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心中驚,試着引導丹田!韋,卻空蕩蕩的什麼都雙淵,個念頭倏地閃過腦海:武功廢了。
朱隸終於撿回了性命,燕王異常高興。
圍困了三個月,即將被攻破的濟南城城牆上了插滿了高皇帝的牌位,使得燕王攻不能攻,打不能打,燕王居然並不惱怒,一揮手果斷下令:“撤軍,回北平。”
衆將官也都無怨言,燕王的真龍之血救回朱隸的事情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軍營,更有人用房寬的事情加以佐證:“朱隸是神靈投胎,吐了口仙氣,將房統領救活了。只有真龍,才能救得了神靈投胎的人。所以燕王一定是真龍。”
既然燕王是真龍天子,坐上龍椅不過是早晚的事,晚幾天打濟南也無可不可,何況燕王恪盡孝道,即使是假的牌位,也不忍毀之,故而撤軍。
這理由絕對冠冕堂皇。
其實燕王心裡清楚,撤軍主要原因是道衍和尚的那句話:“師老矣。”出兵四個多月了,大軍過於疲憊,即使現在仗着爲朱隸復仇的一股氣勢攻下了濟南城,朝廷若派兵來反攻,也是守不住的,不如趁此機會撤兵。何況,朱隸雖然撿回一條命。但身體非常虛弱,讓朱隸留在軍營中休養條件太差,派兵送朱隸回北平燕王又不放心。大軍一起撤回,倒省了許多麻煩。
朱隸坐在燕王經過改造的專用馬車裡。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圍困了濟南城三個月,除了損失了數萬軍士的性命,且累的朱隸重傷以外,一無所獲,可謂大敗。但是上至燕王,下至每一個普通的軍士,一個個像打了勝仗凱旋而歸一樣,大軍不僅陣容整齊,軍據穩定,而且人人信心滿滿、壯志勃發。朱隸心中暗暗讚歎,老和尚這招“真龍”藥引絕對可以寫進兵書了,稱得上經典。
沈潔坐在朱隸的身邊,正認真地拔楠子。仔細地將楠瓣上的“白線”撕乾淨後,一個個送入朱隸的口內。
朱隸的目光仍注視着車外,享受着沈潔的超一流服務,忽然頭向前一探,一口咬住了沈潔不急縮回的手指。
含笑回頭,見沈潔嬌嗔地看着他,眼中瑩瑩有淚。
朱隸忙鬆口:“咬疼了?”
沈潔搖搖頭,忽然抱住朱隸,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朱隸雙手抱着沈潔,低頭輕輕吻着她的秀髮,任她在自己的懷中哭泣。
最近這幾天,朱隸不僅覺得女人真是水做的,還是海水做的,眼淚似乎流也流不完。
“不哭了好嗎?你哭得我心疼。
”朱隸用面頰蹭蹭沈潔,柔聲道。
沈潔把頭埋在朱隸的懷裡,鼻子囊囊道:“沒哭。”
朱隸輕輕嘆口氣,他心知自己這次真把沈潔嚇到了,弄得這個丫頭現在動不動就掉眼淚。
傷口並未癒合,沈潔用力的擁抱觸動了傷口,朱隸忍不住掙脫了一下。
沈潔立刻提起頭來,梨花帶雨的臉上帶着關切的表情:“碰到傷口了?躺一會吧,你坐了很久了。”
臨出發前,燕飛命令工匠將他的馬車加長,使朱隸能車廂內躺下,並在車下裝滿了減震,在車廂內鋪上了厚厚的毛皮,生怕朱隸一路上震裂傷口。
朱隸苦笑:“我都躺出蛆來了。”
沈潔像哄小孩一樣哄着:“再躺一下,很快就到驛站了,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
朱隸咧嘴一笑:“姐姐,我要吃糖糖。”
沈潔破啼而笑,硬拉着朱隸躺下:“多休息休息,小芸看到你傷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你不心疼嗎?”朱隸不出三句話,定然下道。
“不心疼,不僅不心疼,還打算親自送你上路。”想起那天的驚險,沈潔至今心有餘悸,如果道衍大師晚來一會,如果燕飛聽了他們的勸”
“朱隸,真的差點害死你,你會怪我嗎?”沈潔拉着朱隸的手,大眼睛歉疚地看着朱隸。
朱隸伸手在沈潔的鼻子上輕輕一捏:“不僅不會怪你,還非常感激你,感激三寶,能理解我的心意。”
沈潔垂下眼簾:“說出那些話,當時真覺得心都碎了。”
朱隸拍拍沈潔的手,忽然擔心地問道:“對了,這麼多天了怎麼感覺燕飛的一點內力都沒有恢復,他武功不會廢了吧。”
“放心,不會的。”沈潔跪在馬車的地板上爲朱隸蓋好毛毯。“道衍大師說,若這兩個月妄動真氣,真氣將難以恢復到原來的水平,還可能傷到身體。所以道衍大師用丹藥暫時封住了他的丹田之氣,幫助他固本培元,兩個月後,藥力消失,真氣方可恢復。”
“哦。”朱隸放心地點點頭。
中羊略做休息時,燕飛上了朱隸的馬車。
“朱隸,明天就到真定了,我想從真定南下,不跟你回北平了。”坐在朱隸的對面,燕飛平淡地說。
朱隸正用一把精緻的小刀表演削蘋果皮技術,聞言手一抖,馬上要削成一圈的蘋果皮“啪”得斷了。
“爲什麼突然要離開?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朱隸不解地問。
“跟着燕王打了一年多對燕飛接過朱隸沒有削完的蘋果,接着削。
朱隸疑惑地看着他:“就是想去,也要到了北平,拿上銀子再走。”
“身上有不少銀子呢,夠用了。天氣漸漸冷了,還是早些往南走好走。”燕飛削好蘋果,遞給燕飛。“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兄弟不能陪你打仗了,再上戰場,自己要小心
燕飛說罷躬身下車,朱隸心急伸手一拉,牽動了傷口,疼得嘶嘶直吸冷氣。
燕飛忙轉過身,心疼地責備道:“說話就行了,拽我幹嘛?”
“你***幹嘛說走就走?”朱隸呲着牙罵道。
燕飛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的武功廢了,想找個僻靜之處,重新修煉,如果功力能恢復到以前的七八成,還會回來找你的,如果
朱隸放開拽着燕飛的手,躺下陰着臉冷冷地說道:“我一直以爲你當我是親兄弟,原來我只是一廂情願
“朱隸。”燕飛心中愧疚,低低地換了一聲。
朱隸索性閉上眼睛。
燕飛默默地轉身打開車門,卻見到正要上來的沈潔。
沈潔微笑着方要開口,發現兩個人的神情不對,問道:“怎麼了?”
“燕飛說他失去武功了,不想拖累我們。要走。”朱隸口氣帶着諷刺。
燕飛表情一窒,卻沒有分辨什麼,他雖然沒有這樣說,但確實是這個意思。
沈潔愣了一下。燕飛的武功不過是暫時沒有,怎麼搞的好像永遠恢復不了了似地,難道燕飛不知道他提不起內力是因爲真氣被道衍大師的靈丹封住了?道衍大師只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當時在營帳中馬三寶和自己,自己一直守在朱隸的身邊,以爲馬三寶會告訴燕飛,看來馬三寶跟燕王走之前,也沒告訴燕飛。
從濟南撤回後,燕王帶着部分人馬先到了德州,將德州的軍備物質都運回北平,既然放棄攻打濟南,燕王也不打算在德州留守軍。
帶着插重行軍慢,燕飛的人馬反倒落後朱隸他們一天。
“燕飛,其實你,”沈潔想告訴燕飛他的武功並沒有廢。
“其實你隨時都可以離開,連真定都不用去。”朱隸粗暴地打斷沈潔的話,冷漠地說道。
阿德走過來:“將軍,可以出發了嗎?。
“將燕大俠的馬牽過來朱隸沉着臉吩咐道。
阿德疑惑地看看幾個人,應了一聲走了。
“朱隸,我送你到真定燕飛沉聲說道。
“不必,謝了!你若恢復了武功,也不要再回來了,多年前我救過你一命,這次你救了我一命,大家彼此扯平,互不相欠。就在這裡分手吧,你多保重
燕飛望着朱隸,見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深深得被傷害的痛,燕飛的心也跟着一痛。
“保重。”
燕飛打開車門要走,被沈潔叫住。
“燕飛,如果你的武功還在,而朱隸的武功全失,你還會走嗎?”
燕飛關心地問道:“朱隸怎麼會武功全失,他的傷不是在好轉嗎?”
“我說如果。”沈潔強調。
燕飛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他如果武功還在,當然不會離開燕飛。
“你的武功全失,你就要走,你把朱隸當成什麼人?”沈潔的語氣也變得冷淡。
燕飛心中恍然。
沈潔一語說道點子上,如果異地而處,朱隸提出走,自己也會很生氣。
緩緩地走下,燕飛低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阿德在車門外叫道:“朱將軍,馬牽來了。”
沈潔打開車門跳下車,抱着馬頭親了一下,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燕飛的戰馬連朱隸都不讓騎,卻讓沈潔騎,這是沈潔最引以爲傲的事。
隊伍的前端隱隱傳來沈潔的命令:“出發。”
阿德識趣地關好車門,跟着馬車走着。
車廂裡。朱隸和燕飛誰也不說話。
片刻,朱隸的眼中落下了一滴眼淚。
燕集伸手緊緊握住朱隸的手:“對不起
朱隸長嘆一聲:“患難互助纔是兄弟。能幫上我的時候你留在我身邊,一旦覺得幫不上我了。你就要走,你當我是什麼人?”
“現在正在打仗,我不想成爲你的負累。”
“你如果真當我親兄弟。就不會這樣想。”朱隸含淚的目光看着燕飛,燕飛迎着朱隸的目光搖了搖頭:“不會再有下次。”
朱隸笑了,當年他用真氣一點一點救回燕飛的性命,這次燕飛用真氣守着他的性命,他相信在他的血脈中,已經有了燕飛的血,燕飛亦然。
雖然燕軍在濟南城受了重挫,但回師北平的燕軍並無士氣低迷,軍心渙散之現象。
大軍在北平休整一個。月後,於建文二年十一月,燕王帶領大軍再次揮師南下,朱隸和燕飛因傷沒有隨行,萬人騎兵隊交由朱能指揮。