露憂色。
蘇悅兒可是也養這些毒物的人,知道燕兒這眼裡的憂色憂的不是人家會不會害怕,憂的是這些人進去會不會驚了毒物,故而一擺手衝那些下人說到:“你們就在這裡等着吧,我轉轉看看,也就出來了。”
這些丫頭們聽了,個個答應的痛快,立刻閃到一邊去了,蘇悅兒這便和燕兒進了院。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院子,大小也就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卻有三間房配着長廊。且不說院子裡的假山石外罩着一層鐵籠,只那鐵籠了一個曬着太陽不斷伸舌的大物就叫蘇悅兒興奮起來。
巨蜥!好傢伙這裡竟有這玩意!蘇悅兒興奮的心中大叫,臉上硬壓着喜悅:“這是什麼?你從哪兒弄來的?”
“它叫五爪金龍,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大個子’,是我從主人那裡出來的時候,主人給我裝的,據說它啊,都活了三十年了。當時主人可不想讓我帶了,但是說的是老太太點了它,主人才不情不願的叫我帶了來……”燕兒說到毒物明顯的臉上浮現一絲神采,當下說着,還從一幫的簍子裡抓了兩隻青蛙從網眼裡丟了進去。
那巨蜥聽聲立刻動了起來,甩着尾巴急速的爬過去享用,燕子便立在網邊上露出純真的笑容。
蘇悅兒冷眼旁觀,瞧見燕子如此這般笑容,略有疑惑,但是她還是趁着燕子餵食巨蜥的時候,掃了下週邊的毒物,結果一眼就瞧見一隻金色的蟾蜍,當下眼一轉,便動作迅速的抽了腦袋上的簪子,像那金蟾靠了過去,以簪子尖掛了金蟾身上的粘液,再以指甲掛下,而後到燕兒跟前裝作沒站穩的一歪身,卻趁機把粘液摸到了燕兒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