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並無半句虛言,若是郡主不肯相信,妾身願意向天起誓!若是妾身存着心思誣陷王妃,謀害王爺,便讓妾身天打雷劈,不得超生!”仇側妃卻是立即向天起誓,言辭之間竟是萬分堅決,倒是讓聶倩姚一時愣住了。
聶未央見此時僵住了,不由開口道:“皇爺爺,雖然昭明郡主不怎麼希望孫女兒開口,但是事已至此,孫女兒也只能說幾句了。”
皇上原本就頭疼,既然聶未央願意出頭,皇上怎麼會不願意,便道:“你說來聽聽吧。”
聶未央點了點頭,道:“其實方纔孫女聽了這許久,也算是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無非是仇側妃和楊王妃之間究竟是誰害死了王爺的事情。既然方纔荷西的證詞裡頭,有說她是先將蔘湯送到了王妃那裡的,那麼其實這件事情只需要傳來當時看守着王妃的人來問上一問,便什麼都明白了。”
樑燕聞言,立即開口道:“皇上,那些人已經在外頭跪了很久了。”
皇上皺了皺眉頭,道:“傳他們進來。”
不一時,四個太監便被傳了進來。
皇上臉色一肅,冷聲道:“在陵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將事情一一說來吧。”
那四個太監頓時面面相覷,相互看了一會兒之後,其中一個太監像是冒着什麼風險一樣開口了:“回,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們心裡也糊塗着呢……”
聶未央不由笑出了聲來。
皇上看着他們畏畏縮縮的樣子,頓時心下不悅,聲音之中不由帶上了怒氣,道:“別管怎麼糊塗,先將事情說明白了!”
那個太監臉上不由現出了爲難的表情來,看了看身後三個也一樣表情的人,只能夠硬着頭皮道:“回皇上的話,昨天其實本來沒什麼事情的,就是太子,啊不,厲王和王妃在人散了之後還在陵墓前面跪了很久。後來不知道他們怎麼了,竟然吵了起來,然後王爺就走了。王妃那個時候還是跪着的,之後好像又有一個丫鬟帶着不知道什麼東西來了,但是王妃只是揭開蓋子,看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又把東西還了回去,然後那個丫鬟就走了,然後王妃她就繼續跪,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小太監的聲音越來越輕,顯然知道自己的話是不可能夠讓皇上滿意的。
“什麼叫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皇上只覺得聽得糊塗,道,“朕也被你們搞糊塗了!未央,你再給朕說說。”
聶未央聞言,點頭,看向那個太監道:“我說的,若是對的,你便點頭,明白嗎?”
太監立即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聶未央看了看聶倩姚,看向那個太監道:“你說的話,是當時厲王和厲王妃吵了一架,之後厲王便丟下了王妃自己一個人走了,是或不是?”
小太監皺了皺眉頭,道:“是。”
“那麼,那個時候在陵墓裡頭的,就只有王妃一個人了是不是?”聶未央又問道。
小太監還是點了點頭,道:“是,確實只剩下王妃一個人了。”
聶未央鬆了一口氣,又道:“之後有一個丫鬟帶着東西來找王妃,你可是看清楚了那個丫鬟是什麼樣子?”
小太監看了看身後三個人,卻見那三個人都搖了搖頭,也便道:“並沒有看清楚,但是看身形,大約還小吧,挺嬌小的一個丫鬟。”
聶未央點了點頭,又問道:“她送了東西給王妃,王妃打開蓋子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小太監看了看身後的三個人,其中一個人立即道:“那個時候奴婢站得近,聞到了有一股藥味,但是是什麼藥,奴婢就聞不出來了……”
“那你可還記得那個味道,此時讓你聞,你可還聞得出來?”聶未央又問道。
小太監臉上現出了猶豫和爲難,過了許久方纔道:“大約,大概能夠聞得出來吧……”
聶未央轉身向樑燕說了些什麼,樑燕立即離開了,聶未央便又回頭問道:“王妃並沒有動那東西,但是她除了揭開蓋子看,還做了什麼?”
小太監搖了搖頭,道:“王妃跪在靈位前頭,奴婢們哪裡能夠看見?”
聶未央點了點頭,方纔問道:“你方纔說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是怎麼一回事?是之後便沒有人來了,還是之後王妃出了什麼事情?”
小太監嚥了一口口水,道:“半夜的時候,奴婢看王妃還跪在靈位前頭,奴婢擔心王妃生病,就去叫她,但是奴婢沒有想到,王妃那個時候就已經,就已經死了!”
聶倩姚聽到這裡,頓時大驚,道:“不可能的,我去看母妃的時候,母妃還要我向父王說說,讓父王不要休了她呢,怎麼會,怎麼會
就這樣死了呢?”
聶未央微驚:“怎麼,姐姐去見過王妃?”
聶倩姚點頭,道:“我聽到父王被皇爺爺貶斥,又聽說皇爺爺要讓父王休棄了母妃,便去了陵墓看母妃,但是,但是那個時候,父王也好,母妃也好都是好好的,雖然吵了一架,但是母妃還是希望能夠和父王重修舊好的,怎麼可能就過了這麼點兒時間就……”
“姐姐,方纔這個太監的話裡頭,可是沒有提及,姐姐去見過王妃啊。”聶未央卻是打斷了聶倩姚的話,皺了眉頭道,“姐姐,你莫不是記錯了?”
小太監也道道:“奴婢當時並沒有見到昭明郡主,昭明郡主想是記錯了。”
聶倩姚卻是立即反駁道:“不可能的,當時我去的時候,荷西是知道的,荷西……”
跪在一邊的荷西卻是咬了咬脣,道:“郡主,您胡說些什麼呢,您不是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知道該怎麼辦,便說着要同仇側妃理論,回了小院子了嗎?當時奴婢送了蔘湯過去的時候,您不是還在院子裡頭跟蓮藥說話的嗎?”
聶倩姚聞言微怔,看向蓮藥,卻見蓮藥跪下道:“確實如此,郡主硬說是側妃挑撥了王爺,要同側妃理論,但是當時側妃並不想見郡主,是以讓奴婢攔了下來。後來因爲實在是沒有辦法,側妃才帶着郡主去了王爺那裡的。”
“不,不是的,我那個時候去見過母妃的,明明我是去見過母妃的……”聶倩姚看向一邊抹淚的仇側妃,道,“仇側妃,你自己說,我當時是不是在你和父王說話的時候纔回來的?”
仇側妃卻是泣道:“郡主,您說什麼呢?您沒有聽到荷西和蓮藥說的話嗎?明明是您一直在妾身房門前面鬧騰,妾身沒有法子纔將您帶到王爺那裡去的,郡主您都忘記了?”
聶倩姚看着她們良久,方纔似明白過來了,道:“我知道了,是你們串通起來,串通起來害我,害我母妃,害我父王!一定是你們早就串通好的!”
她又看向了一邊的聶未央,道:“未央,我那個時候還打了你一巴掌的,之後不是就離開了靜室,你忘記了?”
聶未央垂眸,道:“姐姐那個時候的確是。只是之後姐姐離開靜室之後去做了些什麼,我又怎麼會知道?不過聽着他們的話,想來姐姐是從來沒有去過陵墓的,大約真的是姐姐記岔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