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側妃沒有想到仇氏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緒,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出什麼話來惹人不開心,只是道:“沒什麼,只是眼睛盯着這光亮的東西久了,有些不舒服。”
“劉母妃不舒服嗎?”在看着焰火的聶未央聽到了對話,連忙回頭看向劉側妃。
劉側妃看着聶未央帶着關心的大眼睛,不由撫了撫她的頭髮,笑出了聲:“沒事的,你去看焰火吧。”
聶未央似懂非懂,卻也不想再去看焰火了,便呆在劉側妃身邊不動了。
仇氏本便無心計較劉側妃失常的原因,此時又見得聶未央着實可愛,不由有些喜愛,又有些感傷:“華陽郡主真是一個惹人心疼的乖孩子,真是可惜……”
劉側妃知道仇氏原本是有一個孩子的,只是出生不到一個月就夭折了,是以對孩子便有一種天然的母性,便道:“仇側妃還年輕呢,太子又如此疼你,若要孩子的話,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仇氏聞言,臉上的笑容雖未消失,但是卻帶了幾分僵硬,敷衍道:“那裡這麼容易的?不然太子府此時也該遍地是孩童了。”
劉側妃見狀,便知是仇氏未能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便不再提這個話題,只是笑道:“不過不知道焰火是誰想出來的,還真是一樣好東西。”
仇氏微微鬆了一口氣,笑道:“聽說是青州刺史左大人來了京師述職。左大人的話,劉側妃很早便入了巢王府,應該是知道的,就是巢王前一個側妃左側妃的親哥哥,巢王以前的伴讀。碰巧聽說了那個巧匠的事情,才弄來了這焰火,也算是一個心意。”
劉側妃聞言,忙看向一邊的聶未央,聶未央顯然也是聽到了方纔的對話,也恰巧回頭看向了劉側妃。
仇氏見狀,便道:“按理說,這樣的宴會左刺史也會到,那麼同左刺史一道進京的左夫人也會來這裡。到時候方皇后必然是會讓郡主出去見見家人的。”
“家人。”聶未央乍然聽見了這兩個字,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升起了期待,“家人嗎?”
仇氏笑道:“聽說左夫人是再好不過的性子,與左刺史是相敬如賓的。聽說還有一個女兒已有九歲了,據說是同趙國公的長子定了親事。”
劉側妃久居內院,哪裡知道這些事情,偶然間仇氏提出,
劉氏便來了興趣:“趙國公?可是青州的封疆大吏?”
仇氏點頭,道:“趙國公長子如今也不過十三歲的年紀,我昨日跟着太子進宮給皇后請安,倒是見着了他。雖說是還小,但是通身的氣派卻是一些紈絝子弟學不來的。我看着此人以後必然會有大好前途啊。”
劉側妃卻是對這個趙國公長子興致缺缺,只是道:“趙國公既是封疆大吏,左刺史又是朝廷裡頭派到青州監察的,若是這二者相互勾結,豈不是……”
仇氏見劉側妃關心的完全不是自己想的的地方,也不在意。只是聽了劉側妃的問題,笑道:“這便是你不知道了,趙國公畢竟是開國功臣的後裔,世代都是忠心耿耿的;而況左刺史的父親是皇上年少落魄時候仍舊不離不棄的好友,左刺史又是巢王的伴讀,華陽郡主的親舅舅,可說是和朝廷連在一起的,哪裡有幫着外人來害自家人的?”
劉側妃卻還是有些難以釋懷:“但是……”
“劉母妃,皇后娘娘似乎在叫我們過去。”聶未央忽然開口說話了。
劉側妃忙看向坐在主位的方皇后,卻見她確實是向這邊看了過來,不久一個宮女便到了劉側妃身邊:“側妃,皇后娘娘讓您將華陽郡主帶過去。”
劉側妃帶着聶未央走到了方皇后身邊,方皇后看着聶未央,回頭向身邊一個端莊的女子,笑道:“未央,來看看,這是你的舅媽。”
聶未央走到了那個女子身前,見她面容端莊,着實一個慈祥人,便向她行了一禮,道:“外甥女見過舅媽。”
左夫人從一到這裡就一直關注着這個外甥女,見了她如今小小年紀便如此乖巧,跟自己家中那個混世魔王當真是天壤之別,頓時心裡喜歡起來,道:“別這麼說,按理說郡主是從郡王例的君,而妾身只是臣,哪裡夠得上‘舅媽’的稱號。”
聶未央看了看左夫人,忙道:“可是舅媽確實是長輩,若是甥女自恃身份,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左夫人聞言,不由仔細打量了聶未央幾眼,又笑道:“不愧是郡主,教養規矩都是極好的,要是換了妾家中那個,莫說是‘舅媽’了,便是‘媽’她也未必會認的。”
方皇后頓時笑出了聲,道:“這幾年不見你,你倒是還同小時候一般樣子。未央,左夫人
也算是本位的侄女兒了,再怎麼樣都算是你的親戚。左大人此次入京,只怕還會待幾個月,你平日裡也要多去去親戚家,莫要慢待了,知道嗎?”
劉側妃在一旁聽着,便知道是方皇后爲了聶未央找依山,此時見方皇后的眼光看了過來,忙看向聶未央,但聽聶未央道:“既是舅舅、舅母到了京師,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以後回了張母妃便可。”
方皇后聞言卻是微微皺了眉頭,看向張王妃所在的地方,冷冷笑道:“何須如此麻煩?本位便做主了,在左大人一家在的時候,你便住到左府去吧。”
聶未央卻是搖頭道:“只是這樣子是不是會讓張母妃難做?畢竟現在管着巢王府的是張母妃……”
“但是本位卻是皇后。去將張氏叫過來。”方皇后被聶未央幾句話說得火起,便立即吩咐身邊的人將張王妃叫了過來。
張氏有些雲裡霧裡,乍然間被叫了過來還茫然着,見到聶未央也便知道是方皇后又要拿聶未央做幌子了,便道:“母后,不知道母后傳喚妾身過來,可有什麼要事?”
方皇后冷哼一聲,道:“張氏,聽說你將巢王府上下管得很嚴啊!”
張氏看了聶未央一眼,顯然還是沒有聽明白方皇后的意思,便只能夠順着方皇后的話說下去:“妾身既是有幸成爲巢王的王妃,自然是該嚴嚴守住巢王府的。若是這樣子也做錯了,妾身便也是無話可說了。”
方皇后聞言頓時一怒,還未說話,聶未央便已然開口了:“皇奶奶,母妃說的也是實情。不管怎麼樣,子女出門總還是要向母妃說上一聲的,不然豈不是不孝了?”
方皇后看向一邊似乎有些被嚇到的聶未央,不由嘆了一口氣,道:“也是。張氏,本位也就同你說一聲,想來你也是清楚的。未央的舅舅、舅母到了京師,本位和皇上商量了一下,讓未央在這段時間內住到左府去。張氏,你對此應該不會有什麼不滿吧?”
張氏聽到這裡哪裡還想不出來是方皇后又想做什麼事情來彌補聶未央了?面上不顯,但是心裡卻是又恨又妒,但是偏偏她還不能夠發泄出來,便只能假笑道:“這。既然是父皇和母后決定的事情,想來是對未央有好處纔是……只是未央如今身爲郡主,這樣子住到下臣家中,或許會有人會說閒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