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有下次!”左慧娘不甘地握緊了拳頭,冷笑道,“除了鄭氏,誰還有這個資本和左息泱較量!哼,原來當年左息泱藉着爲了本位好的藉口讓本位除去了桑墨,竟是打得這樣的主意,本位如今竟是無人可用!”
明蘭見左慧娘這般,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話相勸。
左慧娘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走着瞧,本位畢竟還是太子妃,我倒是要看看,左息泱能夠風光到什麼時候!”
新年的氣氛很好,至少在京師裡頭是這個樣子的。
大路上不乏趕回家或是前往本家的人,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開懷的神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聶雲裳知道自己或許會晚到,便走得急了一些,到了流杯殿的時候卻早了一些,卻看見了剛剛到的楊夫人。
楊夫人見了趙璟,頓時心裡頭喜愛,便欲伸手去抱,但被聶雲裳抱在懷裡的趙璟卻哭了出來。
楊夫人見狀,連忙開口問道:“璟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就哭了起來?”
聶雲裳眉頭微皺,但是立即鬆了開來,笑道:“璟兒這孩子大約是身子還沒有好吧,王爺也總是說沒事,讓我把他帶過來。”
楊夫人知道自從趙演從江南迴來,便總是流連於那些江南美人兒身邊,將自己的長子都忽略了去,心裡已經不高興了,一聽聶雲裳這般說,楊夫人也不由有些不滿:“演兒年紀輕,你是他的正妻,平日裡頭也該多看着他一些,莫要讓他被那起子狐狸精夠勾引壞了。”
聶雲裳聽到這裡,心裡不由有些氣苦,苦笑道:“那也要晉王聽得進妾身的話才行啊!”
楊夫人也知道聶雲裳的苦處,不由嘆了一口氣。
“晉王妃和姨母實在談什麼呢,這大過年的,怎麼都是一臉苦相?”左慧娘帶着左息泱走了過來。
楊夫人回頭看她們,卻見她們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微微皺眉,道:“怎麼就你們兩個?鄭氏呢?她如今也是側妃了,怎麼沒有過來?”
左息泱聞言,連忙笑着回答道:“鄭妹妹自然是想要過來的,但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大公子的病情又有了反覆,她一個做母親的,自然是心疼得緊,這部前幾天巴巴地向我求了便利去照顧大公子,便是連三公子都送到了息泱手上了嗎?”
楊夫人聽到這裡臉色頓時一變,連語氣也開始有些不好:“太子妃還真是厲害得不行,這纔多久,太子的後院就要姓左了?”
左慧娘眼光微閃,但是面上的笑容依舊得體:“太子的後院是以太子爲先的,自然該姓趙;但是本位既然是太子妃,後院的事情太子又交給了本位處理,本位自然是該拿出自己的魄力來不是嗎?”
楊夫人冷哼一聲,道:“看起來確實如此;不過姨母聽說太子心裡頭更喜歡側妃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到時候太子還要來一出寵妾滅妻?”
左慧娘臉色一變,回頭看向左息泱:“妹妹,姨母說了太子更喜歡你,說太子要寵妾滅妻,你便來同姨母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左息泱應了一聲,便上前道:“說太子寵妾滅妻倒是擡舉妾身了。妾身自
知身份,太子妃憐惜才讓太子高看一眼,至於太子更加喜歡妾身純屬妄語,大約是那些看不慣太子的小人傳言的吧。楊夫人是看着太子殿下長大的,自然該深知太子的本性,不會有此誤解纔是。”
楊夫人聞言,頓時臉色一變:“左側妃好生大膽!”
左息泱臉上倒是帶上了幾分無辜,道:“妾身所說句句屬實,莫非楊夫人認爲您一手帶大的太子殿下是寵妾滅妻,導致後院不寧的人嗎?”
楊夫人尚未說話,左慧娘卻是沉下了臉呵斥道:“息泱,你是怎麼說話的!姨母是看着太子長大的,怎麼會這般誤會太子?還不向楊夫人賠罪!”
左息泱看着楊夫人有些尷尬的臉色,面上透了幾分惶恐道:“是妾身不對,這一張嘴便不懂得怎麼拐彎,若是惹楊夫人生氣了,還請夫人莫怪。哎呀,妾身現在還抱着三公子,只怕是不能夠跪下叩拜了,還請楊夫人莫要怪罪啊。”
楊夫人看了左慧娘和左息泱一會兒,方纔冷笑道:“你們兩姐妹的感情倒真是好,讓我這個老婆子也羨慕萬分!”
左慧娘臉上浮現了得體的笑容,道:“哪裡的話,我們兩個不過是堂姐妹,哪裡比得上。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只怕文德殿裡頭的宴會都該開場了。”
左息泱忙道:“文德殿裡頭宴請的滿朝文武,咱們女眷當時在這流杯殿裡頭用的。誒,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文德殿裡頭開場得這麼早?”
“早些開場,好讓那些大臣早些回去啊。”卻見陳貴妃笑盈盈地走了過來,身邊還帶着仇萱,“皇上心裡頭倒是很想和自己的家人聚上一聚的呢。”
衆人向陳貴妃行了禮,陳貴妃叫起賜座後方才坐了下來。
陳貴妃目光一掃,忽然便看到了左息泱懷裡頭的孩子,不由驚訝道:“誒?這是怎麼一回事?左側妃什麼時候生了孩子了?”
左息泱連忙回答道:“這個孩子倒不是妾身生的,是東宮的鄭側妃生下的三公子;因爲大公子舊病復發,鄭側妃關心,便將三公子託付給了妾身,自己去照顧大公子了。”
陳貴妃聽到這裡,眉頭微挑,便知道這件事情裡頭必然是有些曲折,不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但也不點破,只是笑問道:“這個孩子可起了名字了?”
左息泱垂眸,輕笑道:“太子殿下很喜歡這個孩子呢,找了許久方纔找了一個琪字,說是美玉的意思。”
陳貴妃微微挑眉,隨即笑道:“趙琪?這不是和恆王的名字撞聲了嗎?”
左息泱笑道:“恆王那時尚在軍中,想來太子殿下是思念恆王了;再者,這個琪字着實寓意美好。”
陳貴妃點了點頭,道:“這也好,過了年便是祭拜祖宗,也正巧能夠將三公子的名牌放上去。”
說到這裡,陳貴妃又看向一邊的聶雲裳,笑問道:“說來也真是奇怪了,眼看着太子那邊已經有三個公子了,怎麼晉王府裡頭還是子息不豐呢?”
聶雲裳臉色一變,隨即開口道:“太子年歲畢竟比晉王大,多幾個兒子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如今晉王府也有幾個侍妾有了身孕,想來明年便會熱鬧起來了。
”
陳貴妃聽罷,忽然笑道:“也正該如此纔對,晉王的後院裡頭,光是妾侍便有七個,再算上一個側妃,一個正妃,也有了九個女人了。說到這裡,本位便不得不說太子妃幾句了!你看着太子身邊有幾個女人啊?兩個側妃,一個妾侍,還沒有晉王的一半呢,你這個太子妃是怎麼當的!”
左慧娘看了面色發白的聶雲裳一眼,倒是態度良好地認了錯:“是妾身思慮不周,只是想着太子事務繁忙,平日裡很少回後院,也不需那些粉兒翠兒的在後院裡頭候着。”
陳貴妃輕笑,道:“罷了,這是你們夫妻的事情,本位也不好多說。只是你是大嫂,恆王還沒有娶妻呢,你長嫂如母,這幾日便進來幫着本位挑選挑選。”
左慧娘立時應了。
陳貴妃見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看向聶雲裳,笑道:“本位也知道晉王妃素來賢惠,這隻怕是連太子妃也比不上的。只是晉王妃平日裡頭也要注意這些,莫要讓晉王被那些子柔柔嫋嫋的江南女子掏空了身子。”
聶雲裳手上頓時一個用勁,弄疼了懷裡的孩子,趙璟便立即哭了出來。
陳貴妃皺了皺眉,隨即道:“誒,這孩子怎麼哭了?晉王妃若是不會抱孩子便交給旁人吧,這纔多大會兒功夫,都哭了幾次了?”
聶雲裳哪裡不知道這是陳貴妃變着法的找自己的不自在,只不過是自己給了她可以發作的把柄而已,便忙道:“璟兒今日便有些不舒服,想來也是因此纔會哭的。”
陳貴妃聽罷,嘆了一口氣,道:“既然他身子不舒服便找太醫過來看看,可不要大過年的又染了病去,多不吉利。”
聶雲裳忙點頭稱是。
仇萱聽到這裡,說道:“那不如現在便將太醫召過來看看吧。妾身看着不光晉王公子,晉王妃的臉色也不怎麼好。”
陳貴妃聽罷,忙道:“姐姐說的是。來人啊,去御醫院請朱御醫過來!”
聶雲裳聽到“朱御醫”這三個字,頓時臉色一白,擡頭看向陳貴妃,卻聽到陳貴妃開口道:“朱御醫是前朝留下來的人,醫術可是沒話說的,便是前朝的張皇后也是十分信任。晉王妃你說是不是?”
聶雲裳張了張嘴,最後只能夠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嗎!”
陳貴妃自然沒有錯漏聶雲裳話語中的咬牙切齒,心氣也順了不少。
過了不一會兒,朱御醫便到了。
陳貴妃笑道:“朱御醫既然來了,也就不要乾等着了,還不爲晉王妃和晉王公子診脈。”
朱御醫連忙應下,給趙璟診了脈,方纔道:“晉王公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大約是受了涼,發發汗便好了。”
陳貴妃點了點頭,又道:“那晉王妃呢?”
朱御醫轉向聶雲裳,口稱“恕罪”,拿着帕子蓋上了聶雲裳的手,診了脈,忙道:“微臣恭賀晉王妃,晉王妃是有了身孕。”
陳貴妃聽得此言,臉色頓時一沉。
倒是一邊的楊夫人頓時面露喜色:“當真?多久了?”
朱御醫連忙回答道:“按脈象來看,當有兩個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