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左慧娘彷彿還嫌不夠似的,笑道:“好了,這耽誤了這麼久,還真是不該!我現在便要過去看看那個丫頭,妹妹要不要一起呢?”
楊悅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僵住了,不由尷尬道:“這,這我怎麼能夠去……”
左慧娘彷彿這纔想起來,笑道:“瞧我,這都忘記了,咱們的楊妹妹可是還沒有嫁人的呢,我怎麼能夠說這樣的話?那我先走了,妹妹你自己逛一逛怎麼樣?”
楊悅只能夠僵硬着笑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左慧娘看着她走開,不由冷笑一聲。
琴韻見左慧娘雖然是在冷笑,但是心情卻是好了不少,不由也鬆了一口氣,道:“世子妃,不過是一個丫頭懷上了,您何必親自過去?”
左慧娘臉上帶上了笑容,道:“本來只是來散散心,卻沒有想到桑墨懷上孩子的事情能夠讓咱們這個楊姑娘傷心一番,哼,倒是也頗有用處。便是衝着這個,我也願意給桑墨一個面子。”
琴韻不由皺起了眉頭,道:“但是如今連桑墨都有了身子……”
“女人有了身子自然是不一樣的,若是什麼事情情緒波動,可是大事了!”左慧娘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笑道,“桑墨和鄭氏不一樣,她沒有依山,除了能夠依依我,還能依依誰?要知道,如今這後院可是我說了算了。而且楊夫人可是並不喜歡這個從丫頭變成妾侍的人呢!”
琴韻見左慧娘確實沒有多少怨氣,不由也放下了心,道:“這個桑墨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可不知道有多着急,就怕世子妃您惱怒了她,如今正是惶惶的,大夫都說了若是這樣子下去,只怕這一胎保不住了呢。”
左慧娘輕嘆了一口氣,道:“咱們還是讓她寬寬心的好,在息泱入府之前,我可是指着桑墨和鄭氏打擂臺了呢!”
仇貴妃和聶臨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多久,或許對他們來說,來青州只是爲了玩耍罷了。
但是他們到了青州的消息卻是讓天禁軍知道了。
天禁軍經過幾個月的暗行,確實在青州設立了一個易守難攻的據點。而在聶臨剛剛離開青州不久,便得到了天禁軍攻打青州的消息。
仇貴妃知道自己不能夠干政,以免引起聶臨的懷疑,但是仍舊擔心,便是動了胎氣。聶臨便只能夠先在南平停下了。
“是妾身的不是,竟然拖延了行程。”仇貴妃嘆了一口氣,道,“還請皇上現在下旨,讓麗妃惠妃前去拜見皇后娘娘,令她們分掌後宮,以免後宮人心動亂。”
聶臨聽到這裡,不由心裡熨帖,道:“你總是這樣子,你都動了胎氣了,自己身體不舒服還總是想着朕。”
仇貴妃垂眸,道:“皇上是妾身的夫君,便是妾身的天。妾身自然該先想着夫君的。”
聶臨嘆了一口氣,道:“若是後宮裡的人個個都能如你這般,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仇貴妃垂眸,忽然道:“雖然妾身不能夠保證後宮裡的姐妹們個個如同妾身一般,但是皇上,妾身卻是能夠保證,皇后娘娘對皇上的情誼絕對不比妾身的
少……”
聶臨聽到這裡,只覺得不對,不由問道:“你爲什麼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仇貴妃微微皺了眉頭,配合着蒼白的臉色,倒是頗有病美人的楚楚可憐,道:“皇上,皇后娘娘有三個孩子,大皇子如今身爲太子,以後便是皇上;二皇子與大皇子感情甚篤,倒是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唯有昌平公主,一時任性嫁到了青州,連皇女的名分也沒有保存,可不是讓皇后娘娘極爲掛心嗎?皇上,妾身聽說了天禁軍要攻打青州的事情,還請皇上不要放棄昌平公主,無論如何,不要讓皇后娘娘遭受喪女之痛啊!”
聶臨雖然在登基後對張皇后頗有不滿,但是終究還是有着二十幾年的情分在的,此時仇貴妃說起的時候又是字字句句直說感情不談政事,倒是讓聶臨對張皇后和昌平更加憐惜,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唉,雲裳也是朕的孩子,難道朕還能夠看着雲裳出事不成?青州不會淪陷的,你放心。即使淪陷了,朕也會將雲裳帶回來的。”
仇貴妃心裡還是擔心左家的存亡,但是此時卻也是不好開口了,只能夠溫馴地點了點頭。
而聶臨在離開之後卻是立即召見了顏狄,將自己的打算說了,顏狄方纔開口問道:“皇上是不是真的想要除去趙國公這個手握兵權的封疆大吏?”
聶臨聽到這裡,卻是道:“自然是真的,難道還有假的不成?趙國公手握兵權,朕即使是在夢中也是不安寧的,怎麼能夠容他繼續活下去?只是雲裳畢竟是朕和皇后的嫡女,若是就這麼陪葬了,也是不好。”
顏狄聽到這裡,忽然道:“臣有一個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聶臨皺了皺眉頭,道:“有什麼主意便說,不要同朕賣關子!”
顏狄忙道:“皇上,既然趙國公手握兵權,皇上又爲什麼不讓趙國公對抗天禁軍?臣聽說天禁軍驍勇善戰,與趙國公一旦對上,自然是會使出各種手段的。皇上,若是咱們在他們交戰只是使些小手段,讓他們兩敗俱傷。”
聶臨聽到這裡,頓時大笑道:“說的不錯,讓他們鷸蚌相爭,自然是朕漁翁得利了!到時候天禁軍也好,趙國公也好,也都不會再是朕的心腹大患了!顏卿家,當真是好計謀啊!”
顏狄見聶臨滿意,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但是立即道:“皇上謬讚了,臣生性愚鈍,哪裡及的上皇上半分?”
聶臨即使知道顏狄是在說好話,但是也樂意聽進去,但是一想到仇貴妃的話,又開始猶豫了:“但是雲裳……”
顏狄忙道:“只是兩敗俱傷,又不是讓趙國公全家殉節。皇上儘可以讓趙國公和世子自盡報國,而給其他人一條生路,這也是皇上的仁慈啊!”
聶臨聽到這裡,也不由自得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天的來臨,笑道:“好!顏狄,朕封顏鑫爲平逆將軍,手執帥印,帶上三萬精兵從京師趕往青州支援。另外在精兵中安插幾個人。”
顏狄聽聞自己的兒子手執帥印,頓時臉露喜色,道:“臣遵旨!”
左慧娘忽然轉了性子,楊夫人自然也是看出了一點不對的地方。但是她也不能夠管得太多了,現
在她正在爲楊悅的事情傷神呢!
“你說你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我不是同你說了,讓你和淇兒定下來嗎?爲什麼你又何演兒牽扯上了?”楊夫人頗感到頭疼。
楊悅不由擦了擦眼淚,道:“我,我要是知道,現在也就不會這樣子了……我昨天明明是讓巧兒將信傳到了世子手上的,但是我不清楚爲什麼來的會是二公子……”
楊夫人深嘆了一口氣,道:“那你現在想要怎麼樣?你要知道,演兒的妻子是皇上親封的公主,你怎麼可能跟了演兒?難道她還能夠容得下你不成?”
楊悅頓時只想要抹眼淚:“姑姑,你也知道了,我如今,如今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要是二公子不能夠將我收進房裡,我以後可要怎麼辦啊?”
楊夫人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也只能夠暫時壓下來了。你,你若是願意,便當一個外室,不然,你就在永明公主面前賣個好。”
楊悅臉色一變,忙道:“姑姑,你也知道,公主一向就是看我不順眼的,又怎麼會接納我呢?姑姑,你救救侄女吧!”
楊夫人搖了搖頭,道:“幫你?我要怎麼幫你?”
楊悅知道楊夫人這回事幫不了自己了,頓時便有些泄氣。
楊夫人也不願意看到她這副萬念俱灰的樣子,不由嘆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先暫時放下。你這幾天抓着演兒一些吧,便是當真沒有辦法進門,有他護着也是會好一些的。”
楊悅委屈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趙演和楊悅成了好事,自然是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永明公主的,但是聶雲裳雖然刁蠻了一些,心裡面頭的彎彎繞繞卻也是不少的,見了趙演這副神不守舍的樣子,自然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卻不知道究竟是哪裡的人勾引了趙演,只能夠自己一人氣悶。
白琳是聶雲裳嫁到青州之後從陪嫁過來的侍女中提拔起來的,那個時候白琳是得罪了宮裡頭的人,才被弄到了送嫁的隊伍裡來的。而她得了主子的青眼,自然是願意乖乖聽話的。
她如今也纔是十七歲的年紀,正是青春年少,知道了聶雲裳的憂慮之後,不由便上前勸道:“公主,不是奴婢說啊,如今在這後院裡頭,除了三公子,還有那位公子是沒有妻子的?世子那裡就不說了,聽說昨兒個還特意提上來了一個通房丫頭呢!更不用說那兩個還懷着孩子的了!公主,這堵不如疏,您乾脆也不要藏着掖着,乾乾脆脆地便給二公子弄幾個小妾,灌了藥,難道還能夠越過您去?”
聶雲裳聽到這裡不由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咬了咬脣,道:“我好不容易纔從她手上把趙演搶過來,難道現在又要拱手讓給旁人不成!”
白琳不知道聶雲裳爲什麼會這麼說,但是既然聶雲裳已經講話說出來了,白琳也不好反駁,開口勸道:“但是公主,您現在不僅僅是公主了,還是二公子的妻子了。若是公主您總是這樣子,二公子只會離你越來越遠的。現在公主雖然和二公子之間有了齟齬,但是至少二公子對着公主還是有着幾分感情的。趁着現在好好地同二公子過吧,不要總是端着架子,讓二公子下不來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